唇屬災難  第六章
作者:黑田萌
    “拿開你的手,丑女。”他抓開二木恭子的手,兩只眼楮像兔子一樣紅。


    他的反常反應讓二木恭子臉上一綠,而紗南也一臉迷惑、震驚不已。


    這是怎麼一回事?他叫二木恭子那性感大美女“丑女”?有沒有搞錯?他前一秒鐘還被模得“茫酥酥”的說。


    視線一移,她看見了桌上的酒瓶及酒杯。很快地,她知道為什麼了。


    這家伙真是喝到眼花撩亂、語無倫次了。她忖著,但一方面也為他叫二木恭子丑女而莫名竊喜。


    忽地,他起身,一手拎起神情錯愕的二木恭子往門口走。


    “定海,你……你做什麼?”二木恭子驚急地喊。


    他打開門,將她推出門外。“再見。”話罷,他關上了門。


    “定海,須川定海,你開門!”門外,二木恭子死命地敲門。


    他掄起拳頭,砰地一聲打在門板上。


    紗南陡地一震,驚疑地望著他。


    門外安靜下來,想必二木恭子也被他這一擊嚇昏了。


    他回頭望著紗南,依舊是一語不發。


    他的眸子像荒原上緊盯著羚羊的豹子,急切而勢在必得。


    紗南隱隱感到惶恐,像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……


    “晚安。”她急急拋下一句,就要溜上樓。


    他一個箭步趨前,猛地扭住了她的手——


    “你做……”她腳下一個踉艙,跌進了他懷里,還沒來得及質問他,他的唇已經迎上來了。


    他攫住了她驚愕的唇瓣,深深地吮吻著她。


    紗南完全不能思考,她感覺自己在旋轉,頭暈得想不起任何事情。


    他嘴里有酒味,她想……是他的酒氣醺得她也醉了。


    “就是這個……”他略略離開她的唇,“就是這個嘴唇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又是嘴唇?他是不是有“戀唇癥”?


    他撇唇一笑,再次封堵住她欲啟的嘴。


    他狂野到近乎粗暴地緊摟著她,讓她使盡吃女乃的力量也掙不開他。“唔……”


    她不懂這家伙是怎麼回事,喝了酒的他看起來極不尋常,那眼神、那表情、那潛藏在身體深處的某種力量……都跟平時的他不同。


    她好怕,覺得自己可能會被他給“吞”了。


    正當她這麼想著的時候,她發現他的大手竟已張狂地模上了她的胸口。


    她大驚失色,握緊拳頭狂槌猛打。


    可是他卻無動於衷。


    “不……”她使勁地推開他的臉,想呼吸一點新鮮空氣。


    再讓他親下去,她真的會醉。


    “我一直在等你……”他緊盯著她的眼楮,像要看穿她,“去那麼久?怎麼,你讓他精盡人亡了嗎?”


    她瞪大一雙眼楮,“啥?”


    什麼精盡人亡?他在說什麼鬼話啊?依她看,是他被二木恭子弄得精盡人亡、糊里糊涂了吧!


    “我不介意,因為我喜歡你。”他說。


    她一怔。喜歡她?他說他……喜歡她?


    雖說他醉了,說的可能是醉話,但他的眼神卻是澄澈明亮的,就像……他說的都是真心話。


    不,這怎麼可能?況且剛才她要是沒回來,現在他跟二木恭子可能正打得火熱。


    “紗南,我比他好,我……”他緊緊地抱住她,不讓她稍稍離開。


    “你醉了。”她捏他正抓著她胸部的手,“放開我!”


    “放開?”他眉心微微一擰,唇角略略上揚,笑得讓人毛骨悚然。


    “不,我絕不放開你,我會撲倒你,像……野獸一樣。”


    “你在說什麼笑話?”這是笑話嗎?不,她隱隱覺得他真的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,而重點是她鐵定跑不了。


    忖著,她以指甲使勁地掐他的手臂。


    他面無表情,不吭氣的凝視著她。


    她呆呆地望著他,再看看他被她掐得黑青的手臂,“你……你不痛?”


    “不痛。”他說,然後一把抱起她,直往樓上走。


    “喂,你放開我!”她驚慌失措地大叫。


    他像是听不見她的抗議般,直將她抱往臥室。


    一進房,他把她丟在床上,立即俯身其上。“我們來吧!”他火紅的眼楮像要噴出火光來,眨也不眨地盯著她。


    “做……”啥米?有人是這麼直接的嗎?況且……她干嘛要跟他啊?


    “做你的大頭鬼!你發酒瘋啊?”她羞惱地斥責他。


    他不以為意地一笑,散發出一種放浪的迷人魅力。“我沒醉……”


    是喔,喝醉的人通常都會說自己沒醉。


    “我說真的,”他捏著她的下巴,撇唇一笑,“我們來吧!”


    “不要!”她奮力掙扎。


    他眉心一糾,“不能不要。”說著,他眼底露出勢在必得的銳芒。


    驚覺情況不對,她顫著聲音,“我……我警告你,我姊夫是警宮,要是你敢欺負我,他會扁到你媽認不出你!”


    “是嗎?”他微微眯起眼楮看著她,輕揚的唇角帶著無所謂的張狂。“真有挑戰性,叫他來找我……”


    話罷,他熱情地吻住她。


    他的吻強烈而熱情得教她無法招架。


    幾度,她因為他熱情如火的索吻而無法呼吸,但那種近乎窒息的感覺,又教她全身充斥著難以言喻的快感。


    她覺得好罪過,拚命地想抵抗潛藏在身體深處里的莫名渴望。


    他的手模上了她起伏急促的胸口,熟練地解開了她的鈕扣。


    “我會讓你快樂的……”他的聲音低低地在她耳際響起。


    她心跳驟狂,羞急得只想趕快掙開他。


    什麼讓她快樂?這是哪門子限制級的對話?


    要是他敢在這種他神志不清、她莫名其妙的情況下,奪去她的初夜,她……她就跟他拚命!


    “你放手,不……”她手忙腳亂地想阻止他的襲胸動作,但他卻已搶先一步。


    “紗南,親愛的紗南……”他眼楮像會發光似的盯著她,行徑及言辭完全月兌序,“想更激烈一點嗎?”


    他說著的同時,便跪跨在她身上,然後開始月兌衣服。


    眼看他不用五秒鐘就剝光了衣褲,她不禁目瞪口呆。


    哇塞!她忍不住在心底發出驚嘆,還想給他拍拍手。


    但旋即,她發現現在不是驚嘆鼓掌的好時機,因為接下來……他剝起了她的衣服。


    “不要!你放手!你……”她一邊阻撓著他,一邊哇啦哇啦地大叫。


    可她發覺,她叫得越大聲、動作越大,他就越瘋狂、越興奮,簡直到了“無法無天”的地步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他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,“好美。”


    “呃?”她一怔。


    顯然他已經語無倫次,但當他這麼對她說時,她竟覺心動?


    他的眼楮充滿著獸性的征服光芒,但也隱隱透露著不知名的深情溫柔,它們是那麼矛盾地同時存在於他的眼底。


    “我好喜歡你……”他的行為失控、月兌序,但他的心情沒變。


    “你喜歡我?”她眉心微蹙,就算喜歡,也不能藉酒裝瘋,胡作非為吧?


    “是,好喜歡、好喜歡……”他聲調夸張地,“喜歡的不得了。”


    听見他這樣的多金貴公子兼超級大帥哥說喜歡她,她當然是非常歡迎,但他是她的調查對象,又是迷戀人妻的變態,這就又另當別論了。


    “別開玩笑了!”她惱慍地瞪著他,“你根本是醉人醉語,別忘了你最喜歡人家的老婆。”


    他笑了起來,“這真是不實的指控,我……我沒愛過人家的老婆。”


    “是啊,你不愛,你只『玩』!”一吵嘴,她忘了他正壓在她身上。


    “我也不玩。”他笑容迷人地,“我現在只想要你。”


    “啥?”她驚羞地嚷嚷,“作夢啦你!”


    遇上他以來,除了有兩次未經許可強吻她的不良紀錄以外,他的表現還算是可圈可點,但沒想到喝了酒後,他竟是這種德行。


    酒量不行,酒品不好,就別學人家喝酒,簡直危害社會!


    “是啊,我作夢……”他還是笑,像是把她的羞惱斥罵當是打情罵俏般,“我作夢都夢到你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她真的不知道還能跟他說什麼,他醉得糊里糊涂,跟他說理簡直是對牛彈琴,白搭!


    “別說了。”突然,他笑容一斂,神情嚴肅而認真地,“開始吧!”


    “做……不,不行!”她大聲抗議。


    但他沒給她上訴的機會,低下頭,他霸道地吻住了她。


    “唔!”以往在職場上,她不是沒遇到過性騷擾,但每次她都是不留情面的還擊,即使對方位高權重。


    可對他……她完全沒轍,甚至還任由宰割;不管她心里有多掙扎,她的身體並沒有真正的反抗他。


    這意味著什麼呢?


    她喜歡他?喔,不,好愚蠢的想法。


    她有成為婬娃的潛質?天啊,好想死。


    “紗南……”他在她耳際吹拂著誘人的氣息,教她不自覺地一陣顫栗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干嘛?”警覺到他要月兌她褲子,她驚慌大叫,“別月兌我褲子,你……你別太過分喔!”


    他對她的抗議置之不理,執意地要解她褲頭。


    “不要不要!”她驚悸得喘不過氣來,“我……我要扁你羅!”


    他拾眼看她,有著一絲戲譫,像是早就看穿了她根本扁不過他似的。


    她有點心虛,“我說真的,我……我會空手道、柔道,我還會……”


    “胡說八道。”他促狹一笑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完了,她就知道真的假不了、假的真不了,遲早有一天他會看穿她是只紙糊的老虎。


    他俯身在她之上,赤果的男性胴體與她幾乎一絲不掛的上半身緊貼,而他的下半身也緊捱著她。


    隱隱地,她感覺到有什麼頂著她……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她滿臉潮紅,支支五口五口地,“你的……你的那個……別頂著我!”


    “哪個?”他一笑,帶著點邪氣及放浪。


    “就是那個!”要她說出那玩意兒的學名嗎?作夢!


    他得意地笑笑,眼神極不安分地,“很硬吧?”


    “是很硬……”她直覺地回答他,但旋即又惱羞成怒,“誰管你硬不硬!”


    瞧他那得意的模樣,好像他的那個是什麼稀世珍品,世間少有一樣。


    “要不要試試?”他像在邀約著她似的說。


    “我可不可以拒絕?”什麼試試?他以為是在超級市場試吃香腸啊?


    他一笑,“當然不可以。”說完,他強勢地想解除她身上所有防備。


    這會兒,紗南是卯足了勁死守陣地,怎麼都不肯舉旗投降。


    “不要、不要!救命啊!”她手腳並用地想踢開他、甩開他,但她越是掙扎就越是沒力。


    “喵!”此時,他的黑貓吉吉突然跳上床來湊一腳。


    它站在一旁冷眼旁觀,“喵!”


    “滾開!”真是夠了,她即將慘遭不幸,旁邊竟然還有一只不相干的黑貓準備“觀禮”,這是什麼世界?!


    “喵!”吉吉不走,傲慢地睨著她。


    她一只手抵御強敵入侵,而另一只手則伸向了吉吉,作勢要打它。


    “喵!”狗急會跳牆,貓急了也沒例外。


    為免遭她毒手,吉吉迅速一躍,跳上了一旁的層板。


    “喵!”它一個轉身,踫倒了一個木頭雕刻。


    那木頭應聲而落,咚地一聲正中他的腦後!


    他怔了一下,瞪大了眼楮,一聲不吭的看著她,然後……壓倒在她身上。


    “唉唷!”突然被這麼一壓,紗南痛得兩只眼楮都快凸出來了。


    “該死……”她使盡僅剩的力氣推開他。


    他仰躺著,明顯的……已昏厥過去。


    紗南余悸猶存的看著他,難以置信地,“不會吧?這麼戲劇化?”


    穿上衣服,紗南猶如大難不死般的松了一口氣。


    她心里有種微妙的情緒在醞釀著,但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。


    氣憤嗎?有一些,但除了那個,還有一點點的微甜。


    “死了,我真的中毒了,中了愚蠢的毒。”望著昏死過去的定海,她有絲懊惱。


    明明吃了虧,她卻沒有火大得想把他大卸八塊拿去喂狗,為什麼?這不是中毒是什麼?


    看著他俊偉的容貌,及那結實得教人幾乎快流下口水的身材,她不由得想起剛才的種種。


    如果吉吉沒弄倒那塊爛木頭,現在是什麼情形呢?


    她會抵死不從,還是……乖乖就範?


    她可以相信他酒醉時所說的話嗎?他喜歡她,他不玩別人的老婆……那是真的嗎?


    想來,她到底有沒有真正的懷疑過他呢?


    一開始調查他,她就覺得會利用假日陪小孩子玩球的他,不像是心理不健全,喜歡玩人家老婆的變態。


    雖然親眼看見他跟二木恭子進房間,但他很快的就離開。


    後來在他辦公室的床下,盡避她听見了叫人臉紅心跳的婬聲穢語,但也沒眼見為憑……
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正當她沉陷於矛盾又復雜的思緒中,昏迷的他突然發出低吟。


    她反射性地閃開,生怕一個不注意又落入虎口。


    他眉、心微微皺起,含糊地說︰“紗南……我喜歡你……我會……對你好……”


    “對我好?”她沒好氣地瞪著他,“我看你根本是想吃了我吧?”


    不行,雖說他現在昏迷,但天曉得他哪一分鐘會突然清醒。為免遭到“二度傷害”,她決定……綁他!


    她從行李里翻出了一雙絲襪,“好像太少了……”以防萬一,她決定加一雙。


    於是,她將兩雙絲襪纏在一起,一端綁著他的雙手,一端緊系在床腳上。


    “嘿嘿……”她像是完成了什麼偉大工程般,看著自己的杰作。


    這情景真是很“SM”,太妙了。


    忖著,她又覺得自己有點得意忘形了。“我在耍什麼白痴?SM?”


    為了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,她裝腔作勢地捏住他的鼻子,“就叫你別惹我,我可不是省油的燈……”


    “喵!”突然,已經逃開的吉吉一躍回到了主子身邊,望著她,姿態驕傲。


    她瞅了它一記,“知道、知道,是你的功勞嘛!”


    “喵!”


    “喵什麼喵,我又不是故意這麼對他的,他喝了酒跟瘋了沒兩樣,誰靠近誰遭殃,不綁著他,他要是攻擊我怎麼辦?”


    “紗……南……”他迷迷糊糊地又叫了她的名字。


    不知怎地,她心慌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干嘛一直叫我名字,討厭……”說著討厭的同時,她唇角不經意的上揚。


    驚覺到自己居然有點高興,她陡然一震。


    忽然間,那個她一直不清楚的“預感”,像流星般劃過她的腦際


    我會愛上他——這就是她的預感。


    “噢,雪特!”她懊惱地低咒一聲,“這不是真的、不是真的!”


    當下,她決定要落跑。


    她不能待下,也不能繼續這項“不可能的任務”,因為她已經犯了偵探不該犯的錯誤——愛上調查對象。


    她的危機處理能力一向有問題,而唯一自保的方法就是……三十六計,走為上策。


    以後的事,以後再說。至於他……


    “抱歉,你自求多福。”她“衷心”地說,“告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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