撒旦少東  第三章
作者:黑田萌
    “嗯……不要……”看著他越靠越近的臉,紗綾驚羞地拒絕著。


    但不管她如何拒絕,他還是向她靠了過來,然後吻上了她——接著,他大膽又無禮地將舌頭伸進她嘴里,手也壓在她胸部上……


    “不要!”她大叫一聲,睜開眼楮。


    “喵。”多摩在她枕邊,撒嬌地看著她。


    “多摩?”她一怔。


    多摩舌忝著她的臉,而它厚厚的腳蹼正壓在她一邊胸部上。


    這會兒,她才發現剛才只是惡夢一場——


    她懊惱地一嘆,習慣動作地模模多摩。“是你啊……”


    這兩天,她總是經常地想起他,還有他的唇。


    老天,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點懷念他的吻。


    那天的梢後,因為池末那個豬頭三號憤而離去,所以靜香一直追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


    她當然不能說,因為即使她說了,靜香也會以為她是在作夢。


    井川集團的二少東自稱是她男友,還強吻她?老天,別說別人不信,就連親身經歷過的她如今想起來,都覺得那只是一場夢。
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不知怎地,她感到好無力。


    不過,今天已經是星期五。也就是說,再熬個八小時,就有兩天的假等著她。


    忖著,她打起精神,準備上班去。


    ★★★


    中午時間,紗綾跟靜香她們一起到附近的餐館吃飯。


    “紗綾,我有跟池末通上電話喔。”靜香說道。


    “噢……”她淡淡地回應著。


    “什麼噢?”靜香語帶試探地說︰“他有告訴我他那天憤而離去的原因喔。”


    這會兒,她機警地揚起臉來——


    “他說你明明有男朋友,還去聯誼。”靜香賊賊一笑,“有男朋友為什麼不說?”


    “不,我……”


    “干嘛不承認?”靜香斜覦著她,“池末還說你當著他的面跟男朋友熱吻呢。”


    “嘎?!”什麼啊?她是被逼的。


    “哇,前輩,你好大膽喔。”一名新進人員一臉崇拜地看著她。


    “下次帶來給我們看看嘛。”靜香說。


    “不,他不是……”她試著向大家解釋,“他不是我的男朋友。”


    “不是?”靜香挑挑眉,“別騙人了。”


    “紗綾,你是不是擔心我們搶你男朋友啊?”


    “不是啦,我……”真是有理說不清,“他只是個無聊的有錢少爺……”


    “嘎?!”大伙兒驚訝地,“你釣到金龜?”


    老天,真是越說越難听了,什麼釣金龜?她可從來沒有那種想法及企圖。


    “是跟公司有往來的客戶嗎?”


    “他是啦,不過我……”


    “他是誰啊?是不是很有錢?”靜香追問著。


    他是誰?這她怎麼能說呢?


    “我還以為你沒有什麼野心呢。”另一名同事松本有點羨慕地說︰“搞不好你會是我們部門里最快當少女乃女乃的人喔。”


    “拜托,我跟你們不一樣,我……”天地良心,她可從沒想過要當什麼少女乃女乃。


    “說什麼不一樣,真傷感情……”靜香酸她一句。


    驚覺自己好像有點失言,她尷尬地,“不是,我不是那種意思……”


    “早知道你已經鎖定對象,我就不會邀你去聯誼了……”


    “靜香,我……”她想解釋清楚,但她發現就因為她無法將井川拓真這個名字說出來,似乎有越描越黑的走勢。


    “好啦,不跟你計較了,祝你早日月兌離倒茶小妹的苦海,去當名門少女乃女乃。”雖說不計較,靜香的語氣還是有點不是滋味。


    紗綾無奈又無辜地望著她,幽幽一嘆。


    她不想當什麼名門少女乃女乃,因為她的母親就是因為當上了少女乃女乃,才注定了悲情的一生。


    她父親是關西的大地主,年輕時不顧家族反對,娶了貧戶出身,在他家幫佣的母親。


    初結婚的幾年,盡避家族看不起母親,但父親跟母親的感情還是不錯。


    但就在她跟兩個妹妹相繼出生,而母親未能生下子嗣後,父親的態度有了極大的改變;在爺爺女乃女乃的安排下,父親認識了富豪的干金,然後她、母親及妹妹們就開始了不幸的日子。


    她十一歲時,母親被逼著簽下離婚協議,帶著她們姊妹三人離開。


    因為父親並未給予她們任何生活上的資助,所以母親必須不斷地工作,以養活她們姊妹。


    好不容易,她們部長大了,而母親也在這個時候離開人世。


    她從小就知道,門當戶對絕對有其道理,若要抵抗這個不成文的規定,下場必定難堪。


    所以少女乃女乃?免了,這個缺就留給那些不怕死的女人吧。


    而就在她們聊天的同時,沒有任何人發現,在她們身後的盆栽里,擱了台錄音機——


    ★★★


    “井川先生,這是您要的錄音帶。”一名年輕人將一卷錄音帶放在桌上,一臉急著邀功的表情。


    “你做的非常好。這是你的酬勞。”拓真拿出一只裝了現金的信封袋,擱在桌上。


    年輕人恭恭敬敬地以雙手拿起,“謝謝您,以後有需要的地方,請盡量吩咐。”


    “行了,你走吧。”他揮退了年輕人,有幾絲的不耐。


    “是,是,再見。”年輕人喜孜孜地將現金袋往口袋里一擱。


    年輕人走後,拓真立刻將錄音帶擱進錄音機里——


    年輕人是餐廳的服務生,為了知己知彼,他收買了服務生,偷偷地側錄了紗綾與她同事的對話。


    他必須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,為何能對他的存在無動于衷。


    這是他第一次動了想主動征服某人的念頭。


    錄音帶的一開始有點雜音,但不多久就清楚地听見她們的閑談——


    他听見別人叫她紗綾,宇都木紗綾,很漂亮的名字,正如其人。


    “他只是個無聊的有錢少爺……”這句話是她說的。


    听到這句話,還真教他既失望又不服氣。他是無聊的有錢少爺?在她心目中,他就是那樣的人嗎?


    開什麼玩笑?他是事業有成,企圖心旺盛的人,可不是一般拿著老子的錢到處揮霍的富家子弟。


    “嘎?你約到金龜?”這句話是她的同事說的。


    他討厭從女孩子口中听到“金龜”這個字眼,通常一個女人這麼說時,已表示她是認錢不認人。


    他可不希望那個不鳥他的宇都木小姐,真的把他當金龜。


    但接下來她們的談話,卻讓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

    她並沒有否認她約到金龜的事情,再听她們的對話,他發現當少女乃女乃似乎是她們這一掛人的人生目標。


    原本,他以為她跟別人不同,但現在他發現……她跟他所認識的那些女人,沒有兩樣。


    “名門少女乃女乃?”他冷然一哼,神情陰鴛不悅。


    要不是錄到她們的這段談話,他恐怕到現在還以為她是什麼清心寡欲的清純OL呢。


    幸好他發現得早,不然等到一腳踩進去,再想抽腿可就難了。


    他不在乎她有什麼過去、不在乎她跟別的男人生了小孩、不在乎接手她的拖油瓶,但他無法容忍原本在他心目中那麼美好的她,竟也是如此的不堪。


    “少女乃女乃?”他按下停止鍵,取出錄音帶,忿忿地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。


    ★★★


    洗完澡,煮了一鍋面隨便吃吃,紗綾滿足地癱在沙發上看電視。


    多摩靠到她旁邊躺著,撒嬌地喵嗚喵嗚叫。


    她把多摩攬在胸前,溫柔地撫模它。


    如果沒有多摩,她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寂寞。雖說養它是挺冒險的,但她並沒有後悔當初把它撿回來。


    突然,她的手機響了——


    “喂?”


    “請問是宇都木小姐嗎?”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有點熟悉,卻又陌生的女性聲音。


    她愣了一下,“我是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是獸醫院的酒井。”


    “啊,”紗綾彈坐而起,“酒井醫生,你好。”


    “上次你不是要我想起救你的貓的人是誰時,打電話給你嗎?”酒井續道︰“我想起他是誰了。”


    “真的?”紗綾興奮地道。


    “他是伊勢屋的老板。”酒井說道。


    紗綾微怔,“伊勢屋?”


    “是呀,我跟外子去過幾次,曾經瞥見過他。”


    “伊勢屋在哪里?”


    “在銀座,是問高級的懷石料理名店,我把


    “嗯。”紗綾快速地在紙上記下


    幣了電話,她下意識地看看時間。才九點,應該還來得及去跟多摩的救命恩人致謝。


    “今日事今日畢,現在就去。”于是,她換了衣服,隨即出門。


    ★★★


    銀座,伊勢屋。


    伊勢屋外觀低調,在靜巷里,連招牌都看不見;木造的梁柱,感覺古樸且深具歷史感。


    下了計程車,紗綾來到門口。


    門上掛了塊白色簾子,上面寫著伊勢屋,她想這大概就是它的招牌了。


    這家高級懷石料理店低調得教人吃驚,她想……老板應該也是這樣的人吧。


    不自覺地,“老板”的樣子在她腦海中慢慢浮現——


    有點年紀,就算不是七老八十,至少也有四十歲以上,有著一絲不苟的發型,蓄著整齊的胡子,穩重、優雅且和氣……


    這就是她腦海中,救了多摩一命的伊勢屋老板。


    走進店里,她發現店里已經幾乎看不見客人,而站在櫃台的廚師們正慢慢收拾著東西。


    “請問……”


    “小姐,我們只營業到十點,真抱歉。”那穿著白袍子的廚師有禮地道。


    她看了看表,發現已經九點五十分。


    不過,她不是來吃飯的,況且她也吃不起。


    “請問老板在嗎?”她怯怯地問。


    廚師怔了一下,“老……板?”


    “是的,我有點事想見他,他在嗎?”


    此時,另一名年紀較大的廚師走了過來,“什麼事?”


    “這位小姐要找老板。”


    “你是……”年紀較大的廚師睇著她,有點審視意味。


    “我姓宇都木,有件事想當面向老板道謝。”她說。


    廚師皺皺眉頭,不發一語,若有所思。


    “他不在嗎?”


    “他在,不過……”廚師看著她,語氣堅地地道,“他應該不會見你。”


    她一怔,“為……為什麼?”


    “老板不會在店里接待小姐的。”他說。


    “但我只是……”她正想向他解釋她來此的目的,一名學徒模樣的年輕人走了過來。


    “師傅,老板找您。”他低聲地說著,隨即遞上一支無線電話。


    那廚師接過電話,“我是木下,是……是,我知道了。”通話結束,他將無線電話交給一旁的學徒,看著怯生生站在櫃台外的紗綾。


    “小姐,我們老板要見你。”他說。


    她一怔。剛才他不是說他們的老板不在店里接待小姐的嗎?怎麼一通電話來了,又說要見她?


    而且他都還沒向他老板通報,怎麼他老板就知道她在這里急著求見一面?


    真是詭異。


    她下意識地抬頭張望著,一臉疑惑。


    廚師似乎覷出了她的疑慮,“我們有錄影……”他指著上方的攝影鏡頭,“老板那里可以看見這邊的情況。”


    轉過身,他吩咐著剛才的學徒,“帶這位小姐進去吧。”


    “是。”學徒恭敬地一欠,然後打開了櫃台側邊的門。


    “小姐,請從這邊進來。”他說。


    紗綾一怔,從那邊進去不是廚房嗎?他們的老板在廚房里?


    雖說心里充滿了疑問,但她並沒有多問。


    走進去後,她尾隨著學徒走進廚房,然後再從廚房的另一扇側門出去。


    出去之後是一條幽靜的通道,兩旁還掛著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畫。


    她感覺這里就像是隱密的包廂般,一點都不像是老板的辦公室。


    “你們老板的辦公室在這里面?”終于,她忍不住地開口詢問。


    那學徒回頭一笑,“與其說是辦公室,不如說是秘密基地吧。”


    “嘎?”她一怔。


    “我們老板可是在這里談成了不少大生意……”說著,他似乎自覺多嘴地,“我好像不該跟你說這些……到了。”


    他停下腳步,拉開紙門。“請進。”


    紗綾往里面一瞧,發現拉開紙門後,里面還有一問內室。


    不知怎地,她開始感到不安——


    “小姐?”學徒見她猶豫,疑惑地看著她。


    “嘎……”她一臉猶疑,內心忐忑,遲遲不敢踏出腳步。


    突然,內室的拉門開了——


    ★★★


    下班後,拓真經常會到伊勢屋來辦公,有時也接待一些生意上的貴客。


    鮑司里,他進行的是台面上的交易,而在伊勢屋的秘室里,他打贏過無數台面下的角力戰。


    伊勢屋十點打烊,員工最晚會在十一點離去,而他卻常獨自留到凌晨,才從後門離開。


    從監控螢幕上看見她——宇都木紗綾,他著實嚇了一跳。


    自從那天錄到她跟同事的聊天內容後,他懊惱到不行。


    懊惱她跟那些不切實際又愛慕虛榮的拜金女沒什麼不同、懊惱他差點兒中了她的招、懊惱他竟然到現在還不時地想起她……


    為了接近他並引起他的注意,他想……她肯定下了不少工夫吧?


    不過,他怎麼也料不到,她竟然還知道他是這家高級料理餐廳的老板。


    她是打哪里搜集來的情報?真是個不得了的女人。


    听見她跟員工在外面說話的聲音,他知道她來了。


    他原本想耐心地等她進來,但不知為何,明明對她失望透頂的他,竟迫不及待地想見她……


    于是,他站起身來,定出內室——


    “老板。”看見他,那學徒恭敬地一欠。


    他沒說話,給了學徒一記眼色,示意要他離開。


    學徒接獲暗示,立刻旋即轉身離開。


    學徒一離開,他便將目光移回呆站在原地的她身上——


    她一臉錯愕,像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就是老板似的。


    他撇唇冷笑,不以為然地。“你要找我?”


    紗綾眨眨眼楮,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。


    他是老板?他是那個送多摩就醫,還幫忙付醫藥費的善心人士?


    天啊,這不是真的!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真的是這里的老板?”她還是存疑地。


    他濃眉一擰,只覺得她在演戲、裝蒜。


    “你是唯一的老板嗎?”太扯了,跟她原本所想的都不一樣。


    “這家店是獨資生意,沒有其他股東。”他說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是老板?”她難以置信地。


    “再裝就不像了吧?”拓真臉上一沉,眼神略顯凶惡地睇著她。


    “咦?”她一怔,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。


    他唇角一掀,笑得冷酷。“你應該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了,不是嗎?”


    她疑惑地望著他,“調查?”


    他微揚起下巴,目光睥睨地。“連我是這里的老板都知道,你挺行的。”


    雖然她不明白他在說什麼,但他的語氣、態度及眼神卻令她極度的不舒服。


    敏銳的她,很快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。


    她立刻武裝起自己,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”


    “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。”他語氣嚴厲地道。


    “什……慢著!”她恍然大悟,激動地質問他︰“你該不是在暗指我調查你、倒追你吧?”


    “倒追?”他撇唇一笑,冷冷地,“不,你的手段高明多了。”


    真是見鬼了!她什麼時候倒追他啦?他出其不意地親吻她、甚至襲胸的事情,她都還沒跟他算帳,他現在竟誣賴她倒追他?


    “你有病!”她氣得忘記自己所為何來,轉身就想走。


    他一個箭步向前,猛地攫住她的手,將她一扭——


    “唉唷。”她一個踉嗆不穩,跌坐在門邊。


    正想抗議並斥責他的粗莽行為,他競將她拉了進去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做什麼?”她驚慌失措地想奪門而出。


    但他比她更快一步,刷地一聲拉上了門。


    他擋在門前,神情陰鴛地直視著跌坐在榻榻米上的她。


    迎上他駭人的目光,紗綾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。“你……你要干什麼?”


    睇著她驚恐害怕的秀麗臉龐,他更顯懊惱。


    “人還真不能只看表面,尤其是像你這種看似純真的女人。”他沉聲說道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她既驚又氣地瞪著他,“你到底在說什麼?”


    他冷漠的唇角微微一揚,明明笑著,周圍的空氣卻彷佛凍結般……
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要什麼……”說罷,他冷不防地一個欺近。蹲下來,他掐住她的下巴,狠狠地吻上了她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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