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尊爵總裁  第七章
作者:黑田萌
    未希瞪大了眼楮,只覺得嘴唇一陣酥麻。


    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,她的呼吸……有點虛弱。


    看著近在眼前的他,她全身僵硬,像個木頭女圭女圭般。他吻了她?老天,這不是真的吧?


    但……不是真的嗎?她是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唇溫、他的手勁,還有他的心跳……


    他的唇不似他給人的感覺那般冰冷,他的唇有著生命、有著感情、有著溫度、有著性感的味道……


    這是她的初吻,而她知道這個初吻,將是她今生最美好的回憶之一。


    “未希……”他略離開她的唇,深情地凝視著她。


    睇見她驚慌、不安、羞怯的表情,他微微皺起了眉頭。


    他想牢牢抓住她,他不想放開她,但他足不是也嚇壞了她?


    她瞪著那黑亮的大眼楮,木木地看著他,說不出話的唇片歙動著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他向來不是個狂熱急躁的男人,但遇上她以後,他卻好像是匹無法受控的野馬般。


    他說了不該說的話,也做了不該做的事,而他知道這樣的自己,讓她無所適從、不知所措。


    他不是完全失去理智及自制,只是壓抑不了,瘋狂想擁有她的沖動及念頭。


    “先……先生,你……”她輕顫著的唇片微掀,欲言又止。


    “對不起。”他為自己的唐突及冒犯致歉。


    末希一怔。


    對不起?為什麼要對不起?為這一記吻嗎?


    如果這記吻是真心真意的,那他根本不必說對不起。他說了對不起,是因為這記吻是一時沖動,甚至是一時興起?


    雖然她不敢奢求什麼,但她並不想听他說對不起,她期待听見的不是這一句。


    他可以什麼都不說,只要凝望著她。但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?說了對不起就不必為這記吻負責嗎?


    眉心一擰,她有點不甘地推開了他。


    她以為那溫柔的吻,代表著另一種不同的含義;她以為他在吻了她以後,會對她說出什麼,但他居然說了對不起?


    這原本該是最美好的初吻,但他卻破壞了一切。


    瞪著他,她的眼底有一絲的不諒解。沒說什麼,她轉身跑了出去。


    “未希……”發現她動了氣,塞爾不禁懊悔自己的沖動。


    他是不是太急躁了?是不是該多給她一些時問?他未經她同意而吻了她,是不是惹惱了她?


    老天,他不該沖動的。


    好幾天了,未希刻意的避開了他。


    她常常能感覺到他熾熱的視線,但她裝作沒看見、沒發覺。


    他對她態度曖昧,又同時有親密的女友。他吻了她,卻跟她說對不起。


    她無法諒解這樣的他,更不想去猜測他的意圖究竟是什麼。


    他把她當什麼呢?隨他擺布,可以任意玩弄的小女佣嗎?就算他收留了她,給她一份工作及安身立命的地方,也不能如此玩弄她的感情。


    這些天來只要一想到他的吻,她依舊心悸得厲害。而她越是無法忘記他溫暖的唇溫,就越感懊惱。


    在發生了這種近乎“騷擾”的事件後,她應該離開的。


    可是她的心卻有所眷戀,她離不開也不願離開。這次不足因為她無處可去、不是因為阿彩姨,而是因為她……愛上了他。


    是的,盡避她根本無法諒解他那麼對待她,但她還是下不了決心離開。


    看見他跟愛蜜莉在一起,她的心好痛,可是一想到離開冬館後,就再也看不見他,她就難過得快喘不過氣來。


    她從不知道迷戀上一個人,是這樣的感覺,即使苦頭嘗盡,還是不舍。


    “未希……”阿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。


    她回過神,“是。”


    “我過去那邊買個東西,妳在這兒等我。”


    看她好幾天都神不守舍的,阿彩特地帶她出來采買,而這也是她進冬館後第一次出門。
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她點頭。


    阿彩抓著錢包,很快地走開。


    未希在原地站著,順便看著腳邊那幾袋東西。突然,眼尾一瞥,她看見了角落里的公用電話。


    自從離開老家後,她就一直沒跟母親聯絡。冬館的電話雖然是隨他們使用,但“失憶”的她,如果有通電話的對象,那簡直是不打自招。


    于是,她雖已安頓下來,卻還是不敢打電話通知母親。


    她想,母親一定很擔心她,而她也牽掛著母親的近況。爸爸會責備她嗎?那些流氓會不會為難她呢?


    她是該打個電話回去了。付著,她提起袋子走向公用電話,然後從口袋里模出了一些零錢。她快速撥了家里的電話號碼,喃喃地︰“媽,快來接……”她沒有太多時間,因為要是讓阿彩撞見,她可是很難解釋。


    “喂?”像是心有靈犀般,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的聲音。


    “媽!”听見母親的聲音,她欣喜若狂。“媽,是我,未希。”


    “未……未希……”電話那頭,母親的聲音因驚喜而顫抖著,“妳沒事吧?媽好擔心妳。”


    “媽,我很好,您不要擔心。”她紅了眼眶,“您還好嗎?爸有沒有為難您?”


    “媽媽沒事,妳呢?妳在哪里?怎麼現在才打電話回來?”


    “我住的地方不方便打電話。”未希簡短地向母親交代自己的近況,“我現在在東青梅的伊瓦諾夫家幫佣,再過一些時日,我會想辦法把您接出來的。”


    “伊……伊瓦諾夫是什麼?”


    “我老板是外國人。”


    “喔,那麼……可以打電話去找妳嗎?”


    “還不行。”一時之間,未希不知如何向她解釋,“總之我會再跟您聯絡的,別擔心我了。”


    “可是未希,媽媽……”


    “媽,我不能跟您說了。”未希注意到阿彩已經從遠處走過來,東張西望的似乎在找尋她。


    “就這樣,再見。”她快速地結束與母親的對話,提起袋子走向了阿彩。


    阿彩見她沒留在原地,疑惑地道︰“妳去哪兒啦?”


    “我去洗手間。”她說了謊,既心虛又歉疚。


    “喔。”阿彩不疑有他地一笑,“我們回去吧。”
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點頭,暗自慶幸阿彩並沒生疑。


    每年的三月十八日,是伊瓦諾夫家族遷居日本的紀念日,依傳統,冬館會舉行三天的慶典,而散居在各地的伊瓦諾夫家族成員,也會來到冬館。


    今年是遷居八十五周年的紀念日,而未希正好躬逢其盛。


    這天一早,陸續有家族成員到訪,有些是從國外回來,有些則是由日本的其他地方前來。


    一個又一個金發白皮膚的外國人,來到充滿異國風情的冬館,男的西裝筆挺,女的雍容華貴,若不是有黑發黃皮膚的日本僕人穿梭其中,真會給人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。


    在這個屬于伊瓦諾夫家族的節日里,愛蜜莉不請自來。她一直希望能成為,這個帶著神秘色彩的末代貴族中的一分子,而今天就是個機會。


    對于她不請自來,塞爾並沒有多說什麼,但態度卻比平時更為冷漠。


    不過因為她是個極具知名度的名模,又早已見慣所謂的大場面,所以即使塞爾不太搭理她,她還是很快的就跟家族中的年輕一輩打成一片。


    在第一天的晚會上,未希並未出現。因為她是新手,阿彩不敢把招待賓客的工作交給她,于是她被分派到廚房幫忙。


    但第二天晚上,因為實在忙不過來,阿彩決定把她調出來。


    “未希,”阿彩探頭進來,“外面忙不過來了,妳也出來幫忙吧。”


    “是。”放下手邊的工作,未希跟著阿彩離開廚房,來到宴客大廳。


    大廳里樂聲悠揚,有人在舞池里翩翩起舞,有人則三三兩兩的聯絡感情、閑話家常。初次見識這種衣香鬢影、觥籌交錯的大場面,未希看傻了眼。


    “別發呆,跟著我來。”在伊瓦諾夫家多年,阿彩早已見慣了這種排場。


    拉著有點不知所措的未希,她們走進了大廳。


    “這個端著。”阿彩把一個放著酒杯的端盤交給她,“到處走走,有人要就給他。”


    “喔。”她點點頭。這個簡單,電視上都有演過。


    于是,她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,走進了這個“外國人”的世界里--


    “小妞。”突然,一名坐在一旁的貴婦叫住了她。


    她轉過身,發現這名年約六十的貴婦,似乎已喝了不少酒,“是的,夫人。”


    斌婦抬起眼簾,“給我一杯白蘭……地……”


    突然,貴婦瞪大了眼楮,驚愕地看著她。“妳……”


    斌婦的反應讓她既驚又慌,她做錯了什嗎?不然這貴婦為何如此瞪著她看?


    “夫人……”她不安地回著。


    “妳是誰?”貴婦眉頭一擰,語氣有點不客氣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她囁囁地回應著︰“我是新來的女佣……”


    “女佣?”貴婦喃喃自語地道︰“怎麼跟『那個女人』那麼神似?”


    听見“那個女人”幾個字從她口中吐出,未希很疑惑。“那個女人”是誰?她長得像誰嗎?


    “夫人,您的酒還要嗎?”她問。


    斌婦斜瞪了她一眼,“不要了,我怎麼喝得下去?”


    斌婦的態度讓未希一臉惶惑,不知如何是好。“那……”


    “走開。”貴婦揮退了她,嘀咕著︰“塞爾是不是有毛病,居然找一個這麼像她的女人進冬館幫佣?”


    听見她的咕噥,未希相當確定自己肯定與某個人相似,而那個人在伊瓦諾夫家族中,是個不受歡迎的人物。


    突然,她想起塞爾曾說過“不想看見妳的臉”這樣的話,難道是因為她像某個人嗎?


    這時,兩名銀發帥哥經過她身邊,驚奇又興奮地盯著她看,他們是塞爾的表弟尼可拉斯跟伊格。


    “小姐。”尼可拉斯拉住她。


    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令末希一怔,驚羞地躲開來。


    “先生,有什麼吩咐嗎?”她防備而有禮地問道。


    “給我一杯酒。”他徑自從盤中拿了一杯酒,“以前沒見過妳。”


    “我是新來的。”她說。


    “噢?”尼可拉斯跟伊格互覦一眼,笑說︰“塞爾表哥好像從沒用過這樣年輕的女佣。”


    “沒錯。”伊格附和著,“他從哪里把妳找來的?”


    他們能說流利的日語,末希猜測他們應該跟塞爾一樣,都是住在日本的日籍俄裔人士。


    “ㄜ……”覺得他們的態度有幾分的輕浮,末希只想趕緊月兌身。“我先失陪了。”說罷,她彎腰一欠,轉身就走。


    尼可拉斯睇著她美麗的背影,撇唇一笑,以俄語跟伊格說道︰“有這麼年輕漂亮的女佣在,慶祝會就不會那麼無聊了。”


    “你又打什麼壞主意?這里可是塞爾的家。”伊格提醒他。


    “怕什麼?不過是一個女佣。”說著,他拉著伊格走向了他的母親--亞麗珊卓夫人。


    “媽媽……”尼可拉斯雖已二十七歲,但還是會跟母親亞麗珊卓撒嬌,他在母親的臉頰上獻上一吻。


    “亞麗珊卓阿姨。”伊格向她問候致意。


    微醺的亞麗珊卓眉頭顰蹙,念念有詞著。


    見狀,尼可拉斯疑惑地在她身旁坐下,“媽媽,您怎麼了?”


    亞麗珊卓回過神來,驚疑又難以置信地說︰“真的好像『那個女人』……”


    “嗯?”尼可拉斯跟伊格互覷一眼,滿臉不解。


    “你看見那個女孩了嗎?”她神情怪異地道︰“那個日本女孩長得好像塞爾他母親年輕時的樣子。”


    “咦?”在這大廳里的年輕日本女孩,就只有剛才跟他們擦身而過的那一個,他母親說的是她嗎?她像塞爾的母親?真的假的?


    雖然他們年輕一輩都沒見過塞爾的日籍母親,但從長輩口中得知塞爾的日籍母親,在他八歲時與男人私奔,使得尼克舅父及伊瓦諾夫家族蒙羞,從此成了伊瓦諾夫家族一個最大的污點及禁忌。


    大家都知道塞爾一直無法原諒他離去的母親,這樣的他怎麼會雇用一個神似他母親的小女佣?


    “媽媽,您說那個年輕女孩像表哥的母親?”尼可拉斯好奇地問。


    “沒錯。”亞麗珊卓不滿又激動地應著︰“真不知塞爾是怎麼了?他為什麼讓有著那張臉的女人進冬館?”


    “媽媽,真的有那麼像嗎?”他從沒見過塞爾的母親,而家族相簿中也從沒見過塞爾他母親的身影。


    塞爾的母親在這個家族就像個沒有影子,沒有實體、卻又真實存在的鬼魅。


    “我看更少有六、七分像……”她眉心一皺,“真是夸張,我要找塞爾問問。”說罷,她霍地起身,搖搖擺擺地走開。


    伊格挑挑眉,在尼可拉斯身邊一坐。“從阿姨的反應看來,那個小妞是真的很像塞爾的母親。”
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尼可拉斯摩挲著下巴?,“把一個像自己母親的女人留在身邊,塞爾是真的有病。”說完,他若有所思地一笑。


    睇見他眼底的異采,伊格低聲地問︰“你在想什麼?”


    他挑眉一笑,什麼都沒說。


    在大廳走了一圈,未希感受到一些奇怪的、驚疑的目光,而那些目光就跟那貴婦看見她時一樣,讓她覺得很不安,好像自己是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般。


    她很想表現出泰然自若的樣子,但卻無法若無其事的繼續待在大廳。于是,她慢慢地往牆邊靠,像老鼠一樣沿著牆邊逃竄。


    突然,一只強勁的大手從簾子後伸出,一把將她往簾後扯--


    “啊!”她驚叫一聲,手中的端盤差點掉在地上。


    轉過頭,她看見拉她的人。“先……先生?”


    是塞爾,他正一臉嚴肅又冷漠的看著她。“妳感覺不到嗎?”他劈頭就問。


    她一怔,一時無法理解。


    “妳已經造成不小的騷動……”他說︰“妳不是在廚房幫忙,為什麼跑出來?”


    “ㄜ……是阿彩姨要我出來幫忙。”


    “真是……”他濃眉一叫,懊惱地道︰“回別院去。”


    她一怔,“為什麼?”


    “什麼都別問。”他語氣霸道地說著。


    “因為我像『那個女人』嗎?”她沖口而出。


    塞爾目光一凝,像只被激怒的獅子般瞪著她。“妳說什麼?”


    “剛才有位夫人說我像『那個女人』,我……”


    “不準再說。”他打斷了她,神情十分不悅。


    長得像某個人又不是她的錯,他為什麼把氣出在她身上?“那個女人”是誰?他曾經被“那個女人”所傷嗎?


    他把她從街上撿回來,是因為她的長相?他對她態度曖昧,也是因為她像某個人?他跟“那個女人”是什麼關系?


    如果她不像“那個女人”,他對她的態度是不是會有一百八十度的不同?


    蹙起秀眉,她一臉不滿。“長得像她不是我的錯。”她不馴地望著他。


    “妳……”迎上她倔強的眼楮,他一震。


    “先生是因為我長得像她,才收留我的嗎?先生是因為我像她,才態度曖昧的嗎?先生親吻了我,難道也是……”說著,她竟紅了眼眶,一臉不甘心。


    是的,她是不甘心。如果不是她長得像“她”,她今天就不會在這兒;如果不是長得像“她”,他就不會希望她留在他身邊。他想看著她,是因為她像“那個女人”,她只是某個人的替代品。


    “未希……”驚見她眼底閃爍的淚光,他心頭一緊。


    他隱約知道她在想什麼,但事實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。他想跟她解釋,但從何說起?


    “塞爾,”愛蜜莉快步地走了過來,“原來你在這兒。”


    看塞爾神情嚴肅,而未希則眼眶泛紅,女性的直覺告訴她--這兩個人有著微妙又緊密的關系。她充滿敵意地睇了未希一眼,“塞爾,能陪我跳支舞嗎?”


    塞爾沒有看她,也沒有回答她,兩只眼楮還注視著眼前的未希。


    未希咬咬唇,彎腰一欠,轉身就快步離開。


    “塞爾……”見他的眼楮還緊緊跟隨著未希的身影,愛蜜莉嬌媚地勾住他的手臂,“我今天晚上能留下來吧?”


    塞爾濃眉微叫,冷冷地撥開她的手。“妳要留下來可以,別煩我。”


    “塞爾親愛的,”她無視他的冷漠,繼續施展她的媚功,“難道你不想跟我……”


    “不想。”他斷然地拒絕她,“祝妳玩得愉快。”話落,他大步一邁就要走。


    “塞爾。”愛蜜莉拉住了他的手,神情激動地說︰“你該不是對那個小女佣有意思吧?”


    他回頭,灰眸冷冷地。“有意思?不,我愛上她了。”


    聞言,愛蜜莉瞪大了眼楮,既震驚又氣憤。她早覺得不對,而現在終于從他口中得到證實。


    塞爾無視她的反應,轉身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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