酷男總裁  第四章
作者:黑田萌
    迷迷蒙蒙地,香保睜開了她的眼楮,而映人眼簾的是……他的臉。


    她一震,警覺地坐起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醒了?”她有點不安,嬌羞及尷尬。


    如果她沒記錯,這應該是她第一次被父親及弟弟以外的男人看見她的睡臉。


    “抱歉。”他眉心微微一擰,神情嚴肅。


    “什麼?”


    “讓妳趴在這兒睡,真的很抱歉。”他說。


    “噢,”她撇唇微笑,“沒什麼……”


    從第一次見面,她溫柔的笑容就帶給他莫名的溫暖及放松,而也就因為這樣,他盡可能地避免跟她接觸的機會。


    這其實不是他的個性。


    不管是工作或是愛情,他向來是個極具攻擊性,主動且大膽出擊的人。


    但現在的他,並沒有勇氣追求另一次的愛情,即使他心里有著悸動。


    “我想我該告辭了。”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,也不敢再多待一分鐘。


    說完,他微微彎腰一欠,轉身要走。


    “會川先生,請等一下。”香保喚住了他。


    他微怔,轉過身來。


    迎上他總是冷漠又憂郁的眸子,她頓了一下。


    她有些話想對他說,但又考慮到自己的立場不夠。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
    “有什麼話,妳直說。”他說。


    她咬咬唇,囁囁地道,“我……我認為你該向醫生求助,”


    他一怔,不解地看著她。


    “我知道不關我的事,但是我覺得你……你……”要嘛不說,既然說了,她就干干脆脆地把它說完,“你的失眠應該跟心病有關。”


    他濃眉一叫,震驚地注視著她。


    在他的注視之下,她不安又惶惑地低下了頭,猜測著他此刻的想法。


    他是不是覺得她多事呢?她會不會又逾越了分際,管了她不該管、不該問的事?


    他沉默不語,就那麼看著她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是想采你的隱私,只是覺得你……”她提起勇氣,抬起頭來注視著他,“你不該讓自己這樣下去。”


    不該這樣下去。這句話撞擊到他的心,在他心湖掀起波瀾。


    這兩年來,不斷有人這麼勸他,其中包括敬子的雙親。


    除了敬子的妹妹景子之外,沒有人因為敬子的死而怪罪于他,但他卻始終過不了自己這一關。


    在他心里,敬子是他害死的。他就像個殺人凶手般,而這樣的他不該得到救贖及原諒。


    眼前的這個女人從不知道他是誰,又發生過什麼樣的事,但她澄澈的眼楮卻看穿了一切。他感覺自己在她面前無處可藏,她可以看見他所有的脆弱及不堪。


    突然,他慌了。因為慌,他露出焦慮的神情。


    看見他的表情,她心頭一震。“對不起,我不是有意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該走了。”他臉一沉,神情冷肅。


    以為自己觸怒了他,她尷尬又歉疚。“會川先生,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感覺,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,我……”


    “夠了。”他沉聲打斷了她。


    他並沒有生她的氣,他氣的是自己。


    他明知她能看進他內心深處,不被發現、刻意隱藏的地方,他明知自己對她有著難以言喻的情愫,他明知自己不該再跟她接觸,但他……終究還是來了。


    這是他的不對,是他不夠堅強、不夠堅持,完全不關她的事。


    “不要再說了。”他神情懊惱而沮喪。


    看見他那懊惱又沉重的表情,香保覺得好難過。


    她不懂自己為何一而再、再而三的踫觸他的傷口,雖然她還不知道他為何而傷,但她知道那個傷口曾經,甚至至今仍折磨著他。


    她既然知道,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追問?盡避她是出于好意,但這種作法想必令他十分惱火吧?


    難怪他要冷著臉,沉著聲吼她,她根本是活該。她以為自己是什麼?他的救世主嗎?她憑什麼一再地揭他傷口?她到底在做什麼蠢事?


    想著想著,她越來越覺得難過,也越來越覺得慚愧--


    “對……對不起。”她低下頭,眼眶一熱,鼻子一酸,竟忍不住地掉下眼淚。


    驚覺到自己掉了眼淚,她更慌了手腳。抬起手,她拚命地拭淚。


    看見她拭淚的動作,治敏心頭一緊。她以為他在對她發脾氣嗎?


    “妳在哭?”他不確定地問。


    “沒……沒有。”她啞著聲音。


    “妳真的在哭!”聲音是騙不了人的、她真的在哭。


    老天,他真是恨死了自己,他居然又讓一個女人哭,而這個女人一直溫柔的關心著冷漠的他。


    “我不是在凶妳,我只是……”他從來不會安慰人,尤其是女人。


    就因為他是個這樣的人,才會忽略了寂寞卻又強顏歡笑的敬子。


    他不試著安慰她倒好,這下子因為他急著想安慰她,反倒敦她無由地覺得委屈起來。


    胸口一緊,她的眼淚竟停不住。


    “不,我……我沒有……”她壓低著臉,轉過了身,背對著他。


    她急忙拭淚,但眼淚卻不听使喚地一直滴落。她好氣,氣自己的失控。


    看見她縴細的肩膀微微地顫動,治敏一陣揪心。


    他發現自己的心不是冰封的,此時有一道細細的熱流在流動著,而他自以為不再活著的火山,竟冒出了縷縷白煙。


    伸出手,他將她扳過來,面對自己--


    她猶如斷線珍珠般的眼淚一顆顆地掉下,模樣可憐。


    他先是一驚,接著,心中涌現一股強烈的愛憐。


    “妳……”他本能地伸出手,輕拭她臉上的淚。


    她微微皺起眉心,神情有點驚怯。她怯怯地望著他,唇片歙動著。


    他如此溫柔又突然的舉動令她心頭一驚,但奇怪的是……她並不怕,並不想逃避。


    看著她略顯嬌羞的臉龐,他的心海在波動著。


    一種難以言喻的不舍及愛戀襲上了他的心頭,而他竟有種想擁她入懷的沖動當然,他知道自己不該那麼做,甚至連擦她眼淚這樣的事情都不該發生。


    他曾失去所愛,他一直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再愛人或被愛,他知道不該給自己或她任何的希望,更不該放任自己的情感,作出錯誤的決定。


    但眼前的她,是這般的吸引了他、打動了他--


    老天,他甚至連問她名字的勇氣都沒有,卻已經深深地為她著迷。


    靶覺到他目光的熾熱,香保心頭狂悸。她迷惑地望著他,露出了不知所措的嬌憨神情。


    她那淚濕的眸子閃著星星般的光芒、她那微顫的唇片如火辦般動人,她……她教人迷惘、教人情難自禁、教人莫名其妙地……


    他感覺到自己的頸子越壓越低,著魔似的迎向她微微歙動的唇。


    看見他的臉越靠越近,香保簡直不敢相信。她該立刻躲開,但她竟沒有。


    她怔怔地看著他,什麼都不做地像在等著般。


    他的動作很慢很慢,像在猶豫,也像在征詢。


    他還沒吻上她,而她已感覺到自己的唇片在發抖,不是因為害怕,不是因為氣憤,而是因為心悸。


    她的腦袋像著火般灼燒起來,而他甚至還沒真正的吻上她。她不敢想若他真的吻上她,會是怎樣的驚天動地。


    而就在她想著的時候,他的唇輕輕地覆上了她的。


    安上她柔軟的唇,治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。他陡地一震,警覺地抽離。


    “對不起。”他懊惱地叫起濃眉。


    懊死,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了這種事。


    吻她?他怎麼會這麼沖動,這麼糊涂?


    听見他說對不起,香保先是感到訝異。


    她不希望听見這句話,她寧可他什麼都不說。


    對不起是什麼意思?他親吻她不是因為他對她有好感嗎?難道說這是他一時失控,而他只是想為自己的失禮道歉?


    “我不該也不能……”他眉心一攏,十分懊悔』


    不該也不能?他是說……他有著不該也不能接近她的羈絆?是什麼?因為他有固定的交往對象,甚至是已婚……


    不管是什麼,她要知道,她不想這麼不明不白。


    “為什麼是對不起?”她咬咬唇,不解地問。


    迎上她的眸子,他一怔。


    “為什要說對不起?我並沒有怪你,我甚至沒有拒絕你,不是嗎?”


    這算什?如果他不能也不該對她做這些事,就該在做之前想清楚。


    雖說一個吻也不算是什,但即使是在開放的西方,嘴對嘴的踫觸可不是一般友好的表現。


    這是一種表示、一種試探、一種可能,而他卻在給了她這樣的想象空間之後,一臉懊悔的說對不起?


    睇見她激動而慍惱的神情,他驚疑。“我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問你,”她打斷了他,“你為什麼吻我?為什麼說對不起?”


    她不懂自己是怎麼了,就算他不該那麼做,那他好歹也跟她道了歉。既然他有不能也不該的理由,她又何必打破砂鍋問到底?


    即便他是一時沖動,根本不該親吻她,那也是因為她沒有立刻拒絕他。


    她該讓他這樣離開,她應該什麼都不問,但……老天,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唇上還留著他的溫度,而那溫度足以燙傷她的靈魂。


    “如果你根本不該這做,只需要一言不發的離開,我……我並不想听你說對不起……”


    听見她這番話,治敏陡然一震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他懊惱地道︰“我真的很抱歉,”


    他的再一次抱歉令她怒火沸騰,她猛地抬起臉來瞪著他。


    迎上她不諒解的慍怒眼神,他心頭一抽。


    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”她語帶質問。


    他是錯了,沒什麼好說。


    “我不對。”他坦率地道歉。


    “你不該來、不該親我l不該……”她發現自己的心跳好快好急,而她幾乎快負荷不了。


    她如此激烈的反應,教他震驚又不知如何回應。


    “你到底是什麼意思?為什麼要來我這兒?你那種不即不離,不冷不熱的態度令我很困擾,你知道嗎?”


    她向來是個保守且不容易表明心事的女人,如此大膽地質問此事,實在有夠羞人。但她忍不住,也控制不了。她想知道他在想什麼,她不喜歡他如此曖昧不明的態度。


    他凝視著她,卻一句話都沒說。


    沉默在兩人之間維持了許久,終于……他打破了沉默。


    “我讓妳迷惑了嗎?”他平靜地問。


    相對于他的平靜,她顯得激動許多。“是的。”


    她認真的眼神教他心頭一震。這一際,他明顯感受到她眼底隱隱的情意。


    是的,他不笨,也不遲鈍,他察覺到她對他有著某種期待及憧憬,就在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接觸之後。


    他們之間的接觸看似平淡,但一爆發開來,竟是如此的激烈。


    是他曖昧的態度給了她期待,是他的為難及掙扎讓她感到困惑及困擾。他以為動心的只有自己,卻沒想到她也……


    只是,這怎麼行?他如何回應她的感情?


    “你請我吃飯,我可以當是禮尚往來,但你莫名其妙往我店里跑,又說要來這兒睡覺,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

    “妳喜歡上我了嗎?”他忽地問了一句。


    事態嚴重了、擴大了,而他必須盡快收拾殘局。


    他自知不能給她任何的保證及回應,因為他沒有愛人及被愛的能力跟勇氣。


    “咦?”迎上他霸氣而冷漠的眸子,她一震。


    “我問妳,妳是不是喜歡上我了?”他濃眉一叫,語帶質問。


    她頓了一下,露出驚羞之情。“我……”


    是的,她確實已在不自覺中喜歡上他。但她羞于承認,雖然她剛才的表現是那麼的激動、直接又大膽。


    廠


    他不需要听到她的回答,也能在她羞赧的表情及眼神中找到答案。


    心頭一緊,他心痛得叫皺濃眉。


    按捺著滿腔澎湃的情感,他力持鎮定,神情淡漠地道︰“我並不能回應妳的感情。”


    聞言,香保陡地一震。


    這是什麼意思?不能回應她的感情的他卻吻了她?他究竟是抱持什麼心態?他


    “我不是個自由的人。”他直視著她,坦言。


    她一震,瞪大了眼楮望著他,


    不是自由的人?他的意思是……他有著牽絆……


    她震驚地瞋瞪著他,將視線往他手指上移,赫然發現他手上戴著婚戒。


    老天,她竟然從來都不曾注意到?她……她為什麼那麼糊涂?!


    “你……結婚了?”


    他沒有否認,因為他不想解釋什麼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他的沉默教她心碎。


    她一直覺得他不快樂、覺得他憂郁,而現在她知道他的不快樂,可能就是來自于他的婚姻。


    他不快樂也許是因為他有一段不和諧的婚姻關系,他無法在自己的家里睡覺,而必須跑到她店里來……


    但不管如何,他畢竟是個有家室的人,在他的婚姻關系還未結束前,他根本不該……


    老天,他甚至吻了她?他怎麼可以這麼做?!


    她終于知道他為何不能回應她,因為他是有婦之夫。


    她覺得自己好傻,居然會一時情迷地喜歡上別人的老公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她懊惱、懊悔、沮喪且傷心,“你出去。”


    她指著門口,不願正視他。


    看見她傷心難過的模樣,治敏心痛不已。但他什麼都不能做,因為事情不該再發展下去,應該到此為止。


    “出去。”她好氣自己。廣


    她怎麼會有那種錯覺?怎麼會以為他喜歡她?他甚至連問她名字的打算都沒有,而她竟……


    “對不起。”他神情凝肅,彎腰一欠。


    她強忍著眼淚,倔強地走向門口。打開鐵門,她推開玻璃門……


    “請你離開。”她說。


    治敏遲疑了幾秒,走了過來。


    看著她拚命忍住淚水的倔強臉龐,他欲言又止。


    但終究,他什麼都沒說地轉身而去。


    香保不想看他的背影,卻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。就這麼一眼,她的情緒崩潰,眼淚潰堤。


    掩著臉,她低泣起來。


    兩天了,香保那傷心的、憤怒的、哭泣的臉,不斷地鑽進他腦海里。


    他不能奸好地睡,更不能好好地工作。


    他心里充滿了無限的愧疚,覺得自己又傷害了一個好女人。


    他不是存心,更不是故意,他從沒想過要如此傷害她。


    他在被她吸引著的同時,也抗拒著她溫和卻致命的吸引力,而這正是他不小心傷害她的主因。


    如果他一開始就毫不遲疑地走開,事情不至于發展到這種地步。


    “該死……”他懊惱地咒罵著自己。


    他能做什麼呢?他如何彌補自己造成的傷害?他直覺自己該為她做些什麼,但……他到底能做什麼?


    有沒有一種方法能稍稍彌補她,並同時減輕自己強烈的罪惡感呢?


    “會川先生……”河野敲門。


    他拉回心神,在辦公桌後端坐。“進來。”


    河野走了進來,臉上有幾分的畏怯。


    自從三天前被他輕斥一句後,她面對他時比從前更為戰戰兢兢、小心翼翼,深怕再觸怒了他。


    “有事?”他睇著她,臉上沒什麼表情。


    “是這樣的,我們跟馥園的合約到期了;想問問會川先生是否要跟他們續約。”


    “馥園?”他微怔。
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她點頭,並補充說明︰“馥園一直以來,都負責我們公司上上下下的花藝擺設,而我們送給客戶的公關花束及花圈,也都交給他們負責,以前總裁都把決定權交給我,但現在主事的是會川先生你,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見。”


    听了她的解釋,他約略知道是什麼事情。


    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,父親將它交由河野處理並決定是可想而知。當然,他也不想管這種瑣碎的事。


    不過此時,他心里有個想法--


    “妳去跟『微笑與希望』的老板談談。”他想以這份合約,彌補對香保造成的困擾及傷害。


    “你是說……”河野一怔。


    “跟她簽約。”他打斷了她,簡單明了地說。


    “但是……”河野欲言又止。


    他微微皺起眉頭,“怎麼了嗎?”


    “『微笑與希望』規模那麼小,我認為可能無法負擔我們公司的需求。”她坦言。


    她說得一點都沒錯,“微笑與希望”的規模普通,人手又不足,要應付大量的需求可能會有問題。不過,他認為那是可以克服的。


    “妳去跟她談談吧,我想她會想辦法解決的。”他說。


    看他態度堅定,河野隱約嗅出一絲不尋常的氣息。


    雖然她不知道他跟那花店老板娘之間有何淵源,但從他先前的推薦及現在的堅持態度看來,他們之間似乎有著不為人知的牽連。


    當然,她不敢多問。


    “妳直接帶著合約過去跟她談,事情越快解決越好。”他希望這件事能盡快辦妥,因為這能稍稍減輕那磨人的罪惡戚。


    當然,他也期望這份合約,能使香保低落的情緒慢慢平復。


    “是的,我今天就帶著合約過去找她談。”她彎腰一欠,恭謹小心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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