芙蓉劫  第三章
作者:季葒
    游客若從白鶴峰的山腳下,沿著青石板鋪成的小徑拾級而上,便可看見山上花樹繁茂,竹影搖曳,那傳入耳中的淙淙水聲,乃是從山上沿溪澗而下的一泓清泉。


    石板路的盡頭,是一座茶亭。這茶亭遠近馳名,人稱“滌心亭”。過了涼亭,穿石橋再拐個彎,就到了有名的“虎跑寺”。


    “龍井茶葉處跑水”堪稱雙絕,而虎跑泉又被稱為天下第三泉。


    用這兒的泉水來泡茶,絕對甘醇清香。耶律常焰坐在滌心亭里,石桌上沏了一壺上等的龍井茶,那茶還未入喉,清雅茶香就已沁鼻。


    “好茶。”耶律常焰品了一口龍井,嘖嘖稱贊。


    “香——果然名不虛傳。”對漢語認識不深,僅僅皮毛的符耘,也贊不絕口。這可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出的詞句。


    “小二,我有事想請問你。”忙碌招呼游客的店小二,好不容易有了空檔,耶律常焰放下茶杯,乘機把他喚到面前。


    “客倌,要加茶水嗎?”店小二勤快地走了過來,見到這位渾身充滿傲然氣勢的客人,態度顯得既恭敬又拘謹。


    “不是的,我是想向小二你打探一些事情。”耶律常焰身著一襲玉色錦袍,他淺笑著。那含蓄的笑容,刻意平凡的打扮,卻怎麼也掩不住他那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勢。


    “客倌要打探的地方,只要是在杭州城里,我一定知道。我打從一出生就住在這杭州城里,對每一條街、每一條巷都熟得很哪!”把抹布甩到肩上,他充滿自信地說。


    “听說這杭州的絲綢非常有名,不僅質料輕柔,色彩又艷麗,我想買些上等的絲綢,該到哪家布莊買呢?”耶律常焰含笑問道。


    “要買咱們杭州的絲綢,就上"羅家布莊"去,這"羅家布莊"的織錦緞和古香緞可是最上等的絲綢呢。若您想裁件上等錦袍,那兒的裁衣師父的手工絕對是最精細、最上乘的,保證您滿意。”他熱心地說。


    “這"羅家布莊"該怎麼走呢?經你這麼一說,我一定得上"羅家布莊"去買幾疋緞料,順便裁幾件新袍。”


    “這"羅家布莊"很好找,在城里就有三家分號,你只要一上市集隨便找了人去問,便可以知道。”


    “哦?那我待會兒就到城里去逛逛。”向店小二點頭致謝,他真的打算上羅家布莊去走一趟,要見識見識這遠近馳名的杭州絲綢。


    “唉呀,這位客倌,有件事我差點給忘記了。這"羅家布莊;在一個月前,三家分號突然莫名其妙地全關起門沒有做生意了,這會兒你上城里去,恐怕會白跑一趟哦。”店小二拍一下額,糊涂自己居然差一點忘了這件事。


    “這樣呀,那我改明兒個再去城里看看,或許能踫個好運氣,正巧遇上"羅家布莊"再度營業。”耶律常焰輕松地說著,便又再品了一口茶,享受那齒頰留香的滋味。


    “是啊!看客倌長得尊貴福氣的模樣,一定會遇上的。”店小二真會說話。


    “對了,這城北滬巷可有家鳴鳳閣的地方來著?”耶律常焰又問。對座的符耘很是納悶,今兒個主子怎麼突然提起這個听都沒听過的地方。


    “這鳴鳳閣……在城北一帶還滿有名氣的。”店小二抓抓頭。


    “這家店鋪是販售什麼物品?玉飾還是古玩?”這是耶律常焰自己的猜想。


    店小二一听,噗哧笑了一聲。“只要是咱們杭州城的人,都知道這鳴鳳閣是間窯子,哪來玉器和古玩可販賣,它賣的可是女人的香。”他表情曖昧地說。


    “窯子……”耶律常焰不禁愕然。


    水芙蓉是那窯子里的姑娘?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,她那清純羞澀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偽裝出來的,怎可能是個青樓女子?


    “窯子!”符耘把口中的茶水給噴了出來。這堂堂一國之君,竟然想上窯子去找女人。“爺——”他驚呼,愕然地看著耶律常焰。


    耶律常焰賞他一個白眼,那錯愕一閃即逝,絕俊的容顏又漾起一抹淺淺的笑。


    “听小二哥的口氣,好像對鳴鳳閣頗為熟悉,這……很冒昧地請問小二哥,你可知道鳴鳳閣里的姑娘美不美?”耶律常焰問得露骨。


    “爺——”難道主子真的想上窯子找女人?符耘急了,這窯子的女人只要是有錢便伺候,身子不潔,這主子萬一染了病可怎辦?“要三思哪!”他勸道。


    “閉嘴!”銳利的眸光一掃,符耘噤了口。


    “說實在的,這鳴鳳閣里的姑娘不挺美,可是……床上的工夫了得,挺令人銷魂的哪!”覷了兩旁一眼,店小二刻意壓低聲量,在耶律常焰耳邊小聲地說。


    耶律常焰沉吟著,嘴角笑意加深,可那笑容卻帶著陰沉。假若水芙蓉真是那窯子里的女人,那麼她是否也曾經伺候過眼前這名皮膚黝黑、身段矮小,毫不起眼的店小二?


    思及此可能性,他的胸口一窒,莫名的醋意橫生。


    “這位官倌,要不要我介紹幾位給你,我保證這幾位姑娘的"工夫",一定能讓你非常滿意。”店小二的聲量更低了。


    “不必了,我只獨鐘一位稱做水芙蓉的姑娘。”耶律常焰搖頭拒絕。


    “水芙蓉?”誰知店小二一听,當場愣著。“我听錯了麼?客倌說的可是水芙蓉這名字?”


    “沒錯,就是"水芙蓉"。”難道水芙蓉真的有伺候過他?耶律常焰原本陰沉的臉色更黑了。


    “真叫"水芙蓉"?”訝異的店小二突然轉身跑開,他消失在茶亭後側的布幔。須臾,他又出現了,而且身後還跟著一名俏麗女子。“客倌,你說得可是這位姑娘?”他往右側移了一步,讓耶律常焰可以瞧見站在他身後那女子的面容。


    “啊?怎麼是你?”


    耶律常焰還未來得及反應,水芙蓉就震愕地驚叫出聲。


    “是你……鳴鳳閣的水芙蓉?”眼前絕麗出塵的女子就是他在跨虹橋畔“巧遇”的那名女子。


    耶律常焰臉上的陰沉霍然消失,瞬間換上俊朗懾人的笑意。他的眸子驀地發亮,直勾勾地盯著一臉錯愕的水芙蓉。


    看她一臉愧疚,顯然知道她的謊言被拆穿了。竟然——謊報住處,她敢欺騙一國之君,這可有她罪受的。


    這……叫冤家路窄嗎?水芙蓉心虛地不敢看他,他那雙銳利的眼眸好像能穿透她的心思似的。


    “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,這位客倌您可別亂說哦!”店小二插嘴,急忙替水芙蓉澄清。


    “原來你是個清白姑娘家呀……”耶律常焰起了戲弄她的念頭。“你不是住在城北滬巷的鳴鳳閣里?”他直瞅著她,醇厚的嗓音在空氣中飄蕩。


    “呃……我住在城北滬巷的……隔壁巷子里……”水芙蓉低垂螓首無措地絞著手指。


    她騙了他,他不會生氣吧!水芙蓉心里不安地忖著。抬眸偷覷他一眼,他那閃著邪惡光芒的眸子,讓她一顆心忐忑起來。


    “水姑娘無依無靠,現在暫借住在隔壁巷的青水齋里,那是一間尼姑庵。”看水芙蓉支支吾吾地不知該怎麼回答,店小二看不下去,幫她接了話。雖然水芙蓉不過才來這茶亭工作沒幾日,可他對她孤苦無依的身世卻是非常清楚,也很同情她的遭遇。


    “尼姑庵?”向來鎮靜、沈穩如山的耶律常焰,震驚地抽了一口氣。


    “尼姑?”符耘嘴里的茶又險些噴了出來。


    主子看水芙蓉那眼神,他不用細想,就知道主子對她有極濃厚的興趣,可她是個尼姑耶!有沒有搞錯啊?!


    這主子該不會是因為太久沒女人侍寢,所以到了饑不擇食的地步,怎地一會兒要上窯子找女人,一會兒卻又對尼姑感興趣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向來冷靜處事的耶律常焰,這會兒竟然說不上話來。這連當年他听見大宋出兵攻打邊關的消息時,也沒這麼震驚過。


    “我只是借住,沒出家。”水芙蓉沒好氣地說。看他那錯愕的表情,好似見著怪物一樣。她心有不快,忍不住把自己的底全盤托出。


    慘哩!這豈不是不打自招?


    ☆☆☆


    晚上,有點兒悶熱。


    水芙蓉淨了身,回房睡不著,于是百般無聊地踱出了房門,來到空曠無人的後院。


    她僅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衫,拿著竹扇坐在井邊乘涼,抬首望著掛在無垠天際的那輪彎月,那一雙明眸還比月兒更粲亮迷人。


    腦海里浮現的是那名輕薄了她的溫雅絕俊男子,今兒個他從涼亭臨去前丟了一句“後會有期“,在她的心中激起了一陣漣漪。


    後會有期……


    她以為他逛了虎跑寺之後會回頭來茶亭找她,可是她左等右盼,直到黃昏下了工,卻仍不見他的人影。


    她又被他給戲弄了!啐……她怎會對這無聊男子有所期待呢?


    懊惱地丟下扇,她起了身,轉回房去,揮去他的身影,決計不願再多想那男子一分。


    “我的芙兒,留步……”驀地,一道黑影從左後方邊降下,硬生生地擋住了她的去路。


    水芙蓉一驚,受驚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喊出口,身子未能旋過去看清來人,便已被耶律常焰那大掌給掩住了嘴。
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她看不到他的臉,以為是深夜闖空門,打算洗劫財物兼劫色的不肖惡徒;她嚇得全身僵硬了,花容失色。“好心的爺,請……請你放手好嗎?你若是缺銀兩,我可以給你,可你……別凶殘地想殺人滅口呀!”身子因害怕而直顫抖。


    殺人滅口?!這朵芙蓉花兒可是絕無僅有的一朵,他一心想納為己有,嬌貴專寵,怎狠得下心殺了她呢?


    耶律常焰從胸口震出兩聲悶笑,他無奈地搖頭,沒想到這朵芙蓉花兒這麼地嬌弱,他不過開個小玩笑,就嚇得全身發抖。


    “瞧我把你嚇成這樣,我真是罪過呀!”他在她耳邊低語,語氣中帶著萬分的憐惜。


    “竟然是你——”


    竟會是這個無賴。水芙蓉拉下他還放在她唇邊的手,飛速旋身。


    轉過身去,她抬眸一瞪,映入眼簾的是他那雙會勾魂攝魄的暗黑眸子。


    有那麼一瞬間,她跌進他那片深幽的黑色迷霧里……心跳的速度無由來地突然加快。


    “我可憐的小東西,真嚇壞你了……”


    她的迷醉和乍然的喜悅看在他眼里,自得的笑意在他唇邊擴散;原來傾心的不是自己,她似乎也對他有情意哪!


    “可惡的,我被你給嚇掉半條命!”乍見他,水芙蓉的心情是又驚又喜。可礙于矜持,不好太過于表露欣喜的情緒;她只好佯裝生氣,口氣故作凶狠。“你深更半夜的闖了進來,不怕被當成惡徒抓起來狠打一頓嗎?”


    “我皮厚,不怕疼的,只怕被你"一時糊涂"給推下井去當了冤死鬼。”他挑著眉,不正經地說。


    “我才不糊涂。若你真把我逼到糊涂地將你給推下井去,也是你自個兒活該。”他那臉可惡的得意笑容惹惱了她。


    “我說過我會再來找你,和你有約在先。你若是佯裝不知情而真把我給推下去,這分明就是故意欺負我,那麼你合該受點懲罰。”他眼底帶笑,那笑意滿是奸佞。


    “懲罰?”


    水芙蓉不禁一愣!她直愣愣地瞪著他那抹太過于張狂的笑。


    “不過是小小的懲罰而已,其實你不必太害怕。”


    害怕?她才不是害怕來著……


    “我並沒有錯,何來懲罰?這些話全是你自個兒胡扯瞎說的,我根本——”白皙的粉頰因含怒而脹得紅潤潤的。


    “噓……別嚷嚷,會吵人安眠的。”


    他的手指輕按住她那嬌女敕的唇。情不自禁地低下臉和她咫尺相望。他那雙黑幽的眸凝視著她誘人的粉顏,陽剛狂狷的炙熱氣息撲旋向她,拇指輕揉著她那紅潤的女敕頰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擅闖靈修禁地,不怕被別人發現是不?”被他的氣息一擾,她險些失了魂。


    “你錯了!我怕的是被人發現我們的……奸情。”他可惡的笑容加深,那閃耀著火炬的眸,凝望進她驀然一驚的晶璨水眸里。而且他刻意將末兩個字用無聲的唇語來表達。


    “奸……奸情……”一聲大大的驚喘之後,伴隨而至的是一聲尖叫。


    她跟他根本沒有……


    “我的芙兒,你叫這麼大聲,被人听見了咱們倆曖昧的關系可不好哦。”


    “曖昧的關系?”她又深深地抽了一口氣。“我沒有和你……你別亂說……”她瞪視著他,臉蛋脹得酡紅,忿怒地壓低聲音。


    “沒有嗎?昨天清晨在那橋下,你的身子都被我看見了……”他愛逗她,愛看她生氣嬌怒的美麗模樣。


    “只是我身子被你給看去了,其他沒發生什麼逾矩……”


    “吭!沒有麼?你敢說沒有……”他截去她的話。再俯近,他的臉已快貼上她的。


    “只是踫了唇而已……”是有啦!她哭喪著小臉,扁著嘴說。


    “吭?只有踫了唇麼?”再欺近,他直挺的鼻尖抵著她的。那純男性的氣息包圍著她,令她快透不過氣來。


    “除了踫唇,還有……”無措地咬著粉唇,她尷尬地幾乎無地自容。昨日所發生的事情清晰地浮現腦海,她閉上眼,心里在哀嚎。


    “你忘了麼?我還有踫了你嬌女敕的豐潤……”他替她把說完。


    轟地,一把羞窘的火從腳底燒上眉梢。那羞到極點的事,她如何忘得了……


    “就算被你踫了胸,那又如何?我又不是失了清白……”這該死的男人!得了便宜還乖。水芙蓉一對腮幫子氣得鼓鼓的,簡直快要氣爆了。
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?”耶律常焰浪蕩地笑著,他那戲謔又邪惡的目光,可惡地向下溜到她那豐盈的粉胸上,把她薄衣下細裊但卻不失豐盈的身段烙進瞳里。


    “你說清楚……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

    氣急敗壞又困窘地用雙手環過遮住酥胸,她無法忍受他如此輕蔑地態度,好像昨兒個所發生的事情全是她一廂情願、自動投懷送抱似的。

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……昨天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,而你回報我的竟是一個謊言……”她誘人的身了深深烙進他的黑眸里,眸色霍地轉黯,他突然展開猿臂攬住她縴細的腰肢。


    “唉……我……”這一攬,她柔軟的身子被強迫和他堅實的健軀密實相貼住。“我是騙了你,是有些理虧,可你先前也強佔了我的便宜……這救命之恩就相互抵過,咱們倆誰也不欠誰呀。”


    她說得理直氣壯,可是聲勢弱了些,因為他所散發的狂妄氣息和那雙燃著火炬的黑眸讓她的心猛地一緊。


    “你騙了我……你不知感恩,得受懲罰。”他壓根兒沒把她的話听進半句,一根修長的手指毫不費力地托起她透露著惶恐的嬌顏。“你猜我會如何懲罰你這不知感恩圖報的小東西?”


    邪佞的笑意隱去,那張絕俊的臉龐轉瞬間變得狂狷不羈。


    懲罰……水芙蓉被他所散發出來尊貴的狂霸氣勢給震懾住,震驚地無法開口。“夜還長得很,我會慢慢地告訴你……”


    她呆住了。逸出一串狂放渾厚的笑聲,耶律常焰環在她柳腰的長臂倏地一收緊,而後施展輕功凌空一躍……


    天!他再次抱著她在半空中飛馳。


    要命的!水芙蓉嚇得緊抱著他,埋首在他胸前;有了上一次可怕的經驗;懼高的她這次不敢再往下眺望。


    這如果是他所說的懲罰,那他還真是得逞了。


    她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,四肢發軟……救命……


    ☆☆☆


    皓月當空,湖水泛銀,今夜充滿了詩情畫意。


    在船頭,耶律常焰半躺在一張貴妃椅上悠哉地望著一輪明月,水芙蓉則緊偎在耶律常焰的懷中。她驚魂未定,方才那段飛行,令她心驚肉跳,好久好久仍未從驚惶中月兌離。


    “我可憐的芙兒,你要不要到船艙里去歇息歇息?”凝視著她蒼白的容顏,耶律常焰心疼地輕拍著她縴細的背。


    “我需要一張床。”水芙蓉感覺自己還在飛,頭暈目眩的。


    “床?”兩道濃眉挑得極高。現下,他也挺需要一張床的。


    “嗯,我現在整個人好暈,非常需要一張床。”她在他懷中低語。


    “夜深露寒,你穿的太單薄,咱們就下船艙去找張床取暖。”


    帶著詭異的笑,耶律常焰將懷中的可人兒打橫抱起,邁著穩健而迅速的步伐,他下到船艙,水芙蓉舒適地倚在他的胸膛上。


    舞龍閣。耶律常焰華麗而舒適的艙房。


    精細巧致的雕門,紅檜木櫃,桌椅、四柱大床,房內的擺設全是無價的古玩、玉器。


    推開房門,越過花廳,在艙房的最里頭,有張四柱大慶。這張床的四根床柱上雕著龍騰飛鳳,垂掛的紗帳是上等的輕柔絲緞。


    將懷中的人兒輕輕地放在床上,耶律常焰也跟著寬衣上了床。


    揚手拂下淺紫色的絲緞,揮退一旁伺候寬衣的侍女,房門被關上了,外面有人守著,水芙蓉今晚成了他的獵物。


    “芙兒,芙兒……還暈著嗎?”關心地拍拍她的背,耶律常焰試圖喚醒處于渾噩暈眩的她。


    “好些了。”水芙蓉咕噥一聲,翻身月兌離他的懷抱,躺到另一側去。


    從來沒有躺過這麼舒適柔軟的床,令驚嚇過度的她一沾了枕,竟昏昏欲睡起來。


    “你累了?”


    耶律常焰隨即靠了過去,他可不能讓這到手的獵物有逃月兌的機會,得看緊點。他那健壯的胸膛輕輕地覆上她縴細優美的背。他的手沿著她的手臂緩緩滑向她的腰側,扣住她細致的柳腰。


    “好累呵!我想好好睡個覺。”水芙蓉掩嘴打了個呵欠,她真的累了,累得讓她忘記自己身在何處。


    “在入眠之前,你先該好好"回報"我一番。”


    “回報?”她的腦海一片茫然。


    “你可以選擇受一頓"懲罰",或者是以身相許來"回報"救命之恩。”醇厚的嗓音在她耳際低回。


    已掩上眉睫的水芙蓉,倏然睜開瑩眸,眸里仍是一征迷茫。


    “顯然你已經忘了我把你擄來這兒的目的……”不過幾里的飛行就把她嚇得魂飛魄散,忘記天南地北了。耶律常焰搖頭失笑。


    他將置在她腰際不安分的大手探進衣內,滑上她嬌女敕胸脯輕揉著。


    “你、你……”喝!她驟然驚醒,頭也不暈了。她記起先前他要向她索討救命恩情的事。“你別亂來,我可沒應允你要以身相許來報答你那小小的、不足掛齒的救命恩情。”隔著薄衫使勁地壓住他那只不規矩的手,他放肆的舉動讓她的臉染上羞怯的緋紅。從他掌心傳至她的溫度,令她心慌。


    她想起今晚來找她的目的,她騙了他,他是來興師問罪順便索討昨天那份小小的救命恩情。


    “你不打算以身相許,那就是寧願受點小小的懲罰嘍?”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他,他那雙銳利的黑眸緊盯著她酡紅的臉蛋兒。


    “適度的懲罰我可以接受。”他那炙熱的視線燒灼著她,水芙蓉掩下星眸,不敢直接迎視他。她大可以反抗他,但他那與生俱來的狂霸氣勢讓她有所顧忌。


    “只要你不反抗,我可以保證絕不過分懲罰你。”那如扇眼睫下的晶瑩水眸好美,他為了她的美麗而怦然心動。


    手從她緊壓的衫內抽出,他捧起她嬌麗的臉蛋,用灼人的凝視勾住她逃避的視線。


    低醇的嗓音牽動她內心的悸動,她竟痴迷地回望著他,那深邃如海的星眸讓她逐漸失去了戒備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絕不反抗。”她像被下了蠱般,開口輕語,紅女敕的唇瓣微啟,好不誘人。


    “絕對心甘情願接受懲罰?”


    “絕對!”


    “這可是你親口應允的,到時候你可別反悔哦!”低低切切地笑著,他的詭計得逞了,絕俊的容顏掠過一抹得意,黑亮如星的眸閃耀著吊詭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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