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婚不說愛 第二章
可她卻答應了。
三個月後的一場豪華婚禮中,她被某八卦雜志譽為當年度最美的新娘。
她,嫁給了三年前初遇時便對之一見鍾情的男人。為了當時心頭的悸動,她毛遂自薦做他的特別助理,決心將自己的一切全數奉獻給這個男人。
才華、青春、心血,甚至包括一個女人的愛情,全都給了他……
“喜歡這里嗎?”低沉的嗓音打斷了駱初雲的沉思,眸光從窗外寬闊端麗的庭園拉回,轉頭凝望一身睡衣打扮,卻比穿西裝看來還帥氣的男人。
他,是她的上司——不,已經是她丈夫了。
“我本來想在市區再買一棟房子,老爸卻堅持我們住在家里。不過如果你不喜歡,我們隨時可以搬。”
“不必搬了,我覺得這里很好。”浪漫的庭園,優雅的建築,格調高尚的裝潢——這里很好,只是對她這個出身平幾的女子而言,有些太昂貴了。
“我怕你跟我爸住在一起會不習慣。”深眸緊盯她。
他怕出現“公媳”問題嗎?
駱初雲禁不住淺淺地笑,“不會的,我跟總裁一向處得很好。”
“不是總裁了。”楚懷天提醒。
“啊。”芳頰一紅,“是爸爸。”頓了頓,她補充一句,“爸爸對我很好。”
“那倒是。他一向喜歡你。”事實上,那晚因為他砸了與魏芳琪的相親約會而暴跳如雷的父親,在听見他跟初雲求婚後,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。
老爸扯著他雙臂,簡直可以說是老淚縱橫,閃閃發亮的眼楮像是他這個兒子三十年來首度為他這個老父爭口氣。
見老爸那麼歡欣鼓舞的模樣,他幾乎要懷疑那些相親對象都只是空包彈,老爸真正的目標一直就是初雲。
“娶到她是你三生有幸。”這是楚彬的結論。
而他這個做兒子的听了,不知怎地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“結婚後,你不能繼續在公司工作。”收束不受歡迎的記憶,他凜肅地對她宣布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早有心理準備,“以我現在的身分,不太適合再跟在你身邊,那會讓人覺得公私不分。”
“你也不能到別家公司工作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不覺得遺憾嗎?”黑眸更緊密地定住她,彷佛意欲抓住她神色問任何一絲變化。
“不會啊。”她淡淡地笑,“早在嫁你之前,我就想過身為豪門長媳的責任該是什麼了。”
“你真的甘心?”
“為什麼這樣問?”她不解地望他,“難道你不相信我……可以當一個好妻子嗎?”說到此,臉頰再度染紅。
他直直瞪她,好半晌,才緩緩開口,“我相信你會是世上最賢慧的妻子。”冷澀的嗓音彷佛帶點不情願。
駱初雲秀眉一顰,正想問些什麼,只見他眸光一轉,四處梭巡起菸盒的影子。
“我的菸呢?”
“我收起來了。”
“你收起來了?”薄怒攀上他眉宇。
“對。”她坦然面對他的怒氣,“抽菸不好。”
“給我!”厚實的掌心在她眼下攤開。
“從今以後,這個房間禁菸。”
“那我到客廳去抽。”
“屋里一律禁菸。”
“那我就到外頭去抽!”他有些惱怒,“我警告你,不要以為你現在是我老婆,就可以這樣約束我。”
“我沒有約束你的意思。”她打開梳妝台的抽屜,取出銀色菸盒,“只是希望你節制一些,抽菸對身體不好。”
他展臂試圖搶過菸盒,她卻藏在身後,不肯給。
“答應我,你會克制自己。”
他怒瞪她,兩秒後,俊唇忽地翻揚,微帶邪氣,“你想要我少抽點菸?”
“嗯。”她點頭,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有讓步的跡象。
“想要我克制點?”
“對。”頭又是一點。
“那萬一菸癮犯了呢?”
“嗯,那就嚼口香糖吧,我听說還滿有效的。”
“我倒听說過一個更有效的方法。只不過,需要你的幫忙。”他啞聲說,邁開步履逼近她。
他身上肥皂的清香拂向她,她下意識深嗅一口,心跳慢慢加速。“什麼、什麼方法?”
他沒回答,以一對深亮的眸囚住她。“你肯幫我嗎?”
她忘了呼吸,“我……一定幫。”
“就是這個。”語音方落,他霍然伸手將她攬入懷里,跟著不由分說地低頭——
他吻了她。粗魯的、霸道的、絲毫沒給她任何心理準備的吻,當熱燙的兩瓣唇緊貼著她磨蹭時,她只覺胸脯也跟著發熱起來。
他究竟、究竟在做什麼?
“懷天,你——”
“與其嚼口香糖,我倒寧願嚼你的舌頭。”他誘惑般的低喃,以舌輕輕撥開她的唇,長驅直入,翻卷起她的。
她身子一顫。
菸盒落了,白色菸支散落一地。
他見了,低低笑起來,半嘲弄的笑聲弄得她俏臉一陣紅、一陣白。
“你——”她不甘地睨他一眼,望著他彎下腰,拾起其中一根叼上唇間,然後,挑釁似的朝她挑了挑眉。
他很得意,那薄直的嘴角勾勒的弧度,那黑亮的星眸調皮的閃光,在在顯示他很高興贏得這場男女攻防戰。
他怎麼……像個孩子似的?
她嘆了口氣,不氣不怨,只是心口漫開一股難言的寵愛。
因為這滿心的寵愛,她臉部的線條柔了,長睫掩映下的眸朦朧了,紅潤的唇稍稍分啟,像在傾訴性感的邀請。
“想搶走這根菸嗎?”他對她下戰帖,神態傲慢,嗓音卻微微發顫。
“我該怎麼做?”溫柔的問話像嘆息。
“這樣。”他低下頭,讓菸的另一頭靠近她。
她張口餃住,然後一甩頭,奪走戰利品。
他又笑了。
而她,學著煙視媚行,假裝深吸一口菸,再拿縴細的長指優雅地夾住菸支。“好看嗎?”
“好看。”他啞聲道,摟住她的腰。
“以後你抽一支,我就抽一支。”這次輪到她下戰。
他瞪視她,“你不會抽菸。”
“我可以學。”
“干嘛學?”他擰眉。
她聳聳肩。
“不許你抽!”她漫不經心的反應激怒了他,威脅跟著他一起抽菸的宣言更讓他眼眸噴出烈火。“女人抽什麼菸?還給我!”
“你不公平!性別歧視!”她像蝴蝶般翩然旋身,輕巧地躲開他。
“不要在楚家跟我談公平!這是楚家,我是楚家的長子。”
“而我,是楚家的長媳。”
“Shit!”他憤而低咒,“你一定要這樣挑戰我的耐性嗎?把菸給我!”
“不給!”
“不許你抽!”
“我偏要!”
“好,這可是你自找的。”語畢,他縱身一躍撲向她,將柔軟的身軀整個壓制在床榻上。然後,他伸手奪去她扣在指間的菸,狠狠捏扁,拋落在地。
“楚懷天,你——”
“不要與我爭論!”食指按住櫻花唇瓣,“不許你老是跟我爭論。”
“你專制——”
“對,我就是專制。”他邪邪地笑,“娶你,就是為了專制個徹底。”
“你可惡!我才不會任你——”
“多話。”厚軟的唇堵住她,不給她抗議的機會。“我不喜歡多話的女人。”灼熱的吻沿著唇際,一路蜿蜒向下,霸氣地燙上她在睡衣外的頸間瑩白肌膚。“女人在床上還是安靜一點好。”他說,雙指一夾,挑情地拉開緋紅色蝴蝶結。
結,松落了,迎向他的,是另一片緋紅——因為極度的羞澀與情動而渲開的緋紅。
黝黑的大掌,輕輕按住緋紅,緩緩撫觸。
心跳,瞬間狂野起來,在情霧朦朧之間,駱初雲似乎聞到一股奇特的氣味。
好像是他身上的味道——她將臉埋入他的肩,一面掩飾自己的笨拙不安,一面偷偷聳鼻嗅了嗅。
清淡的、純男性化的、絕對讓人意亂情迷的味道。
他的味道。
她迷蒙地想,還來不及深入思考,抵上她雙腿之間的灼熱一下子抽離她神魂,教她無助地輕顫。
“懷天……”虛軟的申吟。
“安靜點,女人。”
“不要瞧不起——”還試圖爭回女性主權。
“噓。”他以左手按住她的唇,右手拉高她睡衣下擺。
“啊!”她一陣戰栗,“你別、別這樣……”下意識地夾緊雙腿。
“別怕,分開。”他柔聲誘哄,“為我分開,寶貝。”修長的手指輕佻地撥弄那隱密的花蕊。
她倒抽口氣,十指緊緊掐入他肩部肌肉。
“你看來……”性感的氣息吹入她耳畔,催動她難以克制的,“已經準備好了。”
“什、什麼?”她听不清他沙啞的低喃,只覺得他好熱,他的堅挺好熱;而她,也熱得發慌。
“初雲,寶貝。”他沒有復述自己方才的話,只是低聲輕喚,“親愛的,我的妻。”每一聲低喚,都將她更加送上飄蕩的雲端。
她難耐地嬌吟。
“跟我到天堂吧。”
火箭般的沖刺送她穿過雲層,她強展迷離的眼,這一刻,彷佛看到千萬星辰放肆地迸射千萬閃光。
銀河系……爆?炸?了。
☆☆☆
“看起來氣色不錯嘛。”早餐桌上,楚彬滿意地審視剛進門的兒媳,見她頰緋眸亮,一看即知昨晚過得十分“美滿”。
嘿嘿。他在心底偷笑,確信自己昨晚經過新房時听到的模糊申吟不是幻听。他抬臉,瞥了一眼正落坐的兒子——後者同樣容光煥發,神采奕奕。
不愧是他們楚家的男人,這方面的“能力”絕對超群,呵呵呵……
“一大早笑什麼?老爸。”楚懷天微微皺眉,打量父親怪異的微笑。
“啊,沒。”楚彬假裝瀏覽報紙,“我看昨天副總統又放出蠢話,覺得好笑而已。”
“是嗎?”那為什麼眼光直往他身上瞟?還一副有為者當如是的表情?楚懷天眉頭皺得更緊,瞥向嬌妻,期待她能有答案。
駱初雲只是聳聳肩。
“對了,初雲,你早餐都吃些什麼?”楚彬問道,“中式西式都可以,只要吩附佣人一聲,讓他們準備就好了。”
“啊,我沒關系,吃什麼都行。”
“是嗎?唉,你這方面可就比我這個兒子好多了,這小子很挑食的,從小就這樣。”
“哦?”翠眉一挑,含笑眼眸睇向楚懷天。
他一翻白眼,“老爸,要是你想在初雲面前削我這個兒子的面子,勸你還是算了吧。我有多挑食,當了我三年特助的初雲哪會不明白?”
“啊,說得也是。”楚彬恍然,“我還听說她為了秘到處買不到你要的咖啡口味,還親自學會了煮咖啡。”
“嗯哼。”
“娶到她算你三生有幸。”
“你已經強調這點很多次了。”楚懷天不耐地回應。
“我不介意再強調一百萬次。”楚彬與兒子杠上。
兩人大眼瞪小眼,不一會兒,駱初雲噗哧一笑。
四道責怪的視線射向她,她連忙輕咳幾聲,“呃,其實我煮了廣東粥,不知道你們想不想吃?”
“廣東粥?”
“嗯,其實很簡單,就是皮蛋瘦肉粥而已,只不過花了一點時間熬——”
“熬了多久?”楚懷天瞪她,“你該不會一早就爬起來煮了吧?餐點交給佣人打點就可以,不必你親自下廚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當然知道在這樣的富貴之家,少女乃女乃是不應該進廚房的。“只是我不久前才學會怎麼做,想有人嘗嘗看而已。”
“你喜歡做菜?”楚彬訝異地問。
“你把我們當實驗品?”楚懷天怪聲道。
“懷天,你怎麼這麼說話?人家初雲也是一片好意。”
“我沒說她不是好意。只是你沒听她說嗎?她才剛學會怎麼煮粥而已。”
“那又怎樣?就稀飯嘛,你還怕吃死人嗎?”楚彬瞪兒子一眼。
“老爸不怕的話請先嘗好了。”
“好,我就來一碗。”楚彬說得豪氣干雲,“不過條件是你也得來一碗。”
“好啊。”楚懷天似笑非笑,“當我舍命陪君子吧。”
又杠上了。
駱初雲暗暗嘆息,哭笑不得。
說實在,廣東粥雖然新近才學,但她可是從十歲就開始進廚房了,她的烹飪手藝是比不上那些五星級飯店的名廚,一干好友吃了卻也贊不絕口。這兩父子有必要為了喝她一碗粥,搞得一副像上斷頭台的壯烈樣嗎?
謗本完全瞧不起她嘛。
正無奈想著,佣人們開始上早餐了。
法式蛋卷、培根火腿、燒餅油條、飯團包子,擺了滿滿一桌,還有柳橙汁、牛女乃、咖啡……
她瞠目,“早餐需要這麼多嗎?”
“因為不曉得你喜歡吃什麼,所以我昨晚要他們多準備一些。”楚彬解釋。
“啊,謝謝你,爸爸。”公公果然是疼她的。
“別客氣。”一聲甜甜的“爸爸”叫得楚彬飄飄欲仙,眉開眼笑。女兒就是好,連叫起人來也特別甜蜜窩心。可惜他老婆只留下三個不肖兒子。
“這是少女乃女乃熬的粥。”佣人把最後一道端上桌。
“給我們都盛一碗。”楚彬命令。
“是,老爺。”
熬得細致軟爛的粥盛入碗,更顯香氣四溢,楚彬與楚懷天同時嗅了嗅,都是微微驚異。
“聞起來不錯嘛。”
難道你們真以為會吃到某種難以下咽的毒藥嗎?
駱初雲哀怨回凝,嬌容卻仍笑意盈盈,“爸,懷天,你們都嘗嘗,給我一點意見。”
她話語才落,兩父子立刻迫不及待拾起湯匙,舀了一杓入口。細綿柔軟的滋味沖入口腔,楚彬當場叫好。
“好吃!真的好吃。”說著,他又舀了一口,細細咀嚼後,微笑更深,“初雲,沒想到你的手藝不錯啊。”
“謝謝爸爸夸獎。”駱初雲甜甜謝過,明眸一轉,“你覺得怎樣?懷天。”
沉默。
“不好吃嗎?”她開始有些擔憂。懷天一向挑嘴,若是常去的餐廳,連當天口味產生細微的變化都嘗得出來,還會追問對方是否換了主廚,這會兒……“是不是味道不對?”
依然沉默。
她怔怔看著他又舀起一杓,送入嘴里細嚼慢咽,然後,又一口,再一口,卻一直沒發表任何意見。
她受不了了。“如果……如果不好吃的話,你可以不必勉強自己。”
“不會啊。”他總算開口,卻只是這樣淡淡一句。
不會?是什麼意思?不會不好吃?或者不會勉強自己?
她繃緊身子,感覺一顆心都提到喉頭了。她知道自己太過在乎他的反應,緊張得就像期待老師贊賞的小學生,可一句話能定她生死的老師卻什麼也不說。
“別理他,初雲。這小子就是挑嘴,我嘗起來明明很好吃嘛,他吃飯就是毛病多,一定是小時候被他媽給慣壞了。”
他母親?
駱初雲聞言一凜。對於楚懷天的母親,她所知有限,只知道他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。
“他媽媽做菜一竅不通,偏偏自詡為美食家,東挑西揀。”楚彬感慨,“我看懷天也是這樣。”
是嗎?是因為從小耳濡目染,所以他才對食物如此桃剔嗎?因為母親的影響?
她凝睇楚懷天,奇怪地發現一向愛跟父親針鋒相對的他,提起母親時竟然一言不發。只是,那張雕刻般的臉孔,愈來愈陰沉,深若寒潭的眸底,潛藏著難以理解的波瀾……
終於,他推開粥碗,站直身子。“我吃飽了。”
她愕然瞪著那看來偉岸卻冷漠的背影。
☆☆☆
風卷窗簾,翠綠色的一角輕盈翻揚。
夜深了,柔美的月輝透過窗扉,罩落他沉默的身軀——沉默的、淡定的、直直挺立的身軀。
他在想什麼?
望著新婚夫婿的背影,駱初雲發現自己有些慌,她不明白他為什麼似乎心情有些低落——或者他後悔了與她結婚?
當日他的求婚突如其來,一半大概是受不了父親鎮日逼婚;另一半,也許是害怕最得力的助手不再專屬於自己。
不論前者或後者,都不是一個男人向女人求婚的好理由,也不是一個女人該答應求婚的好理由。
可偏偏他求婚了,而她也答應了。
但偶爾,她總會覺得有些不安、有些慌,思索著這樣的婚姻是否終將成為可怕的錯誤。尤其,在他的背影看來如此冷淡的時候。
在這種時候,她會覺得他離她特別遠,她抓不著他、不了解他——可她不該抓不著、不該不懂他的啊!在他身邊緊隨了三年,總是細心觀察他一舉一動的她,對他,該早能掌握的啊!
她曾經以為自己能掌握他,以為自己最了解他,可現在……
“懷天,餓了吧?”她揚聲問,輕巧地將餐車推入房,“你不愛吃辣,今天卻陪那個香港客戶吃麻辣鍋,一定沒吃什麼,過來吃點消夜吧。”說著,她將餐車上中式的清粥小菜端上橢圓形玻璃桌。
楚懷天轉過身,默然凝視她的動作,“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去見香港客戶?”
“你的秘告訴我的。”
“所以,就連結婚後,我的行程表你依然清清楚楚嗎?”
她是否听到了一絲嘲諷與不滿?
駱初雲回過身,望向面無表情的丈夫,“懷天,你不高興嗎?”
“我為什麼要不高興?”他淡問。
“因為我打探你的行程。”听說很多丈夫不喜歡妻子緊迫盯人。“這樣會困擾你嗎?”
“那倒不會。”
“但你還是不高興?”她試探地問。
他沒有回答,逕自在玻璃桌旁的沙發落坐,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,然後開始默默吃著。看來他晚餐時的確吃得不多,一口接一口地,顯然真餓了。
“好吃嗎?”
“還可以。”他點頭,“味道有點淡。”
“是我特地讓廚房弄清淡一點的,晚了,吃太油膩對身體不好。”
他聞言,抬頭給了她復雜的一眼,“你連這層都想到了嗎?”
“嗄?”她愣愣地。
“關心我的行程,猜測我的情況,然後細心地為我準備一切。”他深深望她,“我猜得沒錯,初雲,你確實會成為一個很賢慧的妻子。”
那有什麼不好嗎?
她怔然回凝他。為什麼他說這些話的口氣總帶了點諷刺?
“你是不是……不喜歡我這樣?”她在他身邊坐下,明眸仔細觀察他,“你覺得我管太多了嗎?”
他搖頭。
“那為什麼——”
“你告訴我,”他打斷她,“這幾天你每天早上為我準備不同口味的粥,是為什麼?”
“啊。那是因為——”
“因為什麼?”
“因為——”嬌顏染霞,“因為你好像對我第一天的成果不是很滿意,所以我才想試試看你究竟喜歡什麼口味。”
“你看不出來嗎?”他奇特地挑眉。
“你什麼都不說,我哪里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啊。”她嬌瞠。
他凝望她,許久,忽地微笑了,“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啊。”
她顰眉,“你在嘲笑我嗎?”
他繼續笑著,一種有些得意、有些調皮的微笑。
為什麼他要這麼笑呢?那讓他看起來像個惡作劇的男孩,讓她有股沖動想緊緊擁抱他。
她咬住下唇,“懷天,如果你真的不喜歡,那我以後不再做了。只要你一句話。”
“我希望你繼續。”深眸邃亮,唇角逐漸深凹的笑痕令她心跳趨緊。
“可是……我不知道你究竟喜歡什麼口味——”
“都可以。”
“嗄?”
“只要是你做的,我都會吃。”他淡淡地說,淡得好似對同事打招呼的語氣,可說出來的話,卻讓人心旌動搖。
那听起來——幾乎像某種愛的應許。
她臉頰更燙了,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神,匆忙站起身,“你、你要不要喝點什麼?”
“不要。”
“還是……啊,你還沒洗澡吧?我幫你準備熱水……不,剛吃完飯就洗澡也不好,還是等會兒再說。那我……呃,我去看看——”看什麼呢?她編不出藉口,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傻瓜。
他笑了,爽朗的、愉快的笑聲一下子灑落室內。他望著她,眼眸閃閃發亮,似乎被她慌張的模樣所取悅。
她無助地怔立原地。
“對了,我有樣東西給你。”他從褲袋里掏出一方小絨布盒。
她接過,“這是什麼?”
“你打開就知道了。”
她依言打開,奪目的璀亮倏地刺入她瞳底,她眨眨眼,好一會兒才認清躺在盒里的是一對鑽石耳環。
精致的、細巧的、絕對昂貴的耳環。
“好漂亮。”她贊嘆。
“你喜歡嗎?”
“嗯。”她點頭,唇角一彎,“可是為什麼忽然想到送我禮物?”
“要謝謝你。”
“謝我?謝我什麼?”
“謝謝你這幾天這麼照顧我。”
謝謝她……照顧他?
听到他送禮物的理由,駱初雲呆了,料想不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。
掌心,緩緩泌汗,她瞪視他。“懷天,這耳環——”
“怎樣?”他沒抬頭,逕自伸筷夾起一道青菜。
“該不會是——”
“該不會是什麼?”
懊不會是你讓秘去挑的吧?
她想問,言語卻梗在喉頭,怎麼也吐不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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