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子誘情  第七章
作者:季可薔
    千櫻國王城,櫻都。


    此刻,王宮里正風雲詭譎,自從第一武士火影因護國巫女水月“水火共生”的預言,被迫與之成親後,火影的好友花信便一直懷疑這當中可能有某種陰謀。


    再加上,火影成親後,馬上被攝政王風勁點為校尉,派往臨東邊城,這突如其來的派令更讓花信狐疑。


    雲霓在邊境遇刺,他和火影歷盡艱險才將失憶的她找回來,帶回宮中,之後風勁和水月在雪祭之夜,又一搭一唱演了出預言戲,強迫火影迎娶水月,接著將成親的兩人派往邊城,調離王宮……風勁究竟圖謀些什麼?莫非他多年的臆測終于成真,攝政王再也藏不住狼子野心,即將擇日舉兵叛變,奪取千櫻子座了?


    若果如此,他和雲霓可也不能坐以待斃,必須想個法子預防才好。


    于是,他私下警告雲霓留神注意,表面上按兵不動,其實已和花城老家取得聯系,也透過火影,和火氏一族約下默契。


    千櫻風、花、水、火四大氏族,各自不僅封有領地,也都擁有自己的軍隊,一旦宮中有個風吹草動,他一聲令下,花、火兩族同時出兵,未必抵擋不住風勁的勢力。


    現下的重點是護好雲霓的安全。是故他在雲霓所住的“鳳凰宮”里埋下暗哨,隨時查探是否有異狀,只是近日傳回來的消息,總令他憂心。


    不知怎地,雲霓和風勁的感情好似愈來愈好了,兩人之間的互動總有股曖昧的情愫在,教他不得不心生猜疑。


    她從小就仰慕風勁,若他有意引誘她,她怕是抵擋不住他那邪氣的魅力。


    “若是雲霓真愛上他,事情可就不妙了。”花信喃喃自語,獨自躲在房里,懊惱地踱步。


    正當他心神不定之際,他的未婚妻紫蝶敲了敲門,端著盅熱甜湯走進來。


    “你怎麼啦?”看他又是搖頭,又是嘆氣,紫蝶睜大一雙明麗的眸,擔憂地瞅著他。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


    “唉!還不是雲霓那丫頭的事。”


    “公主怎麼了?”


    “她最近不知中了什麼邪,老和風勁混在一起,我真替她擔心!”


    “擔心什麼?”


    “還有什麼?自然是擔心她讓風勁給騙了!”花信煩躁地應道。


    紫蝶不語,靜靜瞅他片刻。“先別惱了,來喝點甜湯吧!”她溫聲勸他,將托盤在案上擱下,掀開盅碗蓋,甜膩膩的香氣,迎面撲來。


    “冬天天氣冷,喝點熱湯有助血氣循環。來,你嘗嘗好不好喝?”


    听未婚妻這麼柔聲一勸,花信暫且擱下煩惱,接過甜湯,舀了一口喝。


    “嗯,好喝!”他贊道,“是妳親自下廚熬的?”


    紫蝶頷首。


    “我就知道,我的好紫蝶待我最好了。”花信攬過她的肩,毫不客氣在她頰上啄一口。


    一邊未殘的玉頰頓時紅艷,如秋楓染霜,煞是迷人。


    花信心一動,索性擱下盅碗,笑吟吟地欣賞她羞赧的容顏。


    “你瞧什麼?”紫蝶被他看得更加不自在。


    “我瞧妳的臉怎會這麼美呢!”他感嘆。“怎麼看都不生厭,讓人直想咬上一口。”


    “你、你這人怎地如此輕薄?”她紅著臉啐他。


    “那也是因為妳太美了啊!”他笑著又將她攬過來,半強迫地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。“任何一個男子見了都要心動的。”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又笑我!”她瞋睨他,玉手不自覺撫上那個邊遭火紋傷的頰。


    知她又下意識自慚形穢起來,他立即捉下她的手,嚴肅地凝視她。“在我眼底,妳是最美的,誰也及不上。”


    她听了,盈盈一笑,眼波自然流露女子的嫵媚。“我知道了。我以後不再小心眼了。”


    “小心眼?”花信訝然。


    “方才你提起公主,人家還是小小地吃味了一下。”紫蝶斂眸,不好意思地扭扯著裙面。


    “唉,我不是說過了嗎?我對雲霓的迷戀已經過去了,我愛的人是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織織玉指抵住他的唇。“我只是吃味而已。”


    “不是早告訴妳了嗎?毋須為雲霓吃味。”花信裝作不高興。


    “人家也沒辦法啊。”紫蝶降低音量,撒嬌地說道,“喜歡一個人,是會這樣的嘛。”


    “那倒是。”花信呵呵笑。就因為太在乎一個人,才會吃醋吃得酸溜溜的,這道理,只要真心愛過的人都會明白。他得意地又在紫蝶粉唇上偷了個香吻,“所以才叫妳快點嫁給我嘛,把我早早給拴住了,免得夜長夢多!”


    “哼,你想得美哦!”紫蝶不滿地嬌嗔。


    “怎麼?到現在還不肯甘心嫁給我?親親小蝶兒,妳到底要懲罰我到什麼時候啊?”花信狀似委屈地哀嘆。


    紫蝶噗哧一笑。“看我高興。”她從他腿上跳起身,攏了攏微亂的雲鬢,美眸眨呀眨,又神氣又俏皮地,似是告訴他︰還早得很,慢慢等吧!


    他拿她沒法子,只能苦笑。


    “對了,差點忘了。”紫蝶想起什麼,從懷里掏出一封信。“今天下午陳叔送來新衣料,你不在,他留下了這封信,宮女們忘了,方才才拿出來。”


    “陳叔留下了信?什麼要緊事。”花信好奇地接過,撕開信封。“該不會他兒子要結婚,邀我們過去喝喜酒吧?”


    “好像不是這樣的,他留下口信,說是有位陌生姑娘托他轉交。”


    “陌生姑娘?”花信桃眉,取出折迭整齊的信箋,展開一讀,臉色愀然大變。


    “怎麼了?”紫蝶也跟著慌起來。“是誰寫來的信?”


    “……是雲霓。”


    “嗄?”


    櫻都內大街上,有幢佔地廣闊的大宅,此屋富麗堂皇,離龍畫棟,是各國使節來往千櫻王城時的落腳之處。


    羽帆一行人既以求親使節的名義前來造訪,自然也被安排暫居于此幢“迎賓館”內。


    昂責接待的官員對東方傲說,因雪鄉國的求親使節也才于昨日抵達,攝政王打算明晚一起在宮里設下歡迎酒宴,盼使節大人不嫌怠慢。


    “原來雪鄉的使節也來了啊。”乍听此治息,東方傲倒是不失風度,淡淡笑道,“既然如此,我們來者是客,就隨主人安排了。”


    兩人一來一往,又堆砌了不少華麗的外交辭藻後,千櫻的官員才離去。


    “沒想到雪鄉使節也跑來湊熱鬧!”東方傲懊惱地笑道,“嘖,該不會端木弘也和你一樣,化裝成隨從跟來了。”


    “哪里有如此巧合之事?”


    “那可難說。”


    羽帆白東方傲一眼,懶得理他,徑自旋身,道︰“我先回房了。”


    “急著回房抱美人嗎?”嘲諷的聲嗓追上來。


    羽帆沒吭聲,繞過東廂院落,來到角落一間廂房。推門進屋,只見他一心掛念的人兒正靠坐在軟榻上打著盹。


    連日奔波,想必是累了。羽帆微微一笑,也不吵她,小心翼翼將她抱上床,替她拉好被子,夜已深,他坐在床緣默默盯著她沉靜的睡顏,了無一絲睡意。


    約莫過了半個時辰,他悄悄站起身,決定找東方傲喝酒去。


    他不曉得,他前腳才剛踏出房門,雲霓後腳便跟著偷溜出來,她披上斗篷,來到東廂庭院一處隱蔽的角落。


    那兒,一個男人正神情焦灼地等著她。


    听見細碎的跫音,男人猛然旋過身,一見她的臉,身子強烈一震。


    “真的、真的是妳?”他臉色發白。“怎麼可能?”


    “花信。”她低聲喚他。


    “妳真的是……真是雲霓?”他仍是不可置信。


    “我信上,不是寫得清清楚楚了嗎?我八歲那年,你帶我偷溜出宮看偶戲,吃糖葫蘆,這件事除了你我,沒第三人知曉,就連火影也不知。”


    “確實如此。”花信承認。“但若妳真是雲霓,那宮里那位又是誰?怎可能有兩個人生得一模一樣?”眼前這端麗無倫的容顏,在世上竟也能成雙嗎?


    “我不清楚她究竟是誰,只知道她自稱海珊瑚。”雲霓輕聲道,想起當時卸下心防,卻遭刺,眼神一黯。


    “海珊瑚?”花信听了,更加震撼。這不是他以為失憶的那個“雲霓”剛從昏迷狀態醒來時,一直堅持的身分嗎?他那時以為她腦子撞傷了,胡言亂語,沒想到竟是真的!亂了,全亂了!饒是他自恃聰明,此刻也一頭霧水。


    “我從頭跟你解釋吧!”雲霓嘆了口氣,幽幽傾訴輿花信分別後自己所有的遭遇,連羽帆買下她當女奴的事也說了,只對他隱瞞了兩人之間異樣的情愫。


    “妳讓人給買下當女奴?”花信吃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。“老天!”堂堂公主成了女奴,他這罪過可大了!


    他急切地握住雲霓的肩。“他沒侵犯妳吧?他有沒有對妳怎樣?妳跟我說,雲霓,快跟我說!”


    “你別擔心,羽帆沒對我做什麼,他只是要我跟在他身邊服侍而已。”


    “就這樣?”花信緊盯她的眸,並不輕易相信。


    雲霓堅定地揚起下頷。“若你是質疑我的貞潔,我可以保證,我仍是清白之身。”


    “啊,雲霓,妳別誤會,我不是那意思。”花信頓時尷尬。


    “羽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小人,他雖買下了我,卻從未侵犯我。”雲霓義正辭嚴地聲稱。


    花信愣然望著她。她為羽帆辯解的姿態稍嫌激動了些,讓他不得不聯想到她已暗中對那位羽竹國二皇子種下情根。


    他暗暗覺得不妙,有種雪上加霜的感覺,事情愈來愈復雜了。他不禁搖頭嘆息。“這下可麻煩了。都怪我,沒弄清楚就糊里糊涂把人給帶回宮里!”


    “不能怪你。我想這一切應當是有人預謀。”


    “即便如此,我怎會傻到中了計呢?還差點害妳丟了一條命!”花信依然自責。


    “別傻了,花信。”雲霓勸他。“海珊瑚趁夜行刺我的事,根本與你無關啊!”


    “可卻是我親自將那個凶手給領進王宮里。”花信懊惱地搥自己的頭。“花信啊花信,枉你自認機智,如今聰明反被聰明誤,竟讓一個年輕姑娘玩弄在掌心。”


    “她可不是普通的姑娘。”雲霓澀澀道,“她背後,肯定有人指使。”


    “說的是。”花信同意。“不過那人究竟會是誰呢?”


    雲霓不語,眼神陰晴不定。


    花信深思地望著她,“妳懷疑的人……該不會和我想的同一個吧?”


    她一震,臉色刷白。


    “我知道妳很不希望背後主使者是他,但若這真是事實,妳總有一天也要面對的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我明白。”她斂下眸。


    “明白就好。”花信幽幽一嘆,尋思片刻,道︰“如今事情尚未明朗,妳也不便就此回宮,還是暫且先留在此處,等我查明一切再行打算。”


    雲霓默默頷首。


    見她神色不愉,花信上前一步,正想溫言安慰,驀地警覺不遠處有跫音傳來。


    “有人來了。”他壓低聲嗓。“妳多保重,切勿輕舉妄動,我會再來找妳。”話語方落,他身形一閃,沒入花叢里,疾行逃逸。


    他剛離開,羽帆俊拔的身影便闖入雲霓眼界,她一驚,一顆心吊到咽喉口。


    “妳在這兒干嘛?”他沉著臉嗆問道,“方才那人是誰?”


    “什麼人?”她故作無辜地眨眨眼,“哪里有人?”


    “別想耍我!”他厲聲怒斥,一個箭步上來,擒住她下頷。“我方才明明看到一條人影晃過。”


    “你看錯了吧!”她揚起眸,不卑不亢地直視他。“莫非你懷疑我表哥會潛進這迎賓館里,與我密會?”


    他呼吸一窒,啞口。


    “我家鄉離這王城足足有幾天的路程,就算我表哥得到消息趕來會我,這迎賓館戒備森嚴,豈是一個平民百姓所能任意闖進的?還是你以為,我是那種煙視媚行的女子,連這館里的下人都要勾引?”


    他被問得無可辯駁,自知理虧,卻又不甘心遭她嗆聲回來,顏面掛不住。


    “總之妳是我的!誰都不許接近妳!”最後,只得將她一把撈入懷里,霸道地宣示主權。


    她靜靜睇他。


    “怎麼?”他臉一熱。“難不成妳還想跟我頂嘴?”


    雲霓搖頭,淡淡地、淺淺地、無可奈何地一笑。“我沒想跟你頂嘴。”她貼住他胸膛,傾听他因吃味而急促的心韻。“我只是……唉,實在拿你沒辦法。”


    “這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吧?”他討厭她拿母親似的口氣瞋他。“妳別忘了,妳年紀可比我小多了,本來就該听我的話。”


    明明就是小男孩耍脾性嘛!銀鈴般的笑聲揚起。


    “笑什麼?”他抬起她的臉,瞠視她。


    “還能笑什麼?自然是你了。”她笑望他,風情萬種。


    “我有什麼好笑的?”他眼神凌厲。


    她卻一點也不害怕,踮起腳尖。“你剛剛去喝酒了,對不對?”女敕軟的唇瓣拂過他耳畔。


    他身子一顫,大掌擒住她後頸,俊唇尋著那惹得他心猿意馬的粉唇,毫不客氣地攫住……


    正當雲霓和羽帆恍惚纏綿之際,鳳凰宮內,頂替她公主身分的海珊瑚正對前來傳訊的義兄海浪大發脾氣。


    “你說她沒死?還進了王城?”


    “不錯。”海浪表情沉重地頷首。


    “怎麼會?她怎麼可能沒死?”她不敢相信。


    “我也是偶然才發現的。今日我听說雪鄉和羽竹的求親使節,已經分別住進王城的迎賓館,畢竟是關于妳的婚姻大事,我想先去探探情況也好,沒料到卻在羽竹國使節住的東廂庭院里,瞥見了雲霓公主。”


    “她真的還……活著?”乍听此消息,海珊瑚臉色慘白,唇齒發顫。


    雲霓不但沒死,還跟著羽竹使節一起進了王城,她必然是听說王宮里又冒出了個公主,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,甚而尋求外援。


    糟了!明日風勁將設宴款待兩國使節,到時若是雲霓忽然現身……


    “不行!不能讓風勁見到她!”她驚慌地抓住海浪衣袖,“他會得知真相的,不能讓他們見面!”


    “我知道,珊瑚,妳冷靜一點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怎能冷靜?如何冷靜?!”她歇斯底里地喊,全然顧不得形象。“不成,我一定要阻止他們見面!帶我去見她,海浪,我要去見雲霓!”


    “妳想做什麼?”海浪皺眉,“她現下和羽竹使節在一起,我們不能輕舉妄動,否則恐怕會得罪羽竹,惹來外交之禍。”


    “我不管!我一定要見到她。”她狠瞠他。“你若不肯帶我去,我自己去。”


    “珊瑚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要見她!”海珊瑚嘶吼,神態近乎瘋狂。


    海浪震懾地望著她。


    “你帶不帶路?”明眸綻出陰森冷光。


    他傻愣半晌,終于點頭。“好,我帶妳去。”


    “能不能告訴我,你這寒疾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

    暖融融的廂房里,雲霓仰起讓燭火給圈染出蒙朧光暈的嬌顏,痴痴地望向羽帆。


    蘊著無限溫柔及濃濃關懷的眼,看得羽帆心跳怦然,他橫展手臂,將那溫軟的嬌軀攬過來,與他同坐在軟榻上,她放松身子,背靠著他依偎在他懷里。


    大手從她身後探過來,在她小骯上佔有性地交叉,偶爾會惡作劇地扯弄她衣帶,逗得她氣息顫顫,全身虛軟。


    “不要這樣,羽帆,我跟你說正經的。”她抗議地扭動身子。


    殊不知這樣的舉動,反而更挑起羽帆的男望,他倒吸口氣,眼角肌肉抽動。


    “妳別動。”他喘吟一聲,雙手圈抱她,方唇在她頰畔磨蹭。“傻雨兒,妳知不知道妳正在考驗一個男人的自制力?”


    “哦。”恍然領悟他正經歷什麼樣的痛苦,她臉頰滾燙,坐定身子,不再亂動。


    “這才乖。”他贊她,卻伴隨著一聲嘆息,也不知是高興,還是失望。


    她不敢探問。


    他沉默了會兒,才幽幽開口︰“我這毛病,是從出生就有了。”


    “嗄?”她一怔,一時腦筋沒轉過來。啊,你是說你的寒疾。”頓了頓,又問︰“那你有沒看過大夫?大夫怎麼說?”


    “大夫說,是因為我從娘胎里帶了寒氣,才會如此。”


    “從娘胎帶寒氣?”好奇怪。“為何會如此?”


    “不清楚。”他澀澀低語。“也許是我母親在懷胎的時候,曾經想把我催生下來的緣故吧!”


    “催生?為何要催生?是難產嗎?”


    “不是難產,是想早產。”


    “早產?”雲霓愈听愈迷柵了。


    羽帆默然,似是猶豫著是否要進一步解釋,雲霓領會他心意,也不催她,靜靜等待。


    終于,他繼續道︰“我們羽竹國有個規定,皇位慣例是由嫡長子來繼承的。當年,我母親和另一位把子同時懷上孩子,她很希望能搶先一步產下皇子。所以她找來一位御醫,秘密與他商量催生胎兒……”


    “可惜計畫並未成功,反而傷了月復中的你。”毋須羽帆繼續解釋,雲霓巳能猜到接下來的發展,她忽地感覺憤怒,側轉過身,容色蒼白似雪。“你娘怎能這麼做?她不怕萬一出了差錯,害死一條小生命嗎?”


    他黯然不語。


    “都是她……是她害了你。”雲霓咬著唇,熱燙的淚水滾上眸。“否則你也不必多年來一直為寒疾所苦。”


    怎麼辦?她好心疼他啊!她甚至有股沖動,想立刻沖到羽竹皇宮里,去教訓那位失職的母親!怎麼辦?眼淚一直涌出,她控制不了。


    他恍惚地望著她。“妳怎麼了?何必傻兮兮哭成這樣?”


    “人家……人家難受嘛!”她揉著眼楮,哽咽道,“我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,就是、就是難過嘛。”


    “是為了我嗎?”他眼楮迷蒙地問。


    “當然是為了你啊!”她瞋他,實在止不住酸苦的眼淚,索性趴在他懷里,哭個痛快。“你、你笑我好了,我不、不在乎,我就是想哭,就是要哭嘛,嗚嗚~~”


    她哭得他心擰疼。“別哭了,傻丫頭,沒什麼好哭的啊!”


    “誰說沒有?”她懊惱地搥他胸膛。“明明就有,就有!”


    他眼眸一熱。“好好,妳說有就有。”連忙輕拍她背脊。“別再哭了,妳瞧瞧妳,真是人如其名,眼淚跟雨水一樣落不停。”


    “我哪有?你討厭啦!”她又搥他一記。“不要笑人家啦。”


    “好好好,不笑不笑。”他好笑地哄她,可眼底,不知為何卻澀澀地,過一會兒,竟莫名漫開霧氣。


    他要哭了!羽帆驚悚自忖,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,在姑娘家前落下淚來,這可有多難堪啊!


    他忙推開她,跳起身,“妳在這兒等著,雨兒,我讓人送點熱水跟毛巾來給妳洗洗臉,等著啊!”語罷,他拋下驚愕不解的雲霓,近乎逃難地奪門而出。


    只是羽帆萬萬沒料到,就因為自己一時放不下男人的尊嚴,躲開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子,便讓一名蒙面黑衣人趁虛而入,擄走了她。


    等他再回到房時,迎接他的,只有一室蕭索的寂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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