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子誘情  第一章
作者:季可薔
    長空萬里雲,四望遠蒼茫。


    天邊,一行秋雁掠過,衰草上奔來一匹黑馬,馬背上的男子手搭弓,目冷眺,利箭如流星,破空劃過,射下一只大雁。


    大雁哀鳴落地,男子瞧也不瞧一眼,搭弓放箭,又擊斃一只。


    “黃泉路上成雙,也不寂寞了吧?”男子薄唇一撇,冷笑。


    身後跟著的兩名隨從,策馬前奔,一左一右拾回兩只獵物。


    “殿下真好眼力,好身手!這兩只大雁受傷的部位分毫不差。”隨從們阿映贊道,“不愧是咱們羽竹國第一射手。”


    “哼!”對屬下的奉承,羽帆不置一詞,袍袖冷冷一拂,“今天就到此為止吧。讓廚子們把這些獵物們給烹了,大伙兒今晚一同喝酒作樂。”


    “是。”隨從們喜孜孜地應道,分別拖著鹿、兔、雁等野牛獵物,隨主子回營。


    扎在溪畔的營帳有數頂,隨從武士數十人,全是跟著羽帆前來邊境游獵的。每年到了深秋,便是這位放縱浪蕩的二皇子出門狩獵的時候,他樂好此道,其父羽皇也懶得阻止他,任由他去。


    按照羽竹國的規矩,皇位一向由嫡長子繼承,即便羽帆再如何文武雙全、品行純良,總之這皇位是輪不到他坐,父皇既對他毫無期待,他也樂得道遙度日。


    只不過見他如此逍遙,卻惹惱了同樣愛玩的皇太子羽岩,興許是氣憤自己總受管束,對他這個弟弟更為眼紅,總是在父皇耳畔編派他的不是。


    羽皇本來就不甚喜愛這庶出的兒子,耳根子又軟,對羽帆于是更加厭惡,而父親愈是不悅,羽帆便愈是叛逆,出外游蕩的時日愈拖愈長,這回,甚至已近半年不歸皇城。


    “殿下說了,今晚咱們開夜宴,飲酒作樂!”


    回到營地,貼身隨從這麼一宣布,眾人頓時歡呼叫好。


    在一片雀躍的歡鬧聲中,羽帆走進屬于自己的主營帳,帳里,燒起了暖融融的木炭,幾名穿著薄紗的侍女正等著伺候他。


    “殿下要先淨身沐浴嗎?”為首的侍女雪色款款迎向他,替他卸下黑絨大氅。


    “嗯。”


    “快去準備熱水。”雪色轉頭吩咐其他侍女。


    “是。”


    侍女們忙亂地替羽帆準備浴桶和熱水,雪色則繼續服侍羽帆月兌衣,到了最後一件單衣時,她停下動作。


    羽帆似是後背有傷,疤痕丑陋,一向不喜讓人瞧見,曾經有一個初來乍到的侍女不小心犯了禁忌,當場讓他給攆出了營帳,受盡羽帆手下那些武士們的凌辱。


    苞了他好幾年的雪色,自是不會傻到去踫觸這禁忌。


    “殿下要吃點心嗎?”雪色捧來一盅事先熬好的甜品,“這雪炖燕窩剛剛才熬好的,還熱著,殿下……”


    羽帆沒讓她有機會說完,橫臂將她撈入懷里,右手捏著她軟女敕的下頷,邪氣地凝視她,雪色揚眸,迎向一對勾魂黑玉,心窩兒一顫,嬌弱地撲動起來。


    羽帆淡淡撇唇,也不管帳內還有其他人在,霸氣地攫住那紅艷艷的柔唇,吸吮起來,一雙大手毫不客氣地穿過薄紗,揉捏兩團渾圓。


    “唔……嗯,殿、殿下不是說要……沐浴……”雪色紅著臉,喘著氣低吟。


    “熱水還沒備好呢,不急。”邪肆的嗓音搔弄她耳蝸,“跟我來。”


    雪色軟著身子,由著羽帆將她往榻上帶,他推倒她,長指勾起她腰間系帶,薄紗褪落︰她氤氳著眼,看著那張端俊如刀削的臉龐緩緩朝她壓下,溫婉地在他身下扭動,配合著他的一舉一動,討他歡心,也滿足自己體內熊熊燃燒的。


    “看來妳已經等不及了。”羽帆側過頭,在她耳畔送出挑逗的低語。


    她嬌喘細細。“殿下、好討厭……”


    “討厭?”


    “你,好壞--”撒嬌似地抗議。


    羽帆低低地笑,很明白女人在床笫之間的嬌斥通常是違心之言,他撥開垂落她臉上礙事的發絲,更加狂野地吻住她的唇,她被他吻得意亂情迷,弓起下半身。


    老天,她想要他!這焚燒的折磨得她快發狂。“殿下,快、快一點--”她不知羞地催促。


    他略勾唇,神智清明地看著她在他身下難耐地扭動身軀。


    “求你了,殿下……”雪色無法自抑地轉動螓首,喘著氣乞求,玉手急切地探上羽帆肩頸,想將他往下拉,可一個不小心,竟觸及他後背。


    羽帆忽地僵住身子,眼波瞬間凝凍成冰。


    “滾!”他厲喝,健臂一展,毫不猶豫地將她推下榻。


    雪色跌撞地面,嚇了一大跳,花了片刻才想通自己犯了什麼錯,看著羽帆神色嚴寒如霜,她驚得語不成聲。


    “對、對不住,殿下,雪、雪色不是有意的。”


    “滾出去!”俊臉嚴厲,不假辭色。


    雪色惶然,彎子,叩地如點頭。“雪色知錯了,請殿下大發慈悲,原諒我這次吧!別趕我走,千萬別……趕我走啊!”淚水涔涔滑落。


    羽帆漠然瞧著她痛哭失聲,眉眼不動,帳內其他侍女見他發火,跪了一地,撲簌簌直發抖。


    這是干什麼來著?就這麼怕他嗎?


    羽帆懊惱,正欲發話,帳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囂之聲,吵吵嚷嚷,好不惱人。


    他怒搥榻緣一記,披上外火,猛然掀開帳幕。“外頭吵什麼?”


    一個武士听見怒吼,忙迎上來。“啟稟殿下,忽然來了一群雪鄉國的難民。”


    又是難民?羽帆擰眉。這陣子在邊境之間行走,不知發現多少來自鄰國的難民,他老早就听聞雪鄉這些年來踫上了大饑荒,民不聊生,看來確有其事。


    他揮揮手,“他們是來要東西吃的吧?分點東西給他們,打發他們走。”


    “可是殿下,這些難民賴著不走,說是希望我們也分一頂營帳給他們。”


    “夜深了,就分一頂給他們歇歇腳吧。”


    “不成啊,殿下,這些人一個個衣衫襤褸,面黃肌瘦的,東方傲軍師方才看過了,說他們身上怕是有傳染病,吩咐弟兄們離遠點呢。”
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也不好留他們了。想辦法趕走他們。”


    “是。”


    武士領命而去,只是才過片刻,便又折回來。


    “又怎麼了?”羽帆不耐地問道。


    “啟稟殿下,難民里有個姑娘要求見您。”


    “你說什麼?”羽帆不敢相信地瞪著下屬。區區一個難民女子竟有膽要求見他這個羽竹國二皇子,而這個呆頭呆腦的武士竟也乖乖來通報?


    “殿下,那姑娘……口才好得很,我們實在說不過她。”武士彷佛看出他心中的猜疑,臉熱地解釋。


    看來這家伙也不是太笨嘛。羽帆嘲諷地想。


    “就連東方傲軍師也被她說得啞口無言,所以才命我來請示殿下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麼?連東方傲那張三寸不爛之舌都敗下陣來?”能讓他那個自以為是的好友甘拜下風,這可不簡單呢。星眸點亮興味,“如此說來,我倒非會會她不可了。傳她進來吧!”


    羽帆放肆地打量眼前亭亭玉立的姑娘。


    她衣衫襤樓,卻站得挺直,身子骨許是經過風霜苦熬,縴瘦得好似隨時要隨風飄飛,因久饑而泛黃的容顏滿是塵土煙灰,嵌任其上的眼眸卻意外地炯炯有神。


    “妳是誰?”敢一個人穿過重重營帳,幾十個武士架成的刀山箭林,算她有膽量。


    “雨兒。”她直視他。


    “雨兒?雨的女兒?”


    她點頭。


    “有意思。”羽帆在營火旁一塊鋪著毛皮的石頭上落坐,好整以暇地端起一壺溫酒,自斟自飲。“听說妳的好口才,連東方傲都望塵莫及?”


    說著,羽帆懶洋洋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東方傲,後者手拿一把折扇,斯文地搖了搖,眉宇之間不見怒氣,倒盈滿笑意。


    “這位姑娘伶牙俐齒,在下自承不及。”


    平素最自恃才氣的東方傲竟然如此甘願認輸?羽帆劍眉一楊,興趣更濃了。


    “你們交談了什麼?說來听听。”


    “並未談什麼,我只是……”她像是染上了風寒,掩袖輕咳兩聲,“請東方公子答應收留我們而已。”


    “你們?”


    “我們遠從雪鄉而來,听聞貴國君主雄才大略,將羽竹治理得物阜民豐,百姓安居樂業,我們希望能定居于此,為貴國貢獻一己之力。”


    “定居?貢獻?”羽帆覺得好笑,“一群病殘老弱的饑民能對羽竹有什麼貢獻?”


    “我們病弱,也只是因為旅途艱苦,只要渡過了這難關,我們當中有農夫、有工匠,也有善織的婦女,雖說貢獻不多,也總能略盡棉薄之力。”


    “所以我就應該助你們渡此難關?”


    “您貴為皇族,本應為百姓著想。”


    “妳怎知我是皇族?”


    “我雖然只是一介平民,也識得旗子上的字。”藕臂一揚,指了指在主營帳上飄揚的旗幟。“羽,是羽竹國皇家的姓,不是嗎?”


    “不錯。”羽帆坦然承認。為了引誘某位王女接近,他刻意在營帳上方高高掛起皇旗,沒料到那人沒來,倒引來了一群難民︰“我是『羽竹』的皇族,是應該對『羽竹』的百姓負些責任。”他強調關鍵字眼,意思是雪鄉的難民可不歸他管。


    她听出來了,卻不慌不忙地說︰“我記得西方大陸上有這麼一句話︰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率土之濱,莫非王臣。』羽竹一向深受西方大陸文化之陶台,想必皇室也奉此為圭臬吧?”她又掩袖咳了兩聲,“若是貴國君王盼望四方來效,就應當也將別國百姓視同自家百姓來照料才是。”


    丙然口才刁鑽!羽帆揚眉,望向東方傲,後者聳聳肩,拋給他一記不得不佩服的眼神。


    佩服這麼一個難民群里的年輕姑娘嗎?


    冰眸回到她身上。“姑娘博學多聞,不似尋常人家的女兒,莫非在雪鄉也是貴族出身。”


    听他這麼問,她似乎嚇了一跳,眼底掠過一道異影,急急否認︰“民女只是因為從小爹爹疼惜,請教先生教了我幾年,所以才勉強識得幾個字而已。”


    “勉強識得幾個字便能逼得我軍師啞口無言?”羽帆冷笑,“姑娘說謊也請打打草稿。”


    “我若真是貴族千金,又怎會淪落至此?”她耐心地道,“我爹爹在村子里也是讀人,外祖父又當過幾年官,從小耳濡目染,難免受到一些影響。”


    “這麼說妳是香門第出身的?我很好奇,你們家道是如何中落的?”


    “時不我與。”她簡單四個字,不願多做解釋。


    羽帆也不再逼問,閑閑地斟酒,飲酒,復又接過一名手下遞過來剛烤好的鹿肉,毫不客氣地當著她的面大嚼起來。


    她嗅著香氣,身子一顫,貝齒緊緊咬住下唇,顯是強忍饑餓。


    “想吃嗎?”羽帆拿起一只香噴噴的鹿腿,在她面前晃了晃。


    她咽咽口水,眨眨眼。


    “開口求我,我就把這只腿賞給妳。”他不懷好意地逗她。


    “外頭……還有比我更饑餓的人,若您允準,請將這肉賜給他們。”


    “我偏不給他們,就給妳,妳吃不吃?”


    “請您將一些飲食分賜給他們,他們已經多日粒米未進了。”她堅持先為同伴們求得溫飽。


    真這麼倔?羽帆不信,更進一步試探她,“妳看到了,我們這兒有幾十人,通共也不過幾頭獵物,未必夠我們自己分呢!而且我答應了手下們今晚飲酒盡歡,要是把酒肉分出去了,他們豈不怪我這個主子無誠無信?”


    “救人一命,勝這七級浮屠。這些酒肉對你們不過是飲宴作樂的配科,對他們,卻是延續生命的靈丹。”


    “妳知道嗎?我一向只有殺人,沒救過人。”


    “您說什麼?”她顫聲問,懷疑自己的耳朵。


    “我說,我喜歡殺人,不愛救人。”羽帆惡作劇似地,邪佞地重復道,“妳剛剛那些話說得很好,若是遇上明君,肯定感動不已,可惜妳偏偏遇上了我這個浪蕩皇子。”


    她微張唇,一直保持鎮定的眼初次掠過失措。


    他有些莫名的得意。“妳過來,雨兒。”


    她猶豫了會兒,听命走近他,來到他面前。


    他站起身,俊目低垂,與她相對。“對我來說,雪鄉的百姓死活與我無干,最好還死愈多愈好,讓那個剛剛登基的端木弘手忙腳亂,沒一天好日子過。”


    “你!”她不可思議地瞪著他,明眸掠過怒意。


    “生氣了嗎?”羽帆呵呵笑,笑意不及眼底,“區區一個民間女子,也敢跟找討價還價?”嗓音如冰塊,鏗鏘撞擊,“妳啊,膽子不小呢!”長指托起她下頷輕撫過,柔女敕的觸感教他微微訝異,不自覺多模了幾下。


    “放肆!”她厲聲喝斥,偏頭躲開。


    放肆?羽帆眼神一冷。


    “臭娘兒們!耙這麼對殿下說話?不想活了嗎?”幾個武士一擁而上,將瘦弱的她圍在中間。


    她駭了一跳,臉色一變,下頷卻仍驕傲地揚起,直直迎視著羽帆。


    他心念一動,抬手逐退圍上來的武士。


    “這樣吧,我可以答應妳暫時收留這些難民,供他們吃住,不過呢,有個條件。”


    她防備地望著他,“什麼條件?”


    “妳。”


    “我?”


    “妳必須獻身給我,做我的女奴。”他不疾不徐地提出條件。


    她臉色雪白,呆了好半晌,“你的意思是,要我把自己賣給你?”


    “怎麼?妳不願意嗎?”他諷刺地微笑,“救人一命,勝造七級浮屠。一個妳,可以挽回幾十條性命,這交易還不夠劃算嗎?”


    她咬唇,神色多變。


    “不願意就算了,我這人從來不強求別人。來人!把那些礙事的難民全給我驅逐了!”羽帆冷淡地下令。


    “等……等等!”她焦聲阻止。


    他回過眸,氣定神閑地等待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答應你就是了。”她虛弱地說道,眼底掠過一絲難以掩藏的絕望。


    她怎麼會讓自己走到這一步的?


    她,千櫻的公土,未來的女王,竟將自己賣給一個男人做女奴!


    若是花信和火影知道了,怕會將她罵得狗血淋頭吧!包休提那個一向對她要求嚴格的攝政王表哥了。


    “我真笨。”雲霓懊惱地敲了敲頭,喃喃自語。可她真的別無他法,為了讓這群奔波了大半年的難民們有地方住,有東西吃,她不得不出此下策。


    天愈來愈冷了,已近初冬,加上這些人又多多少少染上了疾病,若再這麼餐風露宿地走下去,怕一個個都性命不保。


    為了救人,暫且拋去身為王室公主的尊嚴,花信他們……應不會怪她吧?


    但願不會。雲霓閉了閉眼,不敢再多想。


    在兩名武士的護衛--或者說“押解”之下,她走進了羽帆分給難民們居住的帳蓬里;營帳里,男女老少幾十個人擠成了一團,咳的咳,哼的哼,一個個都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。


    一見到她,一個中年男子慌亂地迎了上來。“雨姑娘,听說妳拿自己交換我們幾十個人的吃食,此事當真?”


    雲霓微微苦笑,點頭。


    中年男子一震,其他人听了也都抬起眸,憂愁地望向她。


    “真對不住,都怪我們連累了妳。”他嘆氣,“妳的大恩大德,我們難以為報。”


    “哪里的話!”雲霓忙搖頭,“當初要不是瑞大叔你們救了我,霓……雨兒未必有命活到今日,真正該感恩的人是我啊!”


    那夜,她讓別有心機的海珊瑚給刺了一刀,大量失血,昏迷不醒,幸虧路過的瑞大叔一行人發現了她,熱心地替她療傷止血,還在山中尋來藥草熬湯喂給她喝,她這才保住了一條命。


    醒來後,這些善良的難民們更拿她當自己人,有吃的,有喝的,絕不會少分她那一份,即便他們自己也處在饑寒交迫的窘境中,卻仍盡心照料她。


    她,才真正是那個應該知恩圖報的人。


    帳幕掀開,幾個高頭大馬的武士大喝著搬來一堆米糧肉食,又拿來一迭毛毯,還在帳內升起火,供難民們取暖。


    雖然動作粗魯,做得不甘不願,但也算是達成了主子交辦的任務。


    “雨姑娘,妳要是說完了話就跟我們走吧。”一個武士對雲霓說道,“殿下還等著妳淨身沐浴後,前去服侍他呢!”
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,請你們再等一等。”雲霓淡應,轉向瑞大叔,“我走了,瑞大叔,你們好好保重,久餓之下不宜暴飲暴食,吃慢點,吃完早些歇息。”


    “放心吧,我們會照顧自己。”


    “那我走了。”


    “雨姑娘等等!”瑞大叔的娘子瑞大嬸忽然上前來,附在雲霓耳畔低聲道︰“妳還是姑娘家,大概受不了那種苦,若是真的疼得受不了,妳來找我,我有法子幫妳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麼苦?”雲霓擰眉,不解,“我不懂妳的意思。”


    “妳果然一點也不曉人事。”瑞大嬸不忍地看著她。


    “請瑞大嬸再說清楚些。”


    “這種事教我怎麼說清楚呢?”瑞大嬸重重嘆息,“罷了,反正到時候,妳來找我就是了。”


    雲霓眨眨眼,滿月復疑雲,但天性聰慧的她仍是從瑞大嬸曖昧的眼神里猜出些許端倪,她惶惶然,更加不安,但情勢已不容她反悔,她只能跟著兩名帶刀武士,回到羽帆專屬的營帳里。


    羽帆正在溪畔空地上,領頭帶著手下飲酒作樂,帳幕里只有幾個平日負責伺候他的侍女。


    “妳就是殿下新買的女奴?”一個身穿桃色薄紗的美人迎上來。


    雲霓默默點頭,清亮的水眸掃了帳內其他侍女們一眼,一顆心直往下沉。


    這些侍女們,一個個都是杏眼桃腮的美人,一個個都性感嫵媚,穿著少得不能再少的薄紗,盡展女子窈窕身段。


    毋須誰來點示,她也能明白這些女子平時在帳幕里從事的是何種“工作”,萬綠叢中的嬌花,逃不了遭人蹂躪的命運。


    她究竟讓自己陷入了什麼樣的境地啊?


    雲霓眼前一眩,微微發暈,她伸手抵住一扇屏風,掩飾自己突如其來的脆弱。


    “我叫雪色,是殿下從宮中帶出來的宮女,其他姊妹有的跟我同樣來自宮中,有的則是路上的地方官進獻的。”雪色頓了頓,杏眸中意味深刻,“妳是第一個殿下主動買下的女奴。”


    是她听錯了嗎?還是雪色語氣里真含著某種妒意?


    雲霓深吸口氣,端出平靜表情,“我是雨兒,請多指教。”


    雪色冷淡頷首,指了指屏風後早就備好的浴桶。


    “去沐浴吧,雨兒,殿下已經指名要妳今晚侍寢。”翠眉鄙夷地挑了桃,彷佛不明白主子怎會看上這麼個蓬頭垢面的丑女。“妳最好把自己全身上下洗干淨點,別讓殿下染上什麼骯髒怪病。”


    侍寢?她?


    雲霓腦中轟然一響,如聞青天霹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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