專寵冽夫  第五章
作者:簡瓔
    回到台北,接踵而來的又是忙不完的工作,經過近一個月,曉鎮深深感覺到奕北對公司的重要性,公司里幾乎每個會議都是由他主持,而重大決策的決定者也是他,他肩負的何止是總經理的頭餃,公司的興亡簡直都靠他。


    她總算明白了,難怪當初姊姊急病人院也非要安排她做替工不可,他確實不可一日無秘,否則地位重要的他就形同斷臂人了。


    在醫院病房里,曉鎮一邊削隻果,一邊把她對奕北的觀察告訴曉鄉。


    曉鄉與有榮焉地說︰“現在你才知道,我們屠總是屠氏的中流支柱,一個人可當十個人用。”


    營養失調需要長期調養的她,幾乎把醫院當家,有曉鎮替她工作,她也靜養得很安心。


    曉鎮微微一笑。“姊,你很崇拜他。”


    "當然!"曉鄉毫不避諱又極浪漫的說︰“要不是我喜歡較老成的男人,我還真想跟他發生一場轟轟烈烈的辦公室戀情哩。”


    “可是他根本沒時閑談戀愛,對公司的女職員也不屑一顧。”曉鎮很實際的指出。


    “對,這就是問題癥結所在。”曉鄉惋惜地說︰“跟一個除了工作之外,沒有任何興趣的人談戀愛多無趣,他既不會關心你,也不會照顧你,我寧願找個平凡一點,但會陪在我身邊的人,起碼有安全感。”


    曉鎮將創好的隻果切片,一邊蠊著︰“姊,其實你誤會他了,屠總不是個死氣沉沉的人,他也有自己的興啊。”


    “怎麼可能?”曉鄉壓根不相信她跟了數年的上司會有什麼個人興趣。“我雖然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,但對他也算十分了解,除了工作,我沒見他從事什麼娛樂過,說真的,我一直覺得他的晚景一定會很淒涼,他大概是那種不婚主義者,沒有妻子、沒有兒女,對著電視節目度過每一天。他老了之後就不必為屠氏做牛做馬,到時候他最大的優點大概就是有錢吧,有錢可以讓他即使老也能養尊處代,做個孤僻且項指氣使的老人。”


    听完曉鄉的結論,曉鎮微微替奕北抱屈,雖然她知道姊姊向來是個金錢至上的精明小女子,認為只要有錢,當個孤僻老人也是樂事一件,不過她不覺得奕北是那麼不堪的一個人,居然要靠看電視度過晚年,而唯一的優點就是有錢。


    她覺得他是個好人,好人不應該淪落到那種只看電視節目度日的結局,而他的優點也鐵定不只是有錢而且,經過一個月的相處,她覺得他是個充滿工作魅力,迷人的都會男性。


    曉鎮忽而想到奕北穿賽車跟時是那麼英氣勃發,他與他的車在跑道上充滿活力,這樣的人,即使年也肯定是精神奕奕,不會只窩在沙發里看電視才對。


    于是,她替奕北辯解,“姊,屠總不只是個工作狂,他熱愛賽車,我想他的晚年會過得很好,不至于慘到只看電視……”


    “賽車?”曉鄉立即打所妹妹的話,懷疑又錯愕的皺起眉頭。“你怎麼知道?”


    曉鎮不甚在意的說︰“這次到香港開會,屠先生順道帶我到澳門參加選手賽。”


    自小她們姊妹就沒有秘密,而奕北只要求她不要讓他的家人知道,姊姊顯然不在他不可告知的範圍內。


    听完妹妹簡略的描述,曉鄉不但震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,且愕然無比。


    她震驚的是她平時不苟言笑的上司居然有賽車這種刺激的嗜好,愕然的是他居然帶曉鎮去看他賽車,難道……難道他對曉鎮有興趣嗎?


    她不是沒有隨奕北到國外出差過,可他從來也沒有帶她去看過什麼賽車,每次進飯店他們都是各走各的,連用餐也鮮少在一起,而這會他非但帶著晚鎮去看他比安,還在賽後親自帶曉鎮去買蛋撻?


    不妙,這莫非是富家公子追求灰姑娘的把戲?屠奕北的性格太難捉模,而曉鎮又太單純,她可不能讓曉鎮跌落有錢人的愛情圈套里。


    “曉鎮,我們與屠家完全不配,你不會委想要麻雀變鳳凰吧?曉鄉說得毫不留情面,但這也是情非得已,為了敲碎曉鎮不真切的美夢,她這個做姊姊的只好狠一點了。


    曉鎮停止手中切隻果的動作,詫異的看著她。“姊,你在說什麼?


    “我說,居奕北在追求你,你沒感覺嗎?”曉鄉嚴肅的說。


    了解姊姊話中的意思之後,曉鎮失笑的搖頭。“我想研誤會了,姊,他沒有追求我,我很肯定。”


    她真不知道姊姊怎麼會這樣以為?其實除了上司眼下屬的關系,她根本談不上了解奕北的內心世界,因為她一直覺得他是個外冷內熱的男人,這樣的男人最難將他的真情公諸于世,她怎麼可能介入他的生活呢?而她也沒必要介人。


    曉鄉一本正經的道︰“你知道金海括吧?她與我們總經理的關系非比尋常,雖然他對她愛理不理的,可是要說他們沒關系誰也不會相信,否則她哪里會樂此不疲的追著他不放呢?”


    曉鎮感到啼笑皆非,“姊,我向你保證,我跟居總絕不會有任何瓜葛,我知道自己的身份,我只是去幫你工作而已,除此之外,什麼也不會發生,況且我才十九歲,現在對我而言重要的是學業;我只想把讀好,讓我們的父母在天之靈能放心。”


    “你知道就好,千萬不要糊涂了。”曉鄉不放心地叮嚀。


    從醫院回家後,曉鎮一直掛心著曉鄉的話,雖然她百分之百相信奕北沒有追求她的心,但是看到房間牆上掛著的那套價值數萬港幣的長禮服,就令她想起那個農香鬢影的華麗夜晚。


    一個與她截然不同的世界,這套華麗的禮服和這間簡陋的屋子是那麼格格不入,他履奇緣是童話,不是每個孤兒都能像灰姑娘,這點她很明白,況且灰姑娘還有父親,而她,連灰姑娘也不如。


    曉鎮淒然一笑,動手把長禮服收了起來,也把那絢爛的記憶一起收進金子里。


    老天!居然停水。


    曉鎮手忙腳亂的用水壺里僅剩的冷開水刷牙、洗臉,來不及查明停水的原因就匆匆跑到巷口擠公車,錯過這班公車她鐵定遲到,到時奕北的臉色也鐵定會很難看,他不喜歡他的員工遲到,因為他正是一個永不遲到的人。


    曉鎮在擁擠的乘客中費力的擠下公車,正要奔進屠氏大樓就听到兩聲響亮的喇叭聲在她身後起,她本能的回頭,發現馬路邊紅色跑車里一位戴墨鏡的男子正對她咧嘴一笑,一身十足的雅痞裝扮與艷紅色跑車相當合襯。


    “紀小姐!”司徒騰是摘下墨鏡,一雙炯亮有神的眸子直盯著脂粉未施的她。


    “司徒先生?”曉鎮有點驚訝會在這里見到這位香江巨子,雖然趕時間,她還是禮貌性的走近紅色跑車,“您要找屠總嗎?”
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一抹惆優的笑容在司徒騰吳唇邊挑起。“來台北開會,正好經過這里看到你,看到美女不打招呼就太沒有禮貌了。”


    “原來如此。”對于他如此恭維的話,曉鎮淡淡一笑,隨即看看胞表,歉然地道︰“抱歉,司徒先生,我快遲到了,恐怕沒有時間跟您多談……”


    “那你先走吧。”司徒騰吳很隨興的說︰“反正我也只是踫巧停下來,有機會下次再聊,再見了,漂亮的秘小姐。”


    跑車倏然揚長而去,沒時間目送,曉鎮連忙走進屠氏大樓,很幸運的搭上一部正好由地下停車場上來的電梯。


    電梯里已有一個人,正是西裝革履但面無表情的奕北。


    曉鎮翩然一笑。“總經理早。”


    這些日子他們相處得很偷快,現在的她已經比較能進入狀況,總能適時的做好她秘的工作,他雖然還是每天對各大主管發飄,但她並不在他發部的範圍里。


    奕北撇撇後不宜一詞,對她的問早聲充耳未聞,他瞪著電梯門,把她當成透明人。


    曉鎮納悶的看著他不苟言笑的英挺側臉,她得罪他了嗎?應該沒有啊,昨天下班前還好好的,甚至他還叫頂樓的餐廳送了兩杯香濃的咖啡下來跟她一起喝,怎麼今天卻對她板著一張撲克臉?


    大概是哪個主管又惹他不順心了吧,她記得昨天業務經理將他搞得很火大,凡掃到台風尾的都慘遭池魚之殃,可能他的火氣還沒消。


    曉鎮微微一笑,她不會跟他計較,因為她知道他對居氏有多認真,他會每天對主管發牌氣也是求好心切,這點她相當了解。


    兩人走進辦公室,奕北的態度依然冷漠,他主持完早餐會報後就離開公司,曉鎮則專心處理份內的工作,直至下午他回來,臉色比早上還難看N倍。


    ""大伙自愛點,總經理今天下午心情不好喲……”這個訊息像傳染病般,很快的傳遍整棟屠氏大樓,每個人都怕自己變煙灰,因此都戰戰兢兢地嚴守自己的崗位,不敢隨意離開。


    “紀曉鎮,你進來!”


    在奕北進總經理室一個小時之後,曉鎮被召喚進去。


    站在他寬大的辦公桌前,她慕地感覺四周空氣比冰還冷,他渾身凝結的寒意更足以冰凍她。


    奕北盯著她,怒火幾乎在頃刻間就宣揚開來,他惱怒的問︰“我哪一點刻薄你?你為什麼要出賣公司?”


    曉鎮一怔,他這把無名火是從何而來?看來他大概又被什麼事氣得在誅連九族,于是她維持一貫漢松的脾氣,“總經理,我不懂您在說什麼。”


    “還跟我狡辯?”他沒好氣的接口,“你把公司的機密資料泄露給司徒騰是對嗎?”


    她的眉烽在瞬間妞得緊緊的。"我不懂您在說什麼。”


    “還想抵賴?”奕北不信任的眼神直看到她臉上。“今天我志在必得金歐集團的上億工程被司徒騰吳給拿走了,底標只差一百萬,屠氏輸得如此接近,太可笑了,事實不是很明顯嗎?司徒騰吳利用你得到屠氏集團的底標,再輕輕松松的加進一百萬拿走我煞費苦心行已久的工程,這是我第一次在商場上失利,這都是拜你所賜!”


    曉鎮像被人用釘子打在地板上般不能動彈,面對他的咄咄逼人,她勉強回話,“我想您誤會了,總經理,我真的沒有泄露公司的機密……”


    奕北不理她的辯白,立即打斷她,直截了當的問︰“那麼回答我,早上你在公司大樓外和準踫頭?


    曉鎮頓時啞口無言,無奈的坦白,“司徒先生。”


    為什麼那麼巧?屋漏偏逢連夜雨,司徒騰吳只是路過跟她打個招呼,卻被奕北誤解為她出賣公司機密,這太冤枉了。


    “那就對了。”奕北冷冷的道︰“早上我親眼目睹你們私下踫面,但我沒想到你會那麼卑鄙,居然利用公司的情報做人情,究竟司徒騰吳給你什麼好處?司徒家族的股票嗎?或是一棟樓房?這些我也給得起,紀曉鎮,你沒必要胳膊往外別,這不夠聰明!”


    她鎮贏的站著,眼底是一片固執,唇邊則是受傷的神情。“雖然我經手過標單,但我約沒有出賣公司,請您查明。”


    “我已經查明了,你就是我查明之下的叛徒!”他的語氣愈來愈高亢、愈來愈氣憤,甚至尖酸刻薄的說︰“是不是司徒騰曼的追求讓你昏了頭,所以你追不及待要將你所知道的都告訴他,那些名門分子的把戲,沒想到對你那麼受用,說到底,你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女孩罷了。”


    曉鎮的臉色變白,腳打在原地,眼光直勾勾的看著奕北,不相信如此傷人的話是從他嘴里吐出來的。


    “不許你用那種眼光看我!”他頒亂的命令者,她的眼光令他心煩氣躁,活像他在誣賴她似的。


    她收斂起受傷的目光,一個字一個字的說︰“就因為我是您的秘,職位在期之下,所以就必須接受您無理的懷疑嗎?”
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說我冤枉你?”他的眼光更加凌厲,指著門板,憤怒的斥喝,“出去!你出去,我今天不想再看到你!”


    語畢,他旋身面對玻璃帷幕,擺明了不想看她的瞼。


    曉鎮深吸了口氣,為了姊姊,她不能和他爭,縱使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錯,可她還是爭不過一勁在氣頭上又毫不講道理的他。


    “是的,我出去了。”壓抑著心中某種被冤枉的屈辱,她謙卑且迅速的退出辦公室,再不走,她怕會掉下自己最不情願見到的淚水。


    看著連決出現在他面前的三只狐狸,奕北有種失而復得的“喜悅”。


    “你們總算知道要回來了。”他哼了聲,盯著眼前三個人,很嫉妒的發現他們臉上煥發的光彩正是量近霉運當頭的他所欠缺的。


    “當然,這里是我們的家,你是我們的好弟弟嘛。”奕南攏住奕北的肩頭,下午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返抵國門,老早就知道晚上會看到他沒好氣的撲克臉,他們都很明白向來最恨貪逸惡勞的他,絕不會那麼輕易的原諒他們私自出走的作為。


    奕北譏誚地冷笑一記,話里帶利地說︰“好兄弟,真的是好兄弟了,你們把公司丟給我,自己跑出去玩,一玩就是一個月不回來,對公司不聞不問.棄公司于不顧,你們這種行為對得起祖父在天之靈嗎?"


    屠氏集團是他們祖父一手創建的心血,曾經一度差點敗在他們那位嗜好扮演黑社會的老爸手中,所幸又被他們英明的小叔給挽救回來,能有今天的風光,他深知守成難的道理,所以對他們三人此種不負責的行為簡直唾棄到了極點。


    “那種不愉快的事就別提了。”奕東的手也搭上他的肩,很大力的提議,“今天大哥請客,我們到俱樂部里好好玩一晚,不醉不歸!"


    奕北根本不想去什麼俱樂部Happy,但奕東與奕南死命的將他架上車,連同一直維持笑容的奕西,三人將他綁至台北最貴、最豪華、最奢侈的“新都會男子俱樂部”里。


    一進到俱樂部的三溫暖房,奕東立即拍胸脯保證,“奕北,今天你高興怎麼玩就怎麼玩,大哥都陪你。”


    奕北嫌棄的看了他一眼,冷淡無比的說︰“平時要應付那些難纏的貿易商時,怎麼就不見你這麼大方允諾?每一回都溜得不見人影,將撈子丟給我一個人解決。”


    奕東一臉笑意盎然,“還說那些陳年舊事做什麼呢?今天的目的就是放松、放松、再放松,這個月你一定很辛苦,來,大家先洗個三溫暖再說吧。”


    奕南火速接口附和,“是呀,親愛的小弟奕北,你沒听過人生得意須盡歡嗎?不愉快的事今天就一筆勾,讓我們重新再開始。”


    “一筆勾銷?”奕北冷嗤一聲。“沒那麼容易的事,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,除非我死,所以你們不必白費心機了。”


    奕南自我嘲解的笑了笑,無所謂的聳聳肩,“哈,我早就說過屠家四分子不是那麼好收買的人,你們兩個偏偏要試,還說巴結、籠絡他,他就一定會寬宏大量的故我們一馬,現在自找難看了吧,他根本不吃你們想出來的這一套。”


    “屠奕南,你這個狡猾的家伙,這主意明明是你出的。”奕東說得氣急敗壞,當場狽咬狗了起來。


    奕西微微一笑,“奕北,我們知道你氣憤,但這里人多,你就暫且接受大哥的好意吧。”


    奕北雖不情願,也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。“僅此一次,下不為例,日後若你們再做出同樣的事情,公司我也不管了。”


    奕西說得有理,俱樂部里的名流紳士那麼多,在這里上演兄弟閱牆的戲碼確實難看,萬一明天報紙登出來就不好,會影響公司形象,雖然他對他們三個恨得牙癢癢,也只得姑且放他們一馬。


    “奕北,如果我們再干同樣的事,那大哥就隨便你處置好了。”奕南很大方的承諾,反正拿別人發誓又不要錢,多詛咒幾次不要緊。


    四兄弟氣氛還算和諧的泡完三溫暖之後,便轉往溫水游泳池,奕東、奕西、奕市分別下水舒展筋骨,唯一沒下水的奕北站在池畔,眼光與泳池中的司徒騰吳對上。


    當真冤家路窄,最不想遇到的人偏偏就會踫面,早上那令他跳腳的一幕又從他腦中掠過,這家伙利用紀曉鎮取得工程,他打從心底瞧不起!


    泳池中的司徒騰吳也看見目露凶光的奕北,他懶洋洋的一笑,“屠總經理,想不到你也那麼好興致,晚上還來俱樂部游泳。”


    “你不也一樣?”奕北冷聲回應,他愈看愈覺得司徒騰吳眼中那抹輕佻很礙眼,不懂紀曉鎮怎麼會這種人迷得失魂,居然把公司的機密拱手奉上?


    “我跟你一定不一樣,我是來慶功的。”司徒騰吳直視著他微笑道︰“畢竟那麼大的工程由我司徒家族標得是件值得慶賀的事不是嗎?”


    "利用女人達成目的,我不見得有何值得慶賀。”奕北不吐不快,反正他跟司徒騰吳相看兩討厭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,他並不在乎當面與司徒騰吳扯破臉,既然司徒騰吳卑鄙到利用女人,那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.


    “我利用女人達成目的?”司徒騰吳挑了挑眉,無所謂的笑了笑,“你是氣昏頭了是嗎?就算輸在我手底,也沒必要這樣低毀我啊,我顧你贏得光明正大,大肆慶祝也是理所當然。”


    他冷冷的道︰“你不必再撇清了,對于我的秘把底標泄露給你一事,我很遺憾,但你更卑鄙,居然利用一個小女孩來達成自己的目的,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恥嗎?"


    “你究竟在說什麼?”司徒騰吳蹙了蹙眉,不耐煩的問︰“我何時利用你的秘了?”


    奕北冷哼一聲。“早上我在屠氏大樓外親眼撞見你們會面,你還敢說這項工程你對得光明磊落嗎?”


    “原來如此。”他壞壞的一笑。“所以你認定我和你的秘有染?她把消息提供給她的情郎我,所以數年來,直到今天我才首度戰勝了你?”


    “沒錯。”奕北冷冷的指控,“大丈夫敢做敢當,你不必再否認了。”


    “很可惜,我沒有做過,所以我不敢當。”司徒騰吳愉悅的笑出聲,“沒想到我拿走工程對你的打擊那麼大,老天,你那位可憐的秘竟被你這個沒勇氣承受失敗的上司當成替死鬼,給她了頂這麼大的帽子,嘖嘖,我想她的頭恐怕沒那麼大吧?”


    奕北臉色勃然一變。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

    司徒騰吳也隨即翻臉,“屠奕北,你也太小看我司徒騰吳了,我再怎麼看你不順眼,也不會去利用女人來做橋梁。”


    奕北心下一凜,他心知肚明,司徒騰吳雖然視他如眼中釘,但也是既狂又傲的一名怪人.生性傲慢的司徒騰吳會去利用女人?答案相當明顯——他不會。


    那麼,早上他是被首次的失敗沖昏了頭嗎?竟然把氣出在一個女孩子身上,將她罵得那麼不堪,損得體無完膚。


    想起她那含冤莫白,又忍辱負重的模樣,她一直在他面前忍耐著沒將情緒爆發出來,直到他命令她離開他的辦公室,她對他都還是恭敬有禮。


    他尖銳的辭鋒想必大大傷害了她,她都是為了她姊姊才忍耐的吧,他實在做得太過份了。


    奕北驟然旋身離開游泳池畔,疾步走出俱樂部,獨自駕車往夜幕暗沉的台北市開去。


    一個小時之後,他的車已經停在紀家樓下,小小的公寓連點燈光都沒有,顯然屋里的主人還沒回來。


    奕北將車身掉轉過頭,朝醫院的方向疾駛,他不能等到明天再道歉,他真怕明天一早到公司,桌上已經擱著曉鎮的辭職。


    她是個好秘不是嗎?為了能完全替代她姊姊的工作,她一直很賣力的在學習,每天他工作到多晚,她就在辦公室里留到多晚,這都是為了讓他做起事來更方便,可以隨時差遣她找資料。


    而他,又給她什麼回報?除了優渥的薪資之外,他首度覺得自己是個沒有人性的刻薄表,居然把自己的失利賴到她頭上,讓她承受如此的不白之冤,他在辦公室里罵得那麼大聲,想必整個樓層的人都听到了,他真是一點顏面都不留給她。


    她說得沒錯,就因為她是他的下屬,所以他才會罵她罵得那麼肆無忌憚、才會眼見為憑,把自己想像的劇情都當成既定事實,連查證都沒有就順理成章的還賴她。


    愈回想愈自責,好不容易到達醫院,奕北心急的將車停好,就往醫院大樓疾走,不意迎面而來的一抹落寞身影讓他停住腳步。


    她低著頭走路不怕撞到牆嗎?他納悶的想。


    “紀曉鎮。”奕北叫住低頭走路的曉鎮。


    曉鎮一怔,緩緩抬起頭,當她看見距離自己只有幾步之遙的他時,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悄悄升起。


    她在心里嘆了口氣,她就知道下午他罵她還罵得不夠,


    “總經理。”除了這三個字,她不知道在他中惡貫滿盈的她還可以說些什麼。


    空氣僵了好一會,終于,奕北清了清喉嚨,不自在的說︰“我是來向你道歉的。”


    對于一個罵慣別人的他來說,要開口道歉是很困難的事,但這個歉他非道不可,他不想是非不分的失去一位好秘。


    曉鎮征了征。“道歉?”


    真沒想到他沒有劈頭就罵她,反而說要來向她道歉?


    “對,道歉。”奕北走到她面前,正色地道︰“早上我誤解你了,你沒有出賣公司,沒有將底標泄過給別人,是我誤解你了,你,肯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嗎?”


    她不信任的看著他。“你都查清楚了?”


    她眼底那抹漸漸蘇醒的喜悅教他慚愧至極,他肯定的回答她,“都查清楚了,你沒有犯錯,是我錯了。”


    曉鎮吁了口氣,終于放心了,“那就好。”


    看來她不會被革職,她可以繼續保有姊姊的工作,這太好了。


    “下午我讓你那麼難看,你不怪我?”奕北皺著眉頭問,她有資格反過來對他大吼大叫,可是她居然那麼容易滿足,不過是還她清白罷了,她竟雀躍成那樣。


    她微微一笑。“有什麼可怪的呢?我只想替我姊姊保住飯碗,這份工作是她的一切,若弄砸了,我真不知道如何對她交代,醫生說姊姊下星期就可以出院,到時候我這個代理秘也可以圓滿卸任。”


    聞言,他一怔。“下星期,這麼快?"


    奇怪,為什麼他會有種不悅的情緒,他的秘是紀曉鄉不是嗎?她病好了,回來上班是很正常的事,而他,不高興個什麼勁兒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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