緣來那麼近  第二章
作者:江曉嵐
    仿佛耿譽和年松民是最重要的貴賓似的,一直到他們來了才開始上萊,包廂內共開了五桌,熱鬧烘烘,還有人上台唱歌。


    “你還沒死啊!”這是耿玉在和耿譽睽違七年後所講的第一句話。


    “你都沒死,我怎麼敢先死。”這則是耿譽對她說的第一句話。


    “愛說笑,你要先下去帶路才對呀!”耿玉表面假笑,制造她毫不在乎坐在耿譽身邊的假象。


    “不對,你看起來比較笨,應該先下去才對,才不會浪費國家資源。”耿譽也是面無表情,表面上看起來兩人是相敬如賓,實際上是刀劍齊飛。


    “奇怪了,你壞心嘴又毒,老天爺怎麼還不收了你?難道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是真的嗎?”


    “所以你到現在還在。”耿譽的臉上揚高一道輕蔑的弧度。


    “耿譽,你這次怎麼會來?”同桌的有人發問。


    “我每年都有來啊!除了去年。”耿玉說道。


    “哦!不是,我是在問男的耿譽,不是問女的耿玉。”


    “又開始了!”耿玉翻著白眼。她高中的夢魘又回來了!


    “有些人的舌頭永遠比她的腦袋快。”耿譽低低的笑道。


    “對了,年松民,你今年怎麼舍來參加同學會?我們都以為你移民到美國去再也不回來了呢!”耿玉裝作沒听到他的挖苦,伸長脖子熱心的向坐在耿譽另一邊的男人問道。


    “我回來看一看你們這些老同學,還有散散心,輕松一下。”年松民溫和如風的笑道。


    對嘛!男人就應該像年松民一樣,看起來就是溫柔的新好男人,哪像那個耿譽,像冰塊似的,動不動就用冰柱刺人。“在美國工作壓力很大哦!”耿玉眼里分明洋溢著仰慕之情。


    “小姐,矜持!你都還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死會了,你跟他拋什麼媚眼啊?”坐在她身邊的馬賢珠小聲道。


    “我已經二十九歲了,再矜持下去就準備當老處女了!”而且她高中三年在他面前矜持得還不夠啊?


    “那你也得先問他到底死會了沒啊!”


    “我正要同,就被你打斷了啊!”
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馬賢珠模模鼻子夾菜吃。


    “在美國工作壓力當然比你大,像你那種一個月只領兩萬八薪水的工作,一定沒什麼工作壓力。”耿譽說道。
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耿玉狠狠抽了一口氣,這男人居然在年松民面前說她那點兒微薄薪水,還語帶輕蔑!


    “其實女人能賺這樣也可以了,以後是要讓老公養的,何必賺那麼多。”年松民看到耿玉的臉有點風雨欲來的前兆,連忙出聲打圓場。


    “听到了沒有!”耿玉咬牙切齒的對著耿譽道。


    “連男朋友都沒有,哪來的老公?”耿譽恥笑的說。


    哇!這男人心眼真的很壞,她沒有男朋友,他居然笑得這麼開心!“結婚是終身大事,我怎麼可以隨便挑一個?”她是很慎重的,像他這種絕對三振出局。


    “你挑得也真夠久的了,別到了三十九歲開同學會的時候,你還在講這句話。”耿譽斜挑著嘴角笑道。


    “耿玉,這龍蝦不錯,別光顧著說話,吃吃看嘛!”


    雹玉瞪著身旁正慢條斯理吃東西的男人。


    “耿玉?耿玉?”


    “你有沒有禮貌,人家在叫你,你不會回一下啊?”耿玉用力的頂了一下他的手臂。討厭的男人,就嘴巴厲害,耳朵聾了啊?


    “是在叫你。”耿譽低頭看著濺滿湯汁的白襯衫,然後抬起頭以責怪的眼神盯著她。


    “對啦!我是在跟女的耿玉說話,不是跟男的耿譽說話。”坐在她對面的一個男人不好意思的笑道。


    雹玉轉過頭去看,也不覺得自己弄髒了他的襯衫有什麼錯,反而很高興自已有一個可以懲罰他的機會。“哦!謝謝。”


    “不知道誰比較沒有教養?”耿譽拿著濕紙巾擦拭襯衫上的污點。


    “活該,誰叫你要叫這個名字,高中的時侯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,叫你去改名了嗎?”耿玉心里竊笑連連,她實在應該頂瓤更大力一點,讓湯潑到他的臉上去才對。


    “為什麼要我去改名而不是你去改名?”


    “這是我爸媽取的名字,不能改。”耿玉語氣堅定的說。


    “難道我的名字就不是我爸媽取的?”耿譽楊著眉毛反問。


    “耿譽、耿譽……難听死了!”她講這句話覺得很理所當然,殊不知她的名字念起來跟他的並沒有差別。“你爸媽是天龍八部看得太入迷了是不是?把兒子的名字取作段譽的譽?怎麼不取作耿志明?耿大寶?或者是……耿壞?”


    馬賢珠听了差點沒把含在嘴里的肉丸吐出來。


    “那你爸媽是不是紅樓夢看得太入迷?把女兒的名字取作賈寶玉的玉或是林黛玉的玉?怎麼不取作耿春嬌?耿小花?或者是……耿笨?”耿譽的唇角微牽,臉上淨是輕嘲的笑意。


    雹玉拉高音量,“耿笨?!”這不是更笨嗎?“哦!那你應該叫耿賤才對!”意思就是更踐!


    “好了籽了!你們不是耿笨也不是耿賤。”年松民微笑打圓場。


    同桌的人覺得時光好像倒流,他們這一桌的人好像都回到了高中的時候。


    “氣死我了!我真的很想翻桌!”耿玉氣呼呼的對著身旁的馬賢珠說道。


    “我拜托你,控制一下自的脾氣,別讓人家看笑話!”馬賢珠拍拍她的肩膀。“怎麼過了這麼久,你們還是有架吵啊?”


    “去問耿賤啊!誰叫他說兩句話就有三句帶刺。”耿玉將別人斟好的酒,一口喝下去。“哇!”這酒好烈啊!


    雹譽皺著眉,用著仿佛是不屑加嫌棄的眼光,眼睜睜的看著她把一整杯XO干完。


    “這是什麼酒,怎麼這麼烈啊?”耿玉看著酒杯,覺得喉嚨像是有火在燒,趕緊轉頭問馬賢珠。


    “是XO啊!”馬賢珠說。


    “不是吧!”耿玉睜大眼楮,她居然把一杯XO喝下去?!她平常的酒量是兩瓶啤酒而已耶!


    “是啊!”見有人又要往她杯子里面倒酒,馬賢珠趕快把手按在杯口上。“不要,我們喝烏龍茶就好了。”


    “難得同學會,不醉不歸。”拿著酒瓶的男人說。


    “女人喝酒真難看。”這時耿譽冷冷的插了一句話。


    “又沒叫你看,你可以把臉轉到另一邊去。”耿玉的戰斗神經馬上又挑緊,她隨時都準備應戰。“沒錯,今天是很特別的日子,我要喝酒慶祝!”難看?他討厭看女人喝酒,她就故意要做他討厭的事。


    “好!雹玉不愧是耿玉,你爸媽不是要你做林黛玉,是要你做梁紅玉!”男人把她的酒杯倒滿酒。


    “好!不醉不歸!可是珠珠,你不能喝,我要是喝醉了,你要負責送我回家。”耿玉轉頭吩咐好友。


    “哪有這種道理的!”馬賢球噘著嘴喃喃念道︰“我也想試試XO喝起來是什麼樣的滋味啊!”


    雹玉皺著鼻子又把一杯XO喝下去,兩杯黃湯下肚,腦袋開始飄飄然。


    “沒關系,誰喝醉了,我跟耿譽送她回家。”年松民笑道。


    “嗚……”同桌的男人嗚嗚亂叫。


    “什麼?什麼?”這下其他桌的人紛紛將注意力轉向他們這桌。


    “年松民說他跟耿譽要送喝醉酒的女人回家。”這桌的男人回答。


    “好!那我也要喝醉。”結果一大堆女人無論有沒有男棚友的,甚至連結婚有老公的,也都拿起酒杯大喝特喝。


    頓時,同學會變成拚酒大會。


    “要送你自已送。”耿譽雙手環胸的說。


    “無所謂。”年松民聳聳肩。


    ******


    翌日


    雹玉一直到快中午時才醒來,醒來的時候腦袋瓜只是有一點暈,卻沒有隔日宿醉的痛楚,這就是好酒跟壞酒的差別吧!


    等一下!她昨天是怎麼回到家的啊?


    走進浴室,梳洗到一半,耿玉馬上就從浴室里面沖出來,途中還踢倒了垃圾筒,認里面滾出來兩個解酒液的罐子。


    她嘴里還塞著支牙刷,便急忙的打電話給好朋友賢珠。


    電話響了很久,馬賢珠才接起來,听她的聲音,好像很疲累、很喘的樣子。“喂?”


    “珠珠,昨晚是誰送我回家的?”


    “昨……昨晚……呃……”她停頓了一會兒才說︰“是我們班里那些男的。”


    “男的?”耿玉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睡衣。“哎唷!怎麼不是你送我回家啊?”


    “我也喝茫啦!”


    “我不是叫你不要喝喝?”職玉尖叫。“怎麼辦啦?我……我可能被人了啦!”


    “強、強、奸?!”馬賢珠變得結巴。


    “我現在身上穿的是睡衣,問題是我昨天可不是穿睡衣去參加同學會!”耿玉氣得在套房內亂轉。


    “你確定嗎?你……確定自己真的有做過嗎?”


    “我完全記不起來了!我唯一記得的是一直吐一直吐,還有很臭很臭……”耿玉搔著頭發。“還有就是……”


    “是什麼?”


    “有人抱著我……很溫暖。”耿玉試圖拼湊著零碎的記憶。


    “還有呢?”


    “我腦子一片空白,想不起來了!”耿玉恨恨的跺腳。“該死的,我竟然白白就讓人家佔便宜去了!”


    她趕緊站下來,翻被踢倒的垃圾筒,只有兩罐解酒液的罐子,其他什麼都沒有。“啊——完蛋了啦!沒有,我要是懷孕了怎麼辦?”


    “懷孕?!”馬賢珠在電話另一頭叫得更大聲。


    “對啊!珠珠,听說墮胎很可怕耶!”耿玉抓著話筒哀叫。“我再也不要去參加那個什麼見鬼的同學會了啦!”


    “不要跟我講這些。”馬賢珠的聲音听起來跟她一樣悲慘。


    “你記不記得昨晚是誰送我回來?”她要去找那個男人算帳!耙趁她不省人事的時候侵犯她,下垛!她一定要給他好看。


    “我不記得了……不過……”她倒是知道是誰送她回來。


    “不過什麼?”


    “我現在先不跟你說了,我待會再打電話給你,拜!”馬賢珠听起來很勿忙的掛下電話。


    幣下嘟嘟嘟的話筒,耿玉坐在床上,一邊刷牙一邊試著回想昨晚的一切。


    “是誰?到底是誰?”


    ******


    星期一,耿玉精神不濟的去上班,她昨天想了一天,但是想破頭就是不記得到底是誰送她回家。


    “耿玉,有精神一點,今天美國總公司的人要來視察。”上司梅小姐經過她的位置,看到她頂著熊貓眼趴在辦公桌上,于是敲敲她的桌子道。


    “是!”耿玉緩緩的坐直身子,有氣無力的說。


    坐在她身後的同事楊靜芬用手指點點她的背,待她回過頭後說道︰“我們這麼小一個部門,說什麼也不會巡察到我們這里才對,結果今天早上那個"沒人要"也不知道在瞎緊張個什麼勁,叫我們做這做那的,你遲到了還好,沒做到。”


    沒人要是梅小姐的外號,其實她的真名叫做梅玲瑤。


    “她就最會大驚小敝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耿玉還是沒什麼精神氣力,到底是誰上了她的車?她一直被這個問題搞亂。


    “不是,我知道沒人要為什麼這麼緊張。”另一個坐在她前面的同事王雅麗,回過頭對她們說。


    “為什麼?”楊靜芬很稀奇的問。


    “我一早來就听到別部門的女人在說,從美國總公司來視察的人,長得比吳彥祖還帥、還酷耶!”王雅麗也是存有無限幻想的說。


    “真的嗎?”楊靜芬興奮的拉高音量。“哦!天吶!我喜歡吳彥祖。”


    “又不是吳彥祖。”如果是吳彥祖就好了!平常耿玉是會跟著她們一起瘋,但是現在她的心還一在縈繞究竟是誰上車的問題。


    “總公司的高層,年薪千萬,而且是美金哦!”王雅麗還特別加重“美金”兩個字的語氣。


    “哇!那很多耶!上億台幣耶!”說到這里,耿玉的注意力也稍稍被拉了過去。


    “對啊!很多吧!所以全公司的女生都在瘋狂,有人還偷偷回家換衣服,不過,輪不到我們庶務部啦!”


    “說的也是,我們是最被忽略的一群。”耿玉喪氣的說,再度跌回原先的漩渦——那天晚上到底是誰送她回家啊?


    “耿玉,業務部的影印紙沒了,你去補!”海珍瑤在不遠處高聲道。


    “喂!你們看到了沒,她補妝了耶!”耿玉站起來,拉了拉前後兩位鄰居的頭發道。


    “拜托,沒人要也肖想有人要啊!”王雅麗翻著嘴皮子,不屑的說。


    “對啊!她再怎麼補都一樣啦!”楊靜芬也跟著奚落。


    “你們兩個好壞哦!”耿玉打鼻子里哼笑,“知道了還講。”


    “哈……耿玉,要不要我們幫你啊?”


    但是王雅麗話才剛說完,就听到沒人要的聲音高分貝的傳來。“王雅麗,你去換人事部公廁的衛生紙;楊靜芬,你去把地下室的文件夾搬兩疊上來。”


    “我看誰也不能幫誰了!”耿玉走去推推車,搬了幾疊影紙到推車上。


    “去你的!”壬雅麗很不雅的在梅玲瑤身後比中指。


    “永遠沒人要!”楊靜芬則惡毒的詛咒。


    ******


    哇!這里是業務部還是夜總會啊?


    男人個個頭抹發油、噴古龍水,差點沒把她給嗆死。女人嘛就更不用說了,裙子是短得不能再短,香水是濃得不能再濃,臉上的粉也是厚得不能再厚了。


    雹玉看著自己古板的套裝一眼,早知道今天會有大人物來,她也要打扮得漂亮一點,憑她的姿色還會輸給業務部這幾個濃妝艷抹得像猴子的女人嗎?


    不過公司有什麼大消息是不會傳到庶務部去的,那里待的只是打雜的小妹,不過在耿玉心里則認為,無關緊要的小妹,卻牽系著整間公司的運作。


    比如說,就拿沒傳真紙這項來說好了,要是沒有她們隨時補充傳真紙,這樣客戶要怎麼把訂單傳過來,訂單傳不過來,公司要怎麼賺錢對不對?


    可是她們就像家庭主婦一樣,有做事大家不覺得,沒做事的話大家都看到了。


    雹玉推著推車走進業務部,蹲在一台影印機旁換影印紙。


    這個時候,亂烘烘的辦公室里突然鴉雀無聲,然後她听到業務部的經理正拉開喉嚨說︰“現在我們正式歡迎美國總公司的耿經理蒞臨業務部!”


    真巧,他也姓耿。耿玉還蹲著換影印紙,奇怪,A4這個放紙匣怎麼拉不出來?


    “哇!他好帥哦!”


    “真的耶!好象吳彥祖。”


    “不!比吳彥祖更帥!”


    她听到好幾個女人在竊竊私語,可是耿玉再也無心去理會任何聲音,她正一心一意、使盡力氣要把A4的放紙匣拉出來。


    “哎呀!卡住了!”耿玉跪在地上,拚血拉。


    結果,當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在听這位美國來的聯經理說話時,也同時听到一個女人的咒罵聲,及拉扯東西制造出來的嗓音。


    “該死!”耿玉還渾然無所覺,已經有些人開始皺著眉頭瞪她了。


    “我就不信拉不出來!”她不屈不撓的用盡力氣拉著,結果太用力,“”的一聲,放紙匣被她全部拉出來,耿玉尖叫一聲,她整個人向後倒,撞到身後的推車,結果推車被撞開,然後推車上頭一疊一疊已經開封的白紙亂飛,她躺在地上,白紙蓋在她的臉上身上。


    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


    她跌倒了啦!還發生什麼事咧!雹玉撫著劇痛的後腦勺。


    “還不快起來,躺在地上干麼?”


    業務部內人聲騷動。


    要不是為了幫他們換影印紙,她會跌倒嗎?她都快痛死了,怎麼不會有一個比較有同情心的人來扶她?業務部這群沒血沒淚的混帳家伙!


    然後,她听到一陣皮鞋踏地的清脆聲音,她躺在地上,看到西裝長褲在離她的頭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出現,于是她抬頭往上看,那個男人也正好低頭往下看——


    “耿譽!你到我公司干麼?!”耿玉大叫,這個時候她還躺在地上。


    “沒禮貌,怎麼可以直呼聯經理的名字!”業務部經理又急又氣的說︰“你還不快點從地上爬起來!”


    她再也不會妄想有人大發慈悲扶她起來,職玉從地上坐起來,還抑著頭瞪他。“你就是從美國總公司來視察的經理?”


    “連業務部的經理都這麼說,你還有什麼疑問嗎?”耿譽酷酷的說。


    “《Xf塞!”耿玉東倒西歪的從地上爬起來,邊撫著後腦勺還邊瞪他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說什麼?!”業務部經理氣得面紅耳赤的直指著她。這女的到底知不知道連台灣公司的董事長都要討好這位年輕人,她居然放在他面前說髒話!


    “原來你只是一個公司小妹啊!”聯譽的嘴角高高揚起。


    媽的,這家伙現在心里一定很得意!真不甘心!可是……她已經二十九歲了,現在的景氣又不好,工作又難找,為了生活,她還是要保住這個飯碗比較好!


    “我會打電話叫人來修理影印機的。”耿玉推著推車準備走人。這是什麼世界?冤家路窄,台灣這麼多間公司,偏偏就待到會踫到高中死對頭的這一間!


    “喂!這里不用收拾啊?”業務部經理指著散落一地的白紙道。


    雹玉低聲咕噥一句,就又蹲子收拾地上的紙張。


    正好收到他腳邊,有一張被他的鞋子踩住了,耿玉抬起頭對他說︰“腳抬起來。”


    聯管則低下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,“難道你不會說請嗎?”


    這個耿譽!好,他給她記著,君子報仇,三年不晚!“請、你、把、腳、抬、起、來!”耿玉一個字、一個字自齒縫里擠出。


    “你們公司的人需要再教育,就算是小妹也一樣。”耿譽抬起步伐,轉過身走開。


    “是!”業務部經理必恭必敬的說,說完還在他背後用力的指了她一下,像是在跟她說︰你完蛋了!準備卷鋪蓋走路吧!


    懊死!要是真的因為耿譽而丟了飯碗,她臨走之前一定會給他好看!雹玉捏皺了手中的紙張,他就不要逼她做出玉石俱焚的打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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