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說拜拜 第三章
陽光從窗台照射進來,周海濱醒來。
離開床,伸伸懶腰,感到一陣全身酸痛。睡不慣客房,他是個會認床的人。
他看看牆上的鐘。八點半了。
夏曉波走了沒?他邊想邊一步步上樓。
房門大開,他走了進去,床上空空如也,而且,那個麻煩精竟連棉被也折好了!
“看不出她是個會折棉被的人。”周海濱自言自語,繞了房間一圈,依舊整潔干淨,她沒留下一點痕跡。
走到桌的時候,發現上面留了張紙,周海濱走近一看。
我很守信用吧!天亮就說拜拜!
PS,你的床好好睡哦!曉波留
白紙上面還印了個口紅印,想必是她的唇印。周海濱感到一陣啼笑皆非,放下紙,走進浴室梳洗了。
叮咚!春花情趣用品店的自動門打開,夏曉波低頭撞進涼爽宜人的冷氣室溫及法國香頌的靡靡之音里。
“老娘!”她對著坐在櫃台里面,正背對著店門口在講電話的女人大叫。
“干麼?!嚇死我了!”徐阿嬌回頭一望,妖嬈的眉眼一挑,細皮白女敕的手拍拍胸口。
“把電話掛掉啦!”夏曉波擅自把她手中的電話掛掉。
“哎呀!我好不容易趁妳老爹送貨空檔才能情話綿綿耶!”徐阿嬌打了下女兒的手背,嗲聲嗲氣的說。
“妳多得是時間跟老爹情話綿綿,干麼一定要在這時候,現在最重要的是關心關心妳女兒我的終生幸福!”夏曉波上半身趴在櫃台。
徐阿嬌睨了女兒上衫的圓弧領口。“妳哦……連也擠不出來,還談什麼終生幸福?”
夏曉波低頭看自己無波蕩漾的上胸一眼後抱怨。“老娘,這都要怪妳,為什麼妳胸部這麼大,卻生給我這麼小的胸部!”
“哎唷唷!這要怪我?!”徐阿嬌大呼小叫。“我在妳國中發育的時候猛炖中藥給妳吃,是妳自己不吃還敢提,越想我越氣,妳還背著我偷偷把我炖的苦瓜排骨、木瓜豬腳倒掉!”
夏曉波皺著一張臉。她實在不忍回想青春期那段日子,老娘每天都炖一些奇奇怪怪的補品給她吃,她不是倒掉、耍賴,就是丟給老爹消化,現在連看到木瓜牛女乃都會覺得惡心!
“那些是偏方,對我沒效啦!反正妳當初生給我好一點的先天體質就不會讓妳女兒我抱憾終生了。”
“妳老娘我傲人的上圍就是這麼補出來的!”徐阿嬌兩手扠腰,挺起上半身。“不然能晃得妳老爹一楞楞的,最終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嗎?”
是蜘蛛網下吧!夏曉波瞥了她一眼。
“妳昨天一晚沒回來是怎麼一回事啊?差點把妳老爹給急瘋了!”徐阿嬌拉開抽屜,拿出一把挫刀修她涂著寇丹的十指。
“妳就不緊張?”
“這有什麼好緊張的?妳最好能上男人的床,趁早結束妳的處女生涯。”徐阿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,用著哀怨無比的音調說道。“哎……處女的生活真是單調又可憐啊!”
我也很想結束啊!可是他不配合啊!夏曉波噘了一下嘴。“老娘,我昨晚是睡在男人的床上……”
“什麼?!”徐阿嬌丟下手中的挫刀,像根彈簧似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。“我的寶貝女兒總算破了處女之身,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!又平胸、長得又沒我美的女兒竟也能在十八歲時有愛的初體驗?!天吶!靶謝老天!”
“真是夠了!”看到老娘又笑又跳又叫,夏曉波覺得她真是瘋了。
“曉波,”徐阿嬌走出櫃台,拉著她的雙手。“妳昨晚是穿什麼樣的內衣褲?是黑紗還是白蕾絲的?或者是紅色的洞洞裝?是不是咱們店里的?”
“老娘,”夏曉波看著想太多的老娘。“人家根本不給我月兌衣服的機會!”
“哇塞!這麼猴急?!”徐阿嬌張大菱形的紅唇。“你們是玩車震?他只把妳的褲子褪到一半,就──”
“老娘,我們沒發生關系!”夏曉波在沖昏頭的老娘耳旁大叫。
“啊?”徐阿嬌眨眨眼楮。“沒發生關系?”
“對啦!”
“妳不是睡在他的床上嗎?”
“我是睡在他的床上啊,可是……他睡在另一張床上。”
“哦!天吶、天吶!”徐阿嬌手撫著額頭,感到一陣頭昏目眩。“這不是真的……告訴我這不是真的!”
“這是真的。”她也很不想啊,但事實就是事實,就是發生了!
“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?孤男寡女在同一個屋檐下竟還不會發生什麼事!這種爛劇情不是應該在電視上才會發生嗎?不是應該要像靖哥哥跟蓉兒那樣單純無邪、天真爛漫,從小生長在大漠或是海中孤島的男女,才會發生這樣不合常理的事不是嗎?”徐阿嬌在店里頭亂轉,像個舞台上的歌劇名伶,夸張的引吭高叫。
“人家……人家是個正人君子,才不會那麼隨便,第一次見面就跟女人上床。”夏曉波心虛的說。
“這種人早在妳老爹那個時代就絕種了吧!”徐阿嬌涼涼的看了女兒一眼。騙肖耶!
“可見我運氣多好,踫見了個對性持嚴謹態度的男人。”夏曉波也對著她假假的笑。
“好吧!就算妳踫上個奇男子,”徐阿嬌認為這號柳下惠型人物多半是有隱疾。“但是,他不隨便妳可以隨便呀!”
“我已經夠隨便啦,可是人家就是不領情。”
“那是妳沒抓到要領。”
“所以,老娘,我才急著回來找妳嘛!”
“找我就找對人了!”徐阿嬌拍拍女兒的肩膀,然後問道,“可是,曉波,妳真對那男人有觸電的感覺?”
“嗯!”她用力的點點頭。“我第一次在法庭上看到他,一顆心就一直跳個不停。”
“除非死翹翹,不然人的心髒都是一直跳個不停。”
“老娘,我指的是那種像打雷一樣轟隆隆式的心跳。”夏曉波把手握成拳頭伸進T恤里面,在胸口的地方震動個不停。
徐阿嬌恍然大悟的大叫。“就像我當初遇到妳老爹一樣?”
“沒錯。”
“嗯……當初妳剛出生,妳婆就抱妳去算命,算命仙說妳的命跟妳老娘我一樣,都會在十八歲的時候紅鸞星動,遇到一生一世的真命天子,他還說哦,妳要是錯過這位真命天子,以後不管跟誰在一起都不會幸福。”
“那當然,因為我已經錯過真愛了嘛!”在夏曉波心里,早已認定周海濱就是她今生今世的真愛。
“好吧!那妳告訴我,我未來的女婿長得什麼樣?做什麼職業?多大?多高?多帥?有沒有錢?”徐阿嬌興奮的問。
“老娘,妳真膚淺。”夏曉波白了她一眼,“他是法官。”
“法官?!”徐阿嬌捧著自己白女敕女敕的臉頰。“哇!好神聖的職業哦!”
“對呀,妳女兒我很會挑吧!”夏曉波手肘支著櫃台,兩手托腮,跟她老娘一起發白日夢。
“法官大人,請你判我有罪吧!”徐阿嬌兩手握成拳頭,望著前方掛了滿牆的各式,用著妖嬈的口吻說,“判人家把衣服月兌光光──”
“老娘!”夏曉波紅著臉推了下她的肩頭,然後靠在她耳旁笑道,“判人家失去處女之身啦!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徐阿嬌與女兒頭靠著頭大笑。
“他長得很高,一百八十幾公分,可能快一百九嘍!”
“那我不就要一直抬頭看他?”徐阿嬌揚高下巴。“這樣脖子很容易就扭到耶!”
“為了看女婿,扭到會怎樣?”夏曉波瞪她。“我不管,我不可能因為他太高就轉移目標。”
“好啦、好啦!”徐阿嬌一副詭計失敗的沮喪著臉。
“在市中心有一間漂亮的樓中樓。”所以她嫁過去不煩惱沒房子住。
“他是不是當收錢的法官,不然怎會在市中心有樓中樓呢?”
“老娘,不要以妳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好不好!”
“好啦、好啦!我是小人,人家是坐懷不亂的君子。”她才不要當這種會被人誤會是性無能的君子,要是她的話,一定早早享受魚水之歡去了。
“長得跟妳最喜歡的金城武有點像哦!”
“真的?!我要看看他,帶人家去看看他嘛!”徐阿嬌搖晃著女兒的手。
“哎唷,老娘,妳得先等我把對方給釣上吧!”
“真笨!換成是妳老娘我的話,昨晚不管怎樣也要爬上他的床,吃了他!”徐阿嬌一臉瞧不起她女兒的模樣。“真沒用。”
“我哪有妳騷啊!”老娘是大騷,她是小騷而已。
“說得也是,妳要是有我騷的話,應該早在高中畢業旅行時,就有了初體驗。”
“我才不想給我們班的男生,個個像小毛驢,一點也不穩重,哪比得上他成熟又有魅力……”夏曉波迷蒙的眼楮頓時變得清明,她忽然大叫,“哎呀!老娘,他看起來應該小妳沒幾歲吧!”
“那是老娘我平日保養得宜,三十六歲看起來還像二十出頭,嘻嘻嘻……”徐阿嬌得意的在她面前花枝招展的繞繞圈。
“不是!他可能真的小妳沒幾歲!”夏曉波大叫。“老娘,妳想想看,二十二歲大學翠業,再讀個研究所、當個兵,現在他又升上法官了,老天爺!他應該也三十出頭了吧!”
“對哦,他怎麼這麼老啊?”
“是妳太早結婚了吧!”夏曉波快被她老娘氣死了。“妳這麼早生小孩干麼啦?”
“喂,小孩又不是我一個人就生得出來,妳怎麼可以只怪我?”徐阿嬌超無辜的說。
“不怪妳要怪誰?誰叫妳那麼早發花痴?”
“是妳老爹定力不夠,要不是妳老爹那一晚在陽明山上沒買到,他看到火辣辣、香艷艷的我又受不了,像餓狼似的撲了過來……而且那天妳老爹好激動,還把我的內褲扯破了唷!”徐阿嬌一臉嬌媚,陶醉在往事里。
夏曉波氣呼呼的鼓著雙頰,瞪著她。
“衣服的鈕扣也被他扯掉了好幾顆,我與妳老爹在破曉時刻的藍紫色天空下干柴烈火、水乳交融,高潮一波接一波,就這樣懷了妳,所以才叫妳曉波嘛!”
曉波……父母在破曉時分享受到的波波高潮……這就是她名字的由來!“妳不提我還真忘了這名字的典故,妳一提我就氣,哪有父母拿自己的魚水之歡來替兒女命名的啊?!”
“曉波,妳怎麼這麼說,我跟妳老爹要是沒高潮他怎麼射精,哪來的精子跟我的卵子結合成受精卵?哪來的妳?”徐阿嬌搖搖頭。“所以我一直覺得台灣的性教育做得不夠好,一個都要上大學的女孩子,居然不知道男人要在高潮的時候才會射──”
“我知道啦!我早就知道啦!”有這種老娘還會有什麼性知識不知道,她國小三年級就知道不是套在男生的指頭上,而是男生的小雞雞上。
“知道就好。”徐阿嬌模模女兒的頭。
“這點我比妳更了!”她擔心的倒不是這個。“以後他要怎麼叫妳?”
“叫我媽呀!”她只有夏曉波這麼一個女兒,平白無故鄉了個兒子叫她,徐阿嬌樂得飛上天。
“也許妳才大他三、四歲,這樣叫不是很奇怪嗎?”
“妳就別擔心這麼多,也或許沒煩惱稱謂問題的機會呢!”
夏曉波彷佛被人潑了冷水。“那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他有機會叫妳媽?”
“吃了他!”這是最快速、最正確的方法。“而且最好是能懷孕,因為妳一旦有了孩子,他就非娶妳不可了,他是個法官,一定很怕名譽受損,所以他不敢不娶妳。”
“說得也是。”但前提是她要有辦法吃了他,或是她有辦法讓他吃了她。
“來來來,”徐阿嬌向女兒勾勾手指。“讓老娘傳授給妳獨門的勾男絕技,保證妳今天晚上就得跟那層薄薄的,讓人幾乎忘了它存在的東西說拜拜了。”
“最好是如此。”夏曉波跟著她老娘走過去。
周海濱和女伴在門前纏綿熱吻。
金妍秋,中韓混血兒,是個空姐,和周海濱在一次的長程飛行旅途中搭上線。
“咦,妳的嘴唇好象變得更豐軟嘍?”
“有嗎?”金妍秋一雙大眼對著他放電。
“眼楮好象也變得更大、更漂亮。”
“因為你有半年沒見到我了吧!”她雙手掛在他的頸項上,嬌語呢喃。
“鼻子彷佛也更挺了點。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金妍秋笑得花枝亂顫,有點夸張。
“妳該不會是在這半年內,在妳的臉上大動干戈?”周海濱低眼看她,輕佻的微笑著。
“你、你在說什麼啊?!”金妍秋身子震了一下,然後把兩只手從他脖子上放下來。“韓國女人是很熱愛整形沒錯,但是我最怕痛、最怕動刀了,平常生病上醫院就不打針,更何況是在我臉上大動干戈。”
“也就是說,妳是韓國女人中的異類嘍?”
“對呀!”她的手再度纏上他的頸子。
“哇!”他戲謔的倒吸一口氣。“妳說這種話怎麼都不會臉紅呢?”整齊標致的五官分明就是整來的吧!
“干麼臉紅?”金妍秋嬌嗲的說。
“心虛臉紅啊!”
“唔……”她作勢不依的扭動著身子。
“說謊話還不心虛臉紅啊?”
“人家哪有說謊話,你再這樣疑神疑鬼,我就回飯店去了!”
“妳舍得我孤枕獨眠?”周海濱抱著她,一只手輕滑撫挲她的背脊。
“討厭啦!”金妍秋打了下他的胸膛。
“又在說謊了,我真討厭的話,干麼每次一下飛機就猛打手機Call我?”
“哎唷!討厭啦!”她倚在他的胸膛上,手指繞著他的領帶。“老實說,我不在的這段期間,你又泡了多少個女孩子啊?”
“我數數啊,Angel、Penny、Joyce……”
“喂!”她一把推開他。
“金小姐,妳在台灣才短短一個禮拜,一年才來四次,妳要我其它十一個月憋到爆炸啊?”周海濱很不以為然的說。
“但你也不要那麼誠實嘛!在我面前說說好話、騙騙我、扮扮痴情男會死啊?”金妍秋噘高豐艷的紅唇。
女人,喜歡自我欺騙的動物。周海濱斜挑著嘴角,從她身後抱住她。“我不也是妳的情人之一,妳在各個國家都有短暫的情人吧?”
“哪有。”她聲音細微的說。
“不然就是跟機師隨時來上一段?”
“你好邪惡哦!”她青蔥般的手指點著他的頭。不過……他說得一點都沒錯,她是有一大堆打發時間、解決她跟物質的男朋友,但是,她希望每次的相見,自己跟對方都是短暫的唯一。
“我們第一次見面不就在飛機上的廁所……”他輕咬她的耳垂,話語未竟,徒留無限曖昧的想象空間。
“嗯……”她閉上眼楮,在他懷里的身子頓時又熱又癢。
周海濱被她這麼一磨也心癢難耐,他摟著她的腰,打開家門,雙雙迫不及待的走進屋子里。
“哇!”金妍秋眼楮一亮。“海濱,你實在是太懂得營造氣氛了,好浪漫哦!”她心里滿懷著感動,原本周海濱就是眾男友中她最愛的一個,現在她更有心跟他長相廝守了。
周海濱看著滿屋子的蠟燭,未開燈的屋內,燭火搖曳著羅曼蒂克的情調,空氣中環繞著慵懶、雅痞式的沙發音樂,令人忍不住想入非非。
“海濱,你太棒了,你是百分百的完美情人!”金妍秋拉著他倒在長沙發上,拉下他的頭,奉上香艷的紅唇熱吻。
然而,周海濱嘴巴吻著她,眼楮卻向四周張望。見鬼了!不管有沒有蠟燭,這女人都難逃他的手掌心,他干麼花那個時間、氣力去點什麼制造氣氛的蠟燭?!
金妍秋情動的解開他的鈕扣,拉下他褲子的拉鏈,然後迫不及待的把頭埋在他雙腿之間。
到底是誰?這一切到底是誰干的?周海濱想東想西,根本無法專心享受女人的挑逗。
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,夏曉波手里竟拿著V8,從燭火里一步步走進。
一看到有人靠近,他馬上把正在服務他的女性推開,站了起來,迅速把褲子拉上。
“啊──”金妍秋看到現場還有第三人在,花容失色的尖聲大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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