團圓  第六章
作者:湛清
    玫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床上耗掉大半天。


    大年初一的早上,她新年的開始就跟她久違的離婚老公在床上廝磨。到現在,她的身子都還酸痛著,她簡直被他操壞了。看他那麼斯文,體力跟耐力卻遠超過想像。


    想起這個,她的臉紅了。


    今天已經初二,無法跟昨天一樣的賴床,因為她要回南部。一早她被譯丞挖起來,他就一直忙著打電話,她不知道大過年的他也可以這麼忙。


    或許吧,他現在可是大老板呢!時間如此寶貴啊,說不定他只是回來台灣談個生意,順便看看她而已。


    想到這里,她的心又黯然了。忍耐了一年多,逼自己去適應沒有他的日子,他這一來一去,她恐怕會更難哄騙自己了。


    "……好,你把車開過來,我八點整就要用,


    "你好像很忙?"她遲疑地問。她不能這麼自私,他已經不是她的誰,怎麼能要求他陪她回娘家呢?"我……如果你忙,我可以自己回去。"她的眼中偷偷地泛起了淚光,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擦去,卻不知他早已看透了她。


    "把東西收一收,要給爸媽還有爺爺女乃女乃跟長輩們的禮物別忘了帶。"昨天他陪她去百貨公司采買了不少禮品,打算今天帶回她娘家的。


    "你沒有義務為我做這些,如果你……"


    "停止!"他舉起手阻止她。若他再不阻止她,怕自己會伸手掐住她,這可惡的女人,就這麼急于跟他撇清嗎?


    就像一年半前一樣,一個簽名就拋棄了他!


    "你為什麼生氣?"她被他的怒意給嚇到了,認識他以來,她從沒見他發過脾氣。


    他平日甚至有寫法的習慣,這種修身養性的男人怎麼生氣了?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?


    "我沒有生氣。"他的臉色回復平緩。


    明明就有!


    她嘟著嘴不敢回嘴。"那我去準備吃的,啊!我機票只訂一張耶……"她忽然想到這個大問題。


    "沒關系,我們開車。"他不在意地翻弄著報紙,隨口喝了她剛煮好的咖啡。


    "哪有車啊?"她甚至連他會不會開車都不知道呢!"你去借了嗎?我不會開車哦!"


    "不敢指望你。"他挑挑眉,依然好整以暇地吃著早餐。


    "哼!"她手插腰。"最好是這樣,今天鐵定塞車。我要準備午餐跟晚餐。"


    他沒有理她,卻在她氣唬唬地走開時,嘴角浮現一抹笑意。


    多久了?生活缺乏她少了多少歡樂,當他因在那些繁瑣的公事中時,他多麼渴望她在他身邊!


    沒多久,玫準備好了兩人的食物,還有一切要帶走的行李。譯丞照樣將重的東西拿在手上,領著她走下住所。


    樓下停著一部新的賓士房車,旁邊站著的男人跟他點了個頭,走過來恭敬地將鑰匙交給他。


    "你借這麼好的車?萬一弄壞了怎麼辦?"她順著直覺反應就說出口了。


    "上車。"他已經開了車門,幫她打開行李廂,三兩下把東西安置好。


    一直到車子上路了,她還一臉疑惑地看著他,一邊盯著他不要開太快,以免把人家的車弄壞了。


    "小心!"她看著他超過一輛車,忍不住又叫。


    他看她一眼,眼底浮現笑意。"如果我告訴你,車是我買的,你能不能少緊張點?"


    "買的?!"她驚叫。"怎麼可能?你不是昨天才到台灣?"


    "之前預訂的,早上我打了幾通電話,請業務員開過來。"他聳了聳肩。其實他抵達台灣已經好幾天,他甚至遠遠地看過她,但他一直等到除夕夜才現身,是刻意的。


    他想要她去比較一下,有他跟沒有他的年有什麼不同。說穿了,就是男人無聊的別扭。


    他仍然非常介意她丟下他走開的事情,但依他的個性,愈在意的他就愈表現得無所謂,愈生氣時他就愈平靜。


    只是這女人真的有逼瘋聖人的能耐!


    他一邊無法克制自己要她的,一邊又要生她的悶氣,搞得自己也挺累的,而這始作俑者還毫無所覺。


    好吧,她是有點知覺啦,但是她直接問他是不是在生氣,他怎麼回答?這簡直是……氣死人!


    "啊,對哦!"她一拍手。"我忘記你家很有錢,買輛賓士也不算什麼……"那他以前怎麼願意搭公車、捷運?怎麼願意跟她窩在小鮑寓?想到這里,她又悶了。


    他斜睨了她一眼,一點也沒有意願解救她月兌離自憐的情緒。


    "啊~~對了!"她又叫了。他轉過來看她一眼,只見她抓住他的手臂,非常慎重地說︰"你忘記包紅包給我了,我也忘記包給你了。"


    "紅包?"跟她結婚的那一年他是參與過這種中國傳統,但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興致勃勃。"那不是給小孩的嗎?"


    "才不是!"她堅定地辯解,脖子都粗了。"反正沒人包給我,你要包給我。"她撒嬌著,完全忘記前一刻她還在悲憫自己沒了老公。


    "好吧,但我沒有紅包袋。"他說。


    "我有,我有!"她高興地說。"等一下休息站你停一下,我們各自去包紅包,上車時再給彼此。"她掏出紅包袋,往他懷中塞去。


    "有必要這樣嗎?"他掏出皮夾。"你可以自己來。"他將皮夾放到她腿上。


    "你這人怎麼這樣?!"她抗議著。"沒有人這樣的,你到底是不是台灣人啊?"


    "事實上我拿美國護照。"他笑著說。


    "那你就滾回美國吃漢堡!"她杏眼橫瞪。


    他憋著笑,偷覷著她氣唬唬的樣子。"你若去當小朋友的老師一定很適合,或者當媽媽一定也很棒。"他能想像她拿著食物喂孩子,孩子卻還邊跑邊玩時,她臉上氣唬唬的小避家婆樣子。


    心底有種渴望乍然地涌上心頭。


    一路上,她很爭氣地要自己不要跟他說話,結果她才忍了半小時,他就把車開進休息站了。


    "你干麼停車?"她終于開口。


    "不停車怎麼神秘地包紅包?"他笑著拿起皮夾敲了她的頭頂一下。"我去洗手間,等一下回來會合。"說完率先下了車。


    "啊!"她開心地忘記生氣了。


    十分鐘後,她喜孜孜地回到車上,臉蛋紅撲撲的,像個興奮的孩子。


    "你好了沒?"她紅著臉問,雙手遞出紅包袋。"祝你新年快樂!"


    他凝視著她,眼底的溫柔讓她愣了下。


    他笑著接過紅包,然後遞上他的。"老婆,新年快樂!"


    她知道她該開口糾正他的稱呼,但她不想。


    她喜歡他這麼叫她,即使她已經不是。"謝謝你。"她將紅包握在胸口,宛若那紅包有暖爐的作用。


    他笑著敲了敲她的頭。"不打開來看滿不滿意?"


    "錢只是其次,這是討吉祥。"她說著還是打開紅包袋。"你……怎麼包這麼多?"她抽出一疊厚厚的鈔票,還都是大面額的美金。


    這恐怕有好幾千塊美金吧?


    哪有人包這麼多錢的?!


    "我身上只有美金,這幾天要先靠你養了。"他開玩笑地說。"或許這包里面就夠養我一個月了。"他捏了捏紅包,隨即打開來。


    "啊!你真的打開了……"她來下及勸阻他,只能眼見他拿出一張紙條,然後困惑地往紅包袋內睇了下。


    "只有那個啦!"她訥訥地解釋。


    "這什麼?"他拿出紙條念著。"年終獎金百分之五十兌換券?"他戲譫地看向她。


    她紅著臉辯解。"呃,領那麼多錢放在身上不好,所以你再找機會跟我換錢,我不會耍賴的。"她挺了挺胸膛,以表現出她的重然諾。


    他悶住笑。"親愛的,不如寫個一百遍兌換券,我還更樂于接受。"


    "一……一百次?!"她驚叫,幸好人在車內,否則就要引起側目了。"哪有那麼多?你以為我那麼廉價嗎?"


    "哦?"他挑高眉。"那麼要多少才構得上你的價值?"


    "至少也要……"等等,她怎麼在替自己標價啊?"孟、譯、丞!"


    "哈哈哈!"他再也憋不住笑了。


    "你再笑我咬你哦!"她威脅著。


    "那要咬對地方哪!"他促狹地眨了眨眼。"哈哈哈!"


    她只能怒瞪著他,看著他笑到車子都晃動。


    @@@


    回到南部,久沒出現的孟譯丞自然受到不少的責備與關心。


    "怎麼這麼久沒回來啊?你這孩子!玫說你事業忙,但也不要忙到忘了休息,看你這麼瘦,這幾天可要好好的補一補,你們多住幾天,直到長胖了才能回台北。"老女乃女乃這樣憂心地責備他。


    "好,女乃女乃說怎樣就怎樣。"他說著,一邊看著身旁的她,直指害他"很久沒回來"的禍首。


    她只能硬著頭皮讓他瞪。


    直到從女乃女乃家回到自己家時,見他還是悶著不說話,她就不敢說話了,也不敢再問他是不是生氣了。


    基本上她的心情很矛盾。


    她想要他在身邊,但又不敢奢望。每次看著長輩的關愛,她都會心虛。這些不過是她串通他來騙家人的,她沒有膽說出已經離婚的事實。


    再說,如果不要想到這一點,她的日子確實美得不像真的。


    幸好在抵達家門前遇到小志,她終于可以不用看他的冷面孔。


    "小志?你來找我幫你鹵豬腳嗎?"她開心地問。


    "小泵姑……"他的目光在看到她身邊的孟譯丞時頓了一下。"姑丈!"他訥訥地點頭打招呼,沒忘記以前被整的事。


    他猜他上次的"豬腳發霉事件",肯定跟這看起來無害的姑丈有關,所以一看到這個姑丈也在,根本不敢說什麼拜托小泵姑鹵豬腳的事。


    "不用怕生啦,你見過他的啊!"玫拍了拍他的肩膀。"兩千塊就好,材料你買好了吧?"


    "嗯。"小志點頭,還不忘偷看了一眼旁邊的姑丈有沒有什麼表情。拜托~~他才不是怕生,他是怕死好嗎?!


    "好啦,東西記得拿來,我們要回去了。"她好心地放走小志,攀著他的手臂一起往回走,忘記小志出現前他還一臉冰冷的事情。


    沒想到他的表情和緩了許多。"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收費了?"


    "這是個好方法啊!想幫忙的就少收點,不想幫的忙就多收點,既可以解決不必要的拜托,也可以把錢活用。好比小志,我收他兩千,回頭去鎮上買個禮物,送給他爸媽,替他盡盡孝道,不是很棒嗎?"她說著。


    沒辦法,這一、兩年沒人幫她擋掉那種利用式的拜托,她只好自立自強了。


    "不錯嘛!長年紀也長智慧了。"他拉了拉她的發尾。


    她回以一個燦爛的笑,既然他看起來已經不生氣,她就想玩了。"我們走路去鎮上逛逛好不?"大過年的,街上人多,出去感染年味也很棒。


    "就知道你愛玩!"他捏住她的鼻子。


    "嗚嗚……"她鼻子被捏住,只能發出鼻音。"快斷了啦!"


    他笑著放開她,兩人抬頭卻見到伍媽媽站在門前偷笑著。


    "看你,被媽笑了,幼稚!"她推了推他。


    "不知道誰比較幼稚?等一下就別吵著要買這買那的。"他冷哼。


    "你管我買東西,我有錢,我可以自己買。"她闊氣得很,大方地說,扯著他往街上走。


    "那先把這個兌換了。"他從口袋掏出一張紙條,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

    是那張兌換券!


    "唉呀~~鎮上沒提款機,你怎麼這樣?"她嘟著嘴瞪著他,指責他小氣。


    "沒錢就別說大話。"他澆了她一盆冷水。


    "我……我有美金!"她掏出口袋里他給的紅包,得意地說。


    "拿美金去買糖?"他涼涼地應。


    "啊!"她臉上差點沒出現黑線條。"那你先借我嘛,你的就是我的啊!"她巴了上去。


    "嗯哼。"這氣音完全不代表任何意義。


    "好啦,拜托啦!"她踮起腳尖在他下巴親了一下。


    "如果你多表現一點誠意,我或許可以幫你。"一個不痛不癢的吻也要收買他?他行情可好的勒!


    "那再寫一張兌換券給你?"她附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,然後說完自己臉都紅了。


    "嗯哼,听起來不錯,不如我們現在先回家“兌換”,等“兌換”完了,你愛買什麼再來買。"他笑著摟住她。


    "唉呀~~大!"她推開他,往前笑著奔去。


    他搖了搖頭。她怎麼不想想,他只對她色呢,其他女人還沒那種吸引力呢!


    @@@


    兩人在街上晃著,終于晃到腳酸了。她提議到附近媽媽教的學校休息一下,他也同意,沒多久兩人就走進了空蕩蕩的校園。


    在一座大型搖籃秋千上坐下,她溫柔地看著他,眼底卻浮上一抹淡淡的哀愁。


    "譯丞,今天真是謝謝你。若不是你,我不知道怎麼面對我的家人,他們一直不知道我們離婚了。"


    沒想到她的話讓他整個臉都陰沉了起來。


    "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在幫你?"他目光銳利地看著她。"在你這樣拋下我之後,竟然會覺得我會幫你圓謊?!"


    他積壓幾天的怒意終于爆發出來。正確來說,是積壓了快兩年的怒意。從他發現她從他身邊逃離的那一刻,那種絕望的憤怒就差點撕裂了他!


    "我……"她被他嚇到了,不知道他突如其來的怒意是指向她欺騙家人,還是指向她簽下離婚證的事情。


    她的沉默惹來他更大的怒氣。"你以為你那樣丟下我,我會不回來找你算帳嗎?你以為你可以隨便把我丟掉嗎?"


    想到他看到父親得意的拿著離婚證給他時,他那種排山倒海似的痛與毀滅欲,他毀了屋子內所有的擺設,嚇壞了在現場的父母親。


    "我……"她被他帶著強大氣恨的語氣給嚇到了,心底因為想起了失去他的苦楚,眼中也浮起淚霧。又不是她想要的!身邊沒了他有多苦,他知道嗎?"我是為你好,我沒辦法幫你,你父親說他想要你留在那邊,那是你的根;我沒辦法拋下我的家人就這樣住在美國,也無法看著你為此跟父親鬧得破裂……"


    家庭對她來說是件重要的事情,她看到他在跟她家人相處時那種艷羨的神情,他沒機會與家人親密,不表示他不想!她是考慮到這些,才決定割舍他的。


    當然啦!當初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痛苦。


    後來,既然都做了,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,她連個哭訴的人都沒有呢!


    "所以你簽下離婚證,趁我公司忙亂得走不開時逃走,就是幫我嗎?"他握住她的肩膀,指尖陷入她的肩胛骨中。"你知道我的感受嗎?如果你當時在我面前,我恐怕會揍你!"


    他的目光如虎似狼般充滿野性,那灼熱的模樣宛若要吞蝕掉她,她沒見過他如此失控!


    一道淚水沿著臉頰滑了下來,她扁著嘴凝視著他受苦的臉。那張臉上哪有快樂?他的家族是美國僑界非常有名氣的家族,家族企業龐大的程度恐怕出乎她的意料,但他一點都不快樂,是嗎?


    "那時候,我覺得自己離你好遙遠,你的家庭跟我是那麼不同,你們真的有錢得出乎我的意料……"第一次到他家,她被那種豪宅給嚇死了。


    "遙遠?"他冷哼。"我家里有錢是我爺爺的財產,跟我無關,再說我在你面前曾經用這個拉開距離嗎?若你要這麼說,我看到你們龐大的家族,豈不是要被嚇到了?看到你們親族間的親密,是不是該自卑了?"


    她哭著搖頭。"不……"


    她知道他沒有。


    他窩在一所大學里教他的,所以才能遇到她。他陪她住在二十幾坪的小房子中,沒有搬出去買大別墅,他甚至沒買車!當然他現在有了……


    這該不會是另一個他氣恨她的表示吧?


    她乍然抬頭。"你……買車是因為生我氣的……關系嗎?"她的喉嚨被梗住,不知道是自己傷他的重,還是心痛得深。


    "不是,我買車是因為我們確實需要。"他沒好氣地說,看著她這樣淚漣漣,他脾氣都快消光了,還吵個什麼架呢!"不過會買那麼貴的車,確實是為了氣你,你不是因為我有錢才離開我嗎?那我干脆就展現出我的有錢好了。"


    "我才不是因為你有錢才離開你。"她抽抽噎噎地說。"我是因為不要你跟你父親吵翻才答應走的,你該不會……還是跟他吵翻了吧?"她可憐兮兮地拉住他的衣擺。


    他翻翻白眼,粗魯地拭去她臉上亂七八糟的淚痕。"別哭了,丑死了。"這算什麼?她這樣把他哭到心軟,根本勝之不武。


    唉!所謂英雄氣短大概就是這樣了。


    "你告訴我啊!"這女人倒是挺堅持的。


    "他該付出該有的代價。"他冷冷地說。毀了他一整間房子的古董,進入公司後裁掉他所有心月復,大刀闊斧的改造公司,一年多的時間,他把華生集團變成了屬于新生代的華生集團,再也沒有那些愛奪權的老賊容身之處了。


    她蹙緊眉頭,一臉不贊同的樣子。


    "你有資格為他人打抱不平嗎?你說,你惹的禍要怎麼擺平?你怎麼對我交代?"他放開握住她肩膀的手,往後退開來,臉上還是一片低溫。


    她看著他拒人千里的臉色,心跟著一痛。"我能怎麼擺平?都這樣了,我……"難道要她登報道歉啊?


    "你以後還干不干這種事?"他嚴厲地問。


    她低頭,緩緩地搖了搖頭。婚都離了,還能離第二次嗎?她就算有膽也沒機會了。


    "說出來。"他執意要听到承諾。


    "我不會再拋下你了,對不起啦!"她悶著頭,又低低地抽噎起來。


    "笨蛋。"他用力敲了下她腦門,順勢將她納進懷中。


    "我就是笨蛋嘛!"她哇哇大哭。"你以為沒有你的日子好過嗎?痛苦死了!每天都想到你,下一秒就……想到你不在,每一次都要忍得很用力,你知不知道?"


    他任她抱住他哭。


    "那你怎麼就沒想過,在美國的我也要忍得很用力?"他每天都在強烈的思念跟強大的怒氣中徘徊,再撐下去他恐怕要精神分裂了。


    "是啊……"她愣住,抬起眼來看他。"你也好可憐哦!"說著手撫了撫他的臉,一臉同情地說。


    "唉!"他嘆氣。"也不想想是誰造成的?"


    她紅了臉,將臉埋進他懷中,把眼淚鼻涕全給沾到他身上去了。


    "別哭了,等一下媽以為我欺負你呢!"他順著用手指梳她的發,幫她整理好儀容,接著掏出手帕幫她擦去一臉的鼻涕眼淚。


    "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耶!"他也是拿出手帕幫她擦……鼻血!


    "看來那一次就注定了我要被你欺負了。"


    "哪有!是我被你打的球K到,害我鼻子又扁了幾分……"痛死她了耶!


    "是嗎?"他眼楮左右搜尋著。"看起來應該天生就滿扁了。"


    "孟譯丞!"她抗議著。


    校園內回蕩著兩人哭哭笑笑的聲音,愛情與青春在這邊回蕩、回蕩,在新年的開始,重新抽芽、成長。


    新的一年又開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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