爺兒  第三章
作者:湛清
    霍競天一早就發現襄酒兒逃月兌了。


    他出門探了一圈,居然沒人曉得那家當鋪主人是什麼來頭,只除了知道跟雷虎有關,其它什麼都打听不到。雖然他是有打算去拜訪雷虎,但是總不能擺明了問雷虎認不認得當鋪主人。


    “唉啊,這臭丫頭可別被我逮到,不然我閻老五就把她五馬分尸。”閻五夾著此股推開房門進來。


    “記得算我一份。”馮七皺著眉頭也跟著進來坐下,坐下時踫到板凳還縮了一下。


    閻五跟馮七一早喝過水之後就狂拉猛拉,差點沒把腸子都給拉月兌了,霍競天馬上就知道是襄酒兒干的,一個會用迷藥的人,下下藥讓人拉肚子也不足為奇。


    都怪他太大意,不該以為她會乖乖地待在房里。只是他又能如何?總不能跟她睡一房好監視她吧?


    當然他可以派閻五或馮七監視她,但他馬上就排除掉這個想法,因為那想法讓他覺得不大舒服。


    奇怪,他霍競天什麼時候對女人心軟過?更別說是這麼一個膽人妄為、敢捋他虎須的女子了。


    “魁首,你打听得如何?這丫頭是哪里來的妖魔鬼怪,讓我閻老五去宰了她!”閻五拉肚子拉到快抓狂,昨天還被她留在匾額上的迷藥給迷昏掉呢!新仇加舊恨,真是讓人牙癢癢。


    “當鋪根本沒開,我進去探過了,沒人。”霍競天微皺著眉頭。這世上沒有打听不到的人,她怎麼可能消失于無形中?


    “也許那丫頭是什麼仇家派來的,魁首,你可要小心一點。”馮七不禁擔憂地說。


    “這個倒不用擔心,如果她想殺我,昨天迷昏我時就有機會了,她的企圖很簡單,不過是想……”他倏地打住,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跟手下討論她的“計劃”。


    “什麼企圖?”閻五一點都不懂得看人家臉色。


    馮七戳了他一下,表示魁首已經很明顯的不打算說了。


    此時客房外響起了敲門聲。


    “什麼人?”馮七沈聲問。


    “幾位大爺,敢問這邊是不是有位京城來的霍競天霍大爺?”是店小二的聲音。


    霍競天示意馮七將門打開。


    “我是,有什麼事?”霍競天說。


    “是雷虎雷大爺派手下送帖子過來,邀請霍大爺上門拜訪。”店小二忠實的傳達著。


    雷大爺的名號在這勤江城響亮得很,無人不曉啊!能被雷虎當作貴賓請上門的,肯定也不是什麼小人物,更何況從昨天第一次見到這幾位客倌,他就感覺他們不是簡單的人物。


    “雷虎?你說的是掌握整個西南商業命脈的雷虎?”馮七搶前一步問。


    “是的,雷大爺的手下在客棧大廳等著呢!”小二說。


    “我們就去會會他吧,反正我本來就打算要去見雷虎。”霍競天馬上做決定?


    于是霍競天帶著閻五、馮七,隨著雷虎的手下騎馬出了城鎮,大約一刻鐘就來到雷虎靠郊區的宅府。


    霍競天被請進大宅里面,一路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雷虎的品味與財力,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獨霸一方的勢力。


    才踏進大廳,霍競天就看到一個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正直盯著自己打量。微一沈吟,馬上猜到此人的身分。


    “雷老爺,久仰大名,正想找人把拜帖送來,沒想到雷老爺動作比我快一步。”霍競天拱了下手。


    “哈哈哈,我听說北方十五省聯會的魁首武功高強、生意眼光精準,但是卻不知道你這麼年輕。今年恐怕還沒有三十吧?”


    說不訝異是騙人的,雷虎听過霍競天許多傳聞,原本以為他沒個半百,少說也該早過而立之年了,誰想到居然這麼年輕。而他那些豐功偉業可不是平白寫上去,看來這人比他預想的要來得高明。


    “年紀不是重點,雷老爺在這西南的作為,我最近也听聞不少。今日能有機會見面,也算是霍某有幸了。”


    霍競天想見雷虎是為了談生意,他明白地頭勢力不是外人能輕易介入的。不過如果是做一些互蒙其惠的生意,想必同樣身為生意人的雷虎會有興趣才對。


    “就不知道霍魁首想見我雷某人是為了什麼事?”雷虎倒是非常好奇。


    勤江城是雷虎的地盤,城中的大筆買賣沒有他不知道的,這霍競天才踏進勤江城,馬上就有人來跟他稟報了。當然他花了點時間才查出霍競天的背景,從那時候起他就對這人充滿了好奇。


    “生意人能談什麼事?”霍競天微微牽動嘴角。


    “哈哈哈,自然是能賺錢的事。你這小子我喜歡,我們進去,我準備了西南地區最好的酒,你們來嘗嘗我們勤江城的燒酒,看看跟京城的有什麼不同。”雷虎笑聲如雷,聲若洪鐘,簡直跟閻五有得拚。


    不過這種做生意的場合,閻五向來不敢開口隨便搭腔的,所以所有的噪音都是出自雷虎。


    霍競天被請進內廳,沒多久就跟雷虎聊上了。


    雷宅的後進花廳中,一抹白皙的影子翻來覆去找不到個舒適位子坐。


    “小姐,老爺叫妳趕快去,妳就快點過去唄,不然老爺會生氣的。”可憐的金銀站在襄酒兒身邊苦苦地哀求。


    “生什麼氣,你沒看小姐我心情不好嗎?”酒兒說話時揮了揮手,不小心敲到了桌沿,引起她一陣痛楚。


    那個該死的男人,手勁那麼大,她光被他這樣掐著手腕,又給綁上幾個時辰,手腕上居然就有了一整塊的瘀青,一踫到就痛。


    加上昨天計劃失敗,當時地被那家伙壓在床上,那一刻才發現男人的力氣原來那麼驚人,最後,她暑然還神智不清地被帶離開當鋪,她還真是有點被嚇到了。


    今天天蒙蒙亮,她從悅來客棧月兌綁回來時,發現她的手下們根本不知道她消失了,幾個她爹的護衛甚至連被迷昏都沒有,可見得那個男人武功真的滿高的,扛著一個人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走掉。


    “小姐,沒有什麼好心情不好的。那個人只帶走了他的匾額,可沒把小姐的那三塊對聯木板給拿走,此人也算是個君子,雖然小姐的手段一點也不……”金銀的話語在酒兒的瞪視下吞了回去。


    啊,他真是一時胡涂了,居然敢說小姐小人?天哪!


    “那是因為他一手扛著我,另外一手沒辦法拿那麼多塊木板。”說到這個她不禁就悶,如果她功夫好一點,也不至于隨隨便便被點子睡穴就不醒人事。


    “不管如何,小姐,反正妳又沒損失。老爺已經派人來說過兩次了,說是有貴賓到,要小姐到大廳去。您就行行好,幫小的一個忙吧!”金銀知道如果沒能說動小姐出去,老爺說不定會剝他皮。


    “什麼貴賓?我爹根本不安好心。他成天談那麼多生意,什麼時候要我去見人來著,這肯定有陰謀!”酒兒邊說著邊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往外走。


    金銀在身後吁了口氣跟上。


    其實酒兒猜得沒錯,她爹平日是不會讓她隨便出去見客的,主要是怕她一見客會破壞自己名聲,被人家發現雷老虎的千金不僅不是柔弱的大家閨秀,還是個成天往外跑,古靈精怪的丫頭。


    想著想著,酒兒才繞過回廊,就看到自己的爹爹朝她焦急地走過來。


    “我不是早派人去叫妳出來了,怎麼這麼慢?”雷虎急了,嗓門自然大。


    “我這不是來了嗎?反正爹找我又不可能是什麼好事!”尤其是最近,她老爹忙著想把她嫁了,所以他要說的八成是她不想听的。


    “妳這丫頭怎麼這樣說話?!要是被人家听到了,還以為妳很沒家教。”雷虎緊張地看了看四周。


    爹爹的動作讓酒兒大感詫異,沒想到爹竟然在意到這種程度。


    “今天來了什麼偉大的客人,爹怎會這麼緊張?”


    “我哪有緊張?我是謹慎。”雷虎喝斥。“如果錯過了這一個,我看妳等上五年都不見得有這麼好的姻緣,這個年輕人真的很贊啦,論人品、武功、修為跟家世,無一不是上上之選。爹很會看人,妳相信我準沒錯。”


    雷虎說著還拉著女兒直往大廳走。


    酒兒被掐到手腕的瘀青,差點沒痛呼出聲。


    “等等,爹,你真的要把我嫁人?”這事情真的很大條,這個面可不能見。她趕緊停步不肯走。


    “對,此人是北方十五聯省的商會魁首,聲勢權力都非常的驚人,全北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,雖然我舍不得妳嫁那麼遠,但是錯過這個對象真的很可惜。雖然我還沒跟他提婚事,但是妳先進去見見人,說不定你們年輕人……”


    “年輕人?我看只有我是年輕人吧?那個什麼魁首的,听起來似乎是很偉大啦,但是肯定很老了,我不要嫁。”酒兒趕緊從爹爹話中挑毛病。


    “不老、不老,一點也不老,連三十歲都不到。年齡差不多比妳大上十歲,剛剛好、剛剛好。”


    “不好,一點也不好,”酒兒這才皺起眉頭,一臉凝重地看著她爹。“爹,我本來不想說的,但是眼前看來不說不行了,其實女兒我……我昨天晚上跟一個男人一起過夜了。”


    前半夜確實有躺在同一張床上,但是她爹不需要知道實況,不是嗎?


    “妳說什麼?!”雷虎不可思議的怒吼出聲。


    “妳竟然編這種謊言來騙我,酒兒,妳太不象話了!”


    他雷虎雖然知道自己的女兒活潑好動坐不住,所以老早就放棄要她真的過那種大門不出、二門不邁的閨秀生活,但是他從來不覺得她會有行為月兌軌的時候。


    “對不起,爹,是我一時迷糊了,我喜歡那個男的,但他顯然只想要露水姻緣。”不這樣說可不成,總不能說是地自己霸王硬上弓吧?酒兒從眼角努力擠出幾絲水光,楚楚可憐的模樣確實頗動人。“如果你不相信,可以問金銀。”


    “當然要問!”雷虎轉身要大吼,卻看到金銀腳底抹油要溜走。“臭小子,你給找過來!”


    “老……老爺!”金銀腿軟了。他的預感果然沒錯,每次倒霉的人都是他。


    “你說,小姐昨天晚上真的跟一個男人過夜嗎?”雷虎知道金銀還沒那個膽對他說謊。


    酒兒當然知道她爹不相信她,但是卻會相信金銀。


    “金銀,你不用替我掩飾了,你不敢說的話就點頭好了。”酒兒拉起袖子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。


    金銀苦著一張臉,只好慢慢、慢慢地把頭給點了下去。


    “可惡!”雷虎的掌風隨即掃至,幸好酒兒早有防備,先把金銀往後拉開。


    “爹,你別怪金銀,是我不好。”酒兒可不希望自己的跟研被爹爹給打死,再說金銀是無辜的,這點良心她還有。


    “你這沒用的東西,我讓你跟在小姐身邊照顧她,你是怎麼照顧的?!”雷虎說著又要出拳打人,酒兒趕緊站到金銀跟她爹之間。


    她轉身示意要金銀快溜,金銀也很識相地跑了。


    “你還敢跑?!你給我回來!”雷虎氣死了。


    “爹,求求你不要說了,這種丟臉的事情我不想讓別人知道。”酒兒將臉埋在爹爹懷中哭著,有效的制止了他的怒氣。


    “乖女兒,告訴爹,那男人是誰?”雷虎怎樣也舍不得女兒難過,她是他唯一的孩子,他親愛的老婆過世多年,只留下這麼一個命根子給他。讓他知道誰玷污了他女兒清白,他鐵定先把他吊起來毒打一頓,再命令他入贅。


    “他……他是個外地人,已經離開勤江城了。”她也不算說謊吧,霍競天總有一天會離開勤江城的。


    “外地人?妳給我個名字,我會把他翻出來……”


    “爹,是我自己太傻了,不要再追究了,我這輩子不嫁了,就留在爹身邊陪著爹。”酒兒努力地撒嬌,正偷笑著自己的詭計得逞,一抬頭卻看到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就站在眼前。


    霍……霍競天?!


    酒兒的嘴巴張成一個大圓圈,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。


    “原來這位就是雷老爺要我見的人啊?”霍競天朗聲笑道,那笑意一點也沒傳達到眼里。


    “這不是那臭……”閻五見了正要沖上去,馮七手快地攔住他,並且給他一個眼神,閻五才閉上嘴。


    “霍魁首等太久了是吧。”雷虎一整神色,彷佛剛剛女兒並沒有趴在他懷里哭,他也沒有大發脾氣或是大皺眉頭。“這個是我唯一的女兒,襄酒兒。酒兒,這位是北方十五聯省的商會魁首,霍競天。霍魁首比妳年長,妳就喊人家一聲大哥吧!”


    大哥?


    酒兒真想跑去躲起來。


    真是冤家路窄,這家伙居然成了爹爹的座上嘉賓,這下可慘了。萬一爹知道了她口中的男人是霍競天,一定會鬧到讓她嫁給他的。


    包慘的是萬一爹知道了她干的好事,搞了這麼一出戲,說不定會自此把她關起來,直到她頭發都白了,不須煩惱嫁不嫁人了才放她出來……酒兒光想到就覺得可怕。


    “酒兒姑娘冷嗎?我看妳有點發抖呢!”霍競天往前幾步靠近她,差點沒貼在她身邊說話。


    酒兒橫了他一眼,這才堆上滿滿的甜蜜笑容。“霍大哥,真是久仰大名。”


    真是見鬼了,她完全沒听過他的名號,瞧爹說得好像很神!這家伙真的在北方能呼風喚雨嗎?如果真是那樣,那可慘了。


    她這下可是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中了。


    一旁的雷虎見到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好似頗為熱絡,不知內情的他還大嘆可惜,如果這小兩口能配成一對就好了。關于這件事情,他應該好好想想該怎麼辦。


    “我看你們年輕人比較有話聊,都中午了,不如就一起吃個飯,你們年輕人也好熟悉熟悉。酒兒,帶路吧!”


    “是的,爹。”酒兒難得乖巧地說。“霍大哥,請跟我來。”她轉身看他,笑容非常的僵硬。


    霍競天仰頭哈哈大笑。


    雷虎跟霍競天真可謂相談甚歡,初步敲定了幾樣合作的生意。吃過飯後,雷虎送走了霍競天一行三人。


    這頓飯吃得酒兒痛苦不堪,不僅時時要提高警覺,還要笑得甜蜜蜜的,以免霍競天一翻臉就掀她底子。


    所以當雷虎送走了霍競天,酒兒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。


    不過這件事情並未了結,她可不能就此掉以輕心。隨便敷衍了她爹幾句,她趕緊借故逃跑,以免被她爹揪住質問跟她過夜的男子的身家姓名。


    出門前她特地把金銀叫過來。“笨金銀,你千萬別讓我車知道霍競天就是昨天晚上被我綁回去過夜的人,如果我爹知道了,我就把你剝了皮炖雞湯。”


    罷吃飯時差點沒穿幫,金銀幫忙廚子端菜進來,看到霍競天時差點把手里的湯給翻掉。他瞪大了眼珠子,只能不斷地抖了又抖,幸好酒兒機伶,趕緊接過他手里的湯打發他走。


    “小姐,我听說那人是……是很厲害、很偉大的人物耶,我慘了,我死了,那霍魁首會不會把我宰了?我怎麼這麼可憐,我金銀不過是個小角色,居然要處在不時都有被殺被剮的危險當中,我怎麼這麼苦命哪!”


    “呿!”酒兒戳了他腦袋一下。“你的憂慮純屬多余,反正你別漏了口風,這件事情我會去搞定。管他霍競天是十五聯會還是五十聯會的什麼狗屁頭頭,反正他得答應我保密。”


    “小姐,妳憑什麼讓他答應?”金銀雖無謀略,但這等小事他還頂清醒的。


    “憑……?”對啊,憑什麼?天哪,誰知道啊?!“總之,我會搞定,我走了,我爹找我就說我出門逛逛。”


    酒兒說完就趕緊跑了,一路往城內去,一邊還在想該怎麼讓霍競天答應。


    進了城,酒兒在城內最熱鬧的街晃了兩圈,就發現霍競天跟他兩個手下的蹤影了。


    “霍競天,等等,我有話跟你說。”酒兒直接跑到他身邊,拍了他的肩膀一下。


    誰想到霍競天轉身一個擒拿,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,將她把在身邊。


    “啊,放開我,你這土匪,很痛耶!”酒兒痛得眼淚差點沒飆出來。


    霍競天一見是她,猶豫了一下就把手松開了。“以後不要隨便拍我肩膀。”


    “拍你肩膀又怎樣,我昨天晚上還模……”她嘟著嘴說,嘴巴馬上被他摀住。酒兒被這一拉失卻了重心,雙手在那邊揮呀揮的,袖子翻了上來,手上的瘀青立刻教他看見了。


    “妳的手……”霍競天眼神一凜,將手放了開來。


    “還不是你害的!”她揉了揉自己手腕上的瘀青,今天早上匆忙逃回家避難,忘了把她放在當鋪的藥給拿出來了,要不然搽了藥膏應該可以很快消去瘀青。“你昨天用那麼大力氣抓我,我的手都瘀青了。”


    霍競天正要說什麼,發現身後的閻五跟馮七都拚命拉長了耳朵在听,似乎很想知道昨天晚上的細節。他怒瞪他倆一眼,這才把她拉到旁邊去。


    “昨天的事情不要在別人面前提。”他可不想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把細節給說出去。她或許無知,但那些男人們可不會不竭盡所能地往歪處想去。


    “那怎麼成?我就是來找你商量這件事情的。昨天的事情拜托你別讓我爹知道,不然我就完蛋了。”酒兒難得這樣好聲好氣的求人,實在是形勢比人強,她沒辦法。原本是想敗壞名節後,跟他不會再見,爹就找不到人負責,住後也不會要她嫁了,沒想到才隔不到一天,她就在自家撞見他,還有人比她倒霉的嗎?


    “嗯哼,夜路走多了也會見到鬼,妳沒想到會被我找到吧?”霍競天笑著說,想到她之前看到他出現時的表情,他嘴邊的笑痕就更明顯了?


    “這不叫被你找到,是我太倒霉了。不然任你再怎麼在勤江城打探,都不可能探听到我的。”酒兒皺了皺眉頭說。


    瞧她皺眉頭的模樣煞是可愛,教他一瞬間有些迷惑。不過很快地,他就清醒過來。他向來不把兒女私情放在心上的,所以盡避到了該成親的年紀,且一直都有女人頻頻對他示好,但他就是沒那種興致。


    可是襄酒兒卻是個特例。


    他可從來沒有讓個女人愚弄到這種地步,居然還把他綁在床上?真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。


    這件事要是傳出去,恐怕他霍某人的名聲會先毀掉。他本就無意張揚這件事情,沒想到她卻送上門哀求,讓他忍不住想吊吊她胃口。


    “妳是雷虎的女兒,為什麼不姓雷?”他忽然想到這一點。


    “因為我從母姓。我們白雲族早期都是女人當家作主的,但是慢慢地跟其它族同化了,現在只保留了從母姓這個部分。”酒兒解釋著。


    “白雲族?就因為這樣你家上上下下才都穿白的,這也是族里的傳統?”霍競天不禁被這些風土民情給吸引了。


    她穿白色很好看,像抹清亮的月光。但是只穿白色似乎又有點過于單調,她的性子如此活潑,應該天天都換著繽紛的顏色穿。


    “是啦,你問這些做什麼?你快點答應我,絕不跟我爹告狀。”酒兒的重點才不是在那里。


    “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。”他淡淡地說,轉身就要繼續往下走。“閻五、馮七,我們走了。”


    “等等嘛!”酒兒趕緊追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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