焰珂  第四章
作者:水銀
    他神情專注的回視著她,好半晌,唇邊揚起一抹笑。


    “很多事,不一定要有理由。”


    這算什麼回答?他高興擄人就擄人,那她就那麼倒楣的成為他擄走的對象嗎?焰珂瞪著他。


    “休息吧。”他說道,結束這個話題。“你到馬車上去睡。”


    “耶?”她的眼神立刻變成訝異。


    他卻嘲弄般的笑了。


    “我可不想再照顧一個著了涼、卻又不肯喝藥的不合作病人。”


    焰珂紅了臉。“我……我又沒要你照顧。”


    “你現在是我的隨從,你的一切我自然不能不管。”


    “那麼怕麻煩,就不要帶著我,讓我回宮不就得了。”她不滿的回道。他說話的口吻,好像她真的是一個大麻煩,過分。


    “去休息吧,還是你想睡在這里?”他背靠向一塊路旁的大石。


    “才不要。”焰珂連忙道,才起身要走回馬車,卻又忽然頓住。“那你在這里過夜,不怕著涼嗎?”


    他張開閉上的眼,流露出微帶邪氣的笑容。


    “難道,你想要我陪你一起躺在馬車里?”他語帶暗示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在這里冷死算了!”她惱怒的轉身就奔向馬車。這人狂傲過頭,她的關心根本就是多余,


    任風行斂了笑,低語道︰“那可能要令妳失望了。”


    要他死,恐怕沒那麼容易。


    *****


    從出了祈連山後,他們雖然少在城鎮停留,但焰珂大約知道,他們一直是朝東北的方向走。


    愈離開人群聚居的地方,就愈見塞北荒涼的景致與不時會襲來的沙風,幸好他們是坐馬車,風沙大的時候,她還可以躲進馬車里,避免被風沙傷了眼楮、吹痛了臉;至于她的主人,當然就在前頭駕車。


    仔細想一想,這一路來,比起她服侍他,他照顧她的機會還比較多;可是他卻執意要她這個不太有用的隨從。


    像這會兒,她把駕馬車的重責大任丟給他,然後自己躲進馬車里,他居然也沒多說什麼,哪有主人是這麼當的呢?她像是來享福的,而他--卻平白無故多了個必須照顧的人。


    總而言之,在經過多日的觀察後,焰珂只得到一個結論,那就是:任風行是個奇怪的男人。


    □然,馬車停了下來。


    “怎麼了?”她撥開車簾,結果卻被一陣沙風襲上了臉,他及時以披風擋住她的身子。


    “怎麼回事?”她微咳著道。


    “到了。”


    “咦?”風停,他將遮掩的披風放了下來,她才得以清楚看見眼前的景致。“這……”


    山谷間沙風不斷,他們的位置,正好被林木遮掩住,所以得以避開大部分的風沙;等一下,這該不會就是--


    “疾風谷。”他說道。


    焰珂瞪大眼,這里就是他要去的地方?!


    “這里風那麼大,我們來這里做什麼?”


    “這是我住的地方。”他跳下馬車,將繩索解開後,任馬匹自由離去;焰珂也跟著跳了下來。


    “住在這里?”這種地方他住的下去?果然是怪人一個。


    焰珂緊跟在他身後,任風行張開寬大的披風,一把摟住她的同時也將她藏在披風之內。


    “咦?”她的身子突然暖了起來,連視線都包裹在他的氣息里,焰珂怔怔的抬起頭。


    “抱緊我。”他低頭,然後縱身往山谷下跳去。


    焰珂連忙伸出雙臂環住他,耳邊隱約吹過呼嘯的風聲;她沒被他突來的動作嚇住,卻被他絕頂的輕功所吸引。


    比壁既陡峭又無可攀爬的輔助點,他帶著她,吐納之間卻能毫無紊亂、神色從容;兩人在穩定的速度中下降,最後一點收勢後,他們平安抵達谷底,落地不起煙塵;焰珂呆呆的看著他。


    “你好厲害!”這種輕功,非得要有深厚的內力、加上特別的方法才能成行,而他卻輕易做到了,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呀?


    任風行放下披風,低頭看著她因見識絕頂輕功而揚起的欽佩神情。


    “你想學嗎?”


    “想呀。”她答的順口、轉身去觀察峭壁上的地形。


    “有機會我就教你。”他跨步往山谷中的小居走去。


    “真的?!”她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回來,立刻跟在他身後。“你說真的?!不騙我?你不可以忘了喲。”


    任風行一笑,看向跟在身邊的她。他說過的話,何曾不算過?而她卻老愛質疑他的話。


    “走慢一點啦!”她拉住他,不讓他老是自顧自的往前。“你走那麼快,我怎麼跟?別以為你個子高就可以欺負我哦。”


    任風行一頓,視線循著她緊拉住的手臂緩緩往上移,直到兩人的視線相對。“好吧。”他放慢步伐,配合她的腳步。


    “任大哥.....”小屋前,佇立了一個守候已久的女子。


    任風行與焰珂同時停下,焰珂看著那個痴望著任風行的女子,然後又看向任風行漠然的表情。


    “我等你好久,你終于回來了。”她的臉,因為他的歸來而綻放出燦爛光采,美麗的叫人不忍移開視線。


    從那天他要她離開後,她就來到這里;他的居處在這里,他總要回來的不是嗎?而現在總算讓她等到了。


    焰珂悄悄退離了他身邊一步。


    “我不記得曾開口要你來這里。”任風行冷淡地道。
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女子的神情黯然了下。“可是,任大哥不肯讓我跟著,我只好在這里等,直到你回來。”


    “沒有必要。”他淡漠地道,然後越過她要進屋,卻發現焰珂沒有跟上來,他又回頭,“跟我進來。”


    “哦。”焰珂應了一聲,便跟了上去。


    女子像這時候才看見焰珂,臉上裝滿了訝異。“任大哥,她……她是誰?”她真正想問的是,為什麼任大哥會帶著她?!


    “我的隨從。”他人已進了屋。


    “慢著。”她攔在焰珂面前,確定任大哥沒有注意,才充滿敵意的看著焰珂。“你是誰、跟著任大哥有什麼目的?”


    焰珂斜睨著她。


    “問別人姓名之前,應該先報出自己的身分吧?”這女人,前後的態度未免差太多了。


    “朱芸生。”她挺直了腰,高傲地道。


    “哦。”她隨便應了聲。


    “你又是誰?”


    “焰珂,他的隨從,”她指了指小屋里頭的男人。


    “胡說!”她反應激烈。“任大哥一向獨來獨往,根本不要任何人跟隨,也不近,怎麼可能帶著你?!”


    “他剛剛也說了,難道你沒听見嗎?”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。


    焰珂不打算再理她,決定進屋去,可惜她不放行。


    “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任大哥不得不帶著你?”任大哥不許她跟著,絕不可能還帶著其他的女人。


    焰珂面色一沉。


    “我最討厭別人誣賴我,在還沒搞清楚事實前,請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辭。”說完,焰珂推開她便進屋里,不再理會這個半路蹦出來的女人。


    *****


    朱芸生硬是在疾風谷留著不走。


    任大哥既然容得下別人,就不應該再將自己拒于千里之外;她沒經過任風行的同意便決定待下來。


    “這里什麼東西都沒有,那我們要吃什麼?!”大廳里,焰珂不滿的炮火直轟向任風行,


    還以為疾風谷是什麼特別的地方哩!結果,是很特別沒錯,特別到山谷之中只此一家、別無人居,什麼東西也沒有。


    傍晚時分,任風行要焰珂去做飯的時候,她才發現,谷里什麼東西也沒有,那還做什麼飯呀!


    朱芸生在門外也听見了。任大哥高傲不群,不可能讓任何人在他面前那麼囂張;她等著任大哥動手整治人,但--沒有!


    “難不成你還想吃干糧?”任風行涼涼的反問道。


    “有干糧吃總比餓死好,”焰珂理直氣壯的答道︰“不管,你要想辦法,這里是你家,你應該找得出東西來當食物的。”


    “找尋食物,應該是隨從伺候主人的本分吧?”他挑著眉提醒。


    “讓隨從餓死,也不是主人應該做的事,”她不甘示弱地道。


    “這麼說,又是我的錯?”他的語氣里有絲笑意。


    “當、然。”她加重語氣,雙眸炯炯的迎視著他。


    任風行斂眉一笑。“那麼,走吧,”


    “去哪里?”她連忙跟著他往小屋的後面走。


    “屋後,有一大片林子,也有一些可食的野菜,還有山里的清泉,我們就去撿些菜、挑些水回來用吧。”


    “早說嘛。”還讓她為兩人的晚餐擔心半天,結果他早就想好了,分明就是故意想看她著急。


    “你說,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一邊走,她一邊不滿地問道。


    “故意什麼?”


    “故意讓我著急呀!”


    “是嗎?”兩人的聲音漸去漸遠。


    朱芸生無法置信的看著他們。他……真是任風行嗎?


    任風行一向是冷漠的,對任何人都沒有情分,從來不會與任何人和睦相處,也最不喜歡身邊有人吵他;可是,為什麼現在卻能容許焰珂對他大呼小叫,甚至是當面挑釁,他也無妨?


    為什麼?


    朱芸生怔怔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,她原以為任大哥不會對任何人和顏悅色,然而,現在他卻對另一個女人展開接納?!


    半個時辰後,任風行與焰珂相偕走回來,兩人各帶著一些東西;焰珂抱了一些野菜,而任風行挑著一擔水與撿了干柴。


    兩人在屋後簡陋的廚具中合力做著晚餐,任風行負責生火、控制火候,焰珂負責料理菜色及指揮;朱芸生就這麼看著他們忙來忙去,覺得自己像個介入者。


    最後一道青菜端上桌,焰珂轉頭面向任風行。


    “就算不好吃,也不準你吐出來,知道嗎?”先下手為強,她一向光明磊落,所以決定先威脅他。


    在宮里,吃食這方面的事自然有專人負責,焰珂是很少動手的,不過幸好有一陣子她們四個太過無聊,于是跑去和大廚學了一些基本料理的煮食方式,否則今天哪里煮得出這些?


    不過,她也只會這一點點而已,他敢嫌棄就試試看?!


    任風行走到桌旁,仔細看著上頭擺出來還不算差的四菜一湯,還真有些屬于尋常人家的飯菜香;沒想到她會做菜。


    他故意面帶為難的問道︰“如果味道不對呢?”


    “吞下去。”她宣布。


    “太強人所難了。”他很正經地道,可是眼里卻有絲笑意。


    “你要是覺得不好吃,下一餐你自己煮。”


    瞧她說的理所當然,態度也很認真,任風行忍不住露出了微笑。


    “可以坐下了嗎?”他詢問道,貪看她充滿生命力與恣意的神情,不太想真的開罪自己的小隨從。


    “當然可以。”她點點頭,兩人同時坐下;意思意思的為主人添了飯,她送到他面前。


    “難得你這麼自動。”他還以為,她使喚他已成習慣了呢,


    “我怕對你不好,你就不教我那個飛檐的絕妙輕功了。”她笑的格外甜蜜。


    “原來是另有所圖。”他為之失笑。


    “那當然。”她一點也不慚愧地道。等他四道菜各吃一口後,連忙又問︰“怎麼樣,好吃嗎?”
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他故作沉吟,然後在她變臉前說道︰“還不錯。”


    “還不錯要想那麼久?”她不滿的嚷。


    他笑了出來。“難得看你會做一件事,以後的三餐就交給你了。”


    這是變相在稱贊她煮的不錯吃嗎?她斜睨著他。


    “直接稱贊我,你會少塊肉嗎?”對他的吝嗇,她皺著鼻子表示不以為然。


    任風行但笑不語。他沒有與人談笑、戲言的習慣,但有時候卻會忍不住逗逗她,看到她生動面精采的反應,心情便會很好。


    可是焰珂愈來愈覺得自己遇上一個怪人。


    算了,這男人已經沒藥救了,他奇怪的行徑也不是今天才有,焰珂放棄跟他爭論;才想與他一起用飯,眼神一轉正好看見那個對自己橫眉豎眼、充滿敵意的女人還站在門口,不敢進入。


    “喂,你不理她嗎?”她用下頷指了指門外。


    “你想招呼她嗎?”他反問。


    “她認識的是你。”


    “疾風谷並不歡迎來客。”他淡淡的回答。


    “這樣對她,不會顯得太無情了嗎?”好歹她是為他而來的,他不會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吧?


    “人情本就淡薄如紙,沒有什麼好在意的。”


    焰珂張大明眸看著他。“你真冷血。”


    “是嗎?”對她的評論,任風行只是挑了挑眉,並不反駁。


    “算了,我去問問她。”焰珂起身。


    “過多的同情心,有時候只會害了自己。”他淡淡的說道。


    焰珂回給他一個不敢苟同的眼神,非關正義或什麼仁道精神之類,她只是純粹不想看一個姑娘在夜晚無處可棲而已。


    她走向門口。


    “要不要進來一起吃?”


    “是任大哥要你來問的?”朱芸生帶著冀望地問。
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


    听見這兩個字,朱芸生的神情立刻冷了下來。


    “我和任大哥之間的事,用不著你管。”


    焰珂眉一皺。“既然你不領情,那就算了。”她走回任風行身旁,一語不發的吃著飯。


    “待會兒吃完後,你就到房里休息吧。”他當作沒看到剛才的情形。


    “那你呢?”


    “這里是我住的地方,我自然找得到地方休息。”任風行忽然停下筷子,臉龐微微朝她傾了過去。“你這是在擔心我嗎?”


    “誰會擔心你?!”她連忙撇清。


    她絕不是在擔心他,絕對不是!


    “這里只有一間房,只好讓給你了。”他的語氣像是自己多委屈。


    “耶?”她瞪大眼,那他豈不沒地方睡了?!


    “快吃吧,這里的風很大,我可不想在風吹來的時候,就得隨時抓住你,以免你被吹到我找不到的地方。”


    “我才不會被風吹走。”她直覺反駁,他的語氣分明就在取笑她。


    “快吃。”這點沒得商量。


    听到他沉了臉的命令,她只好照辦;這男人,管她的事管的愈來愈順了哦!


    *****


    吃完晚膳,焰珂將所有的菜肴及碗盤處理干淨後,就去整理久未有人居住的房間;將寢被分成兩份後,一份拿到外頭,放在用椅子並成的臨時床鋪上。


    “這里給你睡。”焰珂對著他道。


    任風行抬頭望著她。


    “過來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麼事?”她乖乖走過去。


    他不由分說的抓過她的手腕,握把她的脈象。


    “我沒事。”她抽回手,他卻又抓了回去,凝眉細診。


    “嗯,先去休息。”脈象正常,他這才點了點頭。
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拜托,才不到戌時耶。


    “快去。”他沉聲命令,對她的身體健康與否十分重視。


    焰珂皺起眉。“你--暴君。”


    “嗯?”他壞壞的揚起唇角。“你要我點住你的昏穴,才肯進去睡嗎?”


    “你威脅我!”她差點跳起來。


    “是。”他點點頭,態度一派理所當然。


    “哼。”她不滿的應道。“等我的武功贏過你,你就慘了。”她一定會報仇。


    “是嗎?”他的眼神更壞了。


    識時務者為俊杰,當不成女英雄,焰珂也不想讓自己的下場太難看。


    “好……好嘛。”她不甘不願的應道,還扮了個鬼臉以示抗蠢,這才轉身走回房里。


    任風行一直看著她進房,神情帶著些許無奈的沉思。


    是他太縱容她了嗎,所以造成她現在一點都不怕他,還敢和他唱反調?他的原意是要一個時時反抗他的女人嗎?


    “任大哥……”看見任風行一個人待在小屋的客廳,朱芸生很想走上前卻又不敢。


    “有事?”沒了方才的輕松,任風行的態度恢復冷淡。


    “我可以進去嗎?”在他面前,她所有的驕氣自然消失,神態間怯恭卑微。


    “進來吧。”


    “謝謝任大哥。”朱芸生雙眸一亮,連忙跑進去,在任大哥的旁邊坐下。“任大哥,謝謝你。”


    “為什麼來疾風谷?”
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等任大哥回來,”


    “我不喜歡見到有人不請自來。”從他的神情里,看不出他現在的情緒。


    “我明白。”她微低著頭。“可是,我想見任大哥,即使任大哥不要我,我還是喜歡任大哥。”


    “不要逼我出手殺了你。”他一向不喜被人左右,更不喜歡有人不請自來的干擾他。


    “任大哥,你對我……真的一點情分也沒有嗎?”她無法接受。


    任風行冷笑的問︰“該有什麼樣的情分?”


    “這……至少你救過我。”她的語氣薄弱無比,知道他根本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?”


    任風行的確是個十分自我而冷情的人,只要稍一不順心,很可能就此殺了讓他不順心的人;可是,剛剛在飯桌上的……那個臉上全無冷淡、還能談笑的人,不也是任風行嗎?


    她從未看過他有那種表情!


    “但是,你關心她。”


    “她?”


    “焰珂。”她抬起臉。“你關心她,不是嗎?”


    “是又如何?”


    “為什麼?!”她低喊。他居然不否認,他真的關心焰珂!“為什麼你可以關心一個陌生人,卻對我連個笑容都沒有。”


    那個焰珂才出現多久?而她與他相識已有兩年,焰珂憑什麼可以佔住他的注意力。


    “或許你可以去跟著別人,只要目標不是我。”任風行置身事外的說道。
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我只喜歡你。”她幽幽的低訴。


    “如果有人的武功比我更強,或許你所謂的喜歡就會是別人。”任風行依舊不為所動?


    “才……才不會。”朱芸生微微震驚。


    不可否認初時對任大哥的仰慕來自于他的無所匹敵、救她時的英雄氣概,但到了後來,已經不是那個原因了;兩年來的跟隨、仰慕,早已轉變成一種無可取代的傾心,那是任何人再也無法做到的。


    “是嗎?”任風行不再多說。


    “任大哥,你曾說過,你不需要隨從,所以不許我跟隨;可是現在,你卻帶著焰珂,我究竟哪里不如她?”朱芸生不平又心痛,為什麼她的痴心,比不上一個才出現不到幾天的女人?


    “她的事與你無關。”任風行盯著她眼中別有深意的光采。“別打她的主意。”


    朱芸生一怔。


    “這是你第二次威脅我,為的卻是一個毫不相干的焰珂。”她自嘲的笑,既不甘也不願。“你居然這麼保護她?!”


    任風行面色一沉。“記住我的話,別試圖考驗我的耐性。”


    “好,我會記住。”朱芸生站了起來,臉上不再有笑容。“任大哥,也請你記住,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。”


    她深吸口氣,一轉身,毅然離開了疾風谷,她得不到的,焰珂也休想得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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