帶刺睡美人  第十章
作者:水銀
    出國?她真的這麼毫不留戀!?


    听了殷逢倫的話,殷逢遠開著車立刻來到薰屋。一踏進花語咖啡屋,里頭的人明顯少了很多。


    “歡迎光臨。”听見門鈐聲,代班的寧淨直覺地抬起笑臉。可是一見到來人,她臉上的笑容立刻變得很虛偽。“先生一個人嗎?”


    “你是江寧淨,寶兒的朋友?”殷逢遠也不羅嗦,開口就問。


    寧淨雙手環胸,仔細地打量他。


    “這位先生挺面熟的,應該不是新來的管區吧?”


    “是或不是?”殷逢遠不耐煩。


    “寧淨。”看得出這位仁兄沒什麼耐心,齊峻好心地拉了拉未婚妻,提醒她別玩了。


    對方可曾經是位黑道老大,現在又是雄峙一方的保全業主,寧淨還是識相點兒,別為難人家比較好。


    “我只是奇怪啊,我們這里什麼時候換了管區警察,還是穿高級西裝的喲,一進門就點名、問人,連管區的制服都沒穿,我沒告他非法闖入,已經很客氣了。”寧淨才不管那麼多。


    殷逢遠听得出來江寧淨是故意找碴。


    “江小姐,我是殷逢遠,請問寶兒在哪里?”


    “我為什麼要告訴你?”寧淨坐上吧台椅,拿托盤當扇子搖呀搖的。


    “要怎麼樣,你才肯說?”


    “我、不、高、興、說。”寧淨挑釁地瞪著他,一個字一個字說完,就跳下吧台椅,回吧台里忙她的,當他不存在。


    殷逢遠沉著臉,坐上吧台椅。


    “給我一杯熱Latte。”那是寶兒愛喝的口味。


    寧淨抬頭望他一眼,很快做出一杯拿鐵,送到他面前。


    “請慢用。”


    殷逢遠舉杯喝了一口,濃郁的女乃味和苦澀的咖啡隨即沁人心脾,讓他直覺聯想到寶兒。


    外表美麗、略帶中性的冷艷,像濃濃的女乃泡那麼吸引人。而事實上,她本質卻是犀利的,像苦澀的咖啡那麼令人難以忽略。


    寶兒喝咖啡從不加糖,就像她的溫柔,很少見……


    殷逢遠有些怔忡了。


    直到此刻,殷逢遠終於願意對自己承認,他是想念她的。


    寶兒從來不是一個他可以忽略的女人,他刻意的略,只是讓心里的想念愈堆愈高,堆成一種無法等待的渴望。


    他想見她。


    這種想念——像一種近乎蝕心的疼︰這種感覺……是愛嗎?他眼神沉然,不能確定。


    唯一知道的是,如果能見到她,他不會再讓她那麼輕易就走!


    寶兒、寶兒……


    只是在心里喚著她的名,他心里居然泛出絲絲笑意,讓他神情的冷肅褪了,俊美的臉容顯得更加出色與充滿魅力。


    喝著Latte,殷逢遠緩和了情緒,也下定了決心。


    “江小姐,請你告訴我,寶兒去了哪里?”這是殷逢遠生平第一次對人這麼有禮貌。


    “你和寶兒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,寶兒不欠你什麼,我不會讓你再去打擾她。”寧淨邊擦洗好的咖啡杯,一邊不忘瞪他一眼。


    “寶兒和我之間,不只是交易那麼簡單。”


    “那還有什麼?”


    “這個答案等見到寶兒,我會親自對她說。”他和寶兒的事,應該由他們自己說明白。


    “那很抱歉,寶兒的去處——我不知道。”


    “江小姐。”殷逢遠沉了聲。


    “別以為對我凶就有效,本姑娘才不怕惡人。”他凶惡,她難道就會凶輸他嗎?


    齊峻在一旁听著,實在很同情殷逢遠。誰叫他早不來、晚不來,正好挑只有寧淨在的時候才來。只能怪他運氣不好,如果遇到花語或著姚瑤,他就不必吃這種閉門羹了。


    “要怎麼樣你才肯說?”礙著寶兒、也因為江寧淨是個女人,殷逢遠只能捺下不滿,繼續用問的。


    這家伙沒發飆耶!寧淨打量著他。為了寶兒,他這個當慣老大的人,會這麼情願的被她刁難,算有心嗎?


    可是,寶兒受了那麼大的委屈,她才不會那麼乾脆就讓他得到答案。


    一連三天,殷逢遠天天來,寧淨每天都給他釘子踫樣。


    到了第四天,寧淨終於松口了。


    “我可以告訴你,寶兒去了哪里。可是你必須保證,不再為難、也不能再威脅寶兒任何事。”
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他爽快答應。


    “還有,如果寶兒不肯跟你走,你必須尊重寶兒的意願。”寧淨再加附注。


    “好。”他點頭。


    “最後一個問題,你愛不愛寶兒?”看見寶兒眼底的深情,寧淨想確定這一點。


    “我可以告訴你,她對我來說,很重要。”殷逢遠保留“愛”這個字,只肯承認這點。


    寧淨雖然不滿意,但勉強算接受了這個答案。起碼為了寶兒,他接受了她的刁難,算他初步過關。


    “寶兒出國的時候,目的地是日本東京。”寧淨終於給他答案。


    “多謝。”一口喝完剩下的咖啡,殷逢遠付了咖啡錢,轉身就離開。


    齊峻這時才開口。


    “寧淨,寶兒現在是在香港吧!?”


    “是呀。”寧淨點頭,把空的咖啡杯收到吧台里洗。


    “那你為什麼告訴他,寶兒在東京?”這樣欺騙他,不太好吧!?


    “我哪有騙他?”寧淨眨眨眼。“我說︰『寶兒出國的時候,目的地是日本東京』,沒錯呀。”


    齊峻听出玄機了。


    “寧淨,你……你根本是在耍他嘛!”他頓時哭笑不得。


    “我哪有?這個頂多只能算是小小的報復而已。”寧淨得意地說。“誰叫他進門的時候那麼跩、誰叫他欺負寶兒,我沒把他轟出門、或乾脆不理他,已經算對他很客氣了。”


    齊峻望著她,只能再三搖頭。


    殷逢遠追到東京,善良的姚瑤很禮貌地招待他,然後告訴他,寶兒去了香港。接著,殷逢遠就馬不停蹄地轉往香港。


    到了香港,霍瑞克很同情地望著他——基本上,被寧淨惡整的男人,他不是第一個。然後告訴他,寶兒早就走了,去了西雅圖。


    一步又一步之差,讓殷逢遠有種被耍的感覺,可是他不能說什麼,只好繼續追下去。


    飛到美國,循著住址找到寶兒在西雅圖的落腳處——辛家的產業之一,那里的僕人告訴他,寶兒早在前一天便飛往紐約。


    殷逢遠捺下火氣,立刻又飛往紐約,見到的卻又是江寧淨和齊峻。


    寧淨見到他來,一點也不意外,笑咪咪地告訴他︰


    “殷逢遠,你動作真慢耶!寶兒已經不在這里了。她知道你在找她,已經先回台灣了。”


    回台灣!?


    殷逢遠閉了閉眼,立刻訂下最快的航班,又飛回台灣。


    一下飛機,直抵薰屋。


    為了避免寶兒有機會再逃跑,憑著第一次來時的經驗,他輕松通過一樓到三樓的防盜與暗鎖,進入寶兒的住處。


    客廳里,還放著她沒打開的行李箱,他走向虛掩的臥室門,從縫隙里,看見床上的小小凸起。


    終於找到她了。


    松了一口氣的感覺,讓殷逢遠差點全身虛月兌。


    一連飛了七、八天,就算是鐵人也受不了,他能撐到現在,已經很不容易了。


    悄悄推開門,他進入臥室,看見了她睡眠中的容顏。


    當寶兒醒著的時候,就像只拱背、豎毛的貓,防備而帶著利爪,隨時都會抓的你滿身傷;可是當她睡著的時候,就只像只貪眠的幼貓一樣無害,沒有銳利的爪子,也不懂得防備人。


    扁是這樣看著她,他可以永遠也不厭倦。


    但是,多次的落空讓他學會謹慎,光看不夠,他要摟她在懷中,才能感覺踏實。


    即想即行。坐上床沿,他伸手將她摟人懷中,那種充實與滿足的感受,讓他不覺輕喟出聲。


    可是,他抱她的動作,驚醒了剛入睡的寶兒︰她面色不善地睜開眼,準備把這個擾她睡眠的人給轟出去。


    “誰……”


    殷逢遠先一步吻住她,不讓她有機會把那些驚人的話給說出口。


    “醒了嗎?”他小心地放開她,望著她的眼眸。


    “殷逢遠?”她眨眨眼,孩子氣地揉著睡意深濃的雙眸。他怎麼會在這里?還登堂入室地抱著她?


    “寶兒。”他用力地摟了摟她。


    “小力一點啦!”他快把她的腰給勒斷了。


    殷逢遠听了,放松一點點,可是仍然牢牢抱著她。


    他的氣息,點點薰進她的呼息里、飄進心肺,刺疼了眼,痛出了酸楚。她眨眨眼,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怎麼在這里?”她該不會是在作夢吧?他來了!?


    “你別想再跑!”他沒有回答,卻蠻橫地命令。


    “跑?”她一臉困惑。


    “你不告而別。”他用眼神指責她。


    寶兒回神了,現實的狀況也清楚地浮在腦子里。


    “我沒有跑,我只是離開。”她推推他,糾正道。


    殷逢遠還是抱得她緊緊的。


    “都一樣。”


    “差多了。一個是很丟臉地離開、一個是光明正大地離開。”她辯解,一邊努力在他的懷抱里爭取呼吸的空間。


    “不管怎麼樣,你都休想再離開。”他繼續摟得她死緊。


    寶兒皺起眉頭。


    這人是怎麼了?特地來命令她的嗎?才十幾天不見,他怎麼完全變了,沒有一點冷酷和高高在上的模樣!?


    “什麼叫『休想離開你』,你說了就算嗎!?”抱歉,她不是應聲蟲,從來不會乖乖听別人的命令。


    “我要你回我身邊,不論你要不要,都不準拒絕。”她倔傲,他比她更霸氣,而且不接受拒絕。


    寶兒望著他,覺得他有點怪怪的。


    五年前,他不會這麼羅嗦的,少了她,對他應該也沒有什麼影響,他何必特地追來?


    “殷逢遠,你到底想干什麼?”


    “我要你回我身邊。”他說的很清楚,她是哪里听不懂!?


    “為什麼?”她就是不懂。


    出國這段時問,她想了很多,也承認自己心里有他,但是那不代表他會有同樣的心情。


    如果她沒記錯,這男人根本不談愛情的。對愛情這個名詞,他的反應只有一個——嗤!


    “我要你。”他盯著她。


    “再一次交易?”


    “不。”他吐出一個字。


    “那……又是什麼?”他……對她……寶兒悄悄抱著一點點希望。


    “我要你待在我身邊,並且保證永遠不會再不告而別。”第一次是意外,他可以假裝什麼也不曾發生過;可是在第二次重逢之後,她對他的意義已經不同,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悵然若失的感受。


    說來說去,他還是命令、要求,沒有一點其他的……


    寶兒回開眼眸,掩飾失望。


    “只是『要』,你可以有更多選擇,不一定非我不可。”她虛弱地一笑。


    殷逢遠表情沉凝地盯著她。


    “什麼意思?”她不願意留在他身邊!?


    “我和你不一樣,無法把這種事當成平常。我是女人,我要愛情,我想和我愛的男人相守在一起。你懂嗎?”她撫著他露出疲憊的臉頰,他眼圈深陷,臉色也不好。


    為了找她,他好多天不曾奸好休息過。她感動,可是,卻不想重蹈覆轍了。


    “遠,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勇敢、那麼不在乎,也沒有辦法在把身體給你的時候,心里一點感覺都沒有。”她第一次喚他的名,語調很輕、很柔,很悅耳;卻也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,顯露出脆弱。“我怕我太喜歡你,就會離不開你。可是,當不得不離開你的時候,我就會崩潰。”


    “我沒有要你離開。”他語氣緊繃。


    “可是,我不想做一個被嫌棄的人。”她望著他。“我討厭告別、討厭一再離開、討厭被人趕、討厭脆弱、討厭自己死不了心、討厭自己變成一個會纏人的女人、討厭……”語音忽然消失。她的“討厭”,被他吻餃而去。


    所以,她總是在該說再見之前,自己先離開。只因為,她不想當那個被拋下的人。


    因為,她不想自己變得可憐兮兮、再被丟掉一次,他……懂嗎?


    他很克制著,沒有放縱自己深吻下去。


    “我從來不知道,你心里有那麼多不安。”她的每一個討厭,都是她每一分的不安與惶恐。


    奇怪的是,他以前從來沒注意,現在卻能輕易看出來,這是因為——他看她的眼神,已經不同了嗎?


    “我是女人哪,踫到這種事,就算表面瀟灑得很,心里還是介意個半死。”她自我解嘲。


    “所以,你愛我?”他唇角微揚,完全明白她之前曲曲折折的話意。


    寶兒就是寶兒,連說一句“愛”,也彎來折去的不乾脆,要他吊著半顆心听到最後,才能明白她的意思。


    她深吸口氣,點頭。“對。”


    听到她承認,他反而沉了表情。


    “既然愛我,又為什麼離開?”他不悅地問。


    而且,她走的一點眷戀都沒有,讓他覺得……自己像傻瓜。


    想到他不願吵醒她而出門買晚餐,結果回來時她卻已離開,他就覺得自己像個呆子!


    “愛你又怎麼樣,那又不代表什麼!?”他沉著臉,寶兒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
    他憑什麼一副都是她的錯的模樣!?她又沒有纏著他!


    “你剛剛才說,你想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。你愛的人是我,可是你卻走的遠遠的,那又是什麼意思!?”還害他追過半個地球,又繞回原點才找到她。


    “我愛你,那你愛我嗎?”寶兒的音量才不輸他,火大地戳著他肩膀。“你又不愛我,我干嘛死纏著你!?我也有自尊,才不會死皮賴臉的巴著一個男人不放!”


    “誰說我不愛你?”這女人真是愈來愈大膽了,對他大吼大叫的次數愈來愈多!


    “你愛我嗎?”她馬上反問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
    開了口,殷逢遠卻突然頓聲。


    “看吧。”她橫了他一眼,低聲咕噥︰“我就知道是這樣,繞了半天,還是回到原點。既然你不愛我,我就定的沒錯了。你回去吧,反正你要找女人到處都是,而我會找一個愛我的男人,跟他在一起,以後我們就各過各的,誰也不必管誰怎麼樣……”


    這女人在說什麼鬼話!?


    “不準你找別的男人!”他低吼。


    “你憑什麼不準?”這男人的蠻性又發作了。“我要的你又給不起,大家奸聚好散。殷逢遠,這次你別想再威脅我。”


    “誰說我給不起?”他再吼。


    “那你愛我嗎?”她吼回去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
    他再度頓聲。“愛”這個字,要說出口,實在很別扭。


    “連說都說不出口,你還想留我什麼?”她怨怨地瞥他一眼,手肘戳戳他胸口,示意他該放手、回去了。


    她說過,這種感覺是勉強不來的。如果他對她有感情,不會那麼難以出口。確定這一點,她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難過。


    單方面的愛,水遠不會成立的,她算是失戀了。也好,這樣以後她可以專心忘記他,也許再找一個人愛——


    “我愛你。”他忽然說了。


    她嚇住,瞪著他。


    “你、你說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說了,你得回到我身邊。”這是很肯定的命令。


    寶兒啼笑皆非。


    “你就不能浪漫一點嗎?”哪有人這樣的,說愛了之後,下一句就變成命令,一點美感都沒有。


    她都還來不及再問一次,然後開心……美麗的夢想就被他戳破了。


    “浪漫?”他皺緊眉,一副對這兩個字極端感冒的模樣。“總之,你不能再隨便消失。”


    “那你再說一次。”她要求。


    “說什麼?”


    “你愛我呀。”當然是這句話。


    “我說過了。”他別扭地別開眼,但手臂依然摟著她不放。


    “那就再說一次嘛。”她想再听一次,不行嗎?


    “我說過了,就這樣。”吻住她,然後欺壓上床。


    “什麼……就這樣……哪有……那麼容……易談妥……”她唔唔地抗議。


    為了阻止她再繼續“魯”下去,他乾脆讓她昏昏然,忘了抗議。


    “不許你再趁我不在的時候跑掉,知道嗎?”摟著她明顯比之前縴細的嬌軀,他命令道。


    “那你會陪我一輩子嗎?永遠不會不要我,也不可以有別的女人?”她偎在他懷抱中,一身暈紅未褪。


    “這是交換條件?”他挑眉,眼里閃著笑意。


    她咬咬下唇,點頭,“是。”


    “那麼,成交。”他毫不猶豫地道。“不過,我還有一個條件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麼條件?”


    “你要嫁給我。”


    “那我也有一個附帶條件,你得陪我住在薰屋。”一個換一個,誰都不佔便宜,也不吃虧。


    “可以,不過有時候,我們也得住回我們的屋子。”他不反對兩邊住,只要她高興。
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開心地點頭,主動吻了他一下。“我發現你今天很好說話耶!”


    “因為,我不希望你再不告而別。”他抓住她的手,額頭輕抵著她的。


    兩人眼神相對,她看見他眼里的擔憂,忍不住淺淺地笑了。


    “我不會的。”她低語地承諾,在他面露釋然的時候,壞壞地又加上一句︰“只要你不惹我生氣的話。”
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他一愣,寶兒卻大笑地摟住他,得意不已。


    殷逢遠只能暗自嘆息。


    可以肯定的是,末來他得看緊她,免得她心血來潮、鑽牛角尖的時候,就來個不告而別,再讓他嘗到那種莫名其妙的滋味……


    全完


    編注︰欲知花語與霍瑞克之情事,請翻閱貪歡系列395《美人公寓系列》五之一“寶貝笨女人”。


    欲知江寧淨與齊峻之情事,請翻閱貪歡系列401《美人公寓系列》五之二“麻辣OL”。


    欲知姚瑤與高橋隆之助之情事,請翻閱貪歡系列435《美人公寓系列》五之三“慢吞吞美女”。


    欲知辛皓薰之精采情事,請繼續鎖定貪歡《美人公寓系列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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