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王的玩物 第九章
浣凝喘著氣往前奔,回到王府卻听見大廳傳來絲竹之聲,還有機諄與女子調笑的聲立曰。
她跑入大廳,看見他正喝著酒,對身旁的女子左擁右抱。
“你還回來做什麼?”他冰冷的問。
“機諄,你听我說,我……”
“夠了,住嘴,你這的女人,在我面前深情款款,又在冬貝面前裝可憐,你高竿,真高桿!”他不會再給她機會,再相信她,他就是傻子。
“王,別氣、別氣!”妓女們急著安撫他。
“我跟冬貝不是你想的那樣!”
“分明是我親眼所見,浣凝,你毀了我對你的信任。”但他仍愛她,到底為了什麼?這女人一再的欺騙他,他為何留戀!
“你不能這樣對我!”
他的嘴角帶著嗜血的笑。
“那我能怎樣呢?你要走,我成全你。”
“至少你該給我一個機會說清楚呀。”
“現在說什麼都多余的。”他的眸子冰冷無情。
“這不像你,現今,我要說實話了。”她心中淌血,視線因痛楚而空洞。
“絕,夠絕!苞情郎卿卿我我之後,回來跟我報備一聲就好了?浣凝,這是對我的一大恥辱。”
杯子在他手上應聲而破,假如他不是念在對她還有情意,她的下場會如同這杯子。
除了放她走,他能做什麼?
“我什麼都還沒說,你就到了我死罪!”
“回來告訴我你和情郎相處的細節,大可省了。”
他大手一揮,在他的怒火還抑止得了時,她最好快走。
“機諄!”她急著要解釋。
機諄倏地上前拉住她。
“這是你自找的!”他狠狠的吸吮她的唇。
“別這樣,你瘋了!”
他眼中的侵略性使她害怕,他仿佛要將累積已久的全數發泄在她身上!
“是我親耳听見你要跟冬貝走,你還想圖我什麼?現在你不走,也好,我後悔了,你欠我的一切,現在立刻還給我!”他露出邪惡的笑,將她壓在桌上。
妓女們在一旁拍手叫好。
機諄將她視為妓女一般!她瞠大了眼。
“不,求你放了我!”她抓住他探入她裙里的手。
“來不及了。”他搖著頭,拉開她的腿。
可是當他的手接下她的褻褲,他不禁停下動作,因為她的淚水正無聲無息的流下。
她如妓女般在人前遭他踐踏,而他卻是她的丈夫!
可惡,他竟因此心軟了。
“來人,把東西拿給她。”他森冷的下令。
浣凝瑟縮著,看見下人拿著一個包袱出來,還有一紙休。
此刻,她不知該如何形容她的心情,她的心不斷的淌血。
“從此你不再是我機諄的妻子,滾!”他拉起她往門口推。
“是你不給我解釋的機會,我再也不會那麼傻了。”她淚流不止。
“收起你的楚楚可憐,從一開始,我只是在玩弄你,輸家是你,你懂不懂!”他低吼。
天殺的,他多想拿回那紙休!
浣凝以手掩住嘴,下堂妻這身分,最終還是落在她身上了。
她踉蹌的往後退,沒注意到後頭的台階,咬住牙關,她沒有呼叫,任身子懸空直直滾下。
“天!”大娘見著這一幕,驚得跑過去。
浣凝摔得眼冒金星,四肢百骸像是要碎了,手肘流出了血,而機諄不發一語的盯著倒在地上的她。
大娘扶起神智恍惚的浣凝。
收好休,她轉頭再看機諄一眼。
“大娘,永別了。”她笑著,很快的離開。
她臨去的那一眼重重擊著機諄的胸口。
“永別了?她要去哪里?”大娘緊張的問機諄。
“她已經不是王妃,我給了她休。”
“天!她犯了什麼錯?你就這樣趕她走,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,後果你自己承擔!”
機諄不理會她,逕自回房。
這一晚,他徹夜未眠。
浣凝悲哀的臉浮上腦海,逼得他浮躁難安。
之後幾天,飛鴿傳回訊息,他知道她尚末走遠。
第七天,機諄終于忍不住了,深夜,他騎著馬奔出王府,想再見她一面。
****
老實說,天地之大,已沒有她容身之處。
浣凝面無表情的看著遠方,她的淚早巳流干。
只要她再跨出一步,腳下的萬丈深淵會是她的葬身之處。
“格格,咱們可以人深山隱居。”冬貝心驚膽戰的看著她。
“不,我好累。”是不是死了什麼都可以一了百了?
“咱們可以從此不問世事。”冬貝不死心。
“冬貝,我的心遺落了,走到哪里也只是空殼。”
“那麼回西寧,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。”
浣凝攤開包著休的紫絹,凝視著休上的字,這幾個夜晚,她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讀著。
她沒回應冬貝的話,逕自道︰“這懸崖深不見底,摔下去會如何?”死了,或許就不必痛楚,這條情路滿是荊棘,她走得好辛苦。
“格格!”冬貝向她跨近一步,就怕她真的跳下去。
“是我愚痴,是我錯了,不听你的忠告,違背額娘的遺言,全是我咎由自取,我還憑什麼令你擔憂?”
“格格,或許經歷過,你就會記取教訓。”
“它烙印在我身上了。”她淒然一笑。
浣凝仰起頭看著天空,柔妃七孔流血的樣子又浮現腦海。
她收起休。
她不能這樣死去,這條路由她抉擇,就由她做結束。
“格格!”冬貝再也看不下去,伸手拉住她。
浣凝拒絕的推開。
“放心,我不會死,冬貝,你知道什麼地方適合咱們去嗎?”她低問,轉身往回走。
“這……”
浣凝想上馬,但她爬不上去,冬貝趕忙協助她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她臉上掛著淡笑。是離開的時候了。
“格格想去哪里?”冬貝亦上了馬。
“京城。”
“格格要回宮中?”她十分驚愕。
“是的,回荷樓,我相信皇阿瑪會歡迎我。”她閉上眼,任風拂過她的身子,麻痹的心失去了痛感。
它仍在滴血,只是她知道,那道傷口不會痊愈了。
****
皇宮中近日謠言四起,傳言浣凝格格成了無人詢問的下堂妻。
康熙和浣凝的不和是最大的導火線,浣凝的性子冰冷,見到康熙也不行禮,才會被遠嫁西寧,而番王玩倦了她,因此將她踢回京城。
浣凝跟康熙見過面,但她並末提及有關被休的事。
她還是住在荷樓,而奇的是,機諄亦沒有任何表示。
和以往一樣,她天天彈箏,有時她彈得手破皮,還是停不下來。
衛妃時常來看她。
浣凝發覺衛妃逐漸衰老,她頭發開始泛白,不再青春美麗,她想,皇阿瑪王今乃眷寵她,外貌或許不是最重要的原因。
面對她時,浣凝心平氣和,所有的恨全一筆勾銷。
“格格請留步。”
這天,浣凝心血來潮去向衛妃請安。在回荷樓的路上,高士來到她面前向她一揖。
“你要問我番王是否有意造反嗎?告訴你,兩百年後很有可能。”越過他,她欲直接走人。
“不是的,格格,是高士對不住你。”高士誠心懺悔,因為他一時的判斷錯誤,害了浣凝一生。
“你對不住我什麼?”
“關于番王休妻之事,高士一直耿耿于懷。”他寧願格格是回娘家暫住。
“休妻?你的消息倒比皇阿瑪靈通。”
“可是,外頭傳言,格格回宮,是為因為番王休妻……”為此,他良心難安。
“放肆!本格格是向皇阿瑪請安!”
“那就好、那就好。”高上尷尬的笑笑。
浣凝轉身走人,不再理會他。
之後,浣凝不再彈箏,改學刺繡,衛妃細心的教她,她很快的學會了繡荷葉。
一日,一中年侍衛前來荷樓,“格格,小人已自西湖回來。”
“那兒景致可有改變?”
“說也奇怪,年關已近,這麼冷的天,所有植物都枯了,唯獨荷花綻開,人人均嘖嘖稱奇,小人請人將它畫了下來。”他將畫呈給她。
她點點頭,決定將它繡在帖上。
荷樓冷冷清清,寒風逕自吹拂著。
****
哄孩子人睡後,元德與望瞳坐在偏廳里談心。
望瞳學會了針線,只是尚未精通,所以她所繡之物是嬰兒鞋等小東西,雖不夠精致,卻充滿她的用心。
另外,她開始學識字,元德正是她的師傅。
“咱們成親至今,什麼事令你最難忘?”元德摟著她問。
是他的溫柔體貼。“生小孩。”但她不讓他佔便宜。
“是嗎?”他有些失望。
“元德,別孩子氣了,你還沒告訴我,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?”平時他早早趕她上床休息了。
“待會兒你就知道了。”
她忽然感嘆,“浣凝回來了,可是理由沒人知道,連皇上也是一頭霧水。我今兒個進宮,听太監說,這些天沒听見浣凝的箏聲,不知發生了什麼事。”
彈箏是浣凝唯一抒發情緒的方式。
“是嗎?”
“元德,你要不要叫小叔去查查?”她撒著嬌問。
如雨般的輕吻落在她臉上。
“待會兒你就知道了。”
“元德!”他還是同她賣關子。
一陣輕微的的腳步聲傳進偏廳。
望瞳一看,是澄貝子和另一個陌生男子。
她不是有意要露出驚慌之色,實在是那男子高大得可怕,瞧得出他是邊疆人。
元德笑笑,將望瞳擁入懷中。
“久違了,番王。”
望瞳有些訝異?他是浣凝的丈夫!
“元德。”
澄貝子逕自坐了下來。
“澄,王府是我的,我同意了嗎?”元德打趣道。
“這茶令人難以拒絕,有好的就要及時享受。”他曾考慮要帶機諄投宿客棧,但他太搶眼,住擁豐王府,行跡才不至于泄漏。
“望瞳,見過機諄。”元德對愛妻笑著道。
望瞳向他一福,然後回房休息。
“我要知道她的近況。”機諄焦急地開口。
那日見她站在懸崖邊,他整顆心險些跳出胸口。
“跟平常一樣天天彈箏,但近日,她派人去西湖一趟。”
“這是你親眼所見?”
“是呀,險些被視為偷窺狂了!你也曉得,很快的,浣凝與我會被扣上通奸的罪名。”
“哼!”
“她自小就過得不好,受人百般欺陵,柔妃沉冤雖雪,對她而言仍治不了那內傷。”澄貝子淡淡的說。
“元德,那些男人是如何輕賤她?”
“我親眼見過她受三個額駙包圍,後來是一名宮女解救了她。”幸賴那宮女武藝高超,否則清白的身子就要遭人糟蹋了。”
“我要毀了他們!”機諄的下巴抽緊。
“機諄,你在乎浣凝是否清白嗎?”
“不,我親口跟她說過。”
“那為何浣凝會回京?”
“她心里只有那個男的!”機諄寒著臉。
“難怪她傷痕累累的回來,我听宮女說她腰上有塊淤紫。”
“天,你揍女人?”元德不敢相信。
“她從台階摔了下去。”那一幕對他而言是種折磨。
“現在的她平靜得不可思議。”澄貝子有種預感,似乎有事要發生了。
“你真休了她?”
機諄點頭,元德眉一挑,深覺事情更是雪上加霜。
“我懊惱要如何取回休!”機諄挫敗的以手捂臉。
“澄。”元德將腦筋動到他身上。
“她必定將它放在身上,我偷不了。”澄貝子拒絕。
“我也不準。”機諄也認為不妥。
“依我猜測,在短期內,皇上會見到休,她將休保留至今,無非是等待時機。”元德如此判斷。
“她要做什麼?”機諄迫切的想知道。
“求死。”澄貝子看著他們。
機諄瞪大眼,元德跟著點頭。
“今晚初一,是偷休的好時候。”
“浣凝見到我會反抗。”
“誰讓你明著來,你是趕路趕得腦子遲鈍了嗎?”元德笑著說。
“元德有種迷藥,不會傷身,一丁點就足以使入沉睡。”
機諄抿住薄唇,“這些日子麻煩你了。”
“歡迎,這是擁豐王府的榮幸!”
****
浣凝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。
西寧此刻是否笙歌不斷?
他放她自由了,可是懷中的休如刀般刺著她,使她肝腸寸斷。他們已不相干,但她卻老為他魂不守舍。
罷剛明明了無眠意,不到一刻,她卻昏昏欲睡。
浣凝閉上眼,明亮的燭火在剎那問熄滅。
“浣凝……”機諄坐到床沿輕喚。
細細的凝視她的嬌容,黑暗中,她的小臉更瘦了。
他的眼炯然有神,低頭吻著她的櫻唇。
是他的錯,明明戀她,卻又放手!
連熟睡時,她的黛眉還是深鎖,她正煩惱什麼?會是因為思念他嗎?
抱住她,他下定決心,他要奪回她,攜她回西寧共度一生。
她的夢不再是奢想,因為有他的加入,他們的家必定美好堅固,不會一擊就垮。
解開她的衣襟,他抿著的唇微往上勾。她以紫絹包住那紙休,而且看得出來,她時常將它拿出來看。
這傻女人,他的王妃!
當時她要解釋,為何他不給她機會呢?機諄凝視著她,舍不得眨眼。他該怎麼奪回她的心?
“你有沒有像我一樣思念你?”這折磨人的小魔女。
回應他的只有沉默。
機諄嘆口氣。他認了,他愛她!沒有她長相左右,他的日子過不下去。
只要她願意重回他的懷抱,他什麼都願意做,即使要他放棄所有,他也無怨無悔。
將一張白紙與休掉包,他這才安了心。浣凝還是他的人。
康熙要是見到了這張白紙,會作何反應?
恐怕要暫時委屆浣凝了,她得蒙上欺君之罪。
但他知道,康熙會不計較的,他也希望女兒幸福,不是嗎?
****
五更天,康熙更衣準備上朝。
“皇上。”張公公走進寢宮稟告。
“有事嗎,張公公?”
“是浣凝格格,她跪在寢宮外,小太監說跪了兩個時辰了。”
“她有事相求也沒必要這般虐待自己呀。”康熙聞言立刻往外走。
她凍得四肢僵硬,唇色泛白。
一見到康熙,她露出笑容,讓康熙記起柔妃,她的笑與柔妃相疊。
“浣凝,有什麼事先起來再說。張公公,備姜茶。”
她拒絕他的扶持,康熙不禁皺眉。
“皇上,浣凝有事稟告。”她挺直了背。
“你叫我什麼?你是大清格格,朕是你皇阿瑪!”
“皇上,有關休妻之事,浣凝想詳述。”
“什麼?朕不听,你瘋了!”康熙拂袖離開。
太監們連忙為她遮陽。
冬貝回到宮中,找到浣凝,見主子受苦,她也跟著跪。
時間漸漸接近中午,太陽高掛天空,冬貝怕浣凝體力透支,心急不已。
這事是破天荒頭一遭,康熙莫名的大發脾氣,眾人均不敢開口,最後是張公公冒死相求,康熙才宣浣凝進寢宮。
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,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拒绝任何涉及政治、黄色、破坏和谐社会的内容。书友如发现相关内容,欢迎举报,我们将严肃处理。
作品《番王的玩物》内容本身仅代表作者藍月本人的观点,与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,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立场无关。
阅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确有与法律抵触之处,可向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,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举报。 如因而由此导致任何法律问题或后果,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,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均不负任何责任。
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,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做最专业的言情小说网,喜欢看言情小说的你,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://www.cbzyq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