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現在才知道，澪對他來說，是不一樣的。她在他的心中，是無可取代的存在。


    他在乎澪，所以照顧她不遺余力。


    知道她有喜歡的男人，他生氣。


    看她為了喜歡的男人盛裝打扮，他火大。


    見她對著喜歡的男人笑，他想殺人！


    “澪是我的，你給我滾遠一點！”


    這些話，展立風好幾次差點對好友吼出門，但話到了嘴邊卻又吞了回來。


    他喜歡澪，原來他這麼喜歡澪，不是對妹妹的喜愛，而是更深的那─種。


    展立風懊悔不已。他怎麼那麼遲頓呢？要到澪出現了追求者之後，他才發現澪對他的重要性……他不要澪和別人在一起，他要她永遠待在他身邊！


    現在後悔，還來得及嗎？


    編下一杯威士忌，展立風喝起酒來像喝開水一樣，明顯的，他在喝悶酒。


    劉克己的手臂勾了上來。”喂，干麼一個人喝悶酒啊？“他笑容滿面的問。


    有別於他的春風得意，展立風現在的表情像是被人遺棄了一般，失意得很。


    “滾開。“他口門氣不善的斥退嘻皮笑臉的好友。


    “那麼凶，你吃了炸藥啊？！”劉克己沒被他的壞口氣給嚇倒，還一副笑嘻嘻的開心表情。


    “你不去找澪在這里干什麼？”坐在吧台上的展立風，向酒保再要了雙份威士忌。


    “唉，她們女生說去上廁所，把我趕走了。”劉克己咳聲嘆氣。


    方才從餐廳吃飯時，他不時的拿話題纏住澪，來到裴莉工作的飯店附設酒吧續攤，他依舊跟著澪，找機會與她聊天，故意做一些惹惱立風的事情。


    看立風的表情，呵，效果不錯哦！立風和澪這一對超遲頓恐龍男女啊，快有譜了。


    “怎麼不一起聊呢？一個人喝什麼悶酒，難道──真是工作讓你煩惱？”


    絕對不可能是工作的關系，他之所以臉臭，百分之百跟澪有關。


    “沒什麼。”拿起酒杯一口氣喝掉杯中的烈酒，展立風拒絕與他說話。


    要他跟一個搶走自己心上人的男人說什麼話？不開扁就不錯了。


    “噢。”劉克己眼眸閃了閃，隨即笑道︰“唉，真想不到澪酒量那麼差。”


    “她酒量奇爛無比，半瓶啤酒就可以躺平。”展立風冷冷的回答。


    “喔哦哦哦──“劉克己一陣怪叫。“那就難怪了，剛才澪劃酒拳輸我，喝了至少有五種調酒。”


    大家都知道，酒混在一起喝是很容易醉的，加上岑澪不勝酒力，五種調酒吞下去，不吐得你死去活來才怪。


    “五種？”展立風危險的眯起眼。“你給她喝了什麼？”


    “嗯……我想想……螺絲起子、長島冰茶、新加坡司令……另外兩個我忘了。”


    劉克己如數家珍的數著他點給岑澪喝的“處罰“，總之，都是酒精濃度頗高的調酒就是了。呵呵，他當然不安好心眼嘍，灌醉澪是惹毛立風的最好方式。


    “你說什麼？！”展立風壓低嗓音吼。“你在搞什麼鬼！”


    “我的意圖很明顯吧！編醉一個女人能有什麼鬼？“他嘿嘿奸笑。上鉤啊！就不信你不上鉤，哈哈哈。


    展立風一氣，動手揪住他衣領，拳頭舉得老高。“你再給我說一次！”


    “欸，有話好說，干麼動手動腳的？”劉克己陪笑著，阻止他對自己揮出有力的一拳。


    他成功的惹毛了八風不動的立風，他真行啊！劉克己洋洋得意的想著。


    “該死，你剛才說什麼？”展立風氣勢迫人的逼問。


    “我說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？“他笑笑的反問。


    他的問題像是一記巴掌，狠狠的賞了展立風一個耳光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他媽的！”英俊的五官嚴重扭曲，拳頭重重的往吧台上一擊，發出好大的砰一聲。”不管你交過多少個女朋友，澪和那些女人不─樣，不準你用下流的手段對她。”


    “澪並沒有拒絕喝我端給她的酒。”劉克己笑得很討人厭。“我猜她應該滿喜歡我的吧。”末一句，絕對是為了火上加油而說的，“不然怎麼任我灌醉也不吭聲呢？”


    “你住口！”展立風吼道。“我後悔了，我不會幫你的！”


    “哦？”對於他的怒火，劉克己只是挑眉笑笑。


    “我絕對不會把澪交給你這種男人。”展立風立誓。


    “那不然呢？要什麼樣的男人，你才能放心的把澪交給他。”


    “沒有這種人存在。“他眼神透露著堅決。”能照顧澪一生的人，除了我，沒有別人。”


    “我還以為你要到下輩子才會想開呢。”劉克己哈哈大笑的拍拍他肩膀。“我就說吧，你和澪啊，絕對不可能當兄妹的。”


    展立風聞言─楞。


    展立風聞言─楞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“他皺起眉，危險的瞪著笑不可仰的好友。


    看他笑得快斷氣的樣子，展立風有種被算計的感覺。


    “欸，我只是做個小實驗，哪可能真的敢對澪下手啊？她可是你的人呢。“他擠眉弄眼的揶揄他。
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──你對澪一點興趣都沒有，今天在辦公室跟我說了一堆，又在餐廳里和澪說話曖昧，這都是你玩玩的？”


    “不要說得那麼難听，我這是在激出你對澪的愛意。”劉克己為自己惡劣的行徑找到了好听又合理的說詞。“我功不可沒，對吧？”


    “你說的話有哪一句是真的？”展立風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。“我已經搞不清楚了。”


    “說得好像我都在騙你，哪，你看那里。”


    展立風眯起眼，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，他看見開放式包廂內坐著兩名醉態可掬的美人。


    “我說我喜歡澪、想追澪，這都是騙你的，澪給我的感覺就只是個朋友而已，我對她沒那種感覺，不過。“他頓了頓。”裴莉倒是我欣賞的那一型，美艷、大方，而且聰明。”方才與她聊過，才發現她不是一個空有美貌和身材的草包美人，她有內涵，而且足智多謀。


    裴莉讓他好奇，而且想深入了解。


    “我話還沒說完，澪喝了五杯調酒，這絕對是真的，哈哈哈，我猜她剛才邀裴莉去廁所就是去吐的。”劉克己哈哈大笑，沒發現他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，展立風對他投射出殺人的目光。


    “你是說，你讓澪喝下五種不同的調酒，是嗎？”展立風笑容好溫柔，語氣好輕柔的問。


    “沒錯。”劉克己不知死期將至，依舊笑得很愉快。


    “很好，禮尚往來，我回請你五十杯。”展大少爺露出惡魔般的微笑。”五十杯調酒也太麻煩，換成兩瓶威士忌吧。”


    “這會死人的！”兩瓶威士忌？！救人哦！他會醉死在這里！


    “別客氣嘛，你請澪就等於是請我。”換句話說，欺負澪就等於是欺負他，灌澪喝酒就是等於灌他展立風酒！


    這仇怎麼可能不報？這家伙讓澪吐得七葷八素的，他怎麼可能不報仇？
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可不可以帶回去喝？”劉克己討價還價的說。


    早在戲弄立風時，他就有被整回來的心理準備，但他沒想到是這麼惡毒的回整方式，這是立風的“十倍奉還論“，人敬他一分，他回敬十分。相同的，別人捅他一刀，他會回砍十刀奉還。


    對於他的討價還價，他只是露出白牙笑著，溫柔的道︰“你說呢？”


    不自己動手，他就要親自動手灌了，若是讓他動手，哼哼，就沒那麼好命嘍。


    “好，我喝。”劉克己一臉壯士斷腕的表情，盯著酒保放在吧台上的兩瓶威士忌。


    “請慢用。”酒保酷酷的面無表情，但眼中的笑意卻泄漏他的心情。


    “如果他醉了就幫他開一間房間，丟進里面即可。這是我的名片，帳單請寄到我公司。”展立風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酒保，再掏了兩張鈔票給他，“辛苦你了。”


    “不會。”酒保面無表情的接下。


    “喂，你要去哪里？”眼睜睜的看他結完帳，劉克己緊張的問。


    “送澪回去。”


    “那我呢？”劉克己尖聲問。


    “你的酒喝完了沒？”展立風涼涼的說。”並沒有，是吧？而且我家不讓醉鬼住。”


    劉克己可不服氣了。“我是醉鬼嗎？澪才是醉鬼！”


    展立風俊顏朝他逼近，露出猙獰的笑容。“你再說就再加兩瓶，你很快就是醉鬼。”


    展立風高大的身軀站在岑澪身邊，他嘆了一口氣。


    “醉得還真徹底。”


    “我沒有醉哦。”裴莉打了個酒嗝，雙頰因醉意而浮起的紅暈，讓她看起來更加嬌艷。”是澪醉了，我酒量很好的。”


    “看得出來。”展立風微微一笑。“你神智十分清醒。”


    “那當然，從小訓練的嘛，我才不像澪那麼女敕呢！”裴莉得意的哼了哼氣。


    “我哪有！”岑澪不服氣的吼，急著要從沙發上站起身，但她一急、一用力，腦子就開始暈眩，接著又軟綿綿的倒回沙發上。


    “不能喝還逞強，看吧。”展立風沒好氣的道，蹲在她身邊，拿起眼務生送來的熱毛巾，替她擦拭汗濕的額頭︰“醉成這個樣子，不像話。”


    “我怎麼知道那種酒會騙人！明明喝起來像果汁─樣啊！”岑澪開始語無倫次。”騙人啦、騙人啦！我被騙了啦。“她大聲吵鬧。


    “澪發酒瘋的樣子真難看！”裴莉搖搖頭。”酒品真好，提醒我以後不要讓她喝酒。”


    “吧台那只就交給你了。”展立風笑道。“我送澪回家。”


    “啥？吧台哪只？”裴莉不解的皺起眉頭。


    “面前擺了兩瓶威士忌那只。”展立風提示。


    “他哦。”裴莉撇撇嘴。”油嘴滑舌的男人！”


    “待會他醉了、不省人事後，酒保會送他到櫃台開房間，到時候你想怎麼處理他都可以。”


    “咦？你們不是好朋友嗎？為什麼要放克己哥哥─個人啊？”岑澪問，腦子還是不清不楚的。


    “好朋友嗎？”展立風微微一笑。”曾經是。”如果他乾掉那兩瓶威士忌還沒倒下，那麼他們就是好朋友。


    “男人的友情真是奇怪啊！”裴莉一臉似笑非笑。


    展立風對岑澪的態度比之前更溫柔了，替她擦汗的動作輕柔得像她是易碎物品一樣，珍惜得不得了！看來終於有一個人開竅了。


    “澪就麻煩你送回去嘍，那一只就交給我吧。”裴莉朝他露出甜美的笑。”長夜漫漫，請不要虛度光陰哦。”


    展立風大笑，“謝謝，我會把握。”連裴莉都看出他們之間的不尋常，可見他和澪之間行多曖昧了，但他們卻死不承認，現在可好了，自掌嘴巴。


    反正人家對他都樂觀其成，那麼他們就這樣繼續曖昧下去吧。不過看來，他們之間會越來越曖昧。


    展立風微微一笑，抱起嬌小的岑澪走出酒吧。


    一個爛醉的女人和一個喝了幾杯烈酒的男人，實在不適合在這時候開車，於是展立風放棄開車回家的念頭，在飯店門口招了計程車回家。


    岑澪和他住在同一棟大樓里，她住六樓，他住五樓，當初他們會選擇在這里置產，其實都是他的堅持。


    當初口口聲聲說的，要讓彼此有個照應，其實他潛意識里一直要與她在一起，所以不顧她的反對，硬是要她買下六樓的房子。


    思及自己的遲頓，展立風不禁搖頭失笑。


    “澪，醒醒，到家了。”輕喚懷中熟睡的她，展立風內心漲滿了溫柔。


    時間過得真快，才一下子的時間，澪已經從那個青澀少女，蛻變成一個女人，一個深受他喜愛的女人。


    回想起這些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，他不得不承認，他對澪的態度果然不同。


    她十八歲高中畢業時，有男同學約她一起參加畢業舞會，他二話不說，直接到她學校去找那膽敢約她的男孩子，拖到校舍後方威脅恐嚇。澪指責他時，他宣稱他是為她好，怕她被騙。現在回想起來，他那時根本是在吃醋。


    他大三和法文系系花女友的約會上，他殷勤的幫澪處理她不會剝的蝦殼蟹腳，再親手喂進她嘴里，結果系花女友兜頭賞了他一杯柳橙汁，從此不再聯絡。


    大四和法律系才女獨處，談天的話題全繞著澪轉，完全不把才女鐵青的面孔放在眼底，然後一杯冰開水兜頭淋下，他戀情的結果都如出一轍，最後分手時一定會被氣憤的女方賞一杯飲料、開水或咖啡，屢次不爽。


    現在想想，唉，竟然都是為了這個小丫頭。


    “澪，別睡了，醒醒，把你房間門的鑰匙給我。“他輕搖著懷中安睡的天真睡顏。


    “包包里，自己拿。“她咕噥一聲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，又睡著了。


    展立風寵溺的笑著搖頭。


    騰出一只手探向她手上提著的包包，翻出─串以相片鑰匙圈圈著的鑰匙。


    那個鑰匙圈，他也有一個，那是他和澪到迪士尼樂園玩的時候照的，照片里的他戴著高飛狗的帽了，而她則戴著米老鼠的發圈、那時候他笑著說，他沒看過眼楮那麼小的米老鼠……


    原來澪一直把他們的合照放在身邊。


    這個發現讓展立風心情喻悅。


    打開岑澪家門，一腳踢開，再抱著昏睡的她走進屋子，再一腳踢上門。


    他把岑澪放在她房問的床上，撥開她汗濕的劉海，毫不考慮的，他動手解開她洋裝襟口的鈕扣。


    大片雪膚映入眼廉，他心猿意馬的目不轉楮，岑澪這時的痛苦申吟解救她的貞操。


    “好熱……我要喝水。”


    “好，你等等。”展立風收回視線，起身先到浴室擰了條濕毛巾，再到廚房倒杯溫開水回來。


    他扶起岑澪，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喂她喝下水，再將她放平在床上，以濕毛巾替她擦拭額際、脖子流下的汗。


    好涼，好舒服……


    岑澪半夢半醒之間，微微的眼開眼楮。


    “你怎麼會在這里？“她輕聲問，語氣中有著濃濃的不確定。”奇怪，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我的夢里？”


    她醉得可真徹底啊！展立風差點笑出來。


    “或許是你想到我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麼意思，我不懂耶。”岑澪覺得困惑的蹙眉噘唇，像是有什麼問題困擾了她一樣。


    她這樣子格外嬌憨。


    展立風不禁反問自己，他以前曾看過她用這種表情和他撒嬌嗎？答案是不曾，如果她平常就是這個樣子，他可能會因此犯下無數起殺人案。


    他暗暗立誓，澪下次喝酒，只能在他視線內，他不要她這嬌媚的模樣被別的男人看見，澪是他一個人的！


    “意思就是，你喜歡我。”展立風大膽的道。


    反正她現在醉得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，他唬爛又有什麼關系？


    “我喜歡你嗎？！”岑澪顯然被他的問題給嚇到了。”為什麼我一點也感覺不出來？”


    “不然呢？你喜歡的是誰？克己？“他眯起眼，如果她回答是，那麼他會立刻沖到飯店，把克己分尸丟進海底喂魚！


    “克己哥哥？我喜歡他干麼？”岑澪顯然覺得他的這個問題很怪。“你怎麼回事啊？在夢里盡問一些詭異的問題。“她咕噥的道。


    “喜歡的人不是克己？！”展立風听到他想听的答案，便展開笑容。


    “當然不是啊。”


    “那你喜歡的人是誰？“他立刻追問。這有關他的福利，必須趁她酒醉吐真言的這個時候問清楚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不知道我喜歡誰。“她難過的說。


    “哦？那你今天穿這麼漂亮是因為什麼？“他眯起眼質問。


    “裘裘帶我去買的啊，說我浪費什麼本錢……嗯……我忘了。“她眼神開始迷蒙，可見酒蟲沒放過她，專門欺負她這個不會喝酒的人。


    “嗅，這麼說來，你喜歡的人應該是我才對。”展立風極有自信的道。


    “喜歡你？怎麼可能！”岑澪哈哈大笑，坐在床上抱著肚子狂笑不止。


    “要不要試試看？“他的聲音充滿了誘惑的味道。


    “試試？怎麼試？“她好奇的問。


    “這樣試。“他精眸一閃，傾身，吻住她微張的唇。
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岑澪先是一楞，但馬上被他高超的吻技給吻得透不過氣來，生澀的回應他，雙手也情不自禁的圈上他的頸子。


    “好……好奇怪。“她喘息著，一邊不解的偏頭想。”為什麼……你在夢里吻我會有這麼真實的感覺？”


    “嗯哼，感覺如何？“他抵著她的頭笑問。


    天，她吻起來的滋味特別好，抱起來的感覺特別柔軟，她就像是生來與他匹配的一樣。他更後悔了，竟然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，沒有好好的把握和她在一起的時光。


    “還不賴就是了。“她老實的承認，和他親吻的感覺其實還滿不賴的。


    “是嗎？除了不賴之外呢？”听見她喜歡他的吻，這比什麼都高興。


    “可以再親一次嗎？“她嬌羞的要求。


    展立風咧開嘴笑，“當然可以。“這種要求，他是一千一萬個願意配合。


    第二個吻，在岑澪半醉半清醒之下發生，接著是第三個、第四個……


    這樣算不算趁人之危？


    當然算！


    展立風就趁著她暈頭轉向之際，嘗盡了甜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