孽火 第十章
被挾持的時間分秒地溜走了。
持槍的少年神經兮兮地咬著指甲,眼神不敢稍微離開坐在門口附近的兩個大男人,以及尚在自己槍口邊,雙手被反捆在後的男醫生。
太慢了,他心里不停地嘟嚷著,為什麼這麼慢?他們難道不管醫院所有人的死活,打算忽略他的要求,故意拖延時間嗎?從他打電話給醫院最高負責人,要他將所有的外科醫生都找來到現在為止,整個樓層就像進入了真空狀態,一丁點聲音都听不到。不久前的人聲鼎沸、來來去去的醫師、護士腳步聲也都遠離了這一帶。
好哇,如果他們敢無視于他的請求,他索性先殺了屋子里頭的人,再將大伙兒一塊兒炸光——
要下手的話,就先從那個讓人看了就心煩的黃毛猴子開始好了。
班杰明惡狠狠地瞪著那個一臉若無其事的黃種男人,從剛剛開了一槍示警後,男人是不再說話了,但他卻吹起了口哨,好象絲毫不被眼前的槍所驚嚇到,隨時都能掙開那捆綁住雙手、雙腳的繩子逃月兌。
再一次不安地檢視著男人們手腳上的繩索,確定那的確都牢靠地困住他們的行動後,班杰明的眼神再度瞟向病房內的時針,覺得連指針都嘲笑地扭曲起來。
煩、煩、煩,為什麼一切都不順他的心,可惡!
“唔!”又開始了,腦子里頭的腫瘤宛如有另一個生物在孕育般,每隔一段時間就分婉出另一股劇烈的疼痛,他的腦子好象要被那不明生物給撐開,分裂成兩半!“啊啊啊!”
“班杰明,你還好嗎?”
這該死的醫生也是個黃種人。要他相信這種人能打開他的腦子醫好他?哼,在那之前,自己就會死于附著在他皮膚上那些骯髒的細菌了。
“班杰明!”
誰,誰在叫他?聲音好遙遠。
“英治,那小表怎麼了?從剛才開始就不斷地鬼叫、鬼叫的。”夏寰皺緊眉頭。“干麼,他不會是快死了吧?”
“可能是腫瘤的疼痛周期又到了。這是個機會,夏寰,你們趁現在快離開房間吧!警方應該已經趕到了,告訴他們先去拆除炸彈,如果能找得到的話。”英治的聲音還算平靜,但臉色卻非常焦急。
“我不走。”夏寰搖搖頭。“除非你也跟我走。”
“你明知道我不能丟下他不管。”
“是啊,這是醫生的職業道德嘛!所以說,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,我不會要你改變你的決定。你要是想陪那小子一起下地獄,我就陪你一起下地獄,事情就這麼簡單。”夏寰攤攤手說。“反正這種場面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,不至于像我身邊那家伙一樣,嚇得猛抓兔子,還一口氣抓了三只。”
指指身邊的強納生,方才受到槍擊的驚嚇,他的早餐全都吐在地上了,現在人也還虛弱地躲在沙發旁邊,一點都派不上用場。
“你要通知警察,就派這家伙去吧!讓他早點從這個地方離開,省得到處制造『地雷』。”夏寰一副“我絕不會離開這里半步”的態度。
英治的希望,當然最好是他們兩人都離開這里,如此一來他也就無後顧之憂了。可是——也罷,說不定夏寰在也好,他和自己不一樣,對于這類的意外早就習慣了。有他在,自己也多一分強力的支持。
于是他轉向強納生,要求他盡快離開。
“可是英治你呢?”強納生摀著嘴巴,忍著陣陣惡心的感覺,當他那瞬間听到槍響時,以為自己死定了。他從沒感覺與死神這麼接近過。
“我要留下。班杰明的狀況不太穩定,需要有人在旁邊,即使他堅持不想動手術,我也不打算放棄勸說。”
“英治,放棄吧!太危險了,我們又不缺這一次研習機會,何必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?他手上有武器,腦中的腫瘤壓迫得越厲害,他的瘋狂程度就越劇烈,這是連他本人也無法控制的,我們也無能為力,跟我走吧!”強納生沒辦法挺起身子,只好一左一右地蠕動著身軀與手腳,往門口邁進。
“我知道你說的對,強納生,可是我不能走。”英治微笑地說。“快點離開吧!你身上背負著整間醫院的存亡,一定要他們找出炸彈所在。”
“英治……”強納生停下動作。“那麼,那個男人呢?他也要留下嗎?假如他要留下,那我也——”
“別說傻話,強納生。萬一我發生了什麼事,世上不過是少了個外科醫師,但沒必要賠上兩條醫生的命吧?至于夏寰,相信我,如果我叫他走就有用的話,我會不說嗎?他是我見過最任性、自大、我行我素又不听別人勸的人,我早就放棄他了。”
“我不明白,英治,你和他不是情人嗎?”怎麼會這樣形容自己的情人?听起來簡直像在說自己的情人一無是處。強納生困惑地蹙起眉頭。
英治笑了笑。“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,為什麼會和這種家伙……可是你知道嗎?我信賴他,在這種時候,不管發生什麼事,我都相信他可以照顧好他自己,不必我擔心,而我只需要專注于我自身的戰斗就行了。”
這實在是他這個西方人所無法理解的情感。強納生胸臆里滿滿都是“為什麼”這三個字,為什麼在這樣的危機中,英治還能笑得如此堅定?為什麼他的眼楮里頭毫無畏怯?在這一間遭受到死神窺伺的病房中,為什麼英治看來卻像是揮別了陰霾而更有自信了?
難道……因為有這個男人在他身邊?強納生視線移到身後的男子身上,在自己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嚇得不知所措的同時,這個男子卻露出彷佛正享受著危機的笑。那份游刃有余的傲慢是打哪里來的?他真想知道。
“看來,我低估了這個粗魯低俗的男人和你之間的羈絆,可是我也不會輸給他的。我去外頭通知警方後,一定會帶人回來拯救你的。等著我,英治!”
“喂,你和那個臭老外吱吱喳喳說了半天,在說什麼?”夏寰低頭用牙齒咬著粗壯的麻繩,企圖幫英治解開手上的束縛,好讓他幫那個暈過去的褐發少年看看到底情況如何。
“說你是個死不足惜的男人,所以愛留在這邊就留著,勸他快點走。”簡短地說著,英治呼呼地喘息著,比起夏寰他可是辛苦多了,得屈身向前,才能咬得到夏寰腿上的繩子。
“這是在贊美我嗎?小治寶貝。謝了,就知道你愛我。”“呸”一聲吐出一些繩絲,牙齒都快斷了,這該死的繩子卻不見松動。
“有空說這種無聊話的話,麻煩你在嘴巴上多努力。”
“我牙齒都快斷了,還得被你抱怨啊!”
“剛剛是誰毛遂自薦說他的牙齒連金條都可以咬斷的?哈,金條,我看是薯條才對吧!”
“真唆的老婆,末進門前就這樣,娶進門後不慘了。”
“我可不記得某人跟我求婚過。再說,要我娶一個身高一九的男人當老婆,我可不干。”
“什麼話,老婆當然是你,在床上的時候不都是由你當——唉喲!你咬到我的肉了啦!”
“這是警告你不許再胡說八道。動作快一點,我們的時間不多了,班杰明隨時都可能再醒過來。”
“是、是。”奉命繼續發揮吃女乃的力氣,努力地和繩子搏斗的夏寰喃喃地說︰“如果把我倆現在的模樣拍成照片,給不知情的人看了,還以為我們在玩什麼超變態的性游戲呢。
英治頓覺腦門血液逆流(不,或許本來就逆流了,因為一直頭朝下的咬著夏寰腿上的繩子),紅著臉憤怒地說︰“你、閉、嘴!”
“吶,我是說萬一……萬一的萬一喔……咱們當真死在這里的話,我唯一的遺憾你想不想听?”假裝沒听到英治惱怒的叱責,夏寰不懷好意地詭笑著。
“不想!”
征詢他人意見向來只供純參考的夏寰,漠視英治的回答,還是自顧自地往下說︰“你曉得嗎?咱們都快成老夫老妻了,結果我居然漏了一項最重要的事沒跟你試過,還是今天看到我才想起來。小治,什麼時候,讓我把你綁起來玩一次看看吧?想想,一下子又多了很多變化,先綁手、再綁腳的……哇啊!痛死了,你真咬啊!”
夏寰低頭一看,腳踝上明顯多了上下兩排齒痕,並滲出血絲來。
“拜托你,要咬也換個比較有情趣的地方,比方說我的胸口。”
懶得和他繼續這種沒營養的對話,英治彈了一下舌頭說︰“這法子一點效用都沒有,等我們解開繩子,頭發也白了。應該還有其它更好的方法。對了!你平常不是都帶著打火機嗎?”
“啊!”夏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恨自己沒有早點想到這法子,英治拾抬下顎說︰“快點掏出來啊!”
“你要我用什麼掏?就算我舌頭再長,也沒辦法達到褲袋吧?”夏寰平躺在地上說。“打火機就在我的右褲袋中,你把它咬出來吧!”
英治瞪著他,一秒鐘、兩秒鐘、三秒鐘,可惡,為什麼電影上那些被綁的人,總是毫無困難地就變出打火機!
“快點,寶貝。”
抬起被綁的雙腳,夏寰催促地踢他一下。英治一咬牙,彎下腰趴在男人的腿間,將臉埋到他的右腰側。
片刻後。
“彎過去一點”、“不要亂動”、“不行,這樣我構不到”的對話中,還不時傳出曖昧的“啊!”、“喔!”、“我的天啊!”的喘息笑聲。
“你能不能不要亂叫啊!”英治終于忍不住地爆發了。
“有什麼辦法,你弄得我好癢,而且你的舌頭還一直在我『那邊』徘徊。”夏寰扮個鬼臉。“害得我都忍不住要立正升旗了。”
“什麼時候了,還有這心情。”褲子中央明顯的隆起狀態,讓英治臉一紅。“我也是逼不得已的,誰叫你把打火機放那麼里面。”
“是、是,都是我不好。”夏寰嘆息著。“我不叫就是了,你快點吧!”
這一次,歷盡千辛萬苦,英治終于成功地將打火機由他的褲袋中咬了出來,再來就剩下燒斷繩子了!他們兩人迅速地背對背,由夏寰負責拿著打火機燒斷反綁住英治的繩子——
“好了沒?”
“再一會兒。”
英治緊張地注視著另一頭班杰明的動靜,祈禱著……
“行了!”
夏寰大叫一聲,英治迅速將重獲自由的手抽出來,正想要回過頭去幫夏寰解開時,耳邊卻又听到夏寰大喊著︰“危險!”
磅!磅磅!
流彈從英治的耳邊呼嘯而過,手臂傳來劇烈的疼痛,眼前一暗——原來是夏寰以自己的身軀將他壓在下面擋住。
班杰明憤怒地亂槍掃射著。“混帳,我要殺了你們、我要殺光你們!”
接下來的情景,真的和電影差不了多少。
槍聲如同鞭炮聲不斷地響起,夏寰和英治都沒有交換對談的余力,只能不停地在地上翻滾,逃避著不長眼的子彈,幸好這情況沒有持續多久,班杰明突然就倒了下去,接著大批真槍實彈的特種部隊沖進來了。
“你們真是太胡來了!”帶隊的警官們在看到現場彈痕累累之後,立刻破口罵道。“在有機會時就該立刻逃往安全的地方,這可不是玩游戲,真正制伏歹徒的事,就要交給專家,也就是我們才對。幸好你們還聰明地派出一名同伴來報告,讓我們知道這里頭的情況。但我還是認為你們沒有和那位同伴一起離開,是種非常愚蠢的行為。”
“我只是考慮到,萬一班杰明醒來後發現現場空無一人,會立刻引爆炸彈。”英治邊讓護理人員替他的手臂包扎,一邊解釋道。
“即使你這麼說,那這位老兄呢?”警官一指夏寰。
夏寰掀了掀眉毛。“干麼?這個條子搞錯了吧?我們是被害者,為什麼要在這邊听他放屁?他在叫什麼,告訴他一句,如果不是他們無能地讓小孩子持有槍械,就不會有今天這種事發生了。”
英治揉揉作痛的眉心,向警官說︰“非常抱歉,我們以後絕不會做這種事了。”
“以後?你們都該慶幸還能坐在這邊談『以後』,醫生。”警官終于決定鳴金收兵。“那位少年就交給你們了,趁他現在身中麻醉藥,快點送他進開刀房吧!不要再讓他有機會搗亂了。”
“謝謝你,警官。”
伸出沒有受傷的一手,英治說︰“對于你們的及時趕到,我和我的朋友都非常靶謝。
“不必客氣,這是我們分內的工作。”警官簡短地和他握了握手,跟身旁的部下們說︰“除了炸彈拆除小組以外,其余的人收隊。”
“是!”
強納生這時才有機會走上前,他一把抱住了英治。“太好了,你沒事。我看到你身上的血時,還以為……如果你發生了什麼,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。”
“喂!這死老外,放手!”夏寰馬上介入,拉開他們。
“多虧了你,強納生。所以他們才知道班杰明的位置,能夠請狙擊手在外頭用麻醉針打中他。我們真的是被你救了一命。”英治拍拍他的肩膀說。“我欠你一條命。”
“你如果真這麼想,答應我以後不要冒險了。”
“喂,英治,不許再和這家伙你儂我儂的看下去了!”夏寰拍拍胸脯說。“主角是我,叫這配角滾到一邊去!”
“你實在很吵。”英治嘆一口氣。“我只是在表達謝意,好歹我們也是靠著他才得救的,你講理一點。”
“英治,能不能幫我轉達一句話給他?而且請你一字不漏地翻譯。答應我。”強納生也展現了難得的強硬態度。
“你想跟他說什麼?”英治不解地一揚眉。
“請告訴他,我現在也許無法將你們之間的羈絆解開,但時間是站在我這邊的,研習的時間還有一年半,我會不斷地努力,直到你能認同並接納我的感情為止。英治,我是真心的,也請你認真地考慮。”說完了之後,強納生遞給夏寰一抹挑戰意味十足的眼神,轉身離去。
“那小子——他剛剛說了什麼?他是在跟我說話吧,英治?”對方的目光分明沖著他來,夏寰拉住英治的手腕說。“你不把話交代清楚,今晚你就別想有得好睡!”
唉。英治頭痛地揉著額頭,為什麼沒有人問問他的意見,他可是來美國研習,不是來拍什麼好萊塢的動作+愛情+冒險電影,能不能不要再給他增加更多的麻煩與問題了?
九百九十九朵正紅玫瑰。久久久的真愛。
原本這束花的命運該是在醫院辦公室的垃圾桶里,現在能如此好好地、完整無缺地放在歐陽英治宿舍的臥室中,全都歸功于那些目睹花被送進辦公室的女職員與護士們,東一句︰“唉啊!丟掉?太可惜了,會遭天譴的”、西一句︰“送我們?我們不敢要。那是人家的心意,歐陽醫生還是把它帶回去吧!”結果英治還是抵不過眾多女性的一張嘴,認命地將它帶回來了。
也只有夏寰這種人才有這膽子,送這麼夸張浮華的花,確實是他的作風。
“干麼?從剛才就一直在嘴巴里嘟嘟嚷嚷的?”一條長臂跨過了英治的胸前,蠻橫地將他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說︰“今夜可是我倆小別勝新婚的最後一晚,你就不能老實點,看著我說話嗎?”
短短的五天里,有三天都在飛機上度過的夏寰,竟還能惹出這麼多風波,英治真不敢想,要是他留得再久一點,是不是美國有一半的領土會被他給顛覆了。
“你明天不是要去趕飛機,快點睡吧!”推開他不老實地在被子底下活動起來的手,英治想想自己真的越來越像他口中的“唆的老婆”了。
被自己說的話給刺傷,真是悲慘的感覺。
“該不會是不舍得我,所以拗起來了?”夏寰笑嘻嘻地望著他。
英治翻翻白眼。“再等一萬年吧!笨蛋。”
“嘖,就連這一點拗脾氣也是我中意的,想我夏寰呼風喚雨這麼多年,竟然栽在一個不解風情的鑽石頭上,這也算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吧!”“揪”地在英治臉上啵了一下。
“你叫誰鑽石頭?”再說,“鑽石頭”又是什麼鬼名詞?
“你啊,硬度一流。喔喔,我這可不是雙關語。”夏寰皮皮地一笑。
英治拿起枕頭來就往他臉上壓去。“看我悶死你這個禍害!”
“好耶,所謂打是情、罵是愛,想不到你愛我愛到了想獨佔我,舍不得我走,所以要我的命嗎?小治寶貝,說一聲就好了,我可以馬上將你打包帶回台灣去的。這樣我們就可以長相廝守,也不怕那死老外來湊熱鬧。”枕頭底下傳出陣陣笑聲。
“真是我听過最冷的笑話。”移開枕頭,英治無情地豎起眉毛說。“在研習沒結束以前,我是一步也不會離開美國的,你死心吧!”
“去。那……我干脆在美國另起爐灶好了,紐約有黑手黨,我就在賓州組個台灣幫跟他們火並。”夏寰才說完,又慘遭另一次無情的枕頭攻擊。
“快給我滾回台灣去!”
“欸、欸,這不是對千里迢迢送生日禮物來的情人該說的話吧!”
“生日禮物?哈,你不曉得現在有『越洋花店』,只要一通電話就可以把花送到對方手上嗎?下次麻煩你,不需要『不辭辛苦』的自己跑來,誰曉得下次會不會是哪里的火山要爆發。”踹他一腳泄憤。
“啊!”
夏寰不是因為腳痛而叫,他突然翻身跳下床。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英治瞪著他的背影說︰“起碼給我套件褲子吧!這個公害人。”
什麼叫公害人?顧名思義,本身就屬于一種“公害”的人類。
“背著人說人的壞話不是好習慣喔!小治寶貝。哪,接著!”夏寰從臥室門口拋出一只長型的絨盒。
英治反射地接過。“這是什麼?”
“你真正的生日禮物。我今天到醫院本想把它給你的,後來被那個程咬金一攪和,全忘光了。幸好你提醒了我,要不我這趟就白跑了,打開來看看吧!”夏寰俏皮地眨眨右眼說。
打開絨盒,里面是一條銀色的鏈子,特別的是煉墜,兩顆銀牙串在銀環上,簡潔大方的設計,頗讓人喜歡。難得以夏寰的“品味”能選出這條鏈子。
“怎麼會想送我這個?”
拿起鏈子,英治正想把它戴在脖子上看看,夏寰便接過手,轉到他背後,親自為他戴上。
“不錯吧!這可是頗有紀念價值的,你沒看出來嗎?這兩顆銀牙是用什麼做成的?猜猜看。”
要他猜?英治盯著垂在自己胸前的銀牙,拿起其中一顆仔細端詳,表面並不太光滑,似乎是刻意將它打磨成這個形狀的,而且凹凸的地方還有些漬黑的感覺……這難道是……英治張大嘴(生平頭一次)愣愣地看著他。
“賓果!這是去年你為我拿出的子彈。”
“你——這種東西,不是應該留在地檢署當證物嗎!”再說,別人要拿來殺他夏寰的子彈,他卻拿來串成鏈子送給他,這男人腦子在想什麼!
“唉呀,小地方別這麼計較。”擺擺手,好象告訴他在市場里買一斤送一斤是正常的。“你是不是在想,這麼不吉利的東西,怎麼會拿來送你當生日禮物吧?呵呵,在我而言,這兩個小東西,可是象征著生命——”
夏寰難得正經地凝視著他說︰“這條被你拯救回來的生命。以及未來無數你將拯救的生命。英治,你就好好地磨練自己,做一個能拯救無數人的好醫生吧!我會替你守著,絕對不讓任何人阻擋著你、妨礙到你。”
這家伙……英治絕對不承認自己被他感動了,但他握著煉墜的手有些顫抖。“既然你這麼說,我就收下它了。謝謝你的生日禮物。”
牽過他的手,夏寰在他手背上印下一吻。“不客氣,我的女王殿下,那就容許我這名騎士搖身變為惡狼,索取一點回報吧!”
“什——該死的夏寰,你干什麼!”一時反應不過來的英治,瞪著男人不知由哪里變出來的手銬,迅速地銬在自己手上,另一頭則銬上了床柱。
“咻,好一個秀色可餐。”
貪婪的目光由敞開的胸口上,不住搖晃的兩顆銀牙,再轉移到點綴在兩端的扁平小突起,瘦腰上性感的小肚臍眼……
“我不是說了嗎,英治,咱們還沒試過綁起來的玩法,所謂選日不如撞日,今夜就來嘗嘗鮮吧!我可是很善良的體貼你一手受傷,所以才拿手銬銬住一手而已,反正來日方長,別擔心,我們慢慢來。”
“去死、混帳、變態、你這沒長眼的無恥婬蟲,我要跟你拆!我絕對要跟你拆伙!”
同時。
皎潔的銀白月光下,一輛停放在公寓路邊的車子上,小汪躺在後座上呼呼大睡,說著夢話。“太帥了,夏哥,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啊!”——
全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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