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為獄王妻  第四章
作者:連清
    “駕!”一拉韁繩,駿馬便疾步馳騁,區紫嘯一掀披風,蓋住了坐于他前方的嬌軀,畢帖兒只能露出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,望著讓開路的行人。


    藏情閣外就是市集。


    人聲鼎沸、熱鬧非凡,市街大道上聚滿了攤販、店家、小鋪,各做各的營生,即使區紫嘯座下的駿馬以飛快速度奔馳而過,了不起就抬頭瞧一眼,倒也沒人敢攔下他。


    要不要乘這機會大喊救命?


    畢帖兒幾番張口欲吼,但緊緊圍攏住她身子的氣息懾人心魂,似乎在警告她別妄動。


    “小帖兒,身子放輕松點,否則這趟路程可有你受的。”區紫嘯揶揄聲音帶著淡笑,仿佛看穿她的意圖。


    她咬住唇,縮回身子。最後決定不求救了。


    “你想帶我上哪兒去?”下次再找機會吧。否則憑他的武功,一百個衙役也不夠看。


    “到了就知道。”他突然扶住她微傾的柔腰,讓她倚偎在他的胸膛上。“小心,跌下馬背可是會粉身碎骨的。”


    她狼狽地紅透臉。“不用你來虛情假意,我才不領情。”


    “原來我枉做好人了。”他不以為作的縱笑,卻是把她抱得更緊。


    “駕!”一踢馬月復,千里名駒騁馳得更快,御風而行的速度讓路人紛紛閃開讓路,深怕一個不小心成了馬蹄下的冤魂。


    “喂,你這麼囂張,不怕被官府攔截揭穿身分。”他簡直如入無人之境。


    “誰能奈我何?”


    “這麼有自信?”這人根本就狂妄到了極點。


    “不是有自信,一路行來你難道沒有發覺,臨安城內已不再風聲鶴唳,駐守的崗哨也全數撤掉。”他早就算準了。“你爹娘翻遍臨安城,卻仍然尋不到你的下落,判斷我已經帶著你往別處去,所以決定離開臨安城往北追蹤,也讓臨安城恢復了原本的平靜。他們以為他會挾持畢帖兒直奔武林大會會場──華山。


    爹娘是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把她藏在青樓內,這凸顯出區紫嘯內斂如晦的陰沈性格。


    “你好狡詐,算準了我爹娘的反應。”將全盤掌控在手中,戲耍著一干人。


    “多謝贊美。”他欣然接受。


    她慍道︰“別得意,遲早有天你會被逮捕,到時候被砍頭可別哭爹告娘的。”


    “我期待這一天的來臨。”


    她恨恨地瞪他,對他根本是多說無益。


    千里駒不愧是名馬,以絕佳的腳力出了城門,一路向前狂奔;而出城後的景況也漸漸起了變化,人煙漸稀,只有無言的風勢卷起碎石沙土。


    “你到底要上哪去?”耳畔風聲嘯嘯,她腰酸背痛,卻堅持不喊難受,死命忍耐。


    “南莊。”他終于給她答案。


    “那是什麼地方?”


    “一座小村落,有人在等著我。”


    他還有同黨?!“區紫嘯,你好像培養了不少勢力,先有藏情閣,現下在南莊也有暗哨?”他很積極地在為盟主之位鋪路。


    “你可以等著探真相。”他並未多做解釋。


    區紫嘯又打算要給她一個什麼樣的驚喜?


    好,她期待著。


    ※※※


    餅了一個時辰,遠遠地瞧見遠方有座村落,馬匹愈奔愈近,也更清楚知道廣場上正聚集著一群人,有老少男女,有些壯漢居然還拿著鋤頭或木棍圍攏成一圈,不知在商議什麼,倒是殺伐之氣挺明顯的。


    區紫嘯在距離一丈時,突然勒住韁繩停下馬,似乎有意“參觀”這場紛爭,畢帖兒也好奇地睜大美眸瞧個仔細。


    “你們這對好夫婬婦,不知羞恥,敗壞了莊家和李家的門風,你讓我們以後怎麼在南莊立足啊。”一名老婦哭天搶地的痛聲指責,其他人也跟著附和。


    “是啊、是啊,太不知羞恥了。”


    “村長,您一定要替我們兩家子伸冤哪。”這群老少圍住的是一對蓬頭垢面的年輕男女,兩人跌坐于地,被眾村人圍困住,而村人中則有人或跪或拜地對著其中一名鄉紳打扮的長老祈求道。“這是莊家和李家的不幸啊,您一定要好好懲戒他們。


    “各位鄉親盡避放心,我一定會為各位爭個公理。”村長走向前,指著那對男女道︰“莊飛,李氏,你們敗壞門風,一個紅杏出牆,一個勾塔有夫之婦,罪證確鑿,我要把你們送過官府接受絞刑,服嗎?”


    “不服!”跌坐在地的男人眼眶通紅,身上還凝聚了一股殺氣。


    “竟敢不服,這還有天理嗎?李少爺病著,李氏身為人妻不僅不細心照料,居然還不守婦道,趁著夫婿病重之際與莊飛勾搭,無情無義,該死!而你,明知李氏是個有夫之婦,竟然還引誘她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你們都給我住嘴、住嘴──”被稱為奸夫的莊飛突然大吼一聲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進人群,奪下一把菜刀,就朝圍困他的眾人欲去。


    “天哪,殺人啦,奸夫殺人,還有天理嗎?”十多人躲呀藏的,就怕被砍中,慘呼連連。


    “我殺了你們,殺。”奸夫儼然喪失了理智,舉起菜刀胡亂揮砍,而被稱為婬婦的李氏也突然發了狂的跳起來,見人就抓就咬。


    “哎呀!”一名大嬸被菜刀劃傷了手臂,痛得哀哀叫。


    “你偷人妻子還傷我嬸嬸,公理何在。啊!”奸夫的菜刀差一點就又砍中人。


    會審怎麼變成殺人大會,教坐在馬鞍上的畢帖兒看傻了眼。
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又有人見了血。


    “我殺了你們……殺……”鋒利的菜刀往村長的胸口砍過去──


    “你快救人。”畢帖兒驚叫起來。


    “救人?”


    “對啊,你沒瞧見那個男人要把大家砍死了嗎?”又是慘叫聲,畢帖兒急了。“快點,快幫幫他們。”


    “遵命。”他樂意地回道,黑得深遂的獄王紗倏然飛出,在空中回旋後猛地卷住奸夫的腰桿,一扯,將他拉出反撲的眾人外,拯救他逃出眾人圍攻。


    畢帖兒張口結舌。“你、你怎麼保護壞人?”


    不僅如此,獄王紗又帶走被喊為婬婦的女子,並且掃退一群上前搶人的大漢。


    “啊。”村民哪里能跟武林高手對抗,只消一刻鐘,跌得跌、摔得摔,眾人全嚇得不敢妄動,最後只能或坐或躺地呆望著他們。


    “人,在下帶走了。”區紫嘯有禮的道出他的決定。


    “你、你敢……呃……”被他俊美的臉孔一望,眾村人都有種透不過氣來的壓迫感,再也不敢多舌;接著,只能眼睜睜地望著這個相貌絕俊得像是畫中仙的紫衣男人,領著好夫婬婦揚長而去。


    ※※※


    緩步慢行,他們悠然地走出南莊,彎進一條山徑中,一路上誰都沒有再開口,只剩慢行的馬蹄落地聲與跟隨在後的那對“奸夫婬婦”的走路聲,直到進入一座林子里,才停了下來。


    “區紫嘯,我可以說句話嗎?”畢帖兒憋了滿肚子的怨氣,尤其看到那一對偷情男女尾隨在身後就不舒坦。


    “請說。”


    “你狂到連是非都不分了。”她指著那一對緊緊倚偎的男女,都被勘破奸情了,還敢這般肆無忌憚。


    “哦。”


    “哦?就這一聲,沒任何交代?”


    “我不必向旁人交代。”


    “你太囂張了。”


    “我也是這麼認為。”他閑閑道,不以為意。


    畢帖兒為之氣結!


    “奸夫婬婦”本想開口說些什麼,區紫嘯卻更快一步,丟了只錢袋過去。


    “拿去。”他道。


    莊飛打開錢袋,是好幾塊金子,當場傻了眼。“恩公?”


    “離開南莊,帶著她找個安身立命之地穩定過日子。”


    “你不可以放任他們離開。”畢帖兒強烈阻攔。“交代呢?對兩個已經破碎的家庭總該給個交代。”


    “不用理會。”區紫嘯冷森道。


    “這太荒唐了。”


    “沒有區紫嘯不可以做的事。”他轉而向那兩人下命令。“還不走,難道要給人殺了才甘心。”
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莊飛滿肚子話想說,畢帖兒也跳下馬背。


    “不成,不許放他們走。”


    “那好,就把這兩人留下來當佣奴,由你使喚。”區紫嘯給她選擇。


    “不!”她一口回絕。“我不願意使喚他們,這兩人不仁不義,誰知道會不會哪天翻臉不認主子、背叛主子。”


    听了她的話,那兩人臉色大變。


    區紫嘯失笑地搖頭。“听見了沒有,你們還不走。”


    那兩人想開口再道,區紫嘯魔性的唇角微揚,令他們頓時住了口。


    莊飛只好拱手為禮道︰“大恩不言謝,來日再報,我們告辭了。”道完,兩人攜手奔進林子里,很快地不見了蹤影。


    就這麼溜走了?!畢帖兒咬牙切齒,好氣啊!“你真行,不辨是非、為虎作悵,連站在你身邊都會覺得沒面子。”


    “你最好習慣,還有千萬別氣壞了身子,否則在下可是會心疼的……起!”他突然輕喝,抱住她的嬌軀拔身而起,在飛身上樹的同時,數枝箭矢呼嘯而過,幸虧閃得快,否則肯定被射成蜂窩。


    放眼望去,原來有許多身著勁裝的漢子背著彎弓躲在樹林里,一射不成,再想第二擊。


    藏身在蔭林中,面對這風險,畢帖兒仍然將矛盾指向區紫嘯。


    “瞧吧,這就是犯眾怒的下場。”活該被人圍剿。


    “我有這麼可惡?”俊臉依然掛著淺淺笑意。


    “當然可惡,才會惹得天下人都想阻殺你。”


    “而你卻幸災樂禍。”黑眸泛出詭異光彩,讀不出是怒,還是無所畏懼。


    畢帖兒瞅住他,有正義之氣護持,她當然敢對抗。“你是該得到點教訓。”


    “可憐你也得陪同在下被人辱罵、吐口水、兼被阻擊。”他使壞地邪笑起來。


    畢帖兒糊涂了。“為何我也要陪你遭殃?”


    “因為你是在下的親親夫人呀!”邪魁的耳語震得她差點兒摔跌下樹。


    “親親夫人?”她呆住,等消化完他的語意,勃然大怒。“誰是你的夫人?誰準你胡說的?”俏顏艷紅如火,而且大敵當前,他竟然還可以說出這些不堪入耳的曖昧話來。


    區紫嘯不在乎地重敘一遍。“你明明就是……”


    “兩名狗賊,還不快快下樹束手就擒,你們逃不掉的。”粗暴的吼聲介入了親靜的氛圍。區紫嘯鄒眉,迸射冷凝氣息,在在顯示他的好心情已被破壞。


    而畢帖兒作夢也想不到──她竟然被套上“狗賊”之名。是可忍,孰不可忍。“全都拜你所賜,區紫嘯!”她磨牙恨恨地道。


    “不敢當。”鷹眸卻凍出寒霜。


    箭矢疾射而來,區紫嘯抱起她飛縱過樹,躲過箭失攻擊。而後兩人落地,區紫嘯讓畢帖兒得以喘息,而他則是先擊退洶涌而來的敵人;哪知一支利劍突然悄無聲息地從暗處中竄出,朝著畢帖兒的後背刺過去,乍現的劍氣讓區紫嘯心生警覺,迅速回頭帶開畢帖兒,只是毫無防備的她,在千鈞一發之際,雖然躲過劍尖穿心的厄運,卻扭傷了腳踝。


    “呀!”她跌坐在地,疼得動不了,區紫嘯抄起她,再度閃過那支詭橘的劍刃。


    使劍者分明是個武林高手,懂得收斂殺氣,才教他差點忽略了偷襲者的存在。


    “有意思。”薄唇逸出陰柔的輕笑,冷冽光流更是從眼瞳射出,畢帖兒明顯地感受到他的盛怒,忍著痛楚的腳踝阻止他。


    “別……你別殺人。”


    來不及了,獄王紗凌厲掠出,以絕毒的速度纏住偷襲者的脖子,毫無疑問要奪下性命。


    “住手、住手……”她拉他衣角,拚命阻止他。


    其他圍攻者見狀,全都打起寒顫來,不待下令就連滾帶爬的紛紛逃命去,深怕獄王紗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。
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偷襲者脹成紫臉,他無法喘息了,殘邪的獄王紗決意要將他拖進地獄油鍋中。


    “住手、住手啦。”畢帖兒忍痛爬起,拖住他手臂,十指都泛了白。“該死的人是你才對,是你違背公理在先,人家找你麻煩並不為過,你不可仗著高強武功欺負人。”她顧不得腳踝好疼好痛,死命地阻止他。


    區紫嘯不發一語,只是更抽緊獄王紗,那人眼楮暴睜,已然快昏厥死去。


    “還不撤手,啊……”她上前去扯獄王紗,卻被強大的內力給震跌在地,腳踝再受一擊,傷勢更為嚴重,她已經疼到無法言語。


    獄王紗倏地消失不見,偷襲者癱在地上,大口大口喘著氣,逃過死劫。


    “別殺人哪……”她小臉慘白,卻仍然念茲在茲。


    區紫嘯先是審視她腳傷,才攙扶起她。“算你幸運,有個笨丫頭堅持要救你,還不道謝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好不容易揀回一條命,那人已經沒力氣再開口,還論跪地叩首道謝。


    冷殘的獄王紗眼看又要射出。


    “你就別為難人了。”畢帖兒好不容易忍過劇痛,緊緊抱住他的身子,阻止他出手。


    “你卻在為難我。”這算什麼,她就像個撒嬌的稚子,不過他倒是歡迎她的“投懷送抱”。


    差點兒斷氣的劍客見狀,立即逮住絕佳機會,施展輕功逃之夭夭。


    畢帖兒怔忡了。


    “這樣的身手絕對不是普通的莊稼漢子,可是純樸的村民怎麼會認識武林高手?”她覺得奇怪?區紫嘯卻無意回答她,只是讓她坐好,捧起她的小腳,月兌去繡花鞋。


    她眼一瞧驚訝得哇哇叫。“你、你在做什麼?”想抽回腳,卻被他緊緊握住。


    “月兌襪。”


    “我明白,只是……”她面紅耳赤。“你怎麼可以看我的腳?”


    “有何不可,我有權利看遍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。”他答得理所當然,她卻瞠目結舌。


    “別、別模。”她瑟縮著身子。“疼呀!”


    “當然痛,骨頭都歪了。”他推拿,她的小臉冷汗直冒。


    “忍耐一下。”


    “呀。”唇都咬白了。


    直到此刻他才正眼瞧她。“沒事了,不過短時間內你還是得當個瘸子。”


    他的表情好溫柔,閃爍關懷的黑瞳更是美得令人心醉,這股氣氛突然讓她聯想起,那一夜在花園中所見到的情景,痴情郎與心愛女子兩情相悅的旖旎情幕……


    她突然不敢用力呼吸。


    “現下怎麼辦?”自己被他帶回藏情閣後,又將重演纏綿景況嗎?


    “你自己想辦法回去。”他輕音好柔,道出口的卻是狠心的決定。


    “什麼?”一時之間無法從親昵的意境下抽回魂。


    區紫嘯躍上馬背,拉了拉韁繩,陰惻惻地譏嘲道︰“落此下場是你咎由自取,怨不得我。”


    “是我咎由自取?”


    “你百般阻撓我殺人,才會受傷,除非你向我認錯。承認放過那群混帳是錯誤的決定。”


    她氣極。“我不認錯。”她是畢剛之災,是非曲直要斷得清楚,不能壞了“鐵面判官”的名聲。


    “行,那就替自己的選擇負責。”


    “好啊,我行得正、站得直。休想我會道歉,我也不會求你,我自己想辦法。”他敢殘忍地提條件,畢帖兒也倔強地回應他。


    “那你就慢慢走回藏情閣,駕!”他策馬離去,本以為他在說笑,哪知他真的毅然決然離開了樹林。


    “真的走了?”她呆坐好久才吞下這個事實。


    “他真的……無所謂,走就走,我還可以乘機逃走呢!”她揉著腳踝,試圖起身,但才一動……“好痛……”


    她咬牙張望,四周除了大樹以外還是大樹,此處偏僻無人煙,如果那群村民又來尋仇的話,她肯定被打死。她愈想愈駭怕──


    “救命啊!”她再也顧不得的放聲大叫,心情忐忑、腳踝也疼,倒霉透頂。


    夜愈深,四周愈是靜沉,淒風吹過,隱約中甚至還听到野獸的吼叫聲,她愈听心愈慌。


    “救命啊!”沒人回應。“救命……”回她的是一片死寂。


    殘忍的區紫嘯,無愧于“獄王”封號,寡情寡義。


    “算了……”她咬緊牙關,拖著身子爬往大樹下,背靠著樹干仰望月光。


    就這麼吧,不然又能怎樣,要是被野獸吃掉算她命該如此,再怎麼淒慘也不過是這樣罷了。


    風好冷,她打起哆咦。


    身子蜷縮成一團,幽幽的林子陰風慘修,像是藏了一群惡鬼。


    “爹、娘,女兒不孝,先去了。”就算不被野獸吃掉,也肯定被凍死。眼界已蒙蒙,她疲累得想沉沉睡去。


    在恍忽間,她好像看見一條淒艷的黑紗在林子內穿梭。


    是夢境嗎?


    才想,黑紗忽然已卷住她的身子,隨即騰空而起,像是馭風而行,被帶往一處胸壑中,溫暖的氣息隨即拂上她的鼻尖。


    她愣愣望住他,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,只覺得兩道涼涼的水痕滑過她臉頰。


    久久後她才抽了抽氣。


    “你、你怎麼回頭了?!”畢帖兒第一次這麼期待看見區紫嘯,她更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如釋重負。


    他摟她更偎近自己,幾乎要把她揉進體內,然而嘴巴卻道出讓她氣結的調侃──


    “我是回來欣賞一張哭泣的小臉蛋。”拋棄她而去,為的是想強勢地闖進她心間;不管是她的身子或是思緒,在此之後只能追隨他,不容她有其他選擇。


    “我才沒哭。”她氣急敗壞地否認。


    “是嗎?”食指抹上她的臉頰,帶出濕潤。


    她狼狽地揮開他的手,重復擦著臉頰,抹掉淚痕。“可惡,欺負我很快樂嗎?可惡、可惡……”


    他大笑,踢了馬月復馳離樹林,志得意滿。


    駿馬疾奔的速度讓她不得不摟住他的腰,緊緊抱著不能放……


    這男子千個毒、萬個邪,以漫天狂舞之姿朝她當頭罩來,她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,只能由得他予取予求。


    恨、好恨呀,她該如何是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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