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白馬公主 第六章
下班後,朱薇光回到家里,先一口氣暍光熱茶,再把自己拋進椅子內,坐沒坐相地將兩條修長的美腿蹺在桌面上。
"好累哦,累死我了。"她又是敲肩膀、又是捶腿的。今年的寒假是例年來過的最充實的一次,充實到差點讓她累掛。
鳳凰城的投標報表三天內擬定出來。
與周氏企業的合作案風險太高,取消!
就算回到家里,腦袋里仍然填滿著公司的一切,尤其是司徒墨的種種神情。
她總算明白司徒墨為何有能力以二十五歲的年齡闖蕩商業界,並且成為難以扳倒的商場戰神。
他做得到在輕言間令部屬誠惶誠恐,為他鞠躬盡瘁。
他的淺淺微笑能讓敵人毛骨悚然,忌憚他三分。
愈是接近司徒墨,愈能深刻體認到他的能耐及可怕。
所以她很愛看他,看他在工作時發光發亮的神態,那種閃亮耀眼的光芒好吸引人……
"把腳放下來!"一個大巴掌忽然用力打在朱薇光的長腿上,嚇得她差點跌下椅子。
"娘、娘親,是你哦!你要嚇死我嗎?干麼突然打我?"她拍著胸口,平復紊亂的心跳速度。
"坐沒坐相。"朱青嵐下以為然地斥道。
"你是什麼時候回國的?"滿肚子的話在瞧見娘親下以為然的眼神後,先是乖乖地放下長腿,正襟危坐了起來。
"以後要學著優雅一點,知道嗎?"
"娘親今天火氣很大哦?"有點奇怪,她很少這個樣子的。尤其她們母女倆一個月沒見面,怎麼一回到家就先教訓她?
"都快要嫁人了,你要是再這麼粗魯下去的話,被男方悔婚我可救下了你。"
"嫁人?"娘親石破天驚的一句讓朱薇光嚇掉下巴。"娘親說……說誰要嫁人?”
"你呀!"
"我?我要嫁人?我哪時候要嫁人了?我怎麼自己都不知道?"
朱青嵐沒好氣地道︰"你不知道很正常,因為你神經大條到老是搞不清楚狀況。"她繼續損女兒。
"娘親?"她傻住了,因為母親的火爆及說法。"那你說我要嫁給誰?我要嫁給何方神聖?你說呀!"
"司徒墨,你很熟的。"
"什麼?"她二度傻眼。"我要嫁給司徒墨?我我我……我哪時候要嫁給他了?我怎麼不知道?這是哪時候決定的事情?娘親……"她激動地跳起來。"你是怎麼回事?你中邪了嗎?從國外回來卻突然發起癲來。"她蹦蹦跳,驚嚇過度的結果是口不擇言。
朱青嵐倒是沒發怒,只是慢慢垂下眼瞼,好半天不說話。
"你說啊!說話啊,這是怎麼一回事?娘親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突然胡言亂語了起來?"
朱青嵐幽幽開了口。
"娘親是受到了刺激,所以回台灣的第一件要務就是解決你的婚姻大事。"她承認自己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邊緣,快要控制不住了。
這次出國她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去找他攤牌,可他脾氣依舊,完全不肯妥協。這一個月來,她費盡心機的結果仍舊是無功而返,所以才會帶著前所未有的怨與怒返回台灣,並且想看見女兒擁抱幸福。
朱薇光見著娘親神色哀傷,停止了蹦蹦跳。
"怎麼了?你受到了什麼刺激?是誰欺負你了?快點告訴我,我替你打人去。"她走上前想安慰母親。
朱青嵐卻快一步按住女兒肩膀,緊張地問道︰"薇光,你覺得娘親有變老變丑嗎?”
"不會啊,人家都說我們是花兒姊妹雙人組。"每回跟娘親去逛街,那些攤販老板都是這麼稱贊她們母女倆的。
朱青嵐松了一口氣,卻也自嘲起來。"我是想太多了,何況就算變老變丑又怎樣?他是不可能嫌棄我的外貌。"
"他?哪個他?“他”就是娘親突然發癲的原因嗎?"朱薇光終于找到了蛛絲馬跡。
"沒事,剛才是個意外,忘了吧,我們別說這件事了。"朱青嵐忽然驚醒,三十年來的願望一直無法達成,她在情緒過于低落的情況下才會差點把秘密泄漏出去。
娘親果然有不為人知的故事,而且還是刻意隱瞞的秘密。
"娘親把圍巾送給誰了?"靈光一閃,朱薇光倏問,那條圍巾有可能就是重要的線索。
朱青嵐正要敷衍帶過,門口卻快一步傳來厚實的男音。
"青嵐,可以用餐了。"
是司徒老爺——司徒旭揚!他也返回台灣,而且還特意來到佣人居請娘親用餐?
"司徒老爺,呃!"朱薇光請安的聲音被司徒老爺頸上的圍巾給堵住,當場傻眼。那那那……那不是娘親親手鉤織的愛心圍巾嗎?"圍、圍巾……那條圍巾……"她驚駭過度的說下出一句完整的語句來。
"寒流來襲,戴著舒服些。"司徒老爺微笑回道。"薇光,幾年不見,你長大了。"年近六旬的司徒旭揚保養得宜,看起來年輕且精神奕奕。
多年不見,司徒老爺氣質依舊,談吐氣質都保持著和以往一樣的儒雅清俊,王者之風更沒有丁點褪色的跡象。
只是朱薇光現在無暇跟司徒老爺敘舊話家常,她一心三思只想為這團混亂找尋答案。
她回身,看著眨起無辜大眼楮的娘親,問道︰"你怎麼說?"
朱青嵐沒想到他會把圍巾披掛在脖子上,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。"啊……啊就這樣啊……"
"這樣是哪樣?你跟司徒老爺是怎麼一回事?我怎麼突然間覺得你們兩個人的氣氛怪怪的?"他們是什麼關系?她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對……情侶”
"薇光,我跟你母親是朋友關系,所以她送我圍巾並沒有什麼好驚訝的?"司徒老爺輕描淡寫地解釋著。
朱青嵐卻凍住表情,身子也僵直。
"什麼程度的朋友?"朱薇光轉而追問司徒老爺。
“普通朋友。"司徒旭揚再度詮釋。
"真是普通朋友?"朱薇光總覺得不太對勁。"是嗎?"
"是——"
"不是!一朱青嵐不顧一切的聲音炸了出來,否定了司徒旭揚的說詞。"我跟他不是普通朋友,我們是相戀了三十年的老情人,我們真正的關系是情人!"
"情人?一朱薇光下巴又掉下來。"情人?你們是情人?哇哇哇……你們還是老情人?一她簡直要昏過去了。"你們怎麼會是情人呢?而且還是相戀了三十年的老情人?哇哇哇,我不懂、我亂了,我亂掉了啦!"
"青嵐,你別嚇唬薇光,你快點跟她解釋清楚,我們並不是什麼情人關系……
“司徒旭揚雖然拒絕承認這層關系,然而他的眼神卻閃過不舍與無奈。
朱薇光看見了那一閃而逝的眷戀,她更加的震驚與激動!
朱青嵐輕顫著,抖顫的唇辦張了又合、合了又張,啟合半天,就是說不了話……
"什麼跟什麼嘛?你們眼我解釋清楚啊!"朱薇光追問。
"薇光別昏頭,沒什麼事的,我跟你媽咪並不是戀人,我們只是朋友。"司徒旭揚平心靜氣地安撫她。
"可是你們兩個……你們兩個給我的感覺卻是很曖昧。"
"當然要曖昧,曖昧才正常,我們確實是戀人,一對偷偷交往了三十年的戀人。"朱青嵐再度開口,美麗的臉蛋還掛起淺淺的笑意,儼然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堅決。"旭揚,我已經忍耐了三十年,夠了,足夠了。這一次我威脅你得隨我回來台灣,目的就是要跟薇光說清楚,我要嫁給你。"
"不會有婚禮。"司徒旭揚卻是不假思索地回絕。
"現在是怎樣?"朱薇光再度昏頭。
"已經延遲了三十年的婚禮勢必要在今年完成。"朱青嵐豁出去地嚷。
"我下會娶你的!"司徒老爺繼續用著無比堅定的口吻回答她。
"我一定要嫁你!"
"不娶!"
"兩位……兩位,請問兩位在打什麼啞謎?麻煩跟我說清楚好嗎?"朱薇光無力了。女方一定要嫁,男方又擺明不娶。"請兩位給我一個有邏輯的說法,我快要被你們搞瘋了啦!"她大聲道。"現在,請兩位先靜下心來,然後仔細想清楚,再慎重回答我的疑問。請問,司徒老爺與我娘親的關系究竟是——"
"情人。"
"朋友。"
兩人依然不同調。
朱薇光呆在原地,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該信誰的。
司徒旭揚主動先走到朱青嵐面前,抱了抱垂頭喪氣的她。他的一舉手一投足皆充滿著對她的憐惜,可是矍鑠的目光依然透出毅然的冷硬。
"青嵐,別說太多了,我們就保持這種關系吧,否則……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。"他留下話,退了幾步,深深看了朱青嵐一眼後,轉身離開佣人居。只是,他的每一個步伐都是那樣的沉重,尤其那充滿著陰霾的背影更是淒慘到令人想哭。
朱薇光被他的背影懾住!傻愣愣的,只能目送司徒老爺離開,而娘親在他離去之後也委靡地癱坐在椅子上,半天不吭聲。
氣氛詭異,可是她有滿肚子的問題,朱薇光趨前想問個明白。"娘親?"
"薇光,別問,你先別問我內情,娘親現在好混亂好混亂,沒法子跟你說話,你就讓我想一想,等我心情平靜以後,再找時間告訴你一切。"她疲憊地請求道。
“好、好啦……"見娘親如此難受,朱薇光就算有溢出來的好奇,也只能忍住,暫時退出去,把空間留給娘親思索,下吵她。
外頭天色已暗,十五的圓盤滿月也下得見。在經過剛才的一場大混戰之後,下知為何,總覺得這樣的天象是暴風雨即將籠罩的前奏曲。
一希望沒事……沒事呵……"她雙手合十,暗自祈禱著。"……沒事呵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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爬滿藤蘿的圍牆讓景觀顯得翠綠活潑些,而沿著碎石小徑行走,在庭園的另一隅則設計有假山造景,並且還搭建有一座涼亭,涼亭里有石桌石椅,旁邊還有一張舒適的躺椅供作休息時使用。司徒豪宅的每一處角落都充滿了用心。
夜深,已近凌晨時分。
深夜有些沁涼,但是傳來的疾步聲音硬是讓此處的氣溫好像往上攀高了點。
“快點、快點!我們必須談談,我一定要跟你商量這件大事。"朱薇光從晚餐時刻就坐立不安地杵在大門口等待司徒墨返家、好不容易終于等到他出現;一見他下車,立刻拉著他往後庭園沖,她迫不及待地要把晚上發生的驚天大事告知他。
"你是怎麼了?"急躁到願意主動拉住他的手,這可是十數年來的頭一遭。
"有一件很可怕也很詭異的事情發生了,我一定要跟你談談。"她把他拉到石椅上坐好,而早就預備好的熱茶也倒出一杯給他。"你要坐穩哦,千萬別激動。”
"該冷靜的人是你吧!"司徒墨莞爾道。
呃!
她尷尬地咳了咳,誰教她被娘親的爆炸性新聞給嚇到心神大亂。
"我是好心提醒你,以免你步入我的後塵嘛!"她強辯道。
"謝謝你的用心良苦。"他笑道。
朱薇光撇撇嘴,下再跟他計較,直接轉入正題。"你爹地跟我娘親回國了,你知道嗎?"
"六點到家,怎麼,有問題嗎?"就是這件事嚇壞她?
"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一塊兒回台灣嗎?"她神秘兮兮地湊近。
"這很奇怪?"這妮于又在玩什麼花樣?朱伯母協助爹地處理國外的家管問題之後一道回台,並不值得大驚小敝。
朱薇光大聲公布——
"因為他們是戀人,他們一塊兒回台灣是為了向我公布戀情。"她激動地道。
"你爹地跟我娘親在談戀愛,你知道嗎?而且他們不是現在才開始有戀情哦,他們早在三十年前就偷偷談戀愛了!三十年了耶,你相信嗎?你有發現到嗎?我一直都是不知情的,你有嗅到蛛絲馬跡嗎?"
司徒墨怔了下,他是不知道這件事。
他與父親之間的親子感情向來是處在濃而下膩,關心對方卻不干涉對方的相處原則。
"怎樣,有沒有大吃一驚?"朱薇光不信嚇下到他。
"是有一點。"
二十五年前的一場車禍奪去了母親的性命,而人丁單薄的母系親人就在爺爺的安排下全部移居外國,只是爺爺在幾年後也撒手人寰,所以親族之間的關系始終只是保持著禮數,並無深交。
也之所以,父親自小就訓練他獨立。
在他幼年之時,父親就用全部的心血培育他成長,以及教導他成為企業領袖的本事。他也沒有辜負期待,逐一完成父親對他的期許。所以在他年滿二十歲之日,父親立刻將司徒家族的產業栘轉給他,並且授與他主導指揮的全部權利。
這一路走來,父子倆最大的人生目標便是鎖定在事業上,積極地為司徒集團開闢事業版圖,就因為專心于工作領域,父子倆平常說的、聊的、談的,幾乎都是以公司為重心,所以父親私人的感情倘若他有心要隱瞞住,憑父親的能耐,是可以蒙住他。
"你是說你爹地從來沒有把他跟我娘親之間的愛情故事告訴過你?"藏得可真秘密。
"沒有。"
"司徒老爺為什麼不跟你說……呀!"她突然駭怕地搗住嘴。"慘了慘了,我娘親是不是第三者身分啊?她該不會是司徒老爺外遇的對象吧?我娘親跟老爺雖然已經戀愛了三十年,可是你爹地娶的對象卻是司徒夫人,你的母親。雖然她已經仙逝二十五年,可是你媽咪才是正牌的司徒夫人。"糟糕,她沒有弄清楚狀況就跑來向司徒墨訴苦,這下完蛋了,司徒墨若要為他媽咪抱不平,將會亂上添亂。
看她一臉的懊悔與倉皇,司徒墨安慰道︰"你不必緊張,我沒有責怪任何人的意思。你罵我寡情也罷,事實上我對我母親並沒有太多太強烈的印象。對我而言,逝者已矣,而長輩們的感情問題也不是我們可以妄加置喙的,所以我不會介意。一母親在他襁褓之時就車禍仙逝,他自小就沒有得到過母愛。他對母親的印象也僅來自于祖父的轉述,然而祖父似乎也不愛提及母親,只大略陳述是一位溫良的女人,除此外並無著墨太多。
朱薇光松了口氣,否則惹得司徒墨不悅,已經夠混亂的關系肯定添上大亂子。
“那就好。若論親子關系,我跟我娘親是親密多了,我從小看你跟司徒老爺的關系就好像是老師和學生哩!"嘻,比贏他了。
"這樣你也高興?"還眉飛色舞的,真是敗給她。
"難得可以贏你一回嘛!"她得意洋洋了起來。
“贏了又如何?從這件事看來,只能證明你的腦袋完全不管用。"他起身,站在亭台外,順道將冶水潑下。"你跟伯母感情深厚,可這麼多年來你卻感受不到她跟我爹地在談戀愛的氣氛,那麼該檢討的人是誰,你認為呢?”
嗄!被反將一軍!
事實證明,要不是娘親直截了當地把隱藏已久的戀情說出來,她還是被蒙在鼓里。
她不好意思地轉移話題,免得成為真正的笨蛋。
"那你認為我娘親跟你爹地為什麼遲遲不結婚?他們相戀了三十年,可是你爹地卻是娶了你媽咪,還生下了你,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波折?你不好奇嗎?會不會是門第之見在搞鬼?你爺爺會不會嫌棄我娘親出身尋常人家,所以不允許他兒子娶我娘親?"
"我逝世的祖父並無門第之見。"司徒旭揚更是承襲司徒家的家庭教育,不準他驕矜自大。
"那麼他們干麼不結婚,甚至還要隱瞞談戀愛的事實呢?"她一直參不透這中間玄機?尤其司徒夫人早就逝世,那麼他們為什麼不能結婚?而且更詭異的是,司徒老爺明明就深愛著娘親,可他卻故意表現出拒人于千里外的冶漠。
司徒墨坐上躺椅,凝望著露出光芒來的星星,若有所思地。
他是該跟爹地談一談了。
"我不管了、不管了……"朱薇光突然嚷嚷起來,身子又蹦又跳的,柔長的發絲因為她的跳動而舞動著,旋出美麗的弧度來。
朱薇光蹦到扶手旁,握住司徒墨的手掌,拚命搖晃道︰"我啥都不管了,我要撮合這一對長輩,我要讓他們結為連理。你的意見呢?倘若我要我娘親跟你爹地結婚,你會不會反對?會不會?"她激動的表情美麗動人。
他望著她,鄭重地允諾道︰"只要你沒意見,我就沒有異議。”
他答應得這麼爽快,爽快到讓她驚心,也爽快到讓她心慌了起來。
“你尊重我的決定呀?"她細聲細氣地再確定一次,心窩暖烘烘的。
“不喜歡嗎?"他反問道。
“我當然喜歡你跟我並肩作戰了。"她點頭如搗蒜,那種有歸依的感覺讓她很舒服。"你現在就想個對策幫忙長輩好不好?"她深信他的能耐。
司徒墨卻搖頭。"不要介入,他們的社會歷練比我們兩人足夠,他們的事情下必我們小輩操心。"
“你說得好容易,可我很擔心呀……我總覺得他們之間的問題很嚴重——哈啾!"她突然打了個大噴嚏。
"著涼了?"他關心地看著她。
“無所謂。"朱薇光吸了吸鼻子,續道︰"我們來商量對策……”
"進屋吧!"他準備起身。
"可是我心急呀……"看他似乎漠不關心,朱薇光生氣了,站起來,素手按住他雙層,不讓他從躺椅上起身。"我不像你冶情,我就是想干涉!"
"我們進屋。"
"想、對、策!"她執意道。
他濃眉聳起。"薇光……"
"你要是覺得我很煩,不想听,那你就封住我的嘴巴好了,唔——"她被吻住了。
司徒墨果然壓下她的後腦勺,讓猝不及防的她俯臥下去,唇片就這樣被他吻個正著。
他不僅封住她的唇,還纏住她的舌,讓她說不了話,好半天過後才分開距離。
"你你你……你還真的封了我的嘴!"朱薇光又氣又惱。怎麼會變成這樣?她是找他商量正經事的。
"男人婆也會害羞臉紅。"瞧她雙頰紅濫濫,司徒墨忍不住取笑她。這妮子以往最擅長的本事就是氣到蹦蹦跳,然後鐵青著面孔對他撂狠話。但最近,她慢慢轉變了,不再粗魯男孩子氣,舉手投足也開始散發出小女人的嬌羞神韻。
"你老是故意笑話我。"他總是這樣的孟浪放肆,並且不給她任何反擊的機會。
“不經一事,不長一智,這樣你才會成長得更快速。"深墨色的眼瞳更加深邃,是滿滿的眷戀。
"謬論!我已經夠成熟了,不用你來訓練我。"她不甘示弱地回道。
他詭異一笑。
"這麼說來,我先前要你領略的問題你已經融會貫通了?"他突然拋出那個困擾她許久的議題來。
朱薇光呆了呆,那個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,想到最後根本不敢再想下去的曖昧題目?
一個男人在她年滿二十歲之後,突然積極地掠奪她,像在宣告所有權似地糾纏她,是為什麼?
原本就酡紅的臉蛋更加火辣辣。
"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想通啦!而且也不想再去想了。你就干脆說出你的企圖,別再讓我胡亂猜測了。"朱薇光窘迫地回嘴。"啊……"她又嚷了聲。
司徒墨又使力,她的身子立刻疊在他的身上,兩具身體密密地貼合住。
"干麼干麼啦?你又這樣……"她就這樣壓住了他,兩個人相貼相疊在一塊兒,她上,他下,曖昧的姿勢,好煽情哦!可是在司徒墨的鐵臂下,她卻掙扎不出來。"我懂了,明白了,因為你想當,所以我必須年滿二十歲,你才可以躲過侵犯未成年少女的法律責任。"她終于想通了困擾她的題目。
"是啊,我是大,還是一個只想侵犯你的大。"她軟軟的嬌軀讓他的呼吸開始紊亂了,她的馨香一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。
"我罵你,你還……還承認……"零距離,他的氣息清晰地鑽進她鼻間,拂上她的臉蛋,撩動著她的靈魂,讓她的心房開始蕩漾了起來。
"我承認,我不想再否認想吞掉你的決定。"他挑明說了,否則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擊破她的懵懂。
她惶惶然,心顫動得好厲害,總覺得有恐怖的事即將發生。"你為何想要……吞掉我……"
!
司徒墨吁了口長氣,再不說明清楚,她大概會糊涂一輩子。她對感情的無知必須當成特殊例子看待。
"你從來不去想,我喜愛親近你的原因是因為我喜歡你!"
轟——
他在說什麼?他剛剛說了什麼?
"薇光,我愛你。"他輕柔又堅毅地再道。
轟隆隆的聲響繼續劈進她腦門,她整個人快被震暈過去了。
我愛你!
司徒墨愛她?
這話讓她心驚!
包令她不敢置信!
她喘氣再喘氣,好半晌後,才虛弱地開了口。
"你……你干麼要這樣嚇唬我啊?"她望進漆黑如夜的深眸里,卻找不到一絲絲開玩笑的波芒。"你怎麼可以跟我說愛我?怎麼可以呢?"她喃喃地。
"你真的嚇昏頭了?竟然問我怎麼可以?"司徒墨的笑臉一如鎖定獵物的猛豹,積極且不放過。
"我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。"她可憐兮兮地說著。他的宣告出其不意,朱薇光一時之間自然難以承受。
"那你現在明白了吧?"拇指摩挲著她的唇辦。
怦怦……怦怦怦……
"我……我……"她無法回話,她的思緒亂成了一團,只是下意識地用雙手撫住狂跳的心口,深怕心髒會進跳出來。"你干麼要愛我?"
"我就是想愛你,怎樣?"
朱薇光的腦中突然閃過何憐惜的面容。
"你不可以愛我,你已經有了女朋友何憐惜。"她突然放聲抗議。
司徒墨鬼鬼一笑。
"何憐惜不是我的女朋友。"他在否認的同時與她交換位置,變成她下他上,並且貪婪地再吻住她的小嘴,索求著她唇內的美味。
唔……
朱薇光照例無法抵擋,除了是被他的唇舌糾纏住,更被他的答案給震愕到不行。
直到司徒墨滿意了,相接的唇辦才分開寸許。
"听著,何憐惜並不屬于我。"他明白地再告知她一次,繼而改吻她的頸側,吸出一枚又一枚的吻痕來。
"我、我不信。"她戰栗著,因為他的吻,也因為他的說詞。二個美得像幅畫的大美人,氣質更是完美到無可挑剔,你怎麼會不喜歡她?我不信,你不應該欺騙我,你不可以不承認跟她才是一對。"他該不會想要一腳踏兩船吧?
司徒墨暗暗嘆口氣,宣布了答案。"她是南宮尋隱的女人。朋友妻,豈可戲?”
嗄??
她又震驚到無以復加。
"她是屬于南宮先生的?"朱薇光無法形容此刻的復雜感受,只知道自己大大地松了一口氣。
他忽然笑得好猖狂,眼珠更是染上幾絲邪惡,甚至還變本加厲地把濕濡的吻從細白縴頸迤邐在胸口處。
"原來你在擔心我被她搶走?"他邊吻邊調侃她。
"呀……"她倒抽口氣,隨著他烙下越多的吻痕,四周溫度就越升越高,一簇接一簇激進出來的情火灼燒著兩個人的靈魂,她忍抑不住地嬌喘出聲……
"臭美!"即便已經被撩撥到快要爆炸,她仍然沒有忘記跟他對抗。"我才不是擔心你……被人……搶走呢……"
"是嗎……你不擔心……"低沉嗓立曰散出滿滿的。"……你真不老實……"他又重重地烙下一記吻痕。
"呀……"她再驚喘一聲,整個人虛軟無力。
"放心吧,何憐惜不會是你的阻礙,你不用顧忌她了。"他把她困得好緊密。"我已經拔掉了你的心頭刺,現在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喜歡我了。"
哪有這麼簡單。
即便呼息之間全部盈滿了他的氣味。
即便他說從今以後可以大大方方地喜歡他。
但……
"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太意外了……我覺得不可思議……我不懂呀!就算沒有何憐惜,我依然不解。我並不是個優秀的女生……"她低啞地喃訴著。"你為什麼要喜歡我?為什麼?"
"不需要有天大的理由,我就是喜歡你,從小就喜歡你。"
"從小?"她差點嚇暈過去。
"在你很小很小的時候,我就認定了你!"
"是嗎?"
"是啊。"
怎麼辦?她心窩里充盈著滿滿的感動,因為他的告白。"可是我很差勁——”
"我的性情也乖僻,配上你粗魯又野蠻的性子,挺合適的。我們是集天下最多缺點于一身的男女,剛好配成一對。"他打斷她的自鄙。
她呆掉了。
司徒墨瞧她恍神,輕柔地拉起她的小手貼在他的胸膛上,眼對著她的眼,溫柔地、情感濃郁地又道︰"我的身體是熱的、暖的,而我的話也是真的、誠的。”他柔聲再道︰"薇光,答應我的追求吧!"
此話一出,正式宣告戀情明朗化。
快樂的音符不斷在她眼前旋繞、跳舞,她眨眼,卻眨不走盤桓不去的美麗星星。朱薇光暈眩地想要點頭答應他的追求——
"你們可以定下時間準備婚禮嘍!"驀然降臨的聲音震住了朱薇光與司徒墨,兩人同時側過首去,迷蒙的神智在看清楚來人之後,立刻清醒過來。
"娘親。"朱薇光僵硬地道。
天哪,被看見了,她居然被娘親抓到她跟男人倒在躺椅上廝混的模樣!
"春天結婚如何?"朱青嵐笑咪咪地列出日期供作參考。
哇!朱薇光從椅子上彈起來,連連後退著。
"娘、娘親,都凌晨了,你怎麼……怎麼還沒睡?"她強裝鎮定,可是臉色又羞又窘地,視線更是不敢跟任何人對上。
"我到處找你,沒想到因此確定了你跟少爺的喜事。"朱青嵐喜孜孜地說著。整個晚上不見女兒蹤跡,想她必然是被她與司徒旭揚之間的問題給困擾住,這才半夜了都沒回房睡覺。
擔心之余,找到這里,卻看見一場旖旎風景,美得令她寬心。
朱薇光吶吶解釋道︰"娘親,其實不是那個樣子的——"
"你反口,又不承認了?"司徒墨打斷她的話,因朱薇光又縮進烏龜殼里。
她嚇一跳,司徒墨似乎很生氣。
"可是……可是我並沒有開口答應接受你的追求啊!"她只是在心里默許而已。“更何況,今晚的重點並不是我跟你,而是你爹地跟我娘親的問題,是你故意讓事情變了調,我……唉呀!"辭窮的她將紅透的臉蛋埋進雙手間,丟臉死了。"我不會說了,我的腦袋全變成漿糊了,我沒法子思考,我不說、不說了……"覺得沒臉見人的她搗著臉兒疾奔而去。
"薇光!"朱青嵐要追。
“伯母,無妨的,讓她喘口氣吧。"司徒墨阻止,他並沒有步步追逼的意思。
朱青嵐順應他的心意,未來女婿能有大肚量,她是開心的。
"伯母,薇光告訴了我您與我爹地的事情。"司徒墨換了個話題,這件事他也想詢問長輩們的心情。
朱青嵐苦笑一下,道︰"這件事情少爺不用操心了,我們自己會解決。”為了不讓事態更形復雜,她不願意讓兒女們插手進來。
"您堅持?"他慎重地再問一次。
"是的,我堅持。"她點頭道。
“即便如此,但倘若伯母有需要,請您盡避吩咐我。”
"少爺——"
"請伯母改稱我的名字吧。"他恭謹地請求道。
她笑笑。
"也對,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婿,是該改變稱呼。"朱青嵐確定自己不會看錯人,而薇光能嫁給司徒墨,應了朱家傳說,絕對會得到永遠的幸福。"已經很晚了,而且今夜的氣氛也夠累夠刺激的了,都回房休息去吧。至于薇光,你放心,她很快會認清楚自己的心意。"
"謝謝伯母。"他恭敬地道謝,感激她願意把女兒交付給他。
晚風徐徐,吹來十分的舒暢。朱青嵐忍不住仰首,不知何時天上竟是滿天的星斗。
今夜變得好美麗,果然是賣女兒的好日子。朱家的傳說,會成功地進行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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