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爺高高在上  第五章
作者:連清
    “刺客在逃出王爺府的地牢後,立即去尋訪名醫,找尋七日斷腸丸的解藥。”唐井遙的部屬恭謹地回報消息。


    唐井遙離開客棧就是為了見他的部屬,兩人走在四下無人的後街上,不讓談論的機密有任何外泄的機會。


    唐井遙的防心極重,他容不得一點閃失發生,即便唐慈已經失勢,卻還是有一群覬覷太子位的皇子,懂得算計的並不只他一人,他不能因為疏漏而壞事。


    唐井遙停下腳步,側首問著部屬道︰“刺客有找到解藥嗎?”


    部屬回道︰“當然沒找著。這七日斷腸丸哪里是可以輕易取得的?它的解藥極為稀少,即便王爺您本人也不過才掌握三顆,所以刺客就算找到名醫也是束手無策。”


    唐井遙微微一笑。“那麼我可以等候刺客回來求我續命了?”


    部屬卻蹙起眉,搖頭道︰“可奇怪的是,刺客的性命明明只剩下五天時間,他卻在確定民間大夫無法替他解七日斷腸丸之毒後,就率領下屬一路南下往泯洲而去,完全沒有回頭找王爺求命的跡象,似乎泯洲一行才能給他生機。”


    “是嗎?”唐井遙打開扇子,悠然地搖了起來,似乎對于刺客的抉擇感到相當滿意。“他應該是去尋訪司徒迭世了。司徒神秘莫測,手中還掌握著各式各樣的神奇寶物,刺客或許是認為找到司徒迭世遠比向我投降要來得有機會活命,所以才不回頭。”他笑了笑,再道︰“不過他的選擇是對的,也確實有見識,看來司徒迭世的落腳處刺客應該是有所掌握的。”他詭異一笑,非常滿意刺客往泯洲而行,這與他的揣度一模一樣。


    部屬看著主子的表情,旋即明白了唐井遙的打算。“王爺是想利用刺客來找尋司徒迭世的下落,而我們只要差人監視,就可以以逸待勞了?”


    “是啊,有他們來打前鋒,大伙兒不就可以輕松一些嗎?”唐井遙含笑地搖著扇子,悠游自在得很。須知,唐慈可以博取皇上的歡心,進而受到寵信,然後登上太子位,甚至到末了皇帝還有意將皇位禪讓給他,這種種演變全是唐慈所豢養的部屬所拱起的。


    可想而知,若非他借助了司徒迭世的力量擊敗了唐慈,今日的太子寶座之爭誰輸誰贏仍舊是未知之數。


    也之所以,他才故意喂食刺客七日斷腸丸,謀算的正是要利用唐慈殘留的勢力來為他查出司徒迭世的下落。那些仍在民間流竄的唐慈余黨雖然已是強弩之末,可他相信他們仍然具備查尋司徒迭世下落的本領。


    丙然得到線索了。
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,我回去之後就按照王爺的指示監視唐慈的余黨,務必找出司徒迭世的下落來。”部屬回道。


    唐井遙收扇,道︰“去吧。”


    “屬下告辭了。”


    唐井遙頷首,看著部下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里。佇立了會兒後,他才慢慢轉身踱回客棧里。


    除了利用刺客尋找司徒迭世的下落,另外,還要從風露那頭把佟七樂給引誘出來,雙管齊下,不許有任何疏漏,無論如何都要把司徒迭世的寶藏給拿到手!


    踏進廂房時,已經五更天,天都快亮起了,不過廂房里的燭火仍然亮晃晃的。


    舉步來到床前,床鋪上睡了位嬌人兒。


    風露閉著雙目,只是她似乎睡得極不安穩,不斷地輾轉反側,而且還緊抓住被角用力咬著,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在啃噬敵人似的。


    是誰讓她這般不開心,甚至于連在睡夢里都惱到要咬人?


    是他吧。


    風露,她膽子忒大,為了替唐慈打抱不平,一徑地認定他是魔頭,並且沒有任何懼怕地與他作對,絲毫不擔心他輕輕易易就可以奪取她的性命。


    她的性格與他母親簡直是一個模樣。


    正直、單純、沒心眼,不過也沖動。


    多年前,他母親的坦率性格深受皇帝的喜愛,她因而受寵十年,相對地,也成為了其他妃嬪的眼中釘。


    不善斗爭的娘親果然抵擋不住深宮後妃們的陰謀詭計,心思良善、不願計較的單純性格成了其他妃嬪迫害她的利器。終于,她漸漸被皇帝疏離了。慶幸的是,父皇曾經對她愛入骨髓,以至于後來即便被冷落,但直到生病離世,她並沒有受到性命上的危害又或是禍延至他,因此他才依然擁有王爺的身分。


    只是,在他親眼見證以及親身經歷了最黑暗及最殘酷的宮闈爭斗後,他徹底明白到掌權的好處。


    當好人沒有用處,當好人只會被欺凌,尤其成為刀下魚肉後,只能任人宰割。


    反倒是當大魔頭有趣多了。


    要風得風、要雨得雨,命令一下,莫敢不從。


    然而,他又該如何取得呼風喚雨的權勢呢?


    他既然被生成皇子,那登上帝位,至高無上的權力自然就到手了。


    他的計劃沒有人可以破壞。


    所以,他是不是應該要殺掉眼前這個麻煩呢?這個名叫風露的女子擺明了要來揭發他的真面目,要來破壞他坐上太子寶座……


    他深眸瞇起。
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風露忽然悶哼了聲,迷蒙中感覺到有兩簇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瞧,且盯到她頭好痛。翻個身,身子好僵硬、好難受。“……嗯……”腦子慢慢憶起管家要她替唐井遙暖床的命令,她做了,鑽進被窩里一直等候唐井遙回房,只是他一直沒有現身,所以她暖著暖著,就暖到睡著了。
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打了個小呵欠,睜開雙眼。“嗄?!”呆住。


    唐井遙的眸光正盯住她,尖銳又寒冷。


    她無法回神,傻呼呼地回望。


    唐井遙的視線移到她的頸項處,如果他用力掐住,她就死定了!


    殺她易如反掌,尤其在知曉她是要來壞他大事的。只是,他怎麼還不動手?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怎麼出去這麼久?天都快亮了。”終于,風露回過神,開了口。


    自從將彼此的心思給模透以後,她壓根兒不把他當成王爺看待,口氣也挺隨便的。


    “沒看見我覺得難受了?”他嘲諷道。但,也就因為她這份直率搗亂了他的心。她不理會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,行為舉止失禮又放肆,卻讓他下不了手。


    她再度挑釁回道︰“是挺難受的,沒能親眼見證你做壞事,我當然很失望。”


    “我做壞事?”


    “不是嗎?你偷偷地離開客棧,不敢讓我跟隨,肯定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,害怕被我瞧見!”


    她的斥責一句接一句,他卻無法生氣,只是覺得胸臆窒悶。“可笑,讓妳瞧見我使壞又何妨?我會害怕嗎?又或者妳以為可以改變我的決定?”


    “我是不能。”她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懊惱。“所以我不甘心呀!沒能揭發你的惡行是我今生的最痛,就算死了也不會瞑目的!”


    “妳就那麼想死?”她臉上布滿著詛咒他垮台的憤恨,這樣的敵人豈能繼續留她性命?


    他只要心一橫,她非死不可。


    可……


    他卻下不了手。


    下不了手……


    為什麼呢?


    風露突然縮了縮身子,覺得唐井遙變得好恐怖。他在算計什麼?俊美的臉容在搖晃的燭火下不斷不斷地散發出一股陰沈的味道,尤其那對詭異的眸子,還流轉出嗜血的寒芒。


    心一凜,顫聲問著︰“你決定要動手殺我了?”終究,她還是逃不出他的魔爪。


    “是啊,是到了該動手的時候了,我怎麼還能猶豫呢?妳是那樣地痛恨我,而且想揭發我……”雙眼凝冰。再不殺她,他當真會被她給控制住。


    “呃!”風露雙目爆瞠,他修長的手指正朝著她縴細的頸項伸了過來。“你真要掐死我?”


    厲眼殺氣四射。


    上一回就該直截了當地取她性命的,可他心軟了,雖說饒她性命的借口是要她當誘餌,但捫心自問,真是因為這理由而放過她的嗎?


    是嗎?


    他臉色更加陰寒。


    風露嚇白了嬌容。


    “啊!”風露驚叫,他的手指踫上了她的──


    唇?!


    “嗄!”她呼息窒住,呆滯好久,好半天後她才期期艾艾地問著他︰“你……你不是要掐死我嗎?怎麼在模、模我的唇……”


    他凝視她,邪魅的唇瓣張開,陰涼地說道︰“因為我想要……要慢慢地、慢慢地……慢慢地凌遲妳……”


    “嚇!”她大驚,下意識想逃離,總不能“躺以待斃”吧?


    “想逃?”她螓首才動,下顎立即被他給扣住。


    臉蛋再也無法轉動了,只剩下小嘴兒可以大吼大叫。“放手、快放手!你這壞人、混帳!放開我啦!倘若我今天有命可以逃出,我一定會跑到大街上嚷嚷你的真德行,我要教你身敗名裂!你真是壞透了、壞透了──”她不斷扭首,卻是逃不出他的箝制。


    “妳就是非要與我為敵。”他听著她的威嚇,俊美的容顏俯向她,而且愈來愈靠近。


    “當、當然要與你為敵!”她繼續叫囂道︰“我一定要揭發你,我一定會跟世間人控訴你的罪行!如果你不想自己的真面目被傳揚出去,那就殺死我,殺死我吧!”


    黑瞳變得陰狠冷絕。


    風露知道自己即將死去了。


    “嚇!”


    倏地,唐井遙的唇舌忽然蓋住她的櫻唇,並且強勢而纏綿地狂吻著她。


    她傻住!怎麼、怎麼……她怎麼又被他親吻住了?她的唇舌被他的唇舌給緊緊糾纏著,他又逗弄著她的唇舌,蠻橫地輾轉吮吻,強硬到讓她想張口吸氣都無法如願。


    他的吻就像是要吞噬掉她的性命般,是那麼的強、那麼的烈。


    她開始掙扎。


    他卻瘋了似地強硬扣住她。


    她吸不到氣,覺得自己快要死去了,要被他吻死了。她吸不到氣,她要死去了……


    就在風露覺得自己即將斷氣之際,他蠻橫的唇瓣忽然移開,她總算在斷氣前找到活命的泉源。


    “呼呼呼……”臉色又青又白,她喘息著,額上不斷冒出一顆又一顆的汗珠,全身發涼。好可怕、好可怕,瀕死的感覺真的好可怕。


    唐井遙看見她狼狽的模樣,忽然大笑出聲。


    “你、你還笑得出來?”她不敢相信地瞪大杏眸。


    “真有趣,好笑極了……妳驚懼的模樣真是可愛啊!”他可樂得很。


    風露從驚懼轉為氣惱。“你把我當玩物?”


    “妳是玩物啊!而且非常好玩,好玩到讓我舍不得殺死妳。”他一字一字說道,只是原本的笑語卻愈來愈冷然,最後甚至是從齒縫間迸出話來!


    他對自己無法痛下殺手既是不解,又是懊惱。


    上回也是,這回再犯。每每要殺她,最後卻是噙住她的櫻唇,想與她纏綿。


    這女子總是能夠改變他的決定。


    總能……


    “大魔頭!”風露恨恨地罵道,對他的作為氣憤到了極點。


    “我是魔頭啊,妳不是一直這麼指控我的?而且我也不對妳掩飾。”


    “你──”听著他幾近無賴的說辭,她更加氣結。“一旦讓我有機會踏出這間廂房,你一定完蛋──”


    叩叩、叩叩叩!


    有人敲門。


    敲門聲同時也打斷了風露的怒斥。


    她想起身,哪知唐井遙卻坐上了床鋪。


    “呀!你……你要做什麼?”他竟然還想直接躺在她身邊!


    沾上床的唐井遙舒適地躺在她身側,不理她的斥問,徑自對門外道︰“進來吧!”


    風露撐起身子叫著︰“怎麼可以讓人進來?他會看見──”陡地收了口,臉蛋也紅透了。


    “看見什麼?”


    “看見……看見你爬上床,那、那我的名節……名節……”心跳如擂鼓,她連聲音都忍不住發著顫。“我的名節就被你毀去了!”


    “想把名節毀在我身上的女人多如繁星,妳應該備覺榮寵才是。”在他嘲諷說話的同時,門板被推開,走進來的人是唐管家。


    “糟了……”風露連忙背過身去,不敢迎視唐管家的眼神,她不想看見他恥笑的表情。


    “啥事?”唐井遙問道。


    “有急報。”唐管家一邊回答,一邊暗示王爺到門外一談,有密訊到。


    听到“急報”兩字,風露的耳朵忍不住斑高豎起,立刻就翻過身想要偷听。


    她的鼻尖是那麼地靠近他的背,他的氣息鑽進她的鼻尖中,讓她的身體熱燙了起來。幾縷黑發在她臉上拂移,癢癢的,有些個難受卻也覺得舒服。呀,她好想靠著他……


    “說吧。”唐井遙卻示意唐管家不用避諱,直說無妨。


    唐管家頷首,直接道︰“已經把蘭州的賑災銀一百萬兩全數拿回來了。”


    “啥?”方才的痴迷瞬間掃空,風露驚駭地探起頭來,也直接跟唐管家的眼神對上。“你們去搶奪賑災銀兩?”


    唐管家的臉上並沒有驚訝或是疑惑的神情,依然跟先前一樣,平平板板的。


    只有她自個兒在害羞、在窘迫。


    唐井遙回首,對風露的說詞不能苟同。“妳說錯了,我不是搶奪賑災銀,而是取回賑災銀。這筆賑災銀本就屬于朝廷,是我唐家的。”


    聞言,浮蕩的情緒立刻轉為憤怒,她彈身坐起。“賑災銀耶!那可是救苦救難的救命錢,你怎麼可以取走而不發送給百姓?太過分了!”他居然壞到如此地步,簡直人神共憤!


    唐管家見狀,默默地轉身,默默地退出房外,默默地把門板給關起。


    唐井遙也起身,與她對坐著,目光落在她氣憤的臉蛋上,問道︰“妳很生氣?”


    “怎能不氣?一個連慈悲心都沒有的皇子,憑什麼坐上帝位?我已經忍無可忍了,我干脆就直接為民除害吧!”她決定要殺他,也應該要殺他,而且,她動手了。“剛才你沒掐死我,現在就換我掐死你!我不能再留你在世上害人了!”她伸手。


    呃,掐到了?!風露嚇了一跳,唐井遙竟是不動不移地由著她掐住,甚而還對她露出微笑來。


    “你這是挑釁嗎?別以為我不敢殺人喔,我敢掐死你的!”她橫眉豎目,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狠樣。


    忽地,他緩緩說道︰“半年前,蘭州嚴重水患,人民受苦,皇上下旨,從庫房撥出賑災款一百萬兩作為賑災之用,當時唐慈太子向皇上請纓要求全權掌控指揮,皇上應允了,只不過……”他邪魅地勾起唇角,不懷好意地瞅著她。“唐慈為了厚實本身的勢力,竟將這筆重要的一百萬兩納為己用。雖然對外宣稱積極救災,但他將要購置資助災民的物資全部改成次等貨物,好賺取中間巨大的差價利潤,而且又將應該補償給災民的銀兩都打了扣頭,從中拿取黑心錢。”


    她震驚地張大嘴,掐脖子的雙手也軟掉。“胡說、胡說!才不會有這種事情,你又在誣賴唐慈太子了!你是在為自己搶奪賑災款一事月兌罪!”


    他的黑瞳一瞬也不瞬,眼神那麼冰、那麼寒。“這才是唐慈的真實面貌,他可是連災民都敢下手荼毒的。”


    “你胡說、胡說!我才不會信你的!”


    “唐慈都已經失勢了,我又何必誣陷他?”


    此話一出,她頓時愣住。


    “我何必浪費時間對妳說假話,唐慈已經不再對我有所威脅了。”他悠然說道。


    說得也是,現下的唐慈只是個罪人,再無威脅性,唐井遙是沒必要花費心思唬她。


    可是,她也沒忘記唐井遙的性子向來詭異,他會不會存著別種目的呢?“我認為你在為自己月兌罪,你為了想在百姓面前制造菩薩的假象,所以什麼都敢說也都敢做。”


    他笑了,說了實話她卻不信,真是白忙一場,浪費口舌了。


    倒是他,又何必跟她解釋這麼許多呢?


    他總是忍不住,忍不住啊……


    “對了,妳不是要掐死我嗎?”唐井遙斂下眼,靜靜地提醒著她。他得好好思索該如何與風露“相處”,又要如何擺月兌被她“制約”的窘況。其實她若決定殺他,或許他也能痛下殺手。


    “呃?”對呀,她竟然忘記了要掐死他,雙手仍然掐住他的頸項耶,可卻沒法用力。


    “那還不動手?”他要求她。


    這算什麼?居然逼她殺他?“你就那麼希望我掐死你?”可她的手仍是使不了力。


    “我很想知道被女人掐死是什麼滋味?”他微笑道。


    真氣人,他根本不認為她會動手殺他。“好,那你就好好嘗嘗被女人掐死的感覺吧!”


    “呃!”唐井遙忽然痛苦地悶哼一聲,旋即腦袋一垂。


    “你?你怎麼啦?我還沒有用力呢!”她驚詫地大吼道。


    他沒回話,無力的腦袋就倒在她的肩窩處,一動也不動。


    “喂!唐井遙?”風露嚇壞了。“你怎麼啦?你哪兒不舒服了?我還沒殺你呢,你怎麼就自個兒倒下去了?”她放開掐住脖子的手,趕緊扶起他的頭,捧住他的雙頰,想看看他出了什麼事?


    黑瞳亮燦燦,他啟開唇片道︰“心軟怎麼殺得了人呢?”


    呃,被騙了!風露傻住。


    唐井遙漆黑的眸光緊緊睇住她僵硬的臉皮不放,這妮子不僅無法殺他,還關心著他。


    “呃……你、你沒事?”雖然被騙,但不知怎地,她卻沒有怒氣。


    “愚蠢的丫頭,妳讓我愈來愈煩惱了……”她的心軟救了她自己啊!唐井遙無聲地低嘆,旋即又把自己放倒,直接朝著風露趴下去,兩人就交迭在床鋪上。


    她驚慌地大嚷︰“喂,你壓住我了、你壓住我了啦!你干麼又壓住我?而且你剛才是怎麼回事?你還沒回話耶!”


    “住口,我要睡覺,安靜一點兒,不準吵。”他命令道。


    啥?要她住口?


    “我整夜沒睡,現在要休息,妳乖巧安靜些。”他低喃道。


    “可……可你壓著我……”心兒又無法抑制地怦怦亂跳了。


    “那就學會習慣吧!”


    “嗄?!”這家伙惡毒到無法形容,要毀她名節還不準她吭聲,真是霸道!可是……


    他的呼吸愈來愈平順。


    他睡著了,還真的睡去了!


    她的抗議也卡住,出不了喉嚨,因為竟想讓他一覺好眠,哪怕被他壓住也無妨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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