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魔的新娘  第五章
作者:林淮玉
    夢後樓台高鎖,酒醒簾幕低垂。


    去年春恨卻來時,落花人獨立,微雨燕雙飛。


    記得小隻初見,兩重心字羅夜。


    琵琶弦上說相思,當時明月在,曾照彩雲歸。


    晏幾道臨江仙


    一日用完早餐後,樊奕農突然對索瑣說︰“今天早上我有點空閑的時間,可以帶你到葡萄園逛逛。”


    索瑣有點意外。“我可以自己四處走走,如果你有事要忙。不用特地陪我,”


    一旁的樊奕晴嘴張成O字型,“小瑣嫂嫂,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呢!大哥從來不做葡萄園導游的,今天特地為你破例,干脆我今天也請假一天。跟你們一道去。”


    “奕晴,你最近請假的次數已經多得不像話,你是要被扣半個月的零用錢,還是乖乖去上課?”樊奕農抹了抹嘴角,冷冷的問。


    “又要扣我零用錢了。方岱南既不是你老婆也不是你妹妹,一個月卻拿一萬元美金的生活費,天理何在?”不服氣的樊奕晴嘟著嘴埋怨。


    “奕晴!”樊奕禾馬上開口。


    樊奕農的臉色轉冷,語氣且硬地間︰“你听誰說的?”


    “方岱南親口告訴我的。”


    “她說我一個月給她一萬美金的生活費?”


    “是呀,我覺得你對外人好大方,對自己妹妹好小氣。一個月一千塊美金根本不夠用。”


    “你再說一句,我連一千塊美金也要打折扣。”樊實農斥責道,“還不快去上課!”


    樊奕晴幾乎是用跑的離開樊奕農發怒的視線之外。


    索瑣心里暗暗吃驚,一千塊美金等于新台市三萬元,一個大學生一個月的零用錢竟是她努力工作。兼差也未必有的收人。


    ☆☆☆☆☆☆☆


    索瑣換上工作服、穿上膠鞋,戴上草帽,隨著樊奕農來到葡萄園,園里的工人並未因樊奕農的到來而中斷手中的工作,只是簡單的以點頭的動作打招呼。


    索瑣小心翼翼地躲在樊奕農身後。


    “不要害羞,他們知道你是我的新娘子。”樊奕農握住她的手,以少見的溫柔聲音鼓勵她。


    “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葡萄藤。”令她大開眼界。


    “我父親在因緣際會之下買了這塊土地,開始栽種葡萄,巧合的是葡萄喜歡多石子、較貧瘠的土壤,過于肥沃、豐饒的土壤一般來說反而不容易產出好品質的葡萄。”


    “難怪這里有許多小的鵝卵石和顆粒狀像魚卵的泥灰土和石灰岩。”索瑣蹲子撈起一小塊鵝卵石在手中把玩。


    “這塊土地除了灑過一些葡萄酒糟之外,沒有用過任何化學制的肥料。”


    “為什麼每棵葡萄樹上的葡萄都只剩下五、六串?”她好奇的問。


    “這也是因為要制造出高品質的葡萄酒所做的設想,好讓水分和陽光平均分配到每一串葡萄。”


    索瑣站起身摘下草帽,微風吹拂過她耳鬢的青絲,風里帶著淡淡的葡萄香味。曾經她以為看到的葡萄花,原來是早已結實累累的葡萄。


    “我可不可以幫忙采葡萄?”至少有點事可以忙。


    “最好不要。”他淡淡的拒絕,在這里工作的工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男性,他可不會笨到把妻子丟到狼群里。


    索現難掩失望,但她知道多說無益。


    “我帶你到酒廠參觀。”兩人動身前往酒廠。


    酒廠的面積大到讓索瑣眼楮一亮,制酒的木桶更是多得數不清。


    這時,樊奕禾走了過來。“今年的薄酒來品質比往年更穩定,更清新順口。”


    “多虧你建議不要用傳統的二氧化碳浸泡法,改以整串葡萄下去發酵。”樊奕農對他的提議表示贊同。


    “明年我會提高薄酒來新酒的產量。”


    “今年供應亞洲過年用的白酒和紅酒產量夠不夠?”樊奕農隨口問,他一向十分倚重樊奕禾,知道由他所負責的酒廠不會有任何問題。


    “很正常,完全在預定範圍之內。”


    樊奕農頷首。“琴心也來幫忙了?我看見她的車子停在酒廠的停車坪里。”


    樊奕禾朝辦公室叫了一聲,一名妙齡女子立刻應聲推門而出朝三人方向走來。


    “奕農哥。”是一名很可愛的女孩。


    “她是我的新婚妻子。”樊奕農推了索瑣一下,讓她站在眾人之前。


    “小瑣嫂嫂,我听奕未說過。”


    “她叫琴心,孟琴心,和奕禾是小學同學,大學畢業後來美國念研究所,去年和奕禾訂了婚,隨時準備成為樊家的一員。”


    索瑣扯開一朵薄笑回應孟琴心的友善。


    “你好漂亮。”孟琴心也看出來她與瑜喬外貌上的相似。


    索瑣不好意思的垂首。“我算不上漂亮,只能算還過得去罷了。”


    “大哥,你讓小瑣嫂嫂在這里待著,有琴心陪著她,不會無聊。”樊奕禾提議。


    “也好,我正要去;日金山一趟。”當然是忙生意的事。


    ☆☆☆☆☆☆☆


    “在這里習慣了吧?”孟琴心問。


    索瑣微笑。“還不太習慣。”


    盂琴心以果汁機榨了一杯柳澄汁遞給索瑣,自己再榨一杯奇異果汁喝,“過一陣子你會融入得更好。”
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奕禾訂婚了。”


    “樊家人行事一向低調,就像你嫁給奕農哥的事,我也是到昨天才知道。”


    “我的情況……很不一樣。”索瑣幽幽他說。
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我認識他們家的人超過二十年,有些事情看在眼里卻不能說什麼,也管不著。”盂琴心諒解的說。


    “你真是個體貼的人,”孟琴心成了索瑣來美國後少數可以談心的朋友。


    “奕禾說了一些你的事,起初奕農哥娶你全憑一張照片,我還有點擔心;現在見了你的面,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頭。”


    “許多人都說我很幸運。”


    “你自己覺得呢?不論別人怎麼想。怎麼以為,都比不過你自己的感受來得重要。”每個人在乎的東西並不相同。


    索瑣沉思半晌,“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很幸運,奕農這個人並不好相處,常讓人有捉模不定的感覺。”她說的是實話,也不怕琴心會認為她不識好歹。


    “奕農哥確實讓人比較有距離感,再加上他的話一向不多,許多事做了或沒做都不喜歡解釋,所以日子一久大家都覺得奕農哥很嚴肅、不苟言笑,甚至望而生畏。”她自己也有這種感覺,也是經過奕禾解釋後,她才有不同的看法。


    “他和凌小姐……”


    “瑜喬和我是研究所的同學,奕農哥和瑜喬要好的時候,我等于是旁觀者。”孟琴心打開電腦開始工作。


    “你知道奕農為什麼和瑜喬分手嗎?”


    孟琴心目光邊注視著螢幕邊說︰“我想是和瑜喬拿掉孩子有很大的關系,我記得三年前瑜喬自己買藥想要私下墮胎,結果差點沒了命。奕農哥那次氣炸了,之後瑜喬就搬出葡萄園,然後就成為現在的局面。”


    “可是沒有道理不可挽回啊!”


    盂琴心嘆一口氣,支起手掌托著下顎。“這也是大家不明白的地方,我們猜不透奕農哥的心思,大家都認為事情不至于此。”


    “班先生和奕農是好朋友?”索瑣淡淡的問。


    “嗯!你已經見過杰明了?他是個萬人迷,我猜你一定也會喜歡像他那樣的人吧?”


    索瑣有一絲讓人看穿的尷尬。


    孟琴心看她…用民,“不要不好意思,我說過杰明是萬人迷,又才華洋溢,是女人們喜歡的典型。當然,奕農哥那種型的男人也擁有不少愛戴者,甚至在某些社交圈奕農哥受歡迎的程度還超越杰明呢!”


    那種盛況對索瑣而言很難想像。


    “你不信?”孟琴心問。


    索瑣噤聲不語。


    “以後你會知道自己嫁了個一等一的好丈夫。”


    “你很欣賞奕農?”


    “嗯!奕農哥很專情,一次只與一個女人來往,瑜喬之後有個方岱南……你知道嗎?”孟琴心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說大多了。


    索瑣微笑點頭,“幾乎每一個和我談起凌小姐的人都會想到方小姐。”


    孟琴心聞窗,朗聲大笑。“真糟糕,本以為這是個秘密,沒想到你已經被二手資料包圍了。”


    “不要緊,一個條件這麼好的男人,基本上是很難全然清心寡欲的,不管在生理上或心理上,”


    孟琴心暗驚一下,研究的眼光專注在索瑣身上。“你的談吐不像奕禾對你的出身所做的描述。”


    “他們把我形容成臭水溝的老鼠,我也不會驚訝,”索瑣調侃道。


    “不是的,你千萬不要誤會,也不要自貶,奕禾只是告訴我,你之前的工作是在奧地利一家酒館里當服務生,他沒有看輕你的意思。”孟琴心急切的解釋。


    “我已經習慣了。”


    “不!你不能習慣,你是奕農哥的妻子,在這里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,有些事還需要你下決定。發號施令。”
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沒那麼大的本事。”索瑣絞著手,囁嚅地道。


    “你有,你一定有,你只是缺少磨練罷了。”


    “我只是一個長得有點像凌瑜喬的可憐蟲,笨手笨腳的。”


    “胡說,我和奕禾很看好你,你可不能讓我們失望。而且,你現在的身分是樊太太,有的時候你必須拿出魄力來捍衛你的所有權。”


    索瑣微皺起眉,“我不知道該怎麼做。”


    “很簡單,要求奕農哥遵行一夫一妻制,你讓瑜喬住進葡萄莊園,我認為不妥,有引狼人室的危險。”


    “凌小姐很可憐。”


    “瑜喬是我的同學,"可憐"兩個字與她永遠不可能畫上等號,她全身上下都用不到可憐二字來形容她,你再這樣泛濫你的同情心,將來一定會後悔。”


    “我想我做不來爭風吃醋的潑婦。”她對樊奕農並沒有那麼強烈的愛戀。


    “你不會吃醋?”孟琴心狐疑地瞧著她。


    “不曾有過那樣的情緒。”這是否是一種病態?


    孟琴心向她解釋,“吃醋很好玩的,可以發酵夫妻之情。男女之愛,有的時候還很過瘋哩!”


    索瑣尚未進人那樣的殿堂,自然讓人有對牛彈琴的遺憾。


    “算了!或許有一天你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小事情喝下一桶醋也不一定。”孟琴心揮了揮手,放棄這個話題。


    ☆☆☆☆☆☆☆


    “說實在的,你答應住在這里有點愚蠢。”班杰明對凌瑜喬開口。


    兩人坐在史可馬斯(sCome)義大利餐廳望著美麗的海景,話題繞著老掉牙的問題打轉。


    “我想離奕農近一點。”這也錯了嗎?


    “可是事實證明,你就算和奕農同住在一個屋檐下,你們之間的關系還是絲毫沒有進展,”班杰明直接點出事實,有些殘酷,卻都該死的貼切。


    “那是因為奕農最近忙得不得了,待在美國的時間並不是很多,所以我們沒有很多的時間可以修補裂痕。”凌瑜喬企圖辯解,她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。


    “他和索瑣呢?”


    “情況應該也差不多。”


    “不對!怎麼可能差不多,至少奕農回家後進的扒問。上的床不是你的。”


    凌瑜喬神色黯然。


    “你要的到底是什麼?如果你連自己要的是什麼都不知道,好運自然也不會跟著你,”


    “我要奕農娶我,”她南語。


    “很不容易的任務,因為你得先讓奕農和索瑣離婚。”


    “如果索瑣也和我當年一樣懷孕後私自墮胎,你想……奕農還會要這個婚姻嗎?”


    “她懷孕了嗎?”班杰明問。


    “我不確定,好幾次我旁敲側擊詢問過,她很害羞,不太願意和我談論這個話題。”


    “我喜歡害羞的女人。”班杰明饒富興味他說。


    “什麼?”凌瑜喬太專注自己的事,沒听清楚。


    “哦……沒什麼。”他清了情喉嚨,“如果她懷孕了,你要如何說服她墮胎?”


    “說實話,奕農不要小孩並不是秘密,我可以由此切人灌輸她墮胎的想法。”


    “如果她並沒有懷孕呢?”


    她想了想,“那就想辦法讓她懷孕。”


    “你真是為了得到奕農,不擇手段。”


    “我認為她欣賞你的程度超過欣賞奕農,我那樣做也是為了幫助她月兌離苦海,找尋幸福。”凌瑜喬相信女人的直覺,索瑣每回談及杰明時,音調總有些不自在。雖然她提起杰明的次數並不多。


    班杰明愣了一下,暗自欣喜。“你太敏感了。”


    “我知道其實你心理也很高興。”凌瑜喬了然于心。


    “別讓奕農知道。”班杰明不忘交代。


    “放心好了,以後奕農屬于我,而你得到索瑣,大家就定位,皆大歡喜。”她會日夜祈禱這件事早日成真。


    “我不像你這麼樂觀。”奕農是不容小顱的。


    “那就看你願不願意花點心思羅。”凌瑜喬自有一套天衣無縫的計畫。


    “我先聲明,有違我藝術家形象的事,我是敬謝不敏的。”


    “與你的尊嚴一點關系也沒有。”真是好面子的大男人。


    “那倒可以試試。”他樂觀其成。


    ☆☆☆☆☆☆☆


    從那天之後,班杰明往葡萄莊園走動的次數愈來愈頻繁,連最近不常在家的樊奕農也注意到這個反常的現象。


    “我記得每年這個季節你會在日本賞楓葉,今年例外?”樊奕農遞上龍舌蘭酒。


    “黃昏喝龍舌蘭,情調。韻味都很濃。”班杰明的心情是一陣燻燻然。


    兩人品嘗龍舌蘭已有多年的經驗,樊奕農喝酒的方式是由父親那里承襲的,他先用檸檬片抹在一只手的虎口上,再灑些鹽巴,然後用舌頭把鹽舌忝掉,再一口氣喝下一小杯的龍舌蘭,最後再將檸檬片咬住,讓汁液流人口中。


    美妙的酒味既酸又甜,加人了檸檬的芳香,是許多美酒所無法相比的。


    “改天我也想試試你喝龍舌蘭的方式。”班杰明怕大嗆,不敢一口讓酒全部穿過喉嚨。


    “你今天就可以試試。”


    “不了,空月復喝龍青蘭一杯即可,我可不想太早就宿醉。”班杰明並不嗜杯中物,淺酌已讓他滿足。


    “你還沒告訴我今年沒去日本賞楓葉的原因?”


    “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,只是不想讓生活過于呆板。”


    樊奕農眼神犀利的看著他。“我和瑜喬已經情斷恩絕,如果你們顧慮的人是我,我可以告訴你們,大可不必,該是你們開花結果的時候了。”


    班杰明一愣。“我和瑜喬並不是你所以為的那種關系。”


    樊奕農笑笑。“都是老朋友了,不需要再對我隱瞞。”


    班杰明吐了一口氣。“看來這場誤會可大了。”


    “大哥,你們在聊什麼?”樊奕晴蹦蹦跳跳地加人。


    “大人在聊天,你插什麼嘴!”班杰明回她一句。


    樊奕晴繃著臉回嘴︰“我不是小孩子,大哥,吃飯了,今晚主餐是墨西哥萊,配龍舌蘭正好,”說完,她順手拿起酒覦往餐屋走去。


    “你這個妹妹真麻煩。”班杰明望著她的背影道。


    “如果你不是對瑜喬有興趣,那麼又是對誰有興趣?”樊奕農深思地看著他。


    “絕對不會是對你的刁蠻妹妹有興趣,這點請放心。”班杰明扮了個鬼臉,反身走向餐廳。


    樊奕農心頭的疑雲又更深了,杰明是他的老友,他實在不願意因為一個女人而與他翻臉。但若事到臨頭,無路可走時,他也有最壞的打算。


    ☆☆☆☆☆☆☆


    充滿吊詭的晚餐時刻。


    “琴心,好久沒和你一道吃飯了。”班杰明笑言。


    “是呀!不知是你太忙還是我太忙。”孟琴心已有深愛的人,所以對萬人迷班杰明有免疫力。


    “肯定是你,奕禾把你的時間整個都霸佔住了。”


    “二哥和琴心姐姐是為自己的將來打算,哪像某人整日游手好閑只會調戲良家婦女。”樊奕晴不在乎地插嘴。


    “奕楮……”樊奕農出聲斥責。


    樊奕晴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大哥,大哥一吼,立刻識趣的噤聲。


    “沒關系,我和奕晴開玩笑開慣了。”班杰明大人大量他說。


    “也不能這麼沒大沒小亂說話。”樊奕農睨了一眼樊奕晴。


    “小瑣,墨西哥菜還合你的胃口吧?”班杰明自然地問。


    一直以來,索瑣都是低著頭吃盤里的食物,在她小小的心坎里,這些人的談話從來不會有她可以談論的話題,她只是傾听。


    杰明是在對她講話嗎?她抬起頭。“很好,瓊姐的手藝好得沒話說。”


    “杰明,你突然這麼問,嚇著人家了啦,你看小瑣整個臉都紅了。”凌瑜喬有點大驚小敝的嚷道。


    索瑣的臉更紅了,舉起手抹抹雙頰,樊奕農的黑眸正好落在她的身上。


    “你好害羞。”班杰明心疼地看向她,這個小女人,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讓他著迷的氣質。


    “小瑣只是不習慣,多跟大伙兒吃吃喝喝幾次就會習慣。”孟琴心替她解圍。


    “是啊!你以為小瑣嫂嫂是什麼女人?又不是像你認識的那些鶯鶯燕燕,在男人堆里一點也不知羞。”樊奕晴忍不住又針對班杰明。


    “奕晴,少說兩句,杰明怎麼樣也是客人。”樊奕農因妹妹的無禮蹙眉。


    “這就是奕晴,說話直來直往的。”凌瑜喬說道。“琴心,你和奕禾什麼時候結婚?”


    “等明年打開中國市場之後,我們準備在上海舉行婚札。”樊奕未甜甜他說。


    “這麼浪漫?出國結婚可是很辛苦的。”


    “這是琴心的心願,她的老家在上海,雖然她在台灣出生、長大,但能回老家完成終身大事是琴心最想做的一件事。”樊奕禾溫柔地解釋。


    “你們真恩愛。”凌瑜喬有感而發。


    樊奕禾、孟琴心有默契地相視一笑。


    樊奕農站起身,要大家移步大廳喝咖啡,吃餐後水果。


    索瑣也跟著站起來,樊奕農的手立刻摟住她的縴腰。“吃飽了嗎?”


    “嗯,來這里的每一天都吃得很飽。”


    “你是因為有我在所以才這麼害羞?”


    “不是的,我只是……不擅言詞。”


    “是嗎?我記得你仕某些時候倒是挺伶牙俐齒,”他意有所指他說。


    “我在這里感覺像是局外人。”她並不想挑起戰端,只是敘述事責。


    “你太低估你自己,”他告訴她︰“你是我樊奕農的妻子,只要你對我們的婚姻忠貞,那麼你永遠都會是我樊奕農的妻子。”


    索瑣心口一緊。


    “進去吧,放輕松,很快你就會很享受樊太太這個頭餃。”女人都是虛榮的不是嗎?他可以帶給一個女人的附加價值是人人夢寐以求的。


    ☆☆☆☆☆☆☆


    翌日,索瑣正聚精會神的讀著珍奧斯汀的“傲慢與偏見”,班杰明由葡萄園信步走來,“小瑣。”


    她微笑抬頭。“奕農不在家。”


    “我不是來找他的,我來找你。”


    索瑣不解地瞅著他,心里怦怦直跳。


    “想不想出去走走。”他問,臉上掛著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她猶豫著,自從來美國後,她所有的生活範圍全在這個萬畝的葡萄莊園,有的時候不免寂寞。


    “我帶你到聖荷西區走走,那里離那帕谷不遠,不會擔誤大多時間,晚餐之前一定可以趕回來,”他的話語里全是說服人心的興味,令人動心不己。


    他深諳言語的魅力,十分清楚蜜里調油的語言魔力,既不用成本,又能討人歡心,最符合經濟效益不過了。


    自然,對班杰明頗為欣賞的索瑣很容易就被打動。


    “我得留個話。”


    “奕禾和琴心到西雅圖去,我看你晚一點再打電話回來說一聲好了,何況或許我們會比大伙兒早回來呢!”


    索瑣想想,也覺得有理,她起身打算換件衣服再出門。


    班杰明卻殷勤他說︰“你這衣裳已經很出色了,鵝黃色配上葵青綠,像林中的仙子。”


    索瑣不自在地拉了拉長裙的裙擺。“謝謝你。”


    兩人隨即相偕出門。班杰明先帶索瑣參觀聖荷西美術館。


    “這里主要以陳列美國國內外最新潮的藝術作品為主,你大概會有點排斥吧?”班杰明問。


    “我像個鄉巴佬,什麼都不懂。”她站在一幅幾何圖形的畫作前,只能純欣賞,不能意會畫作所表達的意境。


    “慢慢來,藝術欣賞除了慧根之外,透過不斷身歷其境式的學習方式,也可以培養出鑒賞家的風範。”


    “這樣閑來無事品味人生的生活,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。”


    “你正是擁有這樣生活條件的樊太太,”他說。


    “我的心里並沒有把自己定位為樊太太。”


    “哦?那你把自己定位為什麼角色?”他很好奇,這關系著他和瑜喬的計畫。


    “我想,我在這里不過是個過客罷了。”她苦澀地輕語。


    “而你卻將自己陷在一場你並不打算白頭偕老的婚姻里?”他步步為營,小心翼翼地導人正題。


    “大家都是無可奈何。奕農娶我完全是因為我長得像瑜喬;而我嫁奕農也是為了他可以提供我別人所不願給予的幫助。我想,這種各取所需的結合方式,總有一天會一拍兩散。”說這話時,他們己走出聖荷西美術館。


    “你是我見過最與眾不同的女人。”他放膽地說。


    索瑣開始害怕這種露骨的談話氣氛。


    “你是個好心人。”她坐進駕駛座旁,微笑地答腔。


    “只是好心人嗎?”他暗喻自己的仰慕之情。


    她沉默不語。


    “你想不想離開這樁無愛的婚姻?”他見機不可矢,進一步問。


    “我不想忘恩負義,”她變得很排斥這個話題。


    “你可以更積極點。”


    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有辦法讓奕農主動提出離婚口”這部分是瑜喬的主意,經過他長時間思考後也同意不妨一試,他真的很喜歡奕農的妻子,突然之間她成了他創作的靈感泉源,尤其對是思念與想望,使他的內心更加敏感與脆弱。


    如果能夠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,他會如獲至寶的疼惜她,絕對不會像奕農冷淡以待。


    沒來由的,索瑣竟把對班杰明原有的好印象與一絲的愛慕之情即刻抹去,原來在愛與不愛之間速度快得令人心驚。


    “我想順其自然。”她平緩他說。


    “順其自然只會曠日廢時,浪費你的青春歲月。”


    “我寧願浪費我的青春歲月。”她固執地道。


    “為什麼?”換他啞口無言了。


    “這是我欠奕農的。”


    班杰明微皺眉,一心急結果砸了鍋,他不了解的是索瑣細致易感的心,絕非三言兩語可搬弄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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