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不相思  第3章(2)
作者:染冬
    夏侯廷玉沖進夏侯東煥的房。


    最近他好像常這樣,但沒辦法,他實在太激動了,等不及讓小三先通報一聲再進去。


    難得見到他最仰慕的月老前輩……的劍,他真的激動到不能自已,雖然月老前輩的徒弟實在是……令他無法認同,可他起碼見到了江湖人士一心向往的追日劍,還算有點安慰。


    “大哥!”夏侯東煥激動的大喊,完全沒有平日的怯懦。


    夏侯東煥慢慢的抬起頭,很冷淡的瞥了他一眼,雖然只有一眼,但也足夠讓他熱血沸騰的心情冷了大半。


    “大哥,你可知道,傅冬晏那小子竟然是江湖人人仰慕的天下第一劍客月丹楓的徒弟?”


    夏侯東煥顯然沒有被弟弟的激動給感染到,依舊面無表情,即使听到傅冬晏是天下第一劍客的徒弟也沒改變神色,好似夏侯廷玉說的不過是隔壁那條狗的事。


    “咳,大哥,你知道月丹楓是誰嗎?”大哥如此冷淡的反應叫他好傷心,可其實他也不意外,畢竟大哥不是江湖人,不涉及江湖事,對于這種事或許不怎麼感興趣……可是月丹楓耶!天下第一劍客耶!


    “嗯。”夏侯東煥還是很冷淡的哼了聲,當作回答。


    “這月丹楓可是天下第一的劍客,直到他死前,尚無人能打敗他,而傅冬晏竟然是他的徒弟,實在叫人不敢相信。”誰教傅冬晏這麼孬種,還喜歡男人,簡直和月老前輩沒得比。


    據聞月丹楓貌比潘安,堪稱當代第一美男子,其英俊瀟灑的豐姿令人傾倒,但身為月丹楓徒弟的傅冬晏,長得既平凡又黝黑,讓人失望透頂。


    “她告訴你的?!”夏侯東煥微皺起眉頭,對于月丹楓是誰並不在意,他唯一在意的,是這事是否是傅冬晏親自告訴他的?


    弟弟竟然知道,而他卻不知道,好像只有他們兩個擁有共同的秘密一樣,而他卻被排除在外,叫他心里很不舒服。


    “不,雖然他拚命否認,可他持有追日劍,這是不容錯認的。追日劍是月老前輩生前的佩劍,只有他的徒弟有資格拿它。”夏侯廷玉語氣堅定道。


    原來,她一直很寶貝抱在懷中的東西,就是那把叫做追日的劍?


    所以說,她心里所思念牽掛的,是她師父了?不,不對,她說她用十年去尋找


    那人,但她師父已死,所以她尋的並非是她師父,那又會是誰呢?是誰讓她用她師父的追日劍去思念?


    追日……夏侯東煥撫上自己的胸口。這二字,不知怎地讓他胸口微悶。


    “你怎能肯定那把真是追日劍?”


    “月丹楓在世時,他的佩劍追日必不離身,有不少人都親眼看過追日劍,且每個人描述的特征都相同,所以我僅是用那些特征,便能認出追日劍。”


    月丹楓還曾說過,他的追日劍只會留給他的徒弟,不會隨他埋葬,也不會傳給外人。


    追日劍只會給他的徒弟,所以傅冬晏就是月丹楓唯一的徒弟。


    “或許只是相似。”單憑口述與傳聞,沒有親眼見證來得有力。


    “不可能!”夏侯廷玉又激動了起來,“江湖上不會再有第二把與追日劍相似的劍了!”


    “為什麼?”他冷靜的反問。


    “啥?”夏侯廷玉一愣,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。


    “為什麼你會認定江湖上不可能有與追日劍相似的劍?”


    “因為……”夏侯廷玉張著嘴,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

    到底是為什麼呢?他從沒想過這問題,這是江湖人士共有的默契,沒有人會去


    模仿追日的外型造劍,從來沒有,即使只是相似的也沒有。


    這是為什麼?他竟然說不出個道理,也不懂為什麼江湖人士會有這樣的默契。但不可否認的,到目前為止,的確沒有听說過任何一把與追日相似的劍。


    所以,傅冬晏定是月丹楓唯一的徒弟,要不干嘛心虛逃走呢?雖然他不懂傅冬晏為何心虛,承認是月丹楓的徒弟該是一件驕傲的事,他怎麼也想不透這心虛是打哪來。


    “今日天氣真是好得沒話說,一起去逛花園你意下如何,夏侯大爺?”人未到先聞其聲,傅冬晏中氣十足的說話聲從門外傳進房內兩兄弟的耳里。


    夏侯廷玉看著他大哥的臉,整個好震驚,大哥這是在笑嗎?一張比死人還要冷淡僵硬的臉,此刻竟若冬雪融化、暖陽探頭般,露出溫暖的淺笑,簡直不可思議。可大哥是為什麼而笑呢?該不會是……是為了傅冬晏那孬種小子吧?


    “怎麼樣,外頭風和日麗,不出去走走可惜啊!”傅冬晏雙眼睜得老大,眼巴巴的望著他,黝黑的小臉上滿是期待。


    和他一起到處走走,就她和他,兩人獨處啊!哎呀呀,想到就整個好害羞喔。


    “你真想逛花園?”夏侯東煥挑起一道眉,懷疑的看著她。他不以為她有那麼想逛花園,住在府里已有些時日,他就不信她沒逛過,更何況景色千篇一律,了無新意,依她的性子怕是不會喜歡。


    也不過幾日,他竟可以猜測出她的性子嗎?這感覺有些詭異,說不上討厭,也談不上喜歡,只是有點怪異。


    “咳咳,若你想逛其他地方,我是絕對奉陪。”要逛哪她其實不是很在意,最重要的是有他在身旁,這是最最最重要的,也是她的終極目的。


    “大街?”他淡淡說了兩個字。


    “當然陪。”街上人多,她若一直偷瞧他,也比較不容易被他發現吧?


    “對街王府?”主人是標準的財大氣粗,只是財力尚不及夏侯府的十分之一。


    “陪陪陪。”雖然王員外的大小妻妾,個個似乎都對他垂涎得很,叫她好不痛快……


    不不,是好憤恨!可她更要陪,就算她身子骨稍嫌縴細了些,可也能擋在他前面,阻擋那些覬覦他美色的女人……


    雖然她有點擔心自己會被那些女人擠死。


    “我的寢室?”夏侯東煥挑著眉,一雙深邃黑眸仿佛帶著笑。


    “這一定要陪啊!”寢室呢,是他的寢室,這下子不但兩人獨處,還處在同一間房內,地方不大呢,呵呵。


    “喔?”看著她不停竊笑又得意洋洋的小臉,他忍不住微勾嘴角。


    “那麼,若是到勾欄院,你還陪嗎?”


    “嗄?!”勾欄院?!那不就是……嗚,那個想叫她去挑糞的大叔騙人,說什麼夏侯東煥從不上煙花之地,說什麼他有斷袖之癖,根本就是在欺騙她脆弱的心靈吧!嗚……


    “我陪!”她豁出去了!反正她長得這麼像男人,就算和他一塊兒去勾欄院也不會給人認出她是個西貝貨,與其自己待在府里咬指頭窮緊張,倒不如和他一塊兒去,她得防著他被那些女人吞得連渣渣都不剩!


    她悲憤的嘶喊,一副壯士斷腕的神情,惹得他一陣發笑,看著她的眼神益發溫暖。


    夏侯廷玉在一旁看得好震驚,和大哥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,他這親弟弟從來沒看過大哥有這種神情,可第一次竟然是因為傅冬晏這黑小子,這這這……他好恨、好嫉妒啊!


    夏侯東煥微勾嘴角,含著一抹淡笑,他目光帶著暖意看她,“到亭里下盤棋吧。”


    暗冬晏眨眨眼,有點困惑的望著他帶笑的臉,臉頰忍不住發燙,他的表情和平日不一樣,可還是好看得緊!老天爺真不公平,簡直集天下所有美男子的優點在他一人身上,而她則是集所有女子的缺點于一身,有沒有天理啊!嗚……


    “不上大街?”本來她還想藉著人潮洶涌之際,偷模他幾把呢。


    “不。”


    “不去王府?”這個不去她雙手贊成。


    “不。”


    “咳咳,也不去你的寢室?”這個提議她可是好心動,要她放棄還真心痛。


    “不。”這聲拒絕帶著淺淺笑意。


    “最後一個就不用問了吧?”她可是拒絕听到他要上勾欄院的答案。


    “是。”忍不住一陣輕笑。


    “咳,那就好那就好……”臉頰好燙啊,幸好她膚黑,就算發紅也看不見吧。


    “走走走,咱們下棋去。”


    就算沒法去他寢室,那就到他住的念冬居去,反正那兒也有亭子,要下棋絕不是問題,而且她還可以假借各種名義拉他進他的寢室啊,呵呵。


    她一個轉身,看到夏侯廷玉一臉震驚的站在一旁,兩眼直瞪著她和夏侯東煥。


    “哎呀,夏侯二爺,你怎麼也在這?”她就知道,這夏侯廷玉果真有偷听人家說話的癖好,真是太要不得啦!


    “……”這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的傅冬晏,什麼叫做“你怎麼也在這”?


    他一開始就在房里了好不好?眼楮小還不承認,實在太不應該︰“你這是什麼眼神、什麼表情?給我解釋清楚!”竟然還一臉鄙夷,看得他一肚子鳥氣。


    “咳咳,沒、沒啊。”糟,不小心表現得太明顯,趕緊收斂。


    “二爺,你沒事做什麼老是一臉被雷劈到?你和雷公很熟啊。”早懷疑他和雷公有奸情了,他還不承認。


    “……”誰被雷劈到?誰又和雷公很熟啊?


    “不要害羞,不要不好意思,我這人嘴巴最緊了,絕不會透露半個字,你就放心吧。”她的優點還是很多的。


    “……”屁!這人竟然還敢說自己嘴巴緊,街頭巷尾的三姑六婆都還比傅冬晏會守密!


    “不要太感謝我啊,我會害羞的。”


    夏侯廷玉的臉忍不住抽搐好幾下,冷哼一聲,不想和這種人說話。


    “咳,大爺,咱們去念冬居的亭子下棋你看如何?那里風景真是好啊。”風景好得不得了,尤其又靠近他的寢室,呵呵。


    看她竊笑的小臉,他不由勾起一抹笑。“好。”


    “是嗎?你也同意啊。”傅冬晏咧嘴燦笑起來,整張黝黑的小臉頓時閃閃發光,刺眼得不得了。


    “走走走,咱們快去吧,這光陰似箭哪!”


    夏侯東煥有趣的看著她,又是一陣輕笑,笑得她又忍不住微紅了小臉,輕咳幾聲,率先走出房。


    只是她在走出房時,忽覺背後有一道極為扎人的視線,刺得她毛骨悚然了起來。


    迅速回頭,身後除了夏侯東煥外,就只有一名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低垂著頭,站在門邊。


    她認得他,他是冷蕭,職責是保護夏侯東煥,似乎是個武功極高的人。


    會是他嗎?會是他方才瞧她的視線,讓她毛骨悚然嗎?


    可是為什麼呢?她該是不認識他的,和他也沒仇啊……


    “冬晏?”夏侯東煥淡淡喚了聲,看她愣愣地盯著冷蕭,他心里有些不愉快。


    “呃?”她微張小嘴,目光移向他那張賞心悅目的俊臉,顯然還未回神。


    “不走嗎?”他不著痕跡的移動身子,巧妙的擋住她能看到冷蕭的方向。


    “走啊,當然要走。”撓撓臉,將方才的小插曲拋在腦後,她舉步正要向前走,卻突然僵住。


    “咳咳,我說大爺啊,你你你……方才叫我啥?”是她耳朵出毛病了嗎?怎麼好像听到他喚她的名?


    “冬晏。”夏侯東煥又喚了聲,神情帶著笑意,嘴角微微上揚。


    她雙眼發直的瞪著他,一整個錯愕。他叫她的名字呢,不是公子不是姑娘,而是喚她冬晏啊!


    糟,她的臉頰好像要燒起來了,實在好害羞,也好竊喜啊。


    看她捧著雙頰,埋頭直往前走,夏侯東煥面帶微笑的跟在她後頭,那神情嚇傻了不少奴僕,皆以極詭異的神情偷瞧兩人。


    不久前才听到傅公子大膽的示愛,今日便瞧見傅公子害羞的神情,後頭還跟著漾著淺笑的大爺,說這兩人沒奸情沒人會信,大爺果真是有斷袖之癖啊!以前都是外頭的人在說,他們可沒這麼想,畢竟大爺的貼身小廝小三長得貌美無比,可也沒見大爺對小三有任何的興趣,原來是因為對象不對的關系。


    這大爺,其實喜歡的是像傅公子這般,身材不怎麼健壯,看起來還黑黑的男子吧。


    “冬晏。”像是喊上癮似的,他又喚了聲她的名。


    “什……什麼事?!”不回頭,她絕不回頭,她怕自己臉紅得連膚黑都掩飾不住。


    “你說你藉著追日劍來思念一個人,那個人是誰?”他對著她的後腦杓問道。傅冬晏聞言,倏地停下腳步,慢慢回頭看著他,心里涌現復雜的情緒。


    她用追日劍來思念誰?這問題只有一個答案,可這問題竟然是他問的。


    “我用追日劍,”暗暗深吸口氣,她緩緩揚起一抹笑,“思念追日。”


    她好想追日,有時想得她的心都痛了,如今他就站在她面前,可那個追日,似乎已經回不來了,又或者說,那個追日其實早就不在了。


    追日不見了……她忍不住伸手貼著胸口,感到一陣發疼。


    夏侯東煥不喜歡現在她臉上露出的笑,不知為何,她這樣的笑竟讓他胸口微悶,就像是追日這兩字所引起的感受。


    或許,他其實是認識這個追日的。


    “他叫追日?”
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傅冬晏還是笑,臉上的表情霎時柔軟了起來。“這名字是我給他取的呢,以前我還小,啥都不懂,我看師父把他最重視、最寶貝的佩劍取名追日,那時我以為只要是對自己很重要很重要的,不管人或物,皆取名追日,所以我也喚他追日。”


    對她很重要,所以取名追日。突然之間他嫉妒了起來,為了那個對她極的人。
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不願她再想那名喚追日且對她很重要的人,他開口淡淡的提醒。傅冬晏看著他修長的背影,忍不住咧嘴燦笑了起來。就算追日不在了,可他還在啊,夏侯東煥還在。


    東煥……她探入懷里緊握住那塊被身體溫熱的玉佩,胸口感到微微發燙。


    微微一笑,她連忙跟上他的腳步,就像小時候她跟著追日那樣,一直一直追隨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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