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雅雅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還會再回到這里，和黃愷一起回到孟西的屋子，孟西正去樓下搬東西，而黃愷一臉的憂郁，“媽咪，我到底是該叫他叔叔呢，還是爸爸？”


    黃愷的話將黃雅雅從失神中拉了回來，她看著黃愷，心中一嘆，不管她想怎麼樣，她都無法否定一件事情，那就是黃愷和孟西的關系。


    “你想怎麼喊就怎麼喊。”黃雅雅自暴自棄地說，她相信，就算她說再多，孟西也有方法讓黃愷喊他爸爸，她就是一個例子，她說不要跟他有瓜葛，最後跟他的牽扯反而越發的深，弄得她自己都郁悶了。


    黃愷微微垂眸，眼中閃著狡詰，他的媽咪傻乎乎的，而他的爸爸似乎精明些，媽咪現在不就被套牢了嗎，可惜當事人沒有反應過來。大人的關系真復雜，不過媽咪說隨他，那他就看看爸爸的表現再決定吧，到底是叫爸爸呢，還是叔叔。


    孟西將東西都搬好之後，看著那一大一小佔據著他的沙發，一點鳩佔鵲巢的感覺也沒有，他反而很開心，往日習慣了的屋子此時多了一絲溫情，是因為這對母子。


    他胸口一陣波濤洶涌，他走了過去，輕輕地環住黃雅雅的腰肢，一手輕踫黃愷的肩膀，無與倫比的滿足感溢滿了胸口，“肚子餓了嗎，出去吃飯吧。”


    黃雅雅肩膀一偏，甩開了他的手，冷冷地說︰“不要動手動腳的。”


    孟西低笑，“有嗎？”


    黃雅雅賭氣地嘟嘴，這個男人越來越不老實了，明明在吃她的豆腐還說沒有，她側過身，拉著黃愷遠離他，“不出去吃。”


    “你做飯？”孟西挑眉。


    “當然做，只是沒有你的分。”黃雅雅不客氣地說。


    “為什麼？”孟西環胸，看著被她護在胸前的兒子，他開始吃味了，為什麼他的兒子有得吃，他這個做老爸的卻沒有得吃。


    “沒有為什麼，我又不是你的管家婆。”黃雅雅可沒有打算要做好人，雖然答應同居，可同居又不表示她要負責他的吃喝。


    孟西挑高了眉，淡淡地橫了她一眼，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了，黃雅雅心中一番雀躍，他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啊，這種感覺太爽了。


    “媽咪，我餓了。”黃愷抬頭看著她。


    “好，媽咪去做飯。”黃雅雅立刻便成二十四孝的好媽咪，可當她拉開冰箱的門時，她的臉色微微一變，孟西的冰箱什麼都沒有，和以前一樣，他還是喜歡去外面吃飯或者叫外賣。


    黃雅雅無奈地放下手，對著黃愷說︰“冰箱里什麼也沒有，今天要點外賣了。”


    黃愷眼楮閃閃發光，“可以吃披薩嗎？”
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孟西走出來，手臂上掛著外套，一副要出門的樣子，“點外賣要等，而且冷了也不好吃，最好是現場吃。記得附近有一家披薩店，是一個美國人開的，味道很不錯，特別是奧爾良烤肉披薩。”


    黃愷听得吞了吞口水，又看向黃雅雅，“媽咪……”


    黃雅雅咬了一下唇，“那就去。”她舍不得駁回黃愷的任何要求。


    孟西幽深地看了她一眼，“那走吧。”


    黃雅雅真不想去，雙腿邁不開，可是又拒絕不了睜著小鹿般濕潤大眼的黃愷，最後拿了包包，牽著黃愷一起出門了。


    坐在孟西的車上，黃雅雅突然想到黃愷昨天晚上問她的話。


    “媽咪，我們要跟他一起住？”黃愷疑惑地問。


    她一邊整理衣服，一邊回答他，“嗯。”


    “媽咪，你要跟他結婚嗎？”
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黃雅雅想了想，“只是住在一起。”黃雅雅說的時候心中有些心虛，一雙眼楮不敢去看黃愷黑白分明的大眼。


    “媽咪，為什麼住在一起又不結婚？那我要叫他叔叔還是爸爸？”


    “隨便啦。”黃雅雅想到孟西故意騙她同居的事情，她心里就有氣，好像不管她做什麼、怎麼想，他總有辦法對付她，她恨得磨牙，卻又奈何不了他。


    “哦。”黃愷高深莫測地點點頭，嘿嘿一笑，“那媽咪和他是什麼關系呢？”


    黃雅雅的臉瞬間紅了，她跟他什麼關系，她能跟他有什麼關系，根本就是沒有關系！


    “媽咪。”黃愷眨著眼楮，“媽咪，你喜不喜歡他？”


    不可能！黃雅雅不由自主地抓著手下的裙，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呢，都這麼多年了，什麼喜歡、什麼愛的，屁啦，早就跟屁一樣沒了。


    “到了，不下來嗎？”


    黃雅雅倏然回神，發現車外的孟西一手牽著黃愷，一手插在褲子里，高顏值的兩父子站在一起，如太陽般吸引眼球，她忽然覺得她變得很多余，特別是養了五年的兒子跟孟西的關系這麼融洽，她不禁吃醋。


    她推開車門下了車，食指勾了一下發絲，塞在耳後，黃愷伸手拉住她的手，三人手拉手地進了孟西說的那家披薩店。


    路邊的燈光照下，在外人眼中，三人如幸福的一家人，大人之間的小孩也笑得格外的燦爛。


    孟西這一次沒有挑靠窗戶的位置坐，反而坐在角落，安靜得形成獨具一格的一角，孟西耐心地問黃愷想吃什麼、喜歡吃什麼，驚訝地發現黃愷對食物的愛好和他一樣，不愧是他的兒子。


    黃雅雅愣愣地看著他們父子相處的模式，他們看起來很要好，根本看不出來只是最近才開始接觸而已，有些事情她動手去阻止、去切斷，可逃月兌不了命中注定四個字的死循環。


    她安安靜靜地隨他們點餐，借口要上洗手間，跑到了外面呼吸新鮮的空氣，看著他們這麼好，她不禁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做錯了。如果她那時候不要這麼死腦筋、不要想談情說愛的話，也許黃愷會有一個很關心他的爸爸。


    她很自私，自私地斬斷了他們的關系，甚至在一開始見面的時候還想著藏起黃愷，不想他們相認，可現在她覺得自己也許真的做錯了。


    一對夫妻沒有愛，不代表不會給孩子愛啊，大不了假裝做夫妻嘛，她嘲諷地笑了，人真好笑，以前討厭的事情，現在卻不一定會討厭。


    黃雅雅轉身沿著走廊走了回去，路過洗手間的時候看見了孟西，他靠著牆，一副在等待的樣子。


    “小愷在洗手間。”孟西說，眼中有著沉沉的復雜，可惜她沒看懂。


    她應了一聲，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，他做什麼都是因為孩子而不是她，心口那股澀澀的痛楚是怎麼回事？她已經不是十八歲的小女生，沒有任性的權利，也沒有天真地說出自己真心話的沖動。


    黃雅雅停在他的面前，水眸望著孟西，帶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依戀，如果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了，如果這一輩子只愛一次的話，那麼她又為什麼不答應這個她曾經愛過的男人呢。


    結婚，為了黃愷，給黃愷一個完整的家。黃雅雅淺淺一笑，“孟西，你之前說結婚，那麼我現在答應你，你要不要？”


    孟西冷靜地看著她，喜悅一閃而過，卻抓不住，他眯了眯眼楮，沉沉地說︰“為什麼？”


    她為什麼突然答應了他？同居的第一天，她突然說願意嫁了，令孟西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，甚至他隱隱覺得她背後的答案會令他憤怒。


    “因為小愷呀。”黃雅雅笑呵呵地說。


    孟西的心髒停頓了一秒，又緩緩深沉地律動了，他忽然有些明白他說為了孩子結婚時她的心情，原來是這般的沉重，彷佛連呼吸都變得艱難、變得奢侈。為了孩子，這個答案原來是這麼的傷人，甚至痛得他想轉身離開，不想再看她一眼，只想離開這個讓他痛的人，那時的她也是這麼痛的嗎？


    孟西悄然地握拳，而後聚精會神地看著她，他想問她，她現在還愛他嗎？他忽然懦弱了、不敢了，他只定定地盯著她。


    黃雅雅有些心慌，不知為什麼被孟西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，他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，她如他所願，他為什麼又不說話了？


    沉默在兩人之間散開，彷佛為他們之間鍍上了一層陰霾，他忽然伸手將她擁在懷里，高大挺拔的身影如雷霆般，似飛蛾撲火地抱住她，薄唇火熱地吮住她溫暖的唇瓣。


    棉花般的柔軟一點一點地填充著他心口的酸楚，他從來不知道，為了孩子，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竟是這麼的傷人、這麼的痛苦，他不斷地汲取著她嘴里的香甜，唯有她才能填平他心中的溝壑，濕潤他的干涸。


    黃雅雅吃驚地被他吻著，大大的水眸里充斥著震撼，她下意識地去推他，他卻以男人的優勢壓制了她，她無奈地在他的懷里承受著他的吻，他的吻帶著饑渴和急迫，令她的呼吸亂了節奏，身體的溫度漸漸攀高。


    他喘息著舌忝舐著她的唇角，“雅雅……”沙啞的嗓音听得她的身體一陣酥麻，孟西啞著嗓子，“雅雅，我們不結婚。”


    她的身體一顫，他在說什麼，明明是他自己要結婚的，現在又說不結婚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