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楠氣呼呼地轉身往洗手間走，沒有看到他月復黑的笑容。她的脾氣就跟火藥桶一樣，一點就炸，激將法也很好用。


    餅了十分鐘，她才慢悠悠地回來。肖振杰放下筷子，擦著嘴，揶揄道︰“我以為你已經走了。”


    “我便秘不行啊。”孟楠臭著臉說。


    他莞爾，“可以，陪你買些水果吃吃，有助排解便秘，比如香蕉。”


    她隨便說的話，他當真了還認真地回她，弄得她有氣出不來，更加的郁悶，“吃完了嗎，吃完就走啦。”一回去她就躲在公寓裝死，他別想找她了。


    “嗯，我去結帳。”肖振杰站起來。


    “我已經結過帳了。”她快嘴地說。


    他的動作一愣，回頭看她，“是去洗手間的途中買的單嗎？”


    她听得出他語氣中的不樂，她開心地說︰“是啊。”他也會有郁悶的時候，是覺得讓她付錢很不好意思吧。


    “很好。”肖振杰拿起外套穿好，“那下次我再請回來。”
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她說著往外移動，回頭朝他說︰“不要請來請去的，我請你吃頓飯而已。”


    以後可別再找她麻煩了。


    “不。”他堅決地否定。


    孟楠冷哼一聲︰“下次就下次。”他們的下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。


    他高聲莫測地看了她一眼，“現在想做什麼？”


    熟悉的場景、熟悉的對話，孟楠有一種肖振杰又要像上次那樣賴著她的預感，她連忙說︰“我想你很忙吧，我也正好有約了，先走了，掰掰。”


    她剛拉開跟他的距離，他的掌立刻如老鷹捉小雞一般一下子就抓住了她，眉色冷淡地說︰“晚上一起吃飯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麼？”


    “不要再晚歸了。”肖振杰冷聲地說。


    他算她的什麼人？孟楠一時說不出話，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，“我晚歸不晚歸跟你沒有關系，還有我晚上不會跟你一起吃飯。”說完，她用力地甩了幾下手，可他的手就像黏在她的手上似的拿不下來，“喂！”


    “晚上真的不跟我一起吃？”肖振杰眯著眼楮，眼里隱含著危險地問。


    她忽視他帶給她的危險感，毫不在意地說︰“對啊。”


    “下午要去見的是你哪一位朋友？”


    他的話題轉得很快，她不過是騙他的，哪有跟什麼人有約，她不多時就想出了替罪羔羊，“安仔，你又不認識，你問這麼多做什麼。”


    她恰恰忘記了，肖振杰見過安仔，甚至因為這個安仔，他還吃了很多年的醋才反應過來。他的神色一沉，猶如黑水般陰暗，“安仔是嗎？”


    孟楠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出來跟她打招呼了，她吞了吞口水，“是、是啊，你有意見？”
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肖振杰儒雅地一笑，“麻煩你告訴他一句話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麼？”他認識安仔嗎，他有什麼話跟安仔說啊，孟楠心中不解到了極點。


    肖振杰的薄唇湊到她的耳邊，濕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郭，“麻煩你告訴他，現在開始你的時間都由我分配，不巧他沒有分配到，你沒有時間陪他，知道嗎。”


    耳根子被他似有若無地踫觸到了，孟楠不自在地想躲，卻更像是戀人之間在鬧別扭或者是害羞，等她一個字、一個字地消化完他的話，他正拖著她的手往停車場走。


    “你胡說什麼，快點放開我！”她的時間她自己主宰，他以為他是她的誰，有什麼資格管她。


    肖振杰無話可說，直接將她塞進了轎車里，扭頭看她，“我是認真的，孟楠，不要再挑戰我的極限，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別的男人名字，否則我會瘋了。”


    他會瘋了，僅僅因為她說要跟安仔見面？孟楠心中說不出是討厭還是歡喜的感覺，但沒有一個女生不會因這句話而心悸，特別是她還曾暗戀過他。她高傲地說︰“我知道我魅力大，讓你對我另眼相看，但是談戀愛是講究兩個人的感覺，不是一個人說了算。”


    肖振杰快速地開著車，一下子就到了他們的公寓樓下，他橫了孟楠一眼，“你對我沒有感覺？”


    曾經有過，可是現在沒有，而他不需要知道得這麼詳細。孟楠一口否決，“沒有。”


    “我們來做一個測試。”肖振杰笑彎了眼楮，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，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，他生氣了，很生氣。


    “什麼測試？”孟楠問。


    “很簡單，你吻我。”肖振杰說。


    她瞠目結舌地看著他，“你瘋了吧。”


    “如果不喜歡我，一個吻就能知道。”肖振杰看著她說，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。


    她抿了一下唇，“你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你怕了，怕吻了我會愛上我。”他停住嘴，揚眉看著她伸手摟住他，粉女敕的小嘴蜻蜓點水似的踫了他一下。


    “滿意了？”孟楠推開車門，走出去，“我對你沒有感覺，以後不要再來找我。”她快速地遠離他，走到電梯門前。


    “幼兒園水平的親嘴算是吻嗎。”他似鬼魅般，如影隨形地下車跟上來，站在她的身後。


    她很煩躁，被他弄得非常非常的煩躁，特別是剛才被他評為幼兒園水平的吻也讓她心悸了好一會，她有一個優點，她從來不騙她自己，雖然只是嘴唇踫了一下，她的心卻激蕩了一番。


    他身上淡淡的檸檬味以及他薄唇間殘留的啤酒味都讓她失神，她不得不承認，他對她仍然有著無法磨滅的影響，只是她不想告訴他，有影響又怎麼樣，能證明什麼，不就是一個吻。


    她不回答他，徑自走進電梯，全程將他當作隱形人，她真的是受夠了，他說她逼他，他才在逼她，他在逼她承認她曾經喜歡過他的事實。


    孟楠按下樓層按鍵，靜靜地看著數字跳躍，心跳緩緩地平靜下來，叮咚，她跨出去，身後有甩不開的肖振杰，她不去看他、不理他。


    她走到門前，開始找鑰匙，他一直站在她身後，她模到了鑰匙，余光看到安靜的他，“你還不走嗎？”


    “你還沒有吻我。”肖振杰固執如牛地說。


    她差點就把手里的匙扔在他的臉上，“有，明明就有，怎麼沒有了。”


    “我說了，剛才那個不算吻。”肖振杰認真地說︰“連小孩子都不如。”


    她嘲諷地說︰“是，肖先生厲害，不僅經驗豐富，而且還能當評審，我的吻如果只有負分，那就負分，我不在乎。”


    肖振杰扯住她的手腕，“不敢是因為作賊心虛，對不對？”


    “你說了，我的吻就是小孩子的水平，那我干嘛為了所謂的證明做小孩子氣的事情，你當我傻嗎。”現在一想，她剛才不就是被他騙走了一個吻嗎，太過分了。


    “你在找借口，你對我也有感覺，否則以你的個性，你會很爽快地證明你不會喜歡我，假設你覺得我很煩的話，你一定會……”


    粉女敕的小嘴如肖振杰所願地覆蓋在他的唇上，卻不再是蜻蜓點水，而是細水長流。她的動作有些笨拙，他配合地彎下腰部，眼中有止不住的笑意。


    孟楠伸手交纏在他的後頸，唇舌遲鈍地挑開他的薄唇，學著電視里、生活里看到過的情侶之間的吻，更努力地回想那一天晚上他是怎麼吻她的。


    她臉上的熱度幾乎要比鍋里的熱油還要灼熱，她忍著羞澀，被吻和主動去吻的感覺差好多，她不知道原來去吻一個人的時候心跳可以跳得這麼快。


    心好像都快要從嘴里跳出來，要跳進他的嘴里了，她的呼吸逐漸加重，柔軟的觸感令她身體里似有一股電流滑過般，不禁微微顫抖。


    他大手一抱，溫暖了她的身體，她緩緩睜開眼，卻對上他認真的黑眸，她瞬間明白過來，他在看她怎麼吻她，好羞恥！


    孟楠紅著臉，快速地離開了他的唇，她捂著發紅的臉，“你、你現在滿意了吧。”


    肖振杰像是偷腥的貓一樣，意猶未盡，“小楠，你怎麼這麼可愛。”被他一激她就主動送上門來，他黑亮的眼楮一閃一閃，“你喜歡我。”


    她吻了他半天，他卻得出了讓她吐血的結論。她直接轉頭開門進去，臨關門的時候他卻又說︰“如果不喜歡我，你又怎麼會吻我，如果每一個人都像我道樣子，你也會乖乖配合嗎？”


    孟楠一愣，听了他的話竟不知道要怎麼回。一雙大掌溫柔地抱住她，溫和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，肖振杰輕聲道，“就算還不喜歡，你對我也是有好感的。”


    她用力地推開他，兩眼瞪得如牛眼般大，“肖振杰，你要我說幾次，我不喜歡你，我是真的被你煩到了，拜托你不要煩我，對你而言，剛才的吻很不一樣；對我而言，那沒有什麼，我一點也不喜歡你。好感，呵呵，半分也沒有。”


    孟楠深吸一口氣，“我不知道你怎麼突然說喜歡我，可我也有選擇的權利，我不喜歡你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，我還要交男朋友、結婚的，你這樣會嚇走了我的追求者，我拜托你不要強人所難。”


    說完，她頭也不回地進了公寓，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她方才那些話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得出口，也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她終于跟過去saybye-bye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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