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包靈媒妻  第2章(2)
作者:寄秋
    是夜。


    靜悄悄。


    習慣夜生活的夜貓子上網和網友組團打怪,午夜十二點過後才正精彩。


    而白天睡太多,到了夜晚反而睡不著的夏春秋享受著二十五度的空調,腰上蓋著一條小毛毯,露出瑩潤的小腿和十根胖嘟嘟的腳趾,就著一盞小台燈,聚精會神的看著三百五十頁的原創小說。


    她看得很認真,幾乎是入神了。


    一絲月光,很細很細的月光,像是偷吃乳酪的老鼠,以不合常理的速度靠近床邊。


    照理說以窗框的角度,月亮最多照到床角就停住了,不可能再攀升,更別說悄然無聲的爬上床頭。


    可是看看得入迷的人兒渾然不覺有異,她坐久了有點腰酸,便翻身趴在床上繼續看。


    月光長腳似的游離過化妝台,再漫步般的巡視幾十坪的空間,仿梨花木的高腳花架、古色古香的雕花屏風、羅馬風格的紗帳無風自動了一下,波斯地毯有兩處凹下去又彈回原樣的男人大腳印。


    無聲無息的,有一道無形的影子在走動。


    天花板上的空調發出不協調的異聲,看得正起勁的夏春秋根本懶得抬頭,她用眼角瞄了一眼,見空調仍吹出涼爽的風便不再理會。


    耳邊有冷風拂過,覺得有點冷的她直接拉起被子蓋上,身體一暖和就不冷了。


    二十七歲的她其實像個小女孩一樣頑皮,她在床上吃著烤得酥脆的餅干,一邊喝著冰涼的現榨果汁,兩條小腿往上一弓,邊前後擺動,邊哼著歌,日子過得很悠哉。


    突地,好像有什麼爬過她腳上。


    “蟑螂?”


    夏春秋飛快的翻身,拿起厚厚的小說準備打小強,但卻什麼都沒看見。


    “難道是我的錯覺?可明明有東西……”她心里發寒的前翻後找,整個床鋪被她翻遍了才住手。


    也許是跑掉了吧!她想。


    看了看床頭櫃的鬧鐘,時針指在一,還是沒有睡意的夏春秋決定把整本看完,反正她明天無事可以睡到中午。


    于是她又趴下去,不安分地搖晃著腿,農歷七月的事不多,她不多動一動容易長一身肥肉。


    驀地,她僵住。


    隱隱約約地,她听見男人的低沉笑聲。


    “誰在笑?!”


    無人回答。


    “樓上那兩位應該睡了呀!笑聲也不像他們。”燒肉便當花了重金請人設結界,她住了幾年也沒事發生,放心放心,靈異事務所再安全不過了,根本不用擔心。


    是嗎?


    幽幽然地,很輕很輕的聲音響起,剛要繼續看的夏春秋忽然寒毛一豎,毛骨悚然的坐起。


    “不要吧!這麼嚴密的結界你也進得來?”是她弄錯了,拜托,她不想和死神打交道。


    人類的小玩意兒也想難得倒我。


    “天哪!真的是……”是他?!


    夏春秋很想當場倒地裝死,但是這拙劣的把戲瞞得過熊,卻瞞不過收割生命的死神。


    “我說過總會找上你,你躲什麼躲,再會躲能躲得過死神的追緝嗎?”不論在哪個旮旯,他都能一把揪出。


    “我沒躲呀!死神大人,我是自覺容貌不佳怕驚嚇到你。”不認命成嗎,人家的鐮刀比她的脖子粗。


    “驚嚇?”


    這句話像是取悅了性子冷硬的死神大人,一縷縷幽明月光如同妖魅,一點點凝聚,一道闇暗如墨的身影逐漸顯現。


    剎那間,整個空間彷佛被巨大的黑暗給佔領,即使開著一盞燈也覺得光線變暗了,空間像受到擠壓也小了許多。


    夏春秋後背貼著牆,呼吸有些不順暢,喉嚨很緊,緊到吞咽困難,她抓著的手都有些變形了。


    斑大,森寒,死亡氣息,潮流一般的龐大壓力,淹沒、鉗制、濃濃的血腥味,以及一股清涼的薄荷味……


    薄荷?


    腦子驟地一清的夏春秋面有疑色的看向驟然靠近的男人,不解一個大男人身上為何會有薄荷味道。


    她心里的疑惑很快獲得解答。


    “讓你醒醒腦,省得嚇死了。”還沒逗過癮這小老鼠,一下子就弄死了有什麼意思。


    “死神大人,我很清醒。”她就是怕呀!扒著棉被還是手腳發冷,想尖叫著奪門而出。


    看她被子下的身子顫抖不停,覺得有趣的冷冽男子長腿一跨,直接躺上她造價二十萬的名牌席夢思大床,一手于後腦墊著,一手拿過她的小說。“你看似膽子很大,其實膽小如鼠是吧?小春秋。”


    都二十七歲了還被叫“小”,似是長輩的口氣卻擺明是嘲諷的調戲,夏春秋面癱了三秒左右,舌頭有些不靈活。


    “是呀!我……我膽子很小,這也怕那也怕的很沒出息的。呃,死神大人光臨寒舍也沒什麼好招待,吃點餅干吧!”


    “讓我吃你吃剩的?”冷眸一眯,似有無數的風暴在醞釀著。


    “沒有、沒有,我拆包新的給你,這是網路票選前三名的手工巧克力餅干,瑞士進口的黑巧克力,我排了三個月才買到這一箱,請你品嘗。”夏春秋非常殷勤的獻上貢品。


    死神也有個“神”字嘛!不能拿香拜,起碼送上點小小心意,不求他庇護,只求他少來光顧。


    夏春秋緊張的拆不開一包用棉繩系綁的餅干袋子,純手工的包裝很精致,小巧可愛的紙袋外繪有阿爾卑斯山脈,山腳下有牛低頭吃草,牛腳旁是正盛放的阿爾卑斯山櫻草。


    她很急,但越急手的動作越不伶俐,拆了幾回還在奮戰中,她對自己的慌亂很生氣,怎麼這麼不中用,不就是個死神嘛!有什麼好怕的。


    可是她還是怕呀!這世上有幾人真正見過來自幽冥的奪魂手,終其一生,甚至到死也見不著吧!


    而那位人死也不想見到的冥界大哥就躺在她床上,神色愜意的枕著她的鵝絨枕頭,骨節分明的大手翻著她的小說……嗯!那雙手還真好看,很有魄力,強悍的手。


    她吞了吞口水,想像著那掐住她脖子的情景,應該不用一分鐘她就死了吧!不是死于缺氧,而是斷頭。


    越想越害怕,她身體都僵硬了,沒死也快嚇成半個死人。


    一句話解救了她。


    “我沒打算殺了你。”


    “死神大人英明。”老實說,她松了口氣。


    “你的時辰未到。”死亡冊上沒有她的名字。


    她脆弱的心往上一提。“那我還剩多少壽命?”她終于拆開包裝,趕緊奉上。


    兩次得見他老人家,表示她命不長的意思?
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這款巧克力的味道很獨特。


    “你為什麼不知道,你是死神耶!”東方有鬼差,西方有死神,專管人間的亡者……等等,死神怎會跑到東方人的地盤,他不會走錯地方了吧?


    “支援。”


    “嗄?!”她好像听到奇怪的字眼。


    “你們東方的人口太多,有幾十億,是我們那邊的好幾倍,鬼差不夠用,向我們借調。”他也不願意越界收魂,平日的業務已經忙不過來了,還要加重工作內容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怎麼偷听我心里在想什麼,太不道德了,偷窺狂!”忽然驚覺有異,夏春秋一手把胸口捂住,想避免被透視,一手指著他。


    冷冷的聲音如冰風暴侵襲。“你這根指頭在干什麼,指向我鼻頭嗎?一下子膽大,一下子無膽的小春秋。”


    “我叫夏春秋,不是小春秋,死神大人可以叫我小夏。”小春秋像是被嘲笑長不大。


    “賽巴斯克?史汀。”


    “啊?”什麼意思?


    “我的名字。”


    她一臉驚訝。“死神也有名字?”


    不是統稱死神嗎?


    賽巴斯克上身一挺,湊向她耳畔輕輕吹氣。“等你死了就不會有名字,只剩下數字。”


    等著投胎的號碼牌。


    背脊一涼,她打了個寒顫。“我目前還不會死。”


    “是的,你還有很長的生命,暫時還用不到我收割。”這般甜美干淨的靈魂,他怎麼能錯過。


    一听,她安心了不少。“死神大人,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,你靠得太近了,我呼吸不過來。”


    “你剛才還指著我鼻頭,胖嘟嘟的小手似乎很可口。”賽巴斯克手指一勾,一只白女敕小手不受控制的放上他手心。


    以為會很冰涼,令人意外的卻十分暖和,夏春秋的訝異浮現眼中。“你有體溫……”死人是沒有溫度的。


    “我是死神,不是活尸。”尸體才是冰冷無溫度。


    “可死神也是死……至少你不是活人。”他和她的世界不一樣,一是光明,一是陰暗。


    “誰說我不是活的,你來模模我的胸口,還有跳動。”他捉著她的手往左胸一放,眼神詭譎而邪魅。


    靶覺手掌下有心跳的跳動,但夏春秋不相信他,死神可以作假欺瞞世人。“死神大人……”


    “賽巴斯克。”不會臉紅的女人,有意思。


    看不出他在調情的夏春秋對感情事一向很冷感,神經像電線桿那麼粗,她現在是又驚又慌的想早點擺月兌不請自來的死神,哪有心思注意他冰銀眸子底下的興味。


    “你們死神都可以這樣隨意出現嗎?應該不能隨意在人前現身吧!”她試探的問著。


    “女人,你話太多了。”他不想回答便順勢往後一躺,順手把身側快嚇破膽的她一並拉倒。


    兩人並躺在床上,一個似笑非笑,眼眸冷冽;一個全身緊繃,硬如石頭,細微的空調聲呼呼地轉動著,涼爽有風。


    可夏春秋的額頭在冒汗,那是冷汗。


    “賽巴斯克大人,時間不早了,你沒有靈魂要收了嗎?”她不敢明目張膽的下逐客令,語含暗示。


    他斜眸看了她一眼。“拜你所賜,我被上頭記了一個申誡,扣點,我零失誤的紀錄被你破壞了。”


    “醫者救人是人之常情,袖手旁觀太冷血了。”她面上干笑,心底暗暗叫苦。


    她只是做了止血動作而已呀。


    “你知道那男嬰原本沒有未來,因為你的多事,我們還得重啟生命程式,編寫他接下來的日子。”一整個部門人仰馬翻,忙得沒時間放假,個個怨聲載道,埋怨始作俑者——他。


    “原來還可以這麼做……”嚇!他、他的臉越靠越近,她真的無法呼吸,太刺激心髒了。


    由上而下俯視,賽巴斯克的鼻息噴到她臉上,溫熱帶點涼意。“你很高興?”


    “不不不……我很難過,因我一時不忍心造成你們的不便,我深深惶恐中。”她很有誠意的想化解小小的插曲。


    “是惶恐,而非懺悔。”她毫無悔改之意。


    夏春秋小心的不流露真實情緒。“救人是好事,在我們這邊是積功德,我們的菩薩慈悲為懷……”


    “收起你的小得意,我……”早晚收拾你。


    叩叩叩!門板上傳來規律的敲門聲。


    “小夏,你睡了嗎?我煮了面條當宵夜,你要不要吃?”


    天籟之音呀!夏春秋差點跳起來歡呼。


    “這次暫且放過你,下次……”他低低的哼笑。


    “慢走,不送。”瘟神要走了。


    “瘟神?”去而復返的賽巴斯克臉貼著水女敕香腮,陰氣森森的低語。


    啊!太大意了,忘了他會讀心。


    “這是利息,剩下的以後再討。”說完,他對著她的唇落下一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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