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氓俊娘子  第3章(2)
作者:雷恩那
    一開始穆容華還真被他騙了,略緊張地轉過身。“撞疼了嗎?我看看啊!”


    她探手踫他,卻听他道︰“不對,不是那里,往下模,再下面一點……”


    一听就知不對勁,她要撤回,他出招更迅,瞬間扣住她的手,還想將她的手往沒受傷卻明顯腫起的“某處”拉。


    “游石珍!”好氣又無奈得想笑,只有他會對她做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。


    耍賴的他哪里像什麼縱橫關外的“地頭老大”?


    謗本是絕頂無賴一枚!


    “好,不模就不模,那你把我的汗巾還來。”一臉鄭重地討要東西。


    他故意的!


    那條巾子剛被她用來擦拭腿心,沾有他噴泄出來的元精,亦有她傾溢而出的潮潤,他現在討要,都……都不知打什麼主意?難不成想隨身攜帶?!


    穆容華快手收了弄髒的汗巾,從袖底掏出自己干淨的素巾子遞進他懷里。


    珍二爺濃眉飛挑,倒沒再堅持,他收下她的素巾,嘿嘿笑︰“以往是私藏我的綠底金紋帶不還,如今連汗巾也藏了去,穆大少,干脆哥哥我把里褲月兌下來給你好了,讓你藏個夠。”


    哼哼,給點顏色就開染坊,她乖覺得很,才不接他話薦。


    忍笑輕哼當作回應,她遂從角落方籠中拉出一盒吃食,打開後取了塊咸酥餅,直接塞進男人笑得好看又討厭的寬嘴里。


    一吃才覺饑腸轆轆,餓到不行啊,游石珍嚼著嚼著咽下了,嘴隨即大張,嗷嗷待哺的樣子令穆容華禁不住笑出。


    她繼續喂他,酥餅、豆糕、米團子、糖霜茶果等等,幸好她備的吃食還不少,見他這模樣當真餓極了,沒能將他喂飽飽的話,暫且也能止饑。


    好一會兒,游石珍發現她什麼也沒吃,所有東西幾乎全祭了他的五髒廟。他捏起所剩不多的豆糕抵近她唇下。


    “我不餓,你吃。”她搖搖頭。


    “吃。”他目光溫柔。


    她微笑,听話張口,讓他喂食著,跟著把最後兩塊酥餅和茶果也全都吃下。


    喂食的粗指改而擦拭她唇上的糕餅碎屑,兩人四目相望,心弦彈動,蕩開某種因彼此深知且心魂深深交融才能生出的情漪……較之相濡以沫,又或是肉身的相擁糾纏更具力道,如陳釀醇酒,後勁一波涌過一波,讓瀟灑作派的兩個人皆情難克制地紅了臉。


    喜歡到很害羞,又害羞得很喜歡,說的大致就是這般心緒。


    方籠中尚備著一大壺菊花茶,游石珍倒茶給穆大少,自個兒卻開了壇酒。


    平野聚落自家釀的果酒,滋味不錯但力道偏淺,來個十壇都喝不醉他。


    見他還想囫圇吞棗地灌第二壇子酒,這會兒換穆容華倒菊花茶給他,溫亮俊眸眯了眯,頗有一種“你歸我管”的氣勢。


    唔,有女人管著的滋味原來挺銷魂啊……珍二爺傻笑,捧茶慢慢喝。


    突地——


    他將茶一口灌個底朝天,大手抹去顎下茶湯時,慵懶眉目已轉銳利。


    “外頭有異?”穆容華見事甚快。


    “有船過來。”他沉穩道,忽又變得賊忒兮兮,捏捏她俊俏臉容語帶警告。


    “穆大少,你現下這模樣可不能給誰瞧了去,乖乖留在篷里別出來,知道嗎?”他將前後兩張細竹簾全落下,人隨即鑽出烏篷。


    穆容華愣坐了會兒,而後才模模微腫的唇瓣,再低頭瞧著險些遭徒手撕裂的衣褲……好吧,她相信頭上的玉冠肯定也歪掉,發絲必然凌亂,此時的樣子如果落入旁人眼里,確實是有些唔……


    但要她什麼也不做地待在原處,著實太強人所難。


    放下細簾的烏篷內甚是幽暗,她以五指為梳,模索著替自己重新戴冠,再將衣帶仔細系妥,理好內襦和外衫。


    弄妥後,她並未急著鑽出,而是掀起簾子的一小角窺看。


    此際天光破雲,河面上的青霧早已散盡,遠山層層疊疊起伏,如畫似屏。


    游石珍雙臂盤胸佇立在船首,以不變應萬變。


    才須臾,一船出現在眼界里,不知有心或無意,那船正以徐緩之速朝烏篷船這方靠近。


    直到近了些,穆容華才瞧出那是一艘中型畫舫,且是騷人墨客或富家紈褲最愛狎妓出游的那種精致舫船。


    她以往與人生意往來,多少出入過青樓妓館,也結交過幾位在風塵里打滾的紅顏知己,狎妓乘船出游,這般風花雪月之事不是沒做過,但眼前這艘畫舫,真是她瞧過最美輪美奧的一艘。


    才如是想,畫舫上傳出的絲竹聲和歌音驀然一斷。


    砰——啷——磅啷——


    不知多少物件遭摔,似有誰火氣一起,把杯盤、擺飾和樂器全給砸掉!


    一聲黃鶸出谷的嬌音恨恨嚷開——


    “大朱公子請自重!咱們"飛霞樓"專治閨房里的疑難雜癥,你是知道的,閣下能痊愈那很好,恭喜恭喜大恭喜!今日大朱公子前來邀宴說要答謝,我也給面子上了你這畫舫,但你再如此胡攪蠻纏、借酒裝瘋,別怪我下狠手!屆時你不是不舉,而是沒了家伙可舉!”


    話音剛落下不久,畫舫方樓內沖出一名身穿翠衣紫裙的女子,她抬眼瞧見蕩在不遠處的烏篷船,頓時喜上眉梢。


    “公子、公子……啊,原來是壯士,這位壯士,倘若方便,可否送奴家一程?能否將烏篷船劃近讓奴家登船?”


    大抵來說,任何有血性、以鋤強扶弱為己任的漢子皆難抵拒女子如此這般的求援,但烏篷船上的男子是吃了枰砣鐵了心,非常地不為所動。


    “壯士只需送奴家靠岸,不費多少氣力的,而且受人點滴當涌泉以報,壯士今日之恩,奴家必然回報,壯士有任何需求,奴家皆願全力以赴啊。”


    說得多慷慨激昂,依舊無法讓烏篷船靠近半分。


    翠衣紫裙女子著惱又嬌嗔般跺了跺腳,以為她放棄了,下一瞬卻提腳踩上船舷,翠衣似葉,紫裙如花,緞青鞋面便像垂花吐出的露珠,滴落于河面。


    在河上點踩一下、兩下、三下,女子躍上烏篷船。


    顯出這一手水上飄的輕身功夫,仿佛耗掉她太多內勁,甫上船就泄了真氣,整個人遂朝游石珍跌去。


    誰料珍二爺突然長身一側,任那貌美女子跌在甲板上。


    穆容華看不到游石珍此時面容,然見他未施援手,她眉沉吟一蹙,眸底隨即閃過了然之色。


    那女子雖倒在甲板上,表情可半點不狼狽。


    她似真似假嗔了游石珍一聲,狹長微挑的鳳眸朝細竹簾後露出半張臉的穆大少輕睞,朱唇漾笑——


    “原來壯士是有伴的。”


    一直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游石珍本能地回過頭。


    女子選在這時候起身。


    她又站不穩似往男人身上撲,這一次,游石珍被撲個正著!


    他被緊緊貼住,女子兩手乘機環住他的腰,環得好用力,臉還輕蹭著。


    他真的听到了,听到女子好滿足、好滿足般的哼聲,像似他游石珍是塊絕頂極品的天鵝肉,鮮女敕多汁,終能被她緊擁入懷,供她仔細品嘗啊品嘗……


    等等!


    她這人想干什麼?!


    一股混過太多花香、果香、雜七雜八香的濃馨鑽進鼻中,回過神,游石珍猛地抓住女子背心將人扯開,撇開頭狠狠打了個大噴嚏。


    “哎呀,壯士聞不慣奴家身上香氣嗎?這薰香是特制的呢,多聞些可清心醒腦通任督二脈,不信壯士再嗅嗅?”嬌笑著,身子又要靠上。


    她如願以償貼到人了,卻是另一具修長身軀。


    這身子抱起來也舒服,但手感與方才所踫觸到的大大不同,長衫底下的腰線秀致,軀干縴細、有力,而且柔軟……嗯嗯,某些地方確實頗軟。


    “不如由我來嗅吧?姑娘手制薰香果真是好貨的話,我江北"廣豐號"倒想與姑娘談個價、做做買賣。”穆容華將投懷送抱的女子接個正著,擋在自家漢子身前,而後者正拚命揉捏鼻子,一副噴嚏沒打夠卻打不出的可憐樣。


    斜里橫出一人,攪了場子,女子微怔了怔,一下子又綻笑。


    這一下沒撲到珍二,女子竟規規矩矩放開手,跟著淺淺福禮——


    “奴家名喚阿大,是江南"飛霞樓"士一金釵女,江北"廣豐號"欲跟咱們做買賣,也是樂見其成,但咱們想進的貨是婦科妙藥天紅貝,就不知閣下有無此物?”


    聞言,穆容華心中一凜,滿腔疑慮頓時尋得解惑方向。


    天紅貝制成的藥丸有異香撲鼻,與游石珍相知相親以來,因她落紅不止的毛病,珍二一直供給她天紅貝的藥丸養潤身子。


    以往癸水臨期,總疼得她白煞臉蛋、直不起腰,又常大勢落紅,止都難止,後來得此婦科妙藥,覺不適時就捏碎一丸和水吞入,更可將紅丸搗成藥泥敷于月復下,對于止疼、緩和大有奇效。


    不過近來她較少用上。


    之前在關外遭劫持月兌險後,她便將姥姥教過的一套養生氣法撿回來練。


    她練氣還于精血,再加上珍二爺相當熱衷拿自己當“藥”,時不時纏著她“滋潤”……像真被她“采陽補陰”了,她天癸依舊來期不定,來時依舊不適,但已不再疼得她齒關打顫、意志昏沉。


    至于遭她采補的珍二,竟較她更具精神氣兒,總令她聯想到躺在日陽下吃飽喝足了的大貓,暖暖天光烘得大貓滿臉饜足又昏昏欲睡,滋潤別人的同時亦好生地潤養了自己。


    此一時分,這位阿大姑娘開口就想作天紅貝買賣,根本沖著游石珍而來!


    “你演這麼一出,僅為藉機登上烏篷船不是嗎?”


    “欸,奴家是演了哪出?”語氣與神態俱無辜。


    穆容華瞟了眼已蕩離的精致畫舫,那艘畫舫雖離開,卻欲走還留似,選了個不遠不近之處停下。她笑笑再看向阿大,眸光清銳——


    “看來,畫舫上的人還等著接應你呢。適才惹得阿大姑娘棄船而走的大朱公子,是否真在那艘舫舟上?”


    “欸欸——”被拆穿把戲,阿大無絲毫慌張亦不臉紅,密翹羽睫扇啊扇的,頗無奈般笑嘆。“都吩咐他們先走了,千叮嚀萬交代的,臨了還是擔心奴家,怕奴家被誰欺負了去……”


    說這話時,她朝游石珍睞了睞,頗明顯地“沉默指責”,責備他沒將烏篷船主動靠近方便她登船,然後在她好不容易憑本事上船了,竟連扶她一把都不肯。


    站在穆大少身後的游石珍把鼻頭都揉紅了才見舒緩,耳中听得她們倆對話,他沒作回應,兩眼卻瞬也不瞬直盯穆大少後腦勺。


    有貌美女子指責般睞他、嗔他、瞪他,他無感,一張輪廓深明的峻龐像被揉去所有稜角,再在蜜里浸過三日三夜,浸潤出一臉傻笑。


    原來被自家女人管著、護著,是如此這般的銷魂滋味……


    珍二爺內心澎湃又柔軟、柔軟又澎湃。


    自顧著發情兼發傻的游石珍令阿大感到十分挫折,因為……這漢子真不拿她當回事似,看都沒打算看過來一眼。


    頭疼啊!


    看來得改變策略,單刀直入。


    “事已至此,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,咱們得知壯士,呃……”阿大一頓,忽而呵呵嬌笑。“壯士雖未禮尚往來報上來歷,但奴家卻也知道閣下高姓大名。咱們"飛霞樓"若能與游家珍二爺談成天紅貝的買賣,那藥丸子咱們保證只用在"飛霞樓"內的姐妹們、以及前來求診的女子身上,絕不對外售出以圖利,珍爺可願開個價出來商量商量?”


    听到話扯上他,游石珍眉峰終于挑了挑,懶洋洋抬眼。


    “咱永寧游家,懂得做生意的那個從來不是我,你尋錯人了。”


    阿大微怔,跟著聳肩一笑。“那就不做生意,當作江湖事來辦。如何?”


    意思是他給天紅貝,“飛霞樓”欠下一個天大人情,若某日需要了,江南“飛霞樓”便听他珍二差遣。


    游石珍自然听懂她話里之意。


    他長目才淡淡眯起,阿大已又出聲——


    “珍爺別急著拒絕呀,可以慢慢考慮。呵呵,今兒個算是不請自來,闖了兩位這小小所在,實在對不住得很。”語氣里听不出多少歉疚之意,倒有點想捉弄人的氣味兒。


    她眸光轉回穆容華臉上,見後者清俊眉目微繃,不禁笑出聲︰“游家珍二爺與穆家大少私奔之事,咱們在江北所設的生意堂口把消肩傳了來,兩位的事已有耳聞,能在江南這兒遇上可算緣分,尤其能見到傳聞中的穆家大少……能把鐵漢一般的男人拐走,拐得人甘心情願天涯相隨,妹妹干得可真漂亮啊。”


    穆容華直到阿大以哨音召回畫舫,並躍回其上,她姿態始終自持,一如從來沉靜若水的模樣,若要說,也僅有略紅的耳根和腿畔拽漏了些什麼。


    畫舫正要行開之際,那翠衣紫裙的身影忽地回身朝穆容華道“穆大少,你讓奴家抱了個滿懷素馨,奴家總得回報點東西給你才是。你穆家


    族內的長輩們已遣出不少人尋你,尋得可急了,有些渾水能不蹚就別蹚,你現下落腳之處怕是不出三日就會有人登門探看,所以呢,唔……兩位若想挪挪窩,奴家這兒有不錯的香窩啊。”


    揮揮翠袖,阿大轉身進了舫樓,猶留笑音隨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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