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台詞稿？”車正雲張大不明所以的眸。


    “對啊。”馮芷晴閑適的拿起切割好的總匯三明治……來自雲朵咖啡館……咬了一口嚼入肚里後才又解釋道︰“演員演戲說話的台詞跟旁白，常都跟劇本有出入，所以我必須一邊听一邊把台詞打出來，好上字幕。”


    “原來如此。”車正雲這才懂了，“難怪你都拿著電腦工作，還放了防窺片，是怕有人看到尚未播出的戲劇內容？”


    “對啊。”她笑。


    才不是這樣呢，公司里那些打字幕的小妹哪個不是乖乖打卡上班，還好對一般人來講，演藝圈是另外一個世界，就算實際的工作不是這麼編排，還是糊弄得過去。


    “所以你不要跟人家說。”她壓低音量道，“我很討厭人家跟我問東問西，尤其是演藝圈的事，所以你知道就好，別人問起就說我是做一般行政文的。”


    “我了解。”車正雲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。“那你現在做的影片有哪些？”


    “愛情片，沒在戲院上映，只發在錄影帶店出租的那種。”


    “叫什麼名字，我想去租。”


    “不要租啦，我覺得很難看。”馮芷晴裝出一臉嫌惡樣，“每次要打很難看的片，都超痛苦的，你還要租來折磨我喔？”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。


    “沒有沒有，既然難看，我就不租了。”他怎麼忍心折磨她呢。


    “不租就好。”她抹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。


    “有好看的再跟我說。”


    “好。”她笑得甜甜的。


    “你們在聊什麼？”端咖啡過來的車朵朵好奇的問。


    “閑聊而已。”車正雲一口堵住車朵朵的好奇。


    “小氣鬼，都不跟我說！”車朵朵生氣嘟嘴。


    馮芷晴之前都不跟她交心當朋友也就算了，現在她是哥哥的女朋友，竟然兩人一起聯合起來裝神秘了，什麼東西呀！


    她好歹也是他妹妹耶，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，胳膊往外彎也不是這果然男人有了女朋友，家人都變糞土了！


    都是臭藍淨啦，就算相親時被她哥哥迷倒了，也要裝矜持一下啊，等用賢良的形象把人勾到手再露出本性嘛！


    她太曉得哥哥這個人了，剛開始條件開一堆，但真的愛上了，條件也變成糞土啦！


    如果藍淨是她未來的嫂嫂，至少她也不會打記柿敁排擠的感覺。


    “幫我倒杯水。”車正雲移來空水杯差遣。


    “哼。”車朵朵悻悻然接過，走到吧台後去倒水。


    餅了好一會兒，她將馮芷晴的拿鐵跟水杯一塊兒拿過去。


    “這是什麼？”車正雲一臉困惑的看著拿鐵上方的女乃泡。


    “立體拉花啊！”車朵朵一臉得意道，“我剛學的。”


    “這小豬真可愛。”馮芷晴贊美。


    車朵朵臉拉下，“這是貓、是貓！”貓跟豬差很多好不好？


    “這明明是豬！”車正雲略帶輕蔑的說，“你有看過貓的鼻子這麼大的嗎？還有大鼻孔咧！”


    “那是我剛才手抖啊，人有失手嘛！最好等你五十歲的時候，你的手不抖。”搞不好還有巴金森氏癥。


    “也是滿像貓的啦。”馮芷晴安慰道。


    “"滿像"是什麼意思？”想起她這麼愛保有小秘密，車朵朵的語氣就有些沖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調整一下就好了。”馮芷晴拿起調棒，在女乃泡上頭撥弄。


    一會兒，一只有著尖尖耳朵，圓圓眼楮，還有兩個可愛小腳掌的貓咪就出現了。


    “這比你的小豬更像只貓！”女朋友的手巧，讓車正雲很得意。


    “你也會喔？”靠，這女人的秘密也太多。


    “大學剛畢業時，去咖啡店打工學過。”


    “喔。”車朵朵酸溜溜的應聲。“我是剛學會啦，所以技巧還不是很好，再過一陣子就會比你厲害了。”


    “那以後我每次來都點拉花咖啡，讓你有練習機會。”馮芷晴笑道。


    是出糗機會吧！


    車朵朵沉臉。


    但秉持著輸人不輸陣，這口氣說什麼也要嗆回去。


    “好啊，你每天來，我每天做一杯給你。”絕對要讓你看看老娘的厲害！


    “沒問題。”


    什麼沒問題，問題很大啦！


    馮芷晴才撥弄幾下，豬就變成貓了，而她還不太曉得她的戲法是怎麼變的咧。


    如果她不趕快拉得比她還漂亮，她就要被比過了。


    臭藍淨，都是你太遜的關系啦！


    車朵朵回到櫃台蹲下，拿出女乃壺倒入高脂牛女乃以蒸氣加熱，打起女乃泡。馮芷晴，我跟你不共戴天！


    車朵朵賣力練習立體拉花，拉了五杯，還是拉不出她滿意的貓咪來，這時，鈴聲響起，是“害”她受了窩囊氣的藍淨進了咖啡館。


    “你哥有沒有來？”藍淨問。


    “剛走啦！”她遷怒。


    “他來的時候你怎麼沒跟我說？”藍淨咬唇不悅道。


    “你每次都來我這邊找人，你是忘了他開安親班的嗎？去安親班堵他機率不是高一點？”


    “我去過啊！”藍淨怒道，“被趕出來了。”


    “都是你啦！”第六杯還是不理想，車朵朵火了。


    “我怎樣？”


    “臥底失敗，他被別的女人把走了。”還是個拽得二五八萬、拉花技巧比她好的女人！


    “什麼？”藍淨吃驚趴在吧台上，“你哥有女朋友了？”


    “對！”可惡，第七杯也前途不亮。


    “天啊！”藍淨身形一晃，一副快昏倒的樣子。


    “我都跟你面授機宜了，告訴你我老哥的喜好，你竟然沒兩下就露出本性來。”多忍個半小時會死嗎？


    “我有一直裝耶。”她很努力了。


    “那我哥怎麼會不喜歡你？他說你太性感。”少騙人了。


    “這……”藍淨故作嬌羞一笑，“天生性感難自棄。”


    車朵朵做出嘔吐樣。


    “他女朋友長什麼樣？有比我美嗎？！”通常听到有情敵，女人的第一句話幾乎都是先在外貌上作一番比較。


    車朵朵瞟了她一眼，“你比她漂亮，但不是我哥的菜有屁用喔。”


    “她住哪？我去堵她！”


    “堵她干嘛？”不會要行凶吧？


    “我要看我跟她的差別在哪啊？”


    車朵朵唯恐天下不亂的眸子滴溜溜一轉。


    “不用去她家堵她，”且老實說，她也不知道馮芷晴住家的正確位置。“她常來我這，而且一待就待很久，只要她來，我一定馬上通知你。”


    “水果姐姐！”


    飄逸長發的縴細身影一跨入安親班的前園，眼尖的小朋友帶頭一呼，一群小朋友不約而同轉向，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，朝馮芷晴蜂擁而上。


    小朋友們將她圍在中心，熱切的招呼。


    “水果姐姐，那個番茄好像熟了，可以吃了嗎？”有個小朋友問。


    安親班內所有的小朋友都跟著許懋琪一起喊她水果姐姐。


    “再等兩天會比較甜喔。”馮芷晴笑答。


    “水果姐姐，你上次給我的種子發芽了耶。”數天前跟馮芷晴要了種子回家種花的小朋友興奮道。


    “你好棒喔！”馮芷晴模模小朋友的頭，“那你要更用心照顧它，就會有很漂亮的滿天星了喔。”


    “嗯！”受到贊美的小朋友略帶得意的用力點頭。


    “水果姐姐……”


    听到吵鬧聲，走出辦公室的車正雲雙眸帶笑望著十足受到小朋友歡迎的女朋友。


    馮芷晴跟他說過，她很喜歡栽種植物，所以才會選擇現在的居處，因為有一大片的陽台可以讓她隨心所欲養花蒔草。


    她平日生活頗節省，不買名牌貨，就是為了存錢將來在郊區或鄉下買塊地，讓她更有盡情發揮的空間。


    當下他不由得沖口而出－－


    “如果你想的話，你也可以任意使用我安親班的土地。”


    安親班分為前園跟後園，前園通常是小朋友玩樂之地，地上是一片薄薄草皮，後園種有樹木與半人高的植栽，鋪設紅磚道，磚道旁設有長椅，是散步聊天的地方。


    後園的植物多為觀賞用，平日也是老師跟車正雲在照顧，未請園藝人員。有些矮樹枯死後，將根睫挖掉，並沒有再新種植物，因而長了些許雜草。車正雲一直想要將後園重新整理、規劃，不過腦子雖有想法卻一直沒時間落實，若是馮芷晴有意願的話，他十分樂意交給她自由發揮。


    “我都種吃的喔。”馮芷晴聞言笑道，“你的後園會被我弄成農地。”


    “我不會有異議的。”他信誓旦旦保證。


    馮芷晴將後園的植栽重做分配，將一些矮樹移植，挪出一塊空地來“耕田”。


    小朋友見她忙農事，也在下課時間興致勃勃幫忙，前不久，從陽台移植過來的一批甜椒收成，每個幫忙的小朋友都有拿到收獲，甚至原本不吃甜椒的小朋友因為是自己付出心力幫忙的，竟也因此敢吃了，算是另一種收獲。


    某些香料用菜更是大受好評，尤其之前台風造成香菜類上漲，但是安親班就有免費可摘取，老的小的都開心得不得了。


    後來那塊地就被規劃為“實習農場”，讓小朋友親自參予耕種的辛苦，對于盤中飧也會更珍惜。


    “院長，你女朋友真受小朋友歡迎。”吳老師走過來玩笑道，“我都要吃醋了，呵呵……”
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車正雲眯著眼楮笑，雙眸滿滿的都是寵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