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鄰快滾開  第4章(1)
作者:安祖緹
    程明培被逮捕羈押,楚翌莘做完冗長筆錄之後,雖然頭痛欲裂,還是在第一時間趕到寵物醫院去。


    她一出了家門口,就看到好奇打探的鄰居,跟被圍在中央的徐風。


    “翌莘,你還好吧?有沒有怎樣?”鄰居七嘴八舌的湊上來關心問道。楚翌莘一一謝過眾人的關懷,但鄰居好像跟記者一樣有著問不完的問題,她完全無法靠近徐風,急得快哭出來了。


    徐風見狀,大步上前,一把拉住她的手腕,將她扯出人群。
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他強橫的拉著她走進電梯。


    “球球呢?”她急問。


    “在手術,所以我先回來。”


    “手術?”楚翌莘大驚失色,“為什麼要手術?”


    “你問醫生比較清楚。”


    “喔……是嗎?”楚翌莘無措地雙掌交握,頂在嘴前,不斷的喃喃自語,“不會有事吧?球球不會有事吧……”驚惶的淚水流了滿腮。


    徐風望著右頰紅印猶在的她,雙手環胸,沉著臉默不作聲。


    到了醫院,球球剛做完手術,被安放在籠子里,胸口跟腳都纏上繃帶,活像木乃伊。


    瞧見那孱弱的模樣,楚翌莘的眼淚濕透了衣襟。


    “被踢斷肋骨,還有右前肢骨折跟腦震蕩,所以得住院一陣子。”醫生。


    “怎麼會……”楚翌莘搗著嘴,難以接受,“那有沒有生命危險?會不會死?會不會?”


    “受傷很重,還好送來得早,沒有性命之虞,狀況順利的話,大概兩個札拜後就可以接回去了。”


    “沒有生命之虞就好,”楚翌莘連連點頭,“謝謝醫生。”


    “不客氣。”她輕聲再問︰“我可以在這陪著嗎?”


    “可以,但不能太久喔,怕會影響到其他的狗。”


    “好。”她隔著籠子,淚眼望著睡著的球球。“球球,姐姐在這里,你別怕,已經沒事了,都沒事了……嗚……”


    “都沒事了,你還哭屁啊,本來沒事也被你哭成有事!”一旁的徐風裝出一臉不耐煩道。


    他說話依然討人厭,但他救了她還有她的球球,他是她的救命恩人,以後不管他再怎麼損她、毒舌她,她都會記著這個恩惠,不與他計較……嗯,原則上。


    “謝謝你的救命之恩。”她誠摯地道謝。


    “謝什麼?你有听過便利屋做事不收錢的嗎?”


    “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便利屋。”她張著無知的眸。


    她不敢再說他是牛郎,免得被瞪。


    “沒關系,我把帳單寫來了。”他從口袋內拿出一張單子,“啪”的一聲打開。“救命費用,兩千元;打倒壞人費用,兩千五百元;綁壞人費用,一千元;被狗咬傷醫藥費,五百元;打電話報警,兩百元;送狗救治,七百元。一共六千九。”楚翌莘傻愣望著他。


    一堆數字迎頭砸下,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。


    徐風將帳單朝她丟過去,丟出去的剎那,他就後悔了。


    懊死的這女人運動神經差到跟缺手斷腳沒兩樣,他們才間隔一個人的距離,她也可以抓不著他丟過去的紙,既狼狽又慌亂地在空中一陣亂抓。


    他撇嘴嘖了聲,伸手抓了那紙。


    而楚翌莘也在那瞬間抓著了。


    兩人的手互相交纏一塊兒。


    啦。


    “有靜電!”被電了一下,掌心發痛的楚翌莘迅速收回手。
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偷帶電擊器?”他指控。


    “我才沒有咧!”她辯解。


    “倒霉的女人身上還會傳靜電!”


    “是從你那傳來的吧!”


    “再吵我就加收電擊費用。”


    “啊?哪有這種東西?”這種擅加的名目,可以告上消基會嗎?


    “帳單拿去!”握著帳單的手往前一伸。


    楚翌莘望著剛電了她一下的大手,面露猶疑。


    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試圖捏住帳單的一角,徐風見狀,抓住她的手腕,將帳單塞入她手心,還很故意的兩只手將小手緊緊握著不肯放。


    楚翌莘驚恐瞪大眼。


    “喂……喂喂……”他是不是故意想再電她一次?


    抓著那軟軟的,柔若無骨的小手,他竟不想放了。


    “你不會在偷蓄電吧?”她質問。


    “什麼?”


    “不然你干嘛抓著我不放?電擊棒沒電了吼,所以在偷蓄電,等蓄電完成再電我一次。”馬的咧,她根本是絕緣體,電都電不到吧!


    他面帶惱火的放開。


    “六千九,付現,恕不接受信用卡。”


    “喔。”她也沒信用卡啊。


    “你要知道兩條命可是無價,今天要不是我救了你們,你就算家財萬貫,也救不了自己跟球球,六千九真是他媽的便宜了。”


    “我又沒說不付。”她扁嘴,“我當然知道六千九救兩條命很便宜啊,干嘛一直掛在嘴上啦……”程明培不惜傷害她跟球球,就是要她所有財產,相比之下,這六千九根本微不足道。


    想到程明培,胸口又是一陣疼,她不禁悲從中來,眼淚撲簌簌流下。


    “你他媽的干嘛又哭?”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他害她哭了的。


    “我只是難過……”她低首,掌心抵著淚眼,“我沒有想到……沒有想到他會那樣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們先出去,你這樣哭人家會以為是我害你哭的,到時我平白受冤,要收你冤枉好人費。”這個人開口閉口都是錢,他根本是鐵公雞、鐵算盤吧?


    他一定非常樞門。


    “球球,姐姐先出去,晚點再來看你。”縴指插進籠縫中,踫了踫球球的小腳掌。


    昏睡中的球球毫無動靜。


    她嘆息了聲,走在他前頭。


    縴細身子微微往前傾,像是承擔了無數苦難,將所有的哀傷與悲慟一肩扛起,卻沒有人為她分擔。


    徐風緊抿著雙唇,雙手插入外套口袋,默默跟著走出寵物醫院。


    路口就有家咖啡館,目前營業中。


    “我請你喝咖啡……你吃晚飯了嗎?還是我請你吃飯,謝謝你相救。”楚翌莘指著咖啡館抬頭問。


    “我說了我有收錢的,沒有人情這回事。”他可不想听到她開口閉口謝謝來謝謝去的。


    “救命之恩大過天,六千九另外算。”


    嘴上說是要謝他的恩情,事實上是她逃避著不想回家。


    她很習慣自己一個人獨居,也習慣很少跟人說話,但在身心受創的這個時候,她竟無法忍受獨處了,尤其球球不在,她一個傾訴的對象也沒有就算是賤嘴的他可能又會將她惹毛,但都勝過一個人獨處在曾發生過事情的屋子里。她上前,自動門開啟。


    她回身望向他,以眼神征詢。


    又圓又大的水陣透著楚楚可憐的氣息,縴細的肩需要一點點的支撐力。


    她很堅強,但這個時侯她渴望有一個人能扶她一把,只要一下就好,讓她過了這個難熬的點,又可以挺起胸膛。


    他看穿了她。


    在思考之前,腳已往前邁。


    “吃就吃。”他率先走進咖啡館。


    在背後的她,感激的眼眶微熱。


    咖啡館內亦賣有簡餐,徐風點了一客牛肉炖飯,楚翌莘沒心情吃,只點了杯咖啡。


    “我想請問,你怎麼看出明培他……”她抿了下唇,斟酌字句,“看出他另有所圖?”他曾經叮嚀她要懂得防範,那時她還不知他的用心良苦,只覺得他莫名其妙,且明顯就是針對程明培,還讓她對他一度非常厭惡。


    怎知,他說的竟是對的!


    徐風喝了口水後才道︰“他不前兩天送你回家?在大門口,我剛好也回來,因為看到是你跟你男朋友,所以多看了兩眼。他跟你摟摟抱抱,十八相送時,你看不到他的臉,那時他的表情就變了。”


    “變怎樣?”


    “如果他是綠巨人浩克的話,他一定恨不得把你掐碎吧。”楚翌莘聞言,小臉蒼白,熱淚在眼眶打轉。


    “不準哭喔,我跟你講。”徐風威脅,“你哭了我的場面會很難堪,等一下被誤會怎麼辦?搞不好人家還以為我是你男朋友,我可沒那麼倒楣。”這咖啡館就開在住家附近,雖說客人不多,但隨便挑一個望過去就有可能是鄰居或熟識,就怕哪個沒長眼的跑來說些五四三。


    當警車停在公寓前,大陣仗的沖上樓,將尚昏迷中的程明培帶走,驚動了整問公寓。


    他一回來,就被圍在三樓平台上好奇打探的鄰居給包圍起來,七嘴八舌詢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,他全回以三個字一一“不知道!”


    “別問我!”


    說人八卦可不是他的專業。


    可他不說八卦,不代表鄰居不會說八卦。


    鄰居聊起了楚翌莘的事,他因而曉得楚翌莘從小就在這間公寓出生、長大,七歲那年,全家外出游玩時在高速公路發生了場車禍,被個疲勞駕駛的貨車司機撞傷的。


    那場車禍,造成她父母雙亡,而她也受了重傷,傷出院之後,就被舅舅接走,滿二十後才把租出去的房子收回來,獨居在此。


    她念的是音樂系,主修小提琴,畢業之後就在家里開起小提琴教室,一對一指導,公寓里頭有個八歲女孩也是她的學生。


    她學生收得並不多,大概只有三、五個,大部分時間都窩在家里,只有倒垃圾時才見得到人。


    她的掛號包裹特別多,都是送貨員直接送上來,據悉,她所有的生活用品包括食物都是在網路上購買的。


    她一人獨居,陪伴她的只有一條狗,除了小提琴課的學生,沒見過什麼人來探望她。


    鄰居說著這些事時,語氣多有感嘆,一個長得漯漯亮亮的女孩子,年紀輕輕的,卻跟退休的老人家一樣,窩居在家,恐怕是因為從小失去雙親,又在親戚家過得不好的陰影所造成的孤僻性子。


    听完八卦的徐風想,這女人也太悲情了吧,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失了娘,男朋友又是惡狼,不過好在她是逢凶化吉的命格,才會屢屢化險為夷.


    “我知道……”楚翌莘用力抹著淚,卻怎麼也抹不干淨。“我……對不起……我控制不住……”


    徐風無奈抽了一把紙巾給她。


    “隨便你了。”


    她哭她的,那他吃他的總行了吧。


    再抬眼見她哭得雙肩顫抖,卻努力的不發出任何哭聲來,縴弱的肩膀仿佛再也承受不住餅多的傷痛。


    她不過是個二十六歲的女孩啊。


    一股莫名而來的心疼擰緊他的心。


    他幾乎是未經任何思考的起身坐來她身邊的藤編椅子,大手扣上縴肩,手指輕拍了數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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