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戀傷心惡男 第6章(1)
她辦不到。
無論範錯為怎麼不開心,她就是無法拒絕瑪麗喬主動提供的幫助。
她總是出現得那麼及時,給的幫助又那麼恰到好處——
“就算是輕松取向的派對,也要印制請柬,顯得主人家有誠意。”
“別忘了去做SPA,錯為的派對,你要美美的登場,他才有面子。”
“我跟我的芳療師預約好了,你明天就過去讓她按摩,順便除毛美體。”
“正式場合穿黑色小禮服準沒錯,高雅大方又好看,但不要穿太長的裙子,你還年輕,過度莊重等于累贅,我陪你去看。”
瑪麗喬的好,讓她有點愧疚了,瑪麗喬甚至沒追問,她有沒有受邀參加派對——
幸好她沒問,不然就尷尬了,範錯為說過不希望她參加。
其實,不只瑪麗喬,範家所有人皆不在受邀之列。他說過,這純粹是音樂圈的聚會,家族那邊,會另外找時間邀集吃飯,正式宣告月兌離範氏企業。
在籌備派對這件事情上,她是感謝瑪麗喬來幫忙的,雖然瑪麗喬有時仍會頤指氣使,但看得出來,她盡力控制了。
在密集的接觸中,她也發現另一個她無法拒絕瑪麗喬的理由。
她的輪廓跟範錯為太像了,盡避眼神與神情完全不一樣,但乍看之下,再一恍神,她會有面對範錯為的錯覺。而她知道,瑪麗喬的性子雖然不好,可這些年也受了不少委屈,小三本就是個微妙又不討喜的角色,因此她性子古怪,不是不能理解。
這種種互動,每晚她都會說給範錯為听,希望他看到瑪麗喬正在轉好。
可他卻愈來愈沉默,如果開口說了什麼,也是要她離瑪麗喬遠一點。他們為此起了幾次爭執,他拒絕理解她對瑪麗喬的改觀,她想不通他為什麼那麼固執。他們的爭執總是終結在身體的吸引力,他的怒氣在之中表露無遺,索要逐漸變得更激烈。
但她受得起,願意受。
指望在短時間內完全改善他們的關系,那是痴人說夢。不過,她想好了,只要增加瑪麗喬表現的機會,就等于提高範錯為認同她的機率,哪怕只有一點點,也就夠了。她有一輩子的時間幫這對母子和解,現在她只是在努力一個開頭而已。
“蒂琺,我讓司機先跑一趟印刷廠,拿回印好的請柬。”瑪麗喬把手中的袋子放上來,“你看印得對不對。”
“太謝謝你了,我本來想吃過午飯再去拿。”
“這應該省了你跑一趟的時間。快點寫上收件人姓名
瑪麗喬笑著說,眼中閃過某些狡黠的光芒。
終于到了舉辦派對這一天。
入場時間是下午六點半,為了臻至完美,蒂琺早上就趕赴飯店。
今天剛好也是範錯為在範氏企業的最後一天,交接到下午才告完結,夫妻倆說好在派對上踫頭。她帶著全新行頭,開了一間套房,不用家里、場地兩頭跑。
一個套房要的金額,堪抵以前一個月的租屋費,甚至超過,但範錯為近來不太開心,她決定還是花點錢,把一切辦得盡善盡美。
此外,她也要讓他驚艷。平常不太打扮的她,將盛裝出席這個派對,化妝、發型都將費心整理過,她會以他不曾見過的美麗姿態,出現在他面前。
她相信,只要讓他看到美好的成果,知道瑪麗喬對這一切都有貢獻,他的心情就會轉為開朗。
下午三點半,做完最後的場地檢查之後,她折返房間,忙于梳妝打扮。
化妝是她本來就會的了,但發型一直是她的弱項。這晚不能梳條馬尾朦混過去,令她有些緊張,雖然練習過幾次,但還是不上手,她可以想象自己被造型噴霧、整發器搞死的模樣。
但瑪麗喬出手了。
她按下她的雙肩,讓她坐在梳妝台前,像她不曾擁有過的母親一樣,為她打點。
從鏡子里,蒂琺看到她抽起一縷又一縷的長發,交替使用梳子與吹風機,為她做出大波浪鬈,一邊專注于手上的動作,一邊瞄鏡子看效果如何。她的表情那麼認真,容不得一絲不完美,蒂琺很難不被感動。
她還用指月復為她揉開太濃的眼影,為她身上撲粉,在半空中噴灑香水,要她穿過去染香氛,甚至蹲在地上,為她調整鞋上的水鑽蝴蝶結。
完成後,站在連身鏡前,蒂琺被自己驚呆了。
她知道自己不丑,可不曉得原來可以這麼好看。玄黑色系襯得她肌膚宛如會發光,柔軟的絲質布料貼在身上,勾出自己沒意識到的玲瓏曲線。她幾乎露出整片背——這是瑪麗喬的建議,若讓她自己選,絕不考慮如此大膽的剪裁。
但是,布料垂綴在腰上,因走動而微微晃蕩,竟是無比性感。
“錯為一定會驚艷的。”瑪麗喬看來很滿意。“好了,我也該回去了。”
蒂琺的視線從鏡中的自己身上轉開,移到她身上。
瑪麗喬出了這麼多力,給了這麼多意見,就讓她這樣回去,好像不太好。
今天的見面派對是個重要的場合,也是範錯為進軍音樂圈,最具標志性的一天。
他解釋過了,家人與一起工作的人,概念不同,不便聚在一起,她可以理解,但,瑪麗喬是他的母親,母親……應該擁有不同的待遇。
她細想著。派對場地寬闊,多個人也不會擠到哪里去,她準備的食物跟酒份量足夠,也不怕多個人享用,而瑪麗喬有百分百的資格站在那里。
“我怕等一下會塞車,要先離開了。”瑪麗喬又說,回頭去拿包包。
蒂琺不禁有點躊躇。如果要開口留她,這是最後機會了。
“今晚是重要的一晚,祝你跟錯為玩得愉快,派對成功。”瑪麗喬往門口走去。
要留她嗎?還是不留?蒂琺艱難的看她走出好幾步,終于開口,“等等。”
瑪麗喬一頓,神情疑惑,“怎麼了嗎?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?”
“你……”蒂琺豁出去的問了,“要不要留下來參加派對?”
瑪麗喬的眼神變得不確定,“可以嗎?錯為沒有邀請我。”
“沒關系,我跟他說一聲就好。”她心知肚明,事情不會那麼簡單,他一定會更不高興,但她已經想好今晚在飯店度過,她會好好的安撫他。“你是他媽媽,你應該在那里。”
“太好了,謝謝你。”瑪麗喬走回鏡前,模了模鬢邊,端詳自己的外貌,“對了,我想展示錯為之前送給我的那枚胸針。”
“……胸針?”
“就是他賣出第一首歌,買給我當禮物的那枚鈴蘭胸針,還在吧?”
“在,不過我沒帶出來。”
瑪麗喬注視著她,眼神充滿請求,“你可不可以回去拿?”
蒂琺驚訝了一下。“現在嗎?”
“現在。”
她瞄一眼時鐘,“會來不及。”
“還好吧?離入場還有一個多小時,你叫輛出租車往返,很快的。”
可是,她的小禮服太多,不適合在街上走動,再說,上好的妝,卷好的頭發可能因而散開糊掉。“我可能沒辦法哦。”她委婉的拒絕。
“那個鈴蘭胸針……當初錯為送給我的時候,我心情不太好,說了幾句不好听的話,被他記在心里。”瑪麗喬吶吶解釋,“我是想,在這個別具意義的日子里,如果能戴上那枚胸針,錯為就會知道我已經改成支持他。”
蒂琺堅定的心意,被這番話催得有點軟。
“再說,在這個場合談到這件事,也會為他加分。如果別人知道他實現夢想後的第一件事,就是讓母親與有榮焉,一定會對他印象更好。”
這倒是,蒂琺在心里點頭,一邊忖度著時間。不行,還是太趕!
瑪麗喬嘆了口氣,“唉,我也是希望錯為好,這幾天才會努力幫忙籌備派對,好讓他有個氣派的露面機會。展示那枚胸針,不過是我一個小小的願望,要是不行的話,那……那就算了,其實也沒什麼啦。”她落寞的踅到一邊,低頭整理衣襟。
蒂琺咬了咬牙。
她不是純然的傻蛋,當然察覺得到瑪麗喬的話偏于煽情,但是,範錯為那天的沮喪,她比任何人清楚。
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,如果折回去帶來一枚胸針,可以消除他心中那點不痛快,又能讓他們母子轉為和睦,她願意去做。
她拿起手機,瑪麗喬警覺的盯著她,“你要干什麼?”
“通知阿為一聲,我可能會晚點到。”
“這件事是驚喜,怎麼可以事先告訴他?”
這麼說也有道理。蒂琺放下手機,匆匆套上長袖外衣,再帶上錢包和鑰匙。
“你在這里看著,我馬上回來。”她飛快的朝外跑。
瑪麗喬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,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。
她施施然坐到梳妝台前,抬手打內線電話,“小姐,我剛剛寄放了一個包裹在櫃台,叫人幫我送上來。”
幸好回程路上,花了比她預估更短的時間。
蒂琺匆匆進入主臥室,從抽屜里拿出那枚鈴蘭胸針。
離開前,她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,波浪鬈卷度依舊,妝有點糊,但補救得回來。
她想打個電話給範錯為,卻發現自己忘了將手機帶在身上。
用家用電話撥給他,他沒接听。算了,還是先趕回去再說。
她一腳跨出大門,電梯當一聲,門開了。
“範太太,你在啊?那正好。”管理員帶著兩個穿灰色制服的人急急走來。“剛剛隔壁人家打電話通報,說你屋里傳來瓦斯味。”
她一愣,“瓦斯味?”
“安全起見,我馬上聯絡瓦斯公司的人過來檢測。”管理員解釋。
“我沒聞到啊。”她的腦袋差點轉不過來,幸好及時記起——“我出門前有關掉總開關,如果漏氣,也不會是我家。”
“有時候是管線破裂或其它因素,不見得是總開關的問題。”瓦斯公司的人說。
“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安全。”管理員也說。
她急了,“我還有事要趕去處理,不能之後再檢查嗎?”
“範太太,事關公共安全,要盡早確認。”瓦斯公司的人說,“如果你不能在場,就叫個人過來幫你盯著。公司規定,這種情況下,要有屋主在旁邊,我們才能進去做檢測。”
她哪有誰可以找來盯場?她自己沒什麼朋友,範錯為要從公司趕到派對當主角,當然不能回來接手,她也不可能任自己無法信任的人進進出出。
“可以很快弄好嗎?”她看了眼時鐘,死心的問。
“很快。”對方保證。
蒂琺退開一步,讓他們進入。
就在瓦斯公司的人確認沒有漏氣,她要拔腿沖出家門之際,管理員領著另一組扛著鋁梯與工具箱的訪客出現。
“他們是水電工,來找你的。”管理員也覺得奇怪,“你不是急著出門嗎?”
蒂琺也覺得不對勁了,“我沒約人來修水電。”
“這位小姐,你是範太太是吧?你昨天打電話給我,說要換燈管、修馬桶,順便檢查漏水的管線。”
“我沒有。”
“你有,你還要求我們在這個時間過來。”
蒂琺傻了傻。
“我們做水電的很忙,按照規矩,你這種小堡程不能挑時間,可是你偏偏指定這個時候,還讓我們重新安排行程,你說工資加倍也沒問題。”
這種話怎麼可能出自她的口?她對錢可沒這麼看得開。
事到如今,蒂琺不得不開始懷疑有人在搞鬼,但會是誰呢?目的是什麼?
“對不起,我沒叫你們來,我趕著出門,先這樣。”她轉身就要拉上大門。
水電工往前踏一步,“不行。”
“要不,我把車馬費算給你們。”她一咬牙,“加倍。”
“拿錢沒辦事,傳出去不好听。只是簡單的小堡,一小時能搞定。”
“我家屋子沒那些問題,我也沒時間跟你耗。”
“你最好抽出時間。”水電工擠開她,往屋里走去,“完工前,我不會離開。”
“喂,你——”
五點半,範錯為抵達派對場地。
換上較自在的便裝之後,他揉了揉太陽穴。
不放心讓蒂琺與瑪麗喬周旋過久,他原本空出派對舉行前三天要幫她,可是,交接工作比預想中繁瑣,終結文作業,引見繼任者,硬生生拖掉這些時間。
進入場地時,他終于明白,蒂琺為什麼深信只要他看到一切,就會體諒她與瑪麗連手了。
因為它看起來不錯——實際上,是非常不錯。
他以嚴苛的目光打量周遭一切。為了保留驚喜,蒂琺連一張照片也沒拍給他看過。場地里,只用黑、白、銀三個色系做變化,黑色的硬件如桌椅餐台,白色的配飾如遮光簾、桌巾,餐具器皿一概是銀色,看起來簡約又大氣,充滿時尚感。
點綴其中,成為視線焦點的,是艷紅玫瑰,一大把一大把的放在透明玻璃缽中。
場地前方有個小圓台,大約是一個階梯高度,不至于高到像舉辦演唱會的舞台,也不會低得有損站在上面的人的存在感,一組閃亮亮的樂器安在其上。
一個服務生走向他,伸出手,“範先生,我來為你掛外套。”
“我太太呢?”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,看了下。有一通家里的來電?
他特意看了下時間,那約在一個鐘頭之前打來,蒂琺那時干嘛跑回家?
“範太太還沒下來。”
“她到的時候,讓我知道。”
“派對快開始了,範先生要不要先到門口迎接客人?”
“好。”他走過去,邊打手機給蒂琺,卻沒人接听。
都這種時候了,她一定不會還在家里,他沒費事撥回去,反正她隨時會出現,隨時!他了解她的責任心,她絕對不允許自己讓他失望。
調低鈴聲音量,他收起手機,迎向第一組到場的貴賓。
十五分鐘後,蒂琺還是沒出現。
受邀而來的訪客在此時達到最大量,他分不開身,盡避只是寒暄兩句,點頭握手,可當僅有他一個人在招呼時,沒有臨時走開的機會。
他一定要搞清楚蒂琺在哪里,在做什麼,不交代一聲就失蹤不是她的作風。
找來音樂公司的人代他招呼後,他上樓到蒂琺訂的房間,按門鈴,沒人開門,他改叫房務部的人送來門卡。等待期間,他不斷查看手機。
進房後,沒見一人。
他再撥她的手機,一串熟悉的鈴聲響起,就在附近,他走過去,發現她的手機落在床上。
“你們今天有人見過我太太嗎?”範錯為扭頭問。
“範太太之前一直待在派對場地,直到三點半才回房。”
範錯為想起那通來自家里的電話,想來這期間,她曾回家一趟。
一個可怕的猜測浮現在腦海,難道她出了意外?
這件事,只有一個人最清楚,他按下瑪麗喬的手機。
通了,但沒有人接。
懊死的!他幾乎可以確定,這事與她月兌不了關系,他必須回家一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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