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在生日前一個禮拜被車撞，卻也讓蘇衍聆獲得意外假期可以好好慶生。


    今天是她的生日，等一下徐俊會來接她，兩人將共度愉快夜晚。


    坐在梳妝台前審視了下，鏡中人妝容完美，但眉宇之間卻佔滿愁緒。


    她究竟怎麼了？與學長單獨約會對她來說明明是如美夢般的現實，可是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，腦中不斷浮現的妖魅面容趕也趕不走……


    一天要跑那麼多通告會不會累壞？要是秋堇阿姨又有突發狀況該怎麼辦？


    倏地，清脆鈴聲驟響，打斷她的思緒，來電者是謝雨薇。


    “喂，雨薇姊。”


    “大壽星生日快樂！”


    “謝謝你。”話筒彼端傳來謝雨薇誠心的祝福，一路暖進心坎里。


    “怎麼啦？好像沒什麼精神，徐俊不是約你吃飯嗎？”這應該是會讓她興奮到跳起來的事，怎麼反而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的？


    “我的聲音听起來沒精神嗎？可能是太累了。對了，你要不要一起來？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！”


    “我才不要，你們兩個人約會，我這個電燈泡去的話是要照亮誰啊……豐采那邊處理得怎麼樣了？順利辭掉了嗎？”她會打這通電話，一方面是為傳遞祝福，另一方面則是要向蘇衍聆確認此事。這種事拖越久越麻煩。


    “現在我在休假中，後天復工後會正式提辭職的，你放心。”
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今天好好玩，記得有機會就告白喔！再見。”


    幣了電話，蘇衍聆突然發覺，“向徐俊版白”這個念頭已經很久不曾進入她的思緒。明明是這麼重要的事，怎會輕易拋諸腦後？


    沒有讓她多想的機會，手機鈴聲再度響起，是徐俊。


    “衍聆，我十分鐘後到。”


    “好，我知道了，待會兒見。”她迅速戴上耳環，拎起包包下樓，心情卻有些沉甸甸的。


    徐俊預約了一家有現場演奏的老牌西餐廳，這里以浪漫氣氛、精彩的桌邊服務上菜秀聞名全台。


    兩人隨著服務生帶位來到靠窗邊的預約位置。雖然是慶祝蘇衍聆的生日，但因為兩人都不喜歡成為全場焦點的感覺，所以決定不準備圓蛋糕，只要低調快樂就好。


    “衍聆，生日快樂！”徐俊送上精心挑選的生日禮物，獻上滿滿的祝福，衷心希望他的小學妹天天都快樂。


    “謝謝學長。”蘇衍聆收下禮物報以甜笑，無奈笑意卻不及眼底。


    “對了，你上次說要找人的訊息我已經傳給賢民，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。”


    “謝謝。麻煩你們了。”她靦腆的淺笑夾帶一絲遺憾。如果能在她離職前有消息那就更好了。


    “衍聆，你什麼時候會回來上班？”


    “嗯？”嘴里品嘗著香醇咖啡，蘇衍聆歪著頭望向欲言又止的徐俊。


    “這陣子沒看見你……我很想你，應該說已經到了揮之不去的程度。以前我只當你是和我非常投緣、很有話聊的可愛小學妹，但是現在我發現……我喜歡你！衍聆，你願意跟我交往嗎？”


    蘇衍聆不敢置信的瞠大眼瞳。學長居然向她告白了！


    快呀！快說願意！和學長交往不是她夢寐以求的心願嗎？說她也……喜歡他？


    她秀眉一皺，下意識咬住下唇，她發現自己再也沒辦法對徐俊說喜歡。


    一直以來，徐俊是跑在前方，光芒萬丈指引著她的一顆星星。當他那如和煦陽光般溫暖的關懷眷顧著她，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口渴的旅人，從中獲得向前走的力量。


    但是，她錯了。她以為的追逐是對他的崇拜，而非愛情。


    直到她遇見那個嘴巴不饒人，個性極差，卻又會搬出直升機安排驚喜，不顧她的意願說她是他女朋友的任性家伙……在這一刻，她終于明白愛為何物。


    “衍聆？”她臉上的遲疑早已替她作了回答，徐俊心中已有了答案。


    “學長，對不起，我……”我喜歡上別人了！


    雙方沉默之際，蘇衍聆手機收到一封簡訊，發送者正是那張妖魅面容的主人，上頭寫著︰吃過飯沒？我等一下去找你！三十分鐘後到。


    三十分鐘後他要來找她？可是她不在家啊！不行，她必須趕快回家才可以！


    “學長，對不起！我……我突然有急事要先回家。我今天……很開心，謝謝你！還有……對不起！再見。”蘇衍聆說起話來語無倫次的，慌慌張張的站起身後，深深的看了臉上微笑依舊溫柔的徐俊一眼，笑中帶淚的對他揮手道別，才不帶留戀地匆忙轉身離開。


    待蘇衍聆嬌小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，徐俊再也無力撐住微笑，只能任失望落寞佔據臉龐，低語道︰“沒關系，是我忽略你太久，不是你的錯……只是，那個人重要到讓你連禮物都忘了帶走啊！”


    說著，徐俊伸手撫模著如他一般，孤零零躺在桌上的禮物。縱使心中漲滿後悔心情，但他仍舊替蘇衍聆這個小學妹感到高興，期盼她不要像他一樣，與真愛失之交臂。


    蘇衍聆在餐廳外攔了一輛出租車，原本以為可以快速直奔回家，沒想到快到家時竟下起傾盆大雨，令原就繁忙的交通簡直像是打了死結，馬路登時變成停車場，硬是塞了五分鐘還動彈不得。


    見交通一時之間難以紆解，她索性付了車資後下車沖進騎樓，用跑的回家。


    氣喘吁吁的回到家，她掏出包包里的鑰匙，正準備開樓下鐵門，李浣曦塞滿怒火的質問嗓音自背後響起，讓她嚇了一跳，迅速轉身，倏地對上一雙墨黑的危險眸子，那迷人眼瞳瞬間化作兩池黑潭，令人深深的迷醉其中。


    但他狂飆的怒火卻硬生生的將她自著迷境界中給拖了出來，回歸現實。


    “你跑到哪里去了？受傷還不在家好好休息，穿得這麼漂亮，你跑去跟誰見面了？說啊！”虧他假裝胃痛，蹺掉排練新舞蹈的訓練課程，特地將今天剛收到、從網絡上訂購的特大櫻桃送來給她，結果她居然精心盛裝打扮跑去約會！


    對像是那個寶貝學長嗎？


    見他不由分說就開罵，蘇衍聆委屈的皺起秀眉，櫻唇一癟，眼眶又紅了。


    “我為你拒絕暗戀多年的學長，你還這麼凶的罵我！”這教她情何以堪！


    “是你為他喝醉的那一個嗎？”一听她這麼說，李浣曦憤怒的火焰一下子消去大半，但他還是要問個清楚－－不對，問出名字後，還要好好的調查一下來歷，才不會哪天輸得不明不白。


    “你怎麼知道？”蘇衍聆震驚得嘴巴都忘了閨上，一臉詫異的直盯著他。


    “那天晚上我外出跑步，跑到山腳下的便利商店時，剛好看到你……”李浣曦不情願的緩緩說明事發經過，不過當時就迷上她這件事，他是絕對不會說的，以免某人驕傲拿喬。


    蘇衍聆驚訝的捂住小嘴，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。


    原來他就是雨薇學姊口中那個“撿尸大隊”的變態！這世界還真小！


    “這麼說，現在比起他，你更喜歡我？”瞧他得意得咧！


    “你說喜歡我……是真的嗎？”還是因為兩人發生關系，不得已才……


    “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你，我有必要玩那麼大，連直升機都開出來？說到這個我就有氣，第一次精心設計幫人過生日，居然還被當事人質問為什麼要安排這些驚喜，現在還懷疑起我的心情……蘇衍聆，你真的很可惡！”李浣曦帶怒的銳利眼神直射而來，令蘇衍聆瑟縮了下，連辯解的聲音都宛若蚊聲。


    “因為我又不是長得特別漂亮，跟你比起來，我差多了……而且連喝醉的糗態都被你看光光，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……”無預警的，一個緊緊的溫暖擁抱終結她的自我懷疑，鼻腔彌漫著使人微醺的獨特香氛，連帶整個大腦都糊成一團，停止運作。


    “這就是你之前拚命拒絕我的原因嗎？”偎靠她泛著幽香的發頂，李浣曦輕輕撫模她俏麗短發，又細又軟的發絲教他愛不釋手。“多年來，在我身邊一直有人來來去去，但我從不在乎她們，只有你不一樣，看不見你，我會想你。只要你在我身邊，我的心情就很安定，感覺好溫暖。也只有對你一個人說過喜歡。我都做了這麼多了，你居然連一句喜歡都不肯施舍給我……”他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一咪咪，直視她的眼瞳，語帶請求，“算我求你，說你也喜歡我！拜托！”


    眼底映著他看來既可憐又委屈的臉龐，蘇衍聆突然覺得他好可愛，笑著將小手搭上他寬闊肩頭，她踮起腳尖，送上一個蜻蜓點水的輕吻，當作安慰。


    “我也喜歡你啦！你都不照鏡子的嗎？光憑你這尊容，就不知迷死多少人了，怎麼可能有人不喜歡你、不被你吸引？雖然個性真的很差……”


    話還沒說完，李浣曦的唇就堵住她的，怕嚇著她似的，僅止于甜蜜啄吻。


    一開始，她只是任由他吻著，慢慢的，她也懂得響應，但那青澀的反應卻逼得李浣曦無力抵抗，不由得加深這個吻，輾轉反覆……


    就在肺葉空氣燃燒殆盡之際，李浣曦總算松開她如蜜糖般的小嘴，奉還自由呼吸的權利。


    蘇衍聆大口吸氣之余，忍不住伸出小舌舌忝舌忝嘴唇，總覺得口中充斥一股甜味。這就是接吻的味道嗎？就像是從未吃過的糖果，在嘴里緩緩化開……


    雖然他們兩個已經跑完全壘打，但那次她一點記憶也沒有，對她來說現在這個甜甜的親吻才是真正的初體驗。


    凝視著一臉嬌憨的蘇衍聆，李浣曦唇角乍現一抹滿意淺笑，他執起她緊張發燙的小手往停車處走去，準備把她帶回住處好好享用。


    利落將車停進車庫，蘇衍聆一下車，都還沒來得及關上車門，就被李浣曦從背後打橫抱起。她驚呼一聲，趕緊伸手勾住他的頸項，抬眼一望，瞬間跌入兩池教人迷醉的黑潭，不可自拔。


    兩人糾纏的膠著視線不離不棄地鎖定對方，體會著穩健步履移動所傳來的微微輕震，很快的，蘇衍聆感覺到自己騰空的背部肌肉貼靠住彈性極佳的厚厚床墊，他火熱的精壯身軀覆上她的。


    頃刻間，床墊因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而往下深陷。


    濕熱唇瓣憐愛的熨燙著柔軟豐唇，輕盈輾轉，溫柔反覆，甜膩的泡泡包裹著彼此，李浣曦靈巧舌尖撬開貝齒，長驅直入，一纏住小巧濕滑的丁香小舌便迫不及待親昵的溫柔吸吮，強而有力的甜蜜誘惑侵襲滲透……


    李浣曦一面專注于她宛若蜜糖般的甜美豐唇，一面利落褪去彼此身上因大雨而沾上濕意的衣物。少了衣服布料覆蓋皮膚，蘇衍聆略感涼意，但在接觸到李浣曦宛若炙焰的凝視目光時，又似著了火般，全身熱了起來。


    為什麼他一直盯著她的……胸部？是她的胸形不夠美，還是內衣款式不夠誘人？


    “不要一直盯著我啦！上一次你不是都看過了？”羞紅雙頰，蘇衍聆忍不住沒自信的企圖伸手遮掩，卻被李浣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手腕，他似乎洞悉她的想法，笑著給她一個吻。


    “別遮！你很漂亮。只是，我要向你道歉……我一直以為你是塊洗衣板。”


    “你比較喜歡洗衣板嗎？”如彎月般的秀眉又攢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是不是洗衣板都無所謂，重點是我喜歡你。”他吻向她帶笑的唇，貼唇沉吟道︰“還有，我騙了你，之前我們根本沒做到最後，因為我不習慣對沉眠的睡美人出手。”李浣曦帶著“不過你終究會屬于我”的戲謔眼神覷向她，笑得好迷人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下一秒，她的抗議聲淹沒在他的雙唇中。


    “我會補償你的，嗯？”


    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，再加上眼前這誘引魅笑的破表電力，蘇衍聆腦中一片空白，頓時失去思考能力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夜還長，屬于情人的纏綿正式揭開序幕。


    後來她才了解，當李浣曦那雙墨黑瞳眸因情/yu再轉為濃濁時，那才是真正“折磨”的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