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護這個搗蛋鬼  第1章(2)
作者:連清
    祈躍然再用著不流利的英語問道︰“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問題?”


    “我只是游客。”她用英語回答,故意避開他的詢問,其實她發現沒必要跟他說太多,因為不可能再見面了。


    “往列斯城的旅客請準備登機。”航空公司人員旋即廣播著。


    欸……


    嘆息聲四起,不是跟“高艷帥”同機的旅行團成員個個懊惱極了,而跟“高艷帥”同機的旅客則眼巴巴地希望他快點走過來,別再跟個奇怪的女生講話。


    施衍儂惆悵起來,不過他們本來就該分道揚鑣,而且這也解除了她不知如何回答的尷尬。


    “你要登機了。”她指了指櫃台方向,示意他不能再多談下去。


    祈躍然深深地看著她,什麼都沒問到,不過也只能如此,她若只是游客,也就沒什麼好追究的。


    旋即,轉身走人。


    施衍儂望著他走向櫃台,再硬要自己不眷戀地轉身,其實不會再有見面機會了,“高艷帥”朝南,她則往北,一個是要觀光,一個是去做志工,這一南一北分道揚鑣,八竿子打不到一塊,今時的邂逅就僅是一段巧遇,此後再無關聯。


    卡格不列國,這個外界了解甚少的國度,座落在亞洲邊陲地帶。


    人民一般是東方面孔,穿著上大多是單一素色的長版罩衫,下著男為褲女為裙,偶爾看到色彩華麗者,約略猜得出他們來自上位階層。由于不進步,卡格不列國的首都卡格也非現代化都市的模樣,不過基礎水電設施是具備的,只是看過去的建築樓房最高也是六、七層樓高,馬路有寬有窄,路上有汽車或公車行駛,但都屬于老舊型,整個城市面貌顯得很灰暗,其實要形容首都卡格的感覺,很像三十年前台北舊照片的模樣。


    只是,首都卡格並非是施衍儂與志工團要服務的地方,她所要服務的享列村距離首都有一百多公里,地理位置離山區近了些,彷佛是進了另一個世界,整體氣氛與環境和首都大不相同。


    其實卡格不列國有許多豐饒的土地,但因為種植技術嚴重落後,每一年的收成都不佳,導致窮者更窮,想溫飽就得更辛苦,所以志工團一抵達享列村,就是與村民分享種植經驗,如何施肥以及除蟲害更成為傳授重點。


    卡格不列國的語言是自生自成,志工團員僅有兩名能說當地語言,幸好有些受過教育的民眾懂得一些英語,執政單位會再派來四位人員協助翻譯,當然,志工團必須付錢。


    施衍儂的工作,是要在有限時間里分派協助當地孩童月兌離貧病的資源,還有探訪新的需求,若有不夠的物資得連絡台灣本部運送過來,她忙得團團轉,卻感到很滿足。


    至于卡格不列國的普羅百姓對貧窮的現狀有沒有不滿?


    表面上,服從君權的觀念仍然存在,加上人民的性情大多良善、容易知足,即便生活清苦,也甚少提及不滿之事。


    然而據她這三個星期以來的觀察,雖然大多數民眾都避談政治話題,但隱約中對君權制度已有微辭,此外,許多民眾對反對派是有所期待的,但也只會跟熟悉的親朋好友透露,而她,是經過翻譯傳達才能得知,心中雖有感觸,但她對國王派或反對派的狀況都無從了解,再加上團長先前的耳提面命,所以只能默默地觀察著。


    來到卡格不列國的一個月後,某天,施衍儂開車離開享列村,往南方行駛,目的地是另一座城市里昂市。


    她早上五點就出發,兩個小時的路途里十分顛簸,獨自前往的她都開累了,只能暫時停在路旁,休息一下。


    她的目的地是里昂市長辦公室。


    志工團團長委托她來跟里昂市長簽約,這是為了一年後能再進入卡格不列國而事先商訂好的協議。


    卡格不列國一直有著規定,國際志工團每一次進入服務的區域不能在同一處,想要再進入卡格不列國的他們也只能按照規則,反正都是幫助民眾,只要能獲準再入境就好。


    而志工團下一年度要服務的地點,便是在里昂市長所統轄的一座小鎮。


    所以團長才會密集地與里昂市長接洽,並且約定今日將擬定好的協議做個確認,由她將文件送過去。


    “呼……”她嘆口氣,離見面時間還有兩個鐘頭,先休息休息再開車,好累呀。


    其實享列村這幾天的氛圍愈來愈奇怪,連她這個外國人都感受到了,當地人以往不談對政治的不滿之處,但近日以來,她每到一處,就會嗅到一股風雨欲來的氣味。


    不是天候要變化,而是人心在浮動……


    她偷偷詢問跟隨志工團的翻譯人員,這才知道反對派打著讓人民幸福為口號,早就默默吸納了為數眾多的支持,只是眾人一直保持冷靜與緘默,直到近日反對派開始大膽地運作,並且高調地和執政的國王派唱反調,兩方雖然還不至于到兵戎相向,但默默在擴展的反對派勢力,已讓國王派視為眼中釘,沖突一觸即發。


    思及此,施衍儂一側首,看著副駕駛座上的宣傳單與報紙。


    村長因為跟王族人員交好,可以得到一些外國資訊,志工團長則是靠著請托以及錢財,才從村長那里取得這些報紙,供給團員們觀看。


    敝異的是,宣傳單上難得地除了卡格不列國語言之外,還有英文解說。


    這宣傳單是執政的國王派所發布的,似乎特意要讓外國人看見內容,怎麼會這麼奇怪?宣傳單上寫了什麼?


    她快速瀏覽著。


    這八張宣傳單上的內容其實都大同小異,全是在指控,而指控的目標也是同一組人,就是反對派!


    反對派盜竊財庫,阻止執政黨建設,又秘密搜括國庫金錢佔為己有……


    反對派成員向民眾宣傳要為人民謀福利爭取建設,事實上卻是藏污納垢……


    反對派成員從中謀利、偷取鮑款,再移轉至海外,已有證據……


    宣傳單上把反對派打成做壞事的組織,成員們都是金玉其外、敗絮其中的人,只會用花言巧語欺騙民眾,實際上居心不良,而最後一張宣傳單上還指控反對派在國外竊取柄家財物,導致國庫損失慘重,人民也跟著受害。


    “欸……”施衍儂幽幽嘆口氣。“……只要是人,誰不愛錢?因為有錢能使鬼推磨,雖然這是很傷感情的說法,但又是事實,不管在哪個地方都一樣,誰錢多,誰就是老大。”所以執政的跟反對的都會斂財不奇怪,她也持平地看待兩派抗爭。


    政治上的爭斗她沒有興趣,只是憐憫可憐的當地人。


    她心情沉重地放下宣傳單,再望向另一疊報紙,拿了一份國際性的英文新聞。


    一翻開,斗大頭條字體映入眼簾,英文標題上寫著︰富映比拍賣公司售出的黃鑽在香格拉六星級飯店遭竊


    氨標題同樣顯眼,寫著︰消失的一千五百萬美金!


    施衍儂傻住,她被報紙上的黃鑽照片嚇到了。“這……這顆黃鑽?這張照片上的黃色鑽石戒指……我、我看過它……”


    太眼熟了,等級這麼高的黃鑽她怎麼可能忘得了?水滴形狀,瓖嵌在黃金指環上耀眼奪目,剛從飛機上瞥見時,她就覺得這顆黃鑽必然昂貴,她絕對不會錯認!


    施衍儂驚訝又急切地把報導看清楚,將黃鑽遭竊的過程及緣由仔細讀了一遍,看一份不夠,再尋第二份,將黃鑽被竊相關的報導通通看個明白,一個字都不想疏漏。


    原來這顆黃鑽,是聞名世界的富映比拍賣公司所賣出去的。


    焙買人付款依約取貨,與富映比拍賣公司約在英國的香格拉六星級飯店交貨,黃鑽也順利點交完成,然而卻在一個小時過後,戒指在飯店里離奇失蹤。


    已點交的富映比拍賣公司不用負任何責任,而香格拉飯店協助抓小偷,只是一直無法從眾多客人中找到嫌犯。


    罷開始,富映比拍賣公司、香格拉飯店和標購者強力隱瞞黃鑽被偷一事,但有人特意放出黃鑽被竊的消息,並且曝光了購買黃鑽的買家身分,由于都是知名人士,國際媒體開始陷入瘋狂的追逐,迫使富映比拍賣公司與香格拉飯店承認此事。


    “消失的黃鑽不僅與國際聞名的拍賣公司和六星級飯店有關聯,最讓震驚的是購買者居然是卡格不列國的國王!”施衍儂驚詫到不知該如何反應,黃鑽的新主人竟然是國王?!


    報導里有著卡格不列國國王對于秘密標下黃鑽的解釋——


    標下黃鑽是為了充實國庫,將黃鑽購入後,放入國庫保值,將來黃鑽升值就有利可圖,這是投資理財的一種。


    “國王拿公款購買拍賣價格要一千五百萬美金的黃鑽作投資,怎麼會有這種作法?這太奇怪了!”施衍儂不認同呀。


    另外國王也發表聲明,痛斥小偷盜走昂貴的黃鑽戒指,讓卡格不列國國庫損失慘重,要求交回。


    “交回?小偷會交回嗎?雖然國王、拍賣公司還有飯店都還沒找到偷黃鑽的人,甚至連身分都沒查到,不過我知道小偷是誰……是他沒錯吧,那個戴過黃鑽戒指的年輕男生,他跟他們……都是小偷……”施衍儂想起在飛機上所听到的英文對話。


    什麼好玩、刺激、沒有被追上,跟玩游戲一樣抓不到人。


    這些說法指的就是他們偷完黃鑽後沒被抓到吧。


    你這家伙不要老是動作這麼快,要想一想對不對,學會思考,知不知道?


    飛機上同伙間語帶玄機的說法,更印證了他們的偷竊技巧巧妙無比。


    “還有……”施衍儂愈想心愈沈。“小偷不是一個人,而是一伙人,這群小偷應該是個集團,而那位"高艷帥"——他就是小偷集團的首領……”不會有錯的,四個人在一起的樣子就是有著上下之分,當時她還想著他到底是何來歷,現在知道他的身分了——小偷首腦!


    而且還真是讓她“驚艷”的小偷首腦!


    一出手就是一千五百萬美金的鑽石,而且偷走的還是屬于卡格不列國的國家資產,更驚天動地鬧上國際版面!


    “為什麼不去偷有錢人?為什麼不去偷富國的財產?偏偏去偷個一窮二白的國家資產?黃鑽被偷可代表人民要損失一千五百萬美金啊……”她失望地自語著。“高艷帥”帶給她的啟示,就是不要因為他長了一張漂亮臉皮,就以為他不會做壞事,相反的,這種人做起壞事來更是得心應手!


    她焦躁地丟了報,看向車窗外,郁悶之氣盤據胸口,卻怎樣也舒緩不了,滿心氣惱著“高艷帥”怎麼會是個小偷?


    那是一種幻想破滅的焦慮感。


    不希望他是壞人,但他偏偏是!


    “要不要去舉發他呀?”念頭一起,施衍儂心情更煩躁。


    可要怎麼舉發?


    雖然知道他們一伙人來到卡格不列國,可並不知道他們的去向,當時一南一北分道揚鑣後,她就不知道他們的下落了,怎麼舉發呢?


    而且古怪的是,偷完黃鑽的他們竟然膽敢來到卡格不列國?這不是自投羅網嗎?


    另外,他們離開卡格不列國了沒?又會不會扯到旅行團成員?還有他們志工團員介入此事後,後果又會變得如何?可以預見的是,只要她向卡格不列國政府告密看過黃鑽的小偷,肯定會引發軒然大波,她無法想像會造成什麼後果,團長已經再三囑咐不得理會國政了,而志工團員也都不犯忌諱,黃鑽算是國家財政,而且還扯到國王——


    所以,她是來當志工的,志工的工作最重要,她該煩惱的對象也是需要幫助的人民,至于黃鑽……這麼大的竊案實在不是她所能應付的狀況,她不應該去踫。


    對啊,不要踫,不是她不幫忙國王拿回黃鑽,是她踫不得的。


    決定之後,一抹抹不安劃過胸口,因為她似乎在替不舉發“高艷帥”的事找理由。


    “不想了,辦正事要緊。”她牙一咬,啟動引擎,再往里昂市而去,以志工工作為重,其他紛爭就不是她所能介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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