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火燒不盡  第7章(2)
作者:白暮霖
    修聳聳肩,“我給你兩天的時間,你自己斟酌。”


    “謝謝。”


    “不用謝我,如果答案是否定的,我不會留情。”


    “你今天不用工作?”


    “我回台灣是休假。”左克儉熟練的將溫熱的牛女乃放在她的面前。


    “我听說……魁主開出條件要你跟我離婚,鑽石切割是導火線,你為什麼不罵我?你也沒有提離婚這件事。”


    “誰告訴你的?華瑞?他除了說這些,還說了什麼?你昨晚願意跟我上床,該不會是愧疚使然?”左克儉精銳的雙眸探究著她。


    娥皇回避他的眸子,“這種事是很自然的,每個成年人都會想啊!”


    顫抖的語音破壞她偽裝的世故語調,反而有點可愛。


    左克儉揚起嘴角,促狹的問︰“那你今天晚上還會想嗎?”


    她無法控制自己臉紅的反應,喝一口牛女乃,清了清喉嚨,“我想換人,老是跟同一個人會膩,而且也無法比較。”


    他臉色下沉,嗓音陰沉的說︰“恐怕你這輩子都沒機會做比較了。”


    娥皇起了雞皮疙瘩,光看他的臉色,就知道這是禁忌話題,不過好不容易扳回一城,她怎麼可能放過大好機會?


    “這可難說了,我還年輕,需求量很大,我怕你受不了。”氣死他最好。


    她滑下椅子,準備苗頭不對就跑。


    左克儉當然知道她那點小心眼,但是敢捋虎須的人,就必須領受教訓。
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,我滿足不了你?”他迅雷不及掩耳的鉗住她的手腕。


    “啊!放開我。”娥皇還來不及掙扎,就被他攔腰抱起,雙腳踫不到地面,無法使力,只好尖叫。


    “如果你在床上也可以叫得這麼賣力,我想我們會更"性福"。”


    他的yu/望直抵著她的縴腰,她羞紅雙頰,“我肚子餓,放我下來,好不好?”


    左克儉吻住她,交換熾熱的氣息之際,嬌吟與粗喘交織成令人臉紅的樂曲。


    娥皇感覺到毛細孔張開,全身都吶喊著熱,尤其當他長了厚繭的手掌滑過她的大腿內側時,背脊升起的酥麻讓她的雙腳癱軟,全靠他的力量支撐住。


    “你這小惡魔。”他讓她坐在椅子上,努力調勻氣息。


    她不解的望著他,無意識的伸出舌頭,舌忝舐干澀的唇瓣。


    “你先用餐吧!”左克儉苦笑,迅速離開,進入浴室沖冷水。


    昨晚她才經歷過翻雲覆雨,記憶中,他不曾放過她身上的一絲一毫,短時間內不適合再這麼放肆,身體會吃不消。


    唉!自作孽不可活。


    疑問跟雪球一樣越滾越大,而左克儉的嘴巴又跟蚌殼一樣閉得緊緊的,娥皇只要觸及敏感話題,他就會顧左右而言他,偏偏她又很容易被轉移注意力。


    最後,她決定去找華瑞,他是左克儉的助理,又經過他的栽培,應該很懂他。


    兩人約在雷集團附近的平價咖啡店,娥皇不希望太引人注目。


    “左太太。”華瑞十分有禮,幫她拉開椅子,等她入座後,才在她對面坐下。


    “其實你不用太客氣,我打擾到你上班的時間,已經很不好意思。”


    “左太太是要談清潔費的事嗎?款項有計算錯誤嗎?”


    “是的,多給了,我拿來還你。”她從提袋中拿出裝鈔票的信封,放在桌上。


    “不用還了,這是老板交代的。”


    “他知道?我不是說不能說嗎?”她輕輕揉著太陽穴。


    “左太太,我很抱歉。原本老板交代,你沒有問起,就別說他知道這件事。”


    食君之祿,這不能怪華瑞,娥皇早就知道她的要求過分了些,但他居然要華瑞別特地提起這件事,為什麼?


    “華瑞,你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,你覺得他……”唉!好為難,不管怎麼修飾話語,問出口的問題就是怪。


    “于公于私,我對主管的私生活都沒有置喙的立場。”華瑞嘆口氣,終究還是忍不住,“遇上老板,我認為自己很幸運,如果沒有他,我八成進出監獄幾十次,是他讓我月兌離那個墮落的自己。只是跟你比起來,我的幸運變得不值一哂。”


    娥皇瞪大眼楮,“你覺得我幸運?”


    “你對自己十三歲到現在的生命歷程都不覺得神奇,甚至認為是奇跡嗎?”


    “什麼意思?”她輕聲詢問,心情忐忑。


    “每個人的一生都經歷過痛苦和乖舛,一路走來,都有些必須自己承擔的傷痛。”華瑞眼神犀利的看著娥皇,眸中寫滿不掩飾的妒恨。


    “我也有啊!”她的聲音十分浮弱。“十六歲以前,我為了要活下來,承受了你無法想象的痛苦,每天任由醫生在我身上扎針,服用各種藥物,甚至連走出家門都是一件奢侈的事。我知道我的不一樣是上天給我的試煉。”


    “老板說過,你對他說過這句話。而他卻盲目的不否認,任由你的自怨自艾遮蓋了一切事實。不是,你的不一樣不是上天或任何人給你的試煉,而是生命過程!每個人的過程不同,所以大家都在努力培養不同的生命韌性去面對,不要以為只有你會遇到這樣的困難。相反的,你很幸運。”
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,當他把他妹妹的心髒給我時,放棄……”她如遭雷擊。把至親的生命給予其他人,那麼接受者的心里有愧,而作出這個決定的人呢?心里更加掙扎。


    “為什麼你這麼確定他有妹妹?”華瑞的聲音尖銳,“老板在羅馬當扒手,被前任魁主捉到,才送去跟你作伴,如果他年紀這麼小就在街上討生活,怎麼記得有親人?而且還是在娶你進門後才找到親人,怎麼想都覺得太巧合。”


    翻騰的情緒讓她連端起杯子的手都微微顫抖,“你的暗示,我不能接受。”


    “因為你不相信他有這麼在乎你。”華瑞一針見血的說。


    “你認為他在乎我?這是天大的笑話,他在乎的是權勢和地位。”


    “如果他連權勢和地位都放棄,那麼還擁有保護你的籌碼嗎?”


    娥皇語塞。可是……宓靜真的是他找來的“妹妹”?就因為健康的心髒和適合她的體質,去配對而找尋來的?


    她不能接受這麼殘忍的事,這跟禿鷹有什麼差別?


    一樣是虎視眈眈的等待病弱的人殘喘,等他咽下最後一口氣,就是狂歡晚宴的開始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
    “每個人都努力培養不同的生命韌性去面對自己的挑戰,只有你不同,你以為自己好運到在馬賽想找房子,馬上就有天上掉下來的便宜套房要出租;找工作,隨便也能進米其林餐廳當小助手,甚至大廚還對你十分有禮和善。”


    她淚水盈眶,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你的幸運之神一直是老板。”


    淚水終于滑落娥皇的臉頰。如果她這麼多年都因為宓靜的事在心底責怪他,甚至怨恨他,那麼現在事實揭穿後……不對,還有一點不對勁。


    “他背叛我父親……他是藉此保護我,讓我月兌離雷集團的內斗?!”


    “對,他甚至替你找了替身,在兩年內,你的替身代替你被狙擊六次,其中有兩次傷及肺部、胰髒。”華瑞全盤托出,他已經忍耐夠久了。


    天啊!這一件件事實顛覆她的認知,而她卻做了最糟糕的事來回應他。


    如果雙手沾滿血腥的人該下地獄,那麼不該只有他獨自前往。


    娥皇在看日劇,偶爾笑得倒在沙發上,連正眼都不瞧他一下。


    左克儉覺得無聊,不明白這種夸張的表演方法有什麼好看。


    “你怎麼一臉悶悶的?願意分享嗎?”


    電視播廣告才想找他講話,哼!


    “這有什麼好看?居然看到目不轉楮。”


    “這個男主角目前很夯,而且這出日劇在日本和台灣都很紅。”


    “夯?”


    “就是很紅,是目前的流行用語。”


    “你心情很好?發生什麼好事嗎?”沒有緊繃的氛圍,一切安和到不可思議。
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廣告結束,娥皇再度專注的看日劇。


    虧他推掉應酬回來陪她,怕她會無聊,結果是他自作多情,她多的是樂子。


    “我要去房了。”


    “不要,我等一下有事跟你商量。”她撲向他,將他壓制在沙發上。


    “你想商量什麼?”


    “等進廣告嘛!”夸張的演法逗得娥皇哈哈大笑。


    她的家居服十分輕薄,身體曲線契合的貼著他,加上她偶爾輕輕移動,開懷大笑時震動的身體,或輕或重的牽引他的感官脈動。


    他低頭看著她柔美的頸部線條,目光不自覺的放柔,就這樣的相處,不講話也能有一種幸福的氛圍……或許這才是他想回家的最主要原因。


    半晌,電視播廣告了。


    “你想跟我商量什麼?”


    娥皇坐起身,離開他的懷抱的剎那,他有股說不出口的空虛。


    “我們離婚吧!”


    “你說什麼?”他听錯了嗎?


    “你沒有听錯。”


    “你不是堅持不離婚?”他的臉色嚴肅。


    “我突然覺得玩夠了,佛家有偈語,饒恕別人就是寬恕自己。”她知道修給的截止日就是今天,這是唯一能回報他的方式。“反正你一直有這個意思,我的決定對你來說是值得慶祝的事。啊!我們來慶祝好了,我去拿酒。”她想要站起來。


    他溫暖的體溫熨燙著自己,她渴望永遠記得這溫度,卻害怕未來寒冷的冬季來臨,他不在身邊,她要怎麼活下去?


    左克儉抱住她,“你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

    “為什麼要問怎麼回事?你成功的擺月兌我,不是應該灑小花、開香檳嗎?”


    “我沒有逼你。”


    “所以你在報恩?”


    “報恩?你對我有什麼恩惠?”


    “沒有恩惠,沒有仇恨,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?你回雷集團當你的火,我回法國繼續當小廚娘……不對,我應該回不去了。”娥皇突然想起來,能在那個米其林餐廳工作,也是因為他的關系。


    原來她一無是處,虧她一直以為自己獨立自主,可以回台灣一展身手,向他證明自己沒有他仍然活得下去。


    “華瑞告訴你的。”不是疑問句,左克儉知道只有華瑞明了所有事情的始末,那麼華瑞又告訴她多少?


    “為什麼我離開時,你沒有派人把我找回去?你知道我曾滯留日本等你嗎?我一直在機場,等了你一天一夜。”終于問出口了。娥皇的眼眶濕潤。


    討厭,她不想哭,這種事有什麼好哭的?都過了這麼久,她已經不在意。


    “走了就走了,留不住心,留住人又有何用?”


    “那麼這次我會走得徹底,我們離婚,以後各不相干。”


    “我給過你一次機會,就不會給第二次。不管華瑞跟你講什麼,我不回去雷集團這件事是確定的,不離婚也是確定的。”


    “你瘋了嗎?你一直在追求權勢和地位,如今你已經擁有,干嘛要放棄?”


    “我已經獲得過權勢和地位,所以這次要听從心底的聲音,選擇真正想要的。”


    “你瘋了!如果三、五年後你發現又選錯了呢?”


    “屆時我們可以一起打拚,追求權勢和地位,我相信成功的果實會更甜美。”


    “我討厭貧窮,我不會跟你吃苦,我是說真的。”娥皇捂住嘴巴,泣不成聲。


    “我知道,我知道了。”左克儉摟著她的肩膀,讓她窩在自己的懷里哭泣,一點也不在乎襯衫沾上她的鼻涕和眼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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