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媽媽面有難色地說︰“女乃女乃生病了。”


    生病？他怎麼覺得女乃女乃很健康，“什麼病？”


    “我沒生病，不要跟我孫子亂說，快點帶我的孫媳婦來。”顏女乃女乃佯裝生氣地說。


    顏媽媽把兒子拉到一邊，對他說︰“女乃女乃得了老年痴呆，很多事情都搞混了，所以才會這樣說，我帶她回來就是想讓她看看老家的人事物，這樣對她的病情有幫助。”


    “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？”他就知道女乃女乃突然回來有蹊蹺，但媽媽居然都不告訴他。


    “女乃女乃不讓我說，她堅持自己沒病。”顏媽媽說著之前婆婆吩咐的台詞，但心里卻在想，這樣做真的好嗎？要是以後兒子知道了，自己就變成幫凶了。


    顏宏儒看向顏女乃女乃，怎麼會那麼突然？女乃女乃去國外本來就是為了休養，怎麼反而養出病來了？


    “你女乃女乃現在應該還不是很嚴重，先回家吧。”顏爸爸開口說，免得母親在機場鬧起來。


    顏宏儒點頭，扶著女乃女乃，“女乃女乃，我們回家吧。”


    顏女乃女乃故意說︰“不要，我要看到我的孫媳婦才走。”


    在場幾個人都很為難，顏宏儒沒辦法，只好說︰“女乃女乃，先回家吧，真真在家等著你。”


    顏女乃女乃一听就笑了，看來孫子是明白她說的是誰了，“真的嗎？我回家就可以看到孫媳婦了？”


    “當然，先回家。”顏宏儒好不容易才把女乃女乃勸回家。


    顏女乃女乃一回到家沒有看到甄真，很生氣，“你們騙我，孫媳婦根本就不在家，你們騙我！”


    顏爸爸知道母親是故意騙兒子的，他先前也被威脅過要幫忙，不過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親那麼無賴。


    “媽，現在這時間真真還在上班，你找她也沒用，先休息休息吧。”顏媽媽也過來勸她，總不能現在就把所有的台詞講完吧，婆婆不該省點力氣嗎？


    “不行，我要見真真。”甄真的工作還不是自己家的公司，做不做都無所謂，只要嫁進他們家，什麼都不用做。


    無可奈何的顏家人只能讓顏宏儒打電話給甄真。


    “你現在在哪？”顏宏儒劈頭就問。


    甄真看了一下日期，距離他上次失戀還沒幾天，怎麼又來了，“在公司。”


    “快點回來，女乃女乃要見你。”顏宏儒被女乃女乃盯著，覺得背後有點發毛。


    顏女乃女乃要見自己，為什麼？雖然她說過顏女乃女乃回來就會去拜訪，但現在還是上班時間。


    “我現在沒空，你跟女乃女乃說我晚上下班的時候再過去。”


    罷想掛電話的時候，顏宏儒卻說︰“女乃女乃把你當成我老婆了，要你回來，你就幫一下忙吧。”


    甄真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，但听他緊張的聲音，好像真的有什麼緊急狀況，便答應了。


    甄真剛踏進顏家大門，顏女乃女乃就高興地說︰“孫媳婦回來啦！”


    甄真看向其他幾人，孫媳婦？顏女乃女乃又不是不認識她，自己怎麼會變成她的孫媳婦？


    “女乃女乃，我是真真啊。”她坐在顏女乃女乃的身邊笑著說。


    顏女乃女乃還是很高興地說︰“你是真真沒錯，你也是我的孫媳婦啊，你和宏儒不是結婚了嗎？”


    什麼？甄真完全不知道顏女乃女乃在說什麼，看向坐在另外一張沙發上的顏宏儒。


    顏宏儒走過去坐到她的身邊，“女乃女乃患了老年痴呆，很多事情搞混了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，居然說你是我的老婆。”


    甄真也不懂為什麼顏女乃女乃會這樣想，但顏女乃女乃怎麼會無緣無故就生病了？這種病不是都會有先兆的嗎？不過被顏女乃女乃這麼叫，甄真心里還是泛起了一絲高興的感覺，畢竟這是她小時候的夢想，然而她現在完全不敢再幻想了。


    “女乃女乃你怎麼生病了？你在國外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嗎？”甄真覺得很難過，一向最疼自己的顏女乃女乃怎麼說病就病了？


    顏女乃女乃撫模著甄真的臉，“沒事，我沒病，我還清楚地知道你是誰。”


    “那我是誰？”甄真以為顏女乃女乃又突然康復了。


    “你是真真，是我的孫媳婦啊。”顏女乃女乃狡黠地一笑。


    甄真一愣，根本就沒有好嘛！


    “你快點跟女乃女乃解釋一下吧。”顏宏儒慫恿她。


    這要怎麼解釋？得了病的顏女乃女乃會听嗎？甄真再看向顏爸爸和顏媽媽，他們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，兩人坐在同一張沙發，看著同一張報紙。


    甄真帶著微笑看著顏女乃女乃，“女乃女乃，我不是你的孫媳婦，我和宏儒是好朋友，不是夫妻。”


    顏女乃女乃卻不相信，“不可能，我還參加了你們的婚禮，怎麼可能不是，你別想騙我，是不是你們吵架了，趁我不在家這段時間離婚了？”


    甄真和顏宏儒頓覺無言，“女乃女乃，你想太多了，我跟真真從頭到尾只是好朋友，沒有結婚。”


    “少插嘴，我是在跟你老婆說話。”顏女乃女乃瞪了孫子一眼。


    顏宏儒不敢反駁，只能指望甄真了。


    “我不管你們之前怎樣，你們晚上都住在一起，還不是夫妻嗎？”顏女乃女乃故意說。


    甄真臉紅，顏女乃女乃到底在說什麼啊，“女乃女乃，我跟宏儒真的不是夫妻。”


    顏女乃女乃搖頭，“我不相信，我參加過婚禮，在去年的七月八號。”


    “女乃女乃，那天是爸媽的結婚紀念日，你記錯了。”顏宏儒解釋。


    甄真擔心地看著顏女乃女乃，那麼疼愛自己的女乃女乃怎麼會突然生病呢？居然把這些事情都搞混了。


    顏女乃女乃愣了一下，又很堅持地說︰“不是不是，你爸媽的結婚紀念日是十月一日。”


    這樣他們總該相信她真的病了吧，裝瘋賣傻誰不會，他們兩個再精明也斗不過她。


    “哎，說不通了，不要再跟女乃女乃說了，她的腦子又亂了。”顏媽媽連忙打斷他們的對話，讓婆婆可以休息一下。


    甄真看看身邊的顏宏儒，無聲地問︰該怎麼辦？


    顏宏儒聳聳肩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，顏女乃女乃都變成這樣了，不該說的亂說一通，他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了。


    “女乃女乃，我要回去了，爸媽還不知道你今天回來，我要回去跟他們說。”甄真覺得自己該溜了，要是再繼續說下去，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。


    顏女乃女乃卻說︰“不用了，我待會就讓他們過來吃飯，大家都是親家，還住得那麼近，沒有關系。”


    “呃……”甄真只能同意，但現在要怎麼解決顏女乃女乃口中所謂的夫妻關系？


    甄真悄悄拉著顏宏儒到房間里，“女乃女乃到底是怎麼了？怎麼會把我們兩個扯在一起？”
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，女乃女乃一回來就這樣說了。”問他有用嗎？他也很錯愕好不好。


    “那你說現在怎麼辦？”她總不能一直都當顏女乃女乃口中的孫媳婦吧，那都只是說說而已，又不是真的。


    “不知道，爸媽都沒辦法阻止，我也沒辦法啊，走一步算一步吧，反正大家知道我們不是就行了。”顏宏儒說完就走回客廳。


    甄真卻一直沒辦法平靜下來，她的心里有種雀躍的感覺，就像是中了大獎一樣，因為顏女乃女乃的誤認，讓她和他的關系在名義上有了一點不同，雖然只是在顏女乃女乃面前而已，但已經不錯了，好吧，她就答應他，走一步算一步。


    吃完晚飯之後，顏女乃女乃拖著甄真不讓她走。


    甄媽媽已經明白顏女乃女乃的情況，但是那麼晚了打擾人家也不好，就叫甄真回家。


    “不行，真真今晚是要住這里的，她是我顏家的人，怎麼能回娘家住？”顏女乃女乃又開始裝瘋賣傻。


    罷剛吃飯的時候明明還很平靜，怎麼一說到甄真的事情就又開始了？


    顏媽媽完全沒臉見甄家的人，直接躲進廚房洗碗，而顏爸爸也不知道怎麼阻止母親的行為，只能什麼都不說。


    “女乃女乃，我明天再過來看你好了，我先回去了。”甄真勸說。


    顏宏儒也覺得非常無奈，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繼續順著女乃女乃。


    顏女乃女乃坐在沙發上沮喪地說︰“我知道，你們是嫌我生病了，不想靠近我，真真，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，你嫁給我們家宏儒是最好不過的事情，我也知道宏儒很混蛋，但是你們都結婚了，就不要為一些小事吵架，留下來吧，難道你連我這個老太婆也不願意照顧了嗎？”


    這話說得甄家所有人都不好意思了。


    顏宏儒很無言，“女乃女乃，我哪會很混蛋？”


    甄真用手肘撞了他一下，他這個時候只關心這個嗎？


    甄爸爸開口說︰“那真真你今晚就先留下來住一晚吧，等顏女乃女乃的情緒好一點再說。”


    爸爸都開口了，甄真也不好說什麼，顏宏儒卻覺得這件事听起來很不妥。


    甄真走到顏女乃女乃身邊，“女乃女乃，不要傷心了，我陪你看電視聊天，我不走了。”


    顏女乃女乃這才笑逐顏開，“乖，真真從小到大都那麼乖。”


    顏宏儒很無奈，送走甄家父母和甄明，就回自己的房間了，甄真以為顏媽媽會幫她安排客房，卻被顏女乃女乃帶到了顏宏儒的房間。


    “女乃女乃，你要做什麼？”顏宏儒顯然也被女乃女乃的舉動嚇了一跳。


    “做什麼，當然是睡覺啊，你們夫妻倆不是該睡同一張床嗎？我跟你們說，別想半夜離開這間房間，我大門鎖上了，你們的房門我也要鎖上，我想要抱曾孫子。”顏女乃女乃說完就退了出去，從外面鎖上房間門。


    “不會吧，女乃女乃在搞什麼鬼？”


    顏宏儒以為躲在房間就沒事，結果女乃女乃還把甄真帶到他房間來了，他走到房間門口，想要開門卻怎麼都開不了，他從不知道自己的房間門是可以從外面反鎖的。


    甄真嘆了口氣，顏女乃女乃到底是真的生病還是假的，怎麼感覺那麼精明？不會是算計他們的吧？但雙方家長從來沒拿他們兩人開過玩笑，顏女乃女乃怎麼可能會突然這樣做？


    “怎麼辦，你該不會真要我睡你房間吧？”甄真坐在顏宏儒的床上。


    “那還能怎麼辦，還是你想從陽台爬下去？”他指了指那邊開著的落地窗和陽台。


    甄真瞪了他一眼，他真把她當成男人啊？雖然這里只是二樓，但要她爬下去還不如去死。


    “你先跳下去接我，我會考慮看看。”顏宏儒當然不肯。


    其實他們小時候也經常玩累了一起睡，當然身邊還有一個比他年長兩歲的甄明，但這是他們長大之後第一次同房。


    “真真，既來之則安之，女乃女乃都變成這樣了，我們也只能順著她，你放心，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。”他不想要讓她緊張。


    “那你也放心，我一點都不擔心你會對我怎樣。”甄真一直都很放心，“不過為了證明你是個紳士，你今晚睡地板吧。”她看看還算寬闊的地板。


    “不要，這是我的房間，我干嘛要睡地板，要睡就睡床。”他完全不介意跟甄真一起睡，她該不會是在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吧？


    “你是在擔心我會饑不擇食把你吃了？”顏宏儒眼楮發光。


    甄真站起來，朝他的腦袋揮下一記拳頭，“饑不擇食，我是有多難啃？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啃，顏宏儒，你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。”


    “既然你不擔心那就好了，趕快洗澡睡覺吧。”顏宏儒指著浴室。


    “嗯，幫我拿一件浴袍，我要先洗。”雖然顏宏儒比她大，但她覺得有機會能欺負他一下也不錯。


    “是，女王。”顏宏儒只能去幫她拿。


    甄真拿著浴袍就進浴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