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當真認為我是想要你這麼做？”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？她這麼想，無疑是將他當成禽獸看待！


    “不然呢？你是我的前男友，除了這樣做，我想不出其他方式了。”


    元昔鵀深吸口氣，心里充滿難以忍受的酸澀。“你真的要為了工作做到這種程度？”


    他的確是想讓徐琬婷死心，才要她過來，但並不是想利用她，正確來說是炫耀，想向徐琬婷炫耀他有了心愛的女友……為什麼她就是不肯听他說？若是只想要杜絕女人的糾纏，他隨便找個人來幫忙就好，非她可的原因還不夠清楚嗎？


    或許是他的語意讓她誤會，但她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就判他死刑，對他未免太殘忍了。


    “一個吻又不算什麼。”他失落的神情讓沈朝愛心疼，但她不想因此心軟，所以別開臉，嘴硬地回答。


    元昔鵀受夠了她逃避的態度，大手勾住她的腰，將她帶入懷抱。


    這個女人，明白她說出口的話有多危險嗎？“一旦開始，我要的就不是只有吻而已。”


    沈朝愛身子一震，听出他話中的意思，神色顯得慌張。“你……”


    另一只大手抬高她的下顎，元昔鵀盯著她膽怯的水眸。“你真的有膽量玩下去？”他要的女人只有沈朝愛，會利用那份企畫案，純粹是想親近她，然而她連問都不問清楚便擅自扭曲他的心意。


    既然她想玩，他就陪她玩！


    “反、反正是彼此利用，有什麼不……唔……”她話說到一半，他的唇已覆住她的。


    這個吻沒有半點溫柔，只有粗野以及。


    兩人唇舌纏綿，沈朝愛心跳加速，卻感到悲傷。她突然好害怕變得冷漠的元昔鵀，急切地想退開，他卻不肯放過她。


    最後，元昔鵀終于離開她的唇，冷聲開口︰“我還要繼續，你現在拒絕還來得及。”


    沈朝愛知道自己該逃，但自尊不願投降，因此她只是緊抿著紅腫的唇。


    “真是倔強。”這副牛脾氣總有一天會害慘了她。他眯起黑眸，直接將她推倒在沙發上。


    “元……”


    他的身子壓上來，她來不及抗拒，他的唇便吻上她敏感的耳垂，剎那間讓她全身無力。


    是元昔鵀，她才不覺得嫌惡，還覺得舒服……


    懊死的，她深受他吸引！他親吻她的唇，嘗到咸咸的淚水，無聲地嘆息。


    “朝愛，你這麼做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，心里會好過？”他望著她害怕的神情，揚起苦澀的笑。“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擅自判我罪，你的個性一點都沒有變。”


    當他忽然放開她時，一股空虛瞬間籠罩著她的心。“元昔鵀……”她輕喊，迎上他剎那變得冷厲的黑眸，身子不禁發寒。


    “你走吧。”元昔鵀見她一動也不動，面無表情地扯著嘴角。“不走，是真的想跟我玩到底？”


    沈朝愛的臉色一下子刷白，飛快地從沙發上起身，顫抖的手指扣上襯衫鈕扣，倉皇地奔出總經理室。


    奉言公關公司的行政部門從一大早就很熱鬧，所有同事團團圍住沈朝愛，臉上滿是佩服。


    “不愧是朝愛，連那麼難搞的元總經理都被你說服了！”


    從活動企畫部門跑來的方琪贊同地點頭。“可不是嗎？之前我連和他見上一面都很困難，換你接手是正確的。”想到前一陣子被狂退企畫的惡夢，她嘆了口氣。“你們認識真好。”


    “看來元總經理挺念舊的，對學妹真不錯。”另一名女同事語帶羨慕。


    一旁的廖淑童看一眼臉色蒼白的沈朝愛，不悅地開口︰“少亂猜測！是朝愛很努力的說服他，而且，若不是我們的企畫案寫得好，怎能讓元總經理改觀？”


    方琪見沈朝愛默不吭聲，連忙附和。“說得也是，元總經理也不是傻子，怎麼可能只看情面？”


    主角的沉默讓氣氛變得尷尬，于是有人出來打圓場。“只是開玩笑嘛，別這麼嚴肅。”


    沈朝愛突然站起身，茫然的眼神東張西望。


    “怎麼了？”廖淑童跟著站起來，好奇地問。


    沈朝愛必須努力壓抑內心的悸動才能不發抖，深吸口氣後問道︰“元……元總經理來公司找老板？”


    “是啊，是為了這次的活動企畫來簽約……朝愛，你要去哪里？”


    沈朝愛推開人群，奔出辦公室。


    看著始終不開門的電梯，她無法再繼續等待，于是直接走樓梯下樓。


    她有好多疑問想要當面跟元昔鵀問清楚，因此她的步伐越來越急促，最後更是開始拔腿奔跑。


    那天在元昔鵀的辦公室里，她氣惱自己成為他利用的工具，口不擇言激怒了他，兩人因此不歡而散。


    她原以為自己搞砸了這件案子，沒想到幾天後就傳來他願意合作的消息，今天還特地來奉言簽合約。


    當天她回家後大哭了一場，之後思緒逐漸冷靜下來，腦子一清楚，她便恨不得殺了自己。


    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元昔鵀，即使他言行霸道，但不是個輕浮的男人，怎麼可能利用工作來強迫女人？卻因為她正在氣頭上，將他說得跟禽獸沒兩樣。


    當時他是氣急敗壞，才會順著她話行動，若他真的想要那麼做，又怎麼會放她走？


    難怪他會說她一點都沒變，跟以前一樣，從來不願意听他解釋……


    她不是故意的，是看見徐琬婷出現，心情太復雜，一氣之下才說出那種惹人厭的話。


    可是，辯解已經來不及了吧？他應該不會原諒她了。


    然而正當她這麼想時，他卻願意簽合約，保住她的工作，這樣的舉動教她無法理解。


    沈朝愛奔下樓，瞧見那道熟悉的身影正走出大樓，立刻追上去。“等等！”她毫不猶豫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。


    元昔鵀轉過頭，眸底掠過一絲訝異。


    他迅速恢復淡定的神情，朝身旁的李秘道︰“我有話跟沈小姐談，你先回車上。”


    李秘應了一聲，旋即離開。


    沈朝愛緩下急促的呼吸，將他的衣角握得更緊，唇開開合合，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

    見狀，元昔鵀率先開口︰“有事嗎？”


    她深深吸了一口氣，鎮定紊亂的心緒。“你真的是來簽約的？”她輕聲問。


    元昔鵀別開眼，臉上沒有任何情緒。


    “已經簽妥了，不相信的話可以問你們老板。”他慢吞吞地抽回手。“為什麼？”沈朝愛語氣急切地問。


    “這不是你要的嗎？”元昔鵀失笑，再次將視線放在她身上。“昔……”她不知所措地搖頭，不明白他的意圖。


    他必須緊緊握起拳頭，才有辦法忍下想踫觸她的沖動。“這份合約重要得讓你主動獻身，那天我都佔盡便宜了，不簽豈不是禽獸不如？”奉言修改過後的提案還算不錯，對雲棨集團沒有任何壞處，她又這麼積極，干脆成全她。


    “不是這樣的，我……”淚水迅速盈滿沈朝愛的眼眶。她是該高興，但她一點喜悅之情都沒有！


    “合約簽了，你的目的達成，還有什麼話要說？”元昔鵀的語氣很冷淡，眼底出現的悲傷卻背叛了自己，于是他狼狽地別開臉。


    “昔鵀，對不起。”她低下頭，語帶哽咽。“像你說的，我們都是利用彼此，用不著感到愧疚。”


    “不，我不是為了這件事道歉，是上次說話傷害了你……”


    她顫抖的語氣讓元昔鵀心軟，很想抱住她，可是一想起她那時看待他的眼神是如此輕蔑，他再次壓下這樣的沖動。


    “可以了。”他已經不想再听下去，低聲說︰“我不會再插手管這個企畫案，以後你來雲棨就找王組長，由他負責跟你接洽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麼？”沈朝愛抬起頭，對上他沒半點溫度的黑眸，心陡地一沉。


    “還以為我們可以重新來過，看來是我想得太美好。我們見面只會彼此傷害，或許就像你說的，我們都還不夠成熟，無法泰然面對彼此。”元昔鵀輕扯嘴角，喉嚨涌上一抹苦澀，“就照你的意思，不要再見面了。”


    放手很痛，尤其是深覺後悔想要重新抓住她，卻迫于無奈得放手，那種感覺痛得似要將他的心撕裂。


    他都還沒有行動，她就已將他拒于千里之外，教他怎麼繼續？


    算了，早就知道兩人在一起會帶來痛苦，為何還要執著呢？元昔鵀苦笑，沒有再多看她一眼便轉身離開。


    “不要見面？”沈朝愛愣在原地，眼睜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，低喃出聲。


    “我沒有這個意思，沒有……”


    他不要再見她了？她很清楚他眼底的淡漠，是真的不打算再跟她見面！思及此，豆大的淚水從眼眶中滑落，她終于放聲大哭。


    “不要……嗚嗚嗚……我不要這樣……”沈朝愛蹲下來，雙手揪著衣襟，心痛得難以呼吸。


    “天啊！朝愛，你怎麼了？”之前見她忽然沖出辦公室，廖淑童總覺得不對勁，于是跟著下樓來尋找她，沒想到會看見她在這兒嚎啕大哭。“發生了什麼事？”


    沈朝愛只是猛搖頭，哭啞了喉嚨。


    “我真的失去他……失去元昔鵀了……”她將臉埋入雙膝間，痛哭失聲。已分手多年的兩人，不是早就斷得一干二淨？為何朝愛會哭著說失去了元昔鵀？廖淑童心疼地抱住她，深深嘆口氣。


    “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