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倫剩女(下)  第十三章 流言(1)
作者:綠光
    潘急道冷笑。“你還真是不死心,從六年前至今竟還在痴心等候……可惜你是白費心機了,憐兒連你是誰都不記得,你還眷戀什麼?”


    牟桑成的心顫跳了下。


    憐兒?這稱喚豈不是擺明大人和憐夫人之間關系匪淺?有點心思的都听得懂,大人也真是太故意了!


    喻和弦倒沒太大的反應,只是笑著搖頭再啜了口茶酒。“大人也真是奇怪,當年亢大人將世憐贈與你,你不要,送給親爹,她還替你爹生了個兒子;如今大人卻又吃起回頭草……我才想問大人是在玩什麼把戲。”


    “那孩子不是你的?”潘急道不承認也不否認,反倒是把問題又丟回他身上。


    “大人真做此想?”喻和弦沉著臉,斂去笑意。“大人可想過這話重傷了世憐的清白?”


    潘急道微揚起眉。“說說而已,犯得著這般惱怒?”


    “說來大人也真是可悲。”喻和弦失笑搖頭。


    “哪兒可悲,說來參考。”


    “沾染父親側室,難道大人會不知道已經違反倫常?”


    這話雖是對著潘急道說的,但夏取憐總覺得他的指控蜇進她的心底,不怎麼疼,卻教人難受。
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?”潘急道反握住她的手。“反倒是你,也該知難而退,少在憐兒面前走動,教人看了生厭。”


    听至此,牟桑成無力地閉了閉眼,索性找了角落的位子坐下。


    “听起來倒像是嫉妒。”


    “是不爽。”


    “都好,反正只要世憐好,我就好,我別無所求。”他再次舉杯敬他,飲完擱到夏取憐面前,很自然地等著她斟酒。


    “你算什麼東西,說的是哪門子的情話。”真教人極度不爽。


    就算他很清楚憐兒對喻和弦一點意思都沒有,甚至世憐也不曾與他有染,但這男人的糾纏不休就是礙著他的眼。


    “是情話嗎?我倒沒感覺。”不予置評地聳了聳肩,喻和弦轉向正幫他斟酒的夏取憐勸說。“齊月這筆買賣是可以做的,你好生考慮。”


    “我會的。”將酒杯再遞給他,她抬眼與他對視,只見那雙黑眸誠摯沒有半點算計,無限柔情地凝睇著她。


    敝的是,她竟不覺得羞澀,反而心底發暖,而且無關男女之情。


    “看夠了沒,喝完可以滾了!”潘急道不悅喝道。


    “直到今日才知潘大人是如此小鼻子小眼楮的男人。”喻和弦搖頭嘆氣,像是感到失望。


    “桑成,送客!”見他一飲而盡,潘急道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。


    牟桑成模模鼻子,可憐自己頂著總掌櫃之餃,卻老是干些小廝的活。


    “惹人生厭的家伙。”人才一走,潘急道就啐了聲,卻听到她低低笑著,他不禁佯裝凶狠湊近她。“哪兒好笑了?”


    “大人有些孩子氣呢。”


    “那要看在誰的面前。”他哼了聲,像是想起什麼,他又開口,問得小心翼翼。“倒是你,我剛剛說了那麼多,像是懷疑你清白之類的話,你……沒生氣吧?”


    她輕搖著頭。“你懷疑的不是我,再者,喻爺一席話也等同洗刷了世憐的清白,當初大人確實是誤解了世憐。”


    “沒誤解,她本就不該和男人私會,是她不自重在先。”他撇了撇唇。“要是入了我的門,她還依舊這麼做,我是可以休妻的。”


    “听起來像是嫉妒呢。”


    潘急道嘴動了動,卻沒有反駁,因為就連他都覺得真像是那樣。


    “不管那些。”逝者已矣,關于過去,他並不想討論。“反正往後不許你和喻和弦私下見面。”


    “約在這樓里,大庭廣眾之下呢?”


    “嗄,你還想見他?”


    “我覺得這筆買賣是能做的。”于私,她不討厭喻和弦,于公,把生意往外推可是不智的。


    “你就不怕惹惱我?”


    她輕捧他的臉。“大人,我的心在哪兒,你會不知道嗎?”


    “少灌我迷湯。”他哼了聲。


    “大人,沒有迷湯,只有我的一心一意,大人不信?”


    “有個法子可以讓我相信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麼法子?”


    “吃飽了沒?”他突問。


    “飽了。”


    “那還等什麼?”說著,他打橫將她抱上床,放下床幔。


    沒想到他竟無視禮教,這時分還打算同她耳鬢廝磨,夏取憐驚呼出聲,“大人,我還沒將茶酒的配方……”話未竟已遭封口。


    盡避光天化日的,但對潘急道而言,禮教什麼的,偶爾參考就好。


    頭兒變了。


    潘急道的下屬都明顯感覺到他整個人都不同了。


    好比說,以往宮中守衛只要出了點差池,頭兒不需要開口,只消一記眼神,大伙便嚇得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。


    但是數日前,他們和皇城衛一起到北郊演練出了紕漏,他們一個個面無血色,準備自請處分,他卻說︰“忘了陣形?不打緊,下回記得就好。”


    禁衛們錯愕地面面相覷,懷疑他是哪根筋搭錯了,要不怎會半點責怪也無,甚至唇角還微微上揚。


    餅了兩日,禁衛之中有人睡過頭,延誤巡邏的時間,被人一狀告到他面前,那禁衛已有心有準備會被革職,豈料他只是拍拍他的肩,說︰“不準再有下次。”叮嚀時,口吻還噙著笑意。


    再看他近來春風拂面,笑臉迎人,即使宮中秋賞到來,瑣碎雜事一大堆,他依舊噙笑處置,沒了去年的煩躁不耐。


    禁衛們無不額手稱慶,雖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他,但都極樂見頭兒的改變。


    只是,約莫三天前,頭兒又變了。


    “一個個腦袋都殘了是不是?都說了禁衛巡邏改四班制,單班八人,為何昨兒個有人說一個單班才六個人?”


    “可頭兒你不是說,值寅時那班的可以排六個人?”初六往他肩頭一搭,卻在對上頭兒的眼後緩緩地縮回手,瞪向幾個不知死活的禁衛。“搞什麼鬼?腦袋全都睡殘了不成,頭兒說八人就是八人,哪來的六人?全部扣餉!”


    話落,轉向潘急道的臉瞬間堆滿笑意。“頭兒,這麼做可好?”


    潘急道陰惻惻地笑。“話都被你搶了,還有什麼好不好?”


    初六心尖一抖。大事不妙,溫煦如春風的頭兒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殘虐的魔頭,大伙皮得繃緊一點。


    可身為副將,他有責任打探一點消息,讓底下人知道這段時日該如何應對。


    “頭兒,發生什麼事了?”


    “關你屁事?”口氣超沖的。


    初六咽了咽口水。“關心你嘛……”好害怕,可是外頭那麼多雙眼在瞧,他這副將為了面子怎麼也得頂住。


    “要是真有心,就把這幾個蠢東西管好,再有下次……”潘急道不言而喻的警告教初六頭皮發麻。“想榮升的人多得是。”


    “頭兒,我立刻好生操練這幾個蠢東西,絕不會再有下次!”


    “還有,我待會要走,若是明天再讓我听到有人告狀……哼哼,北郊近來閑置著,看我怎麼好生鍛煉你們這些不爭氣的!”


    “是!”這話一出,就連初六心都抖得慌。


    雖說時節近秋,可秋老虎發威還是噬人的熱,照頭兒操兵演練的法子,沒個七天七夜是出不了北郊的……光想,初六都想哭了。


    望著頭兒拂袖而去的身影,禁衛們不禁想問,到底是誰不知死活地捋了虎須,連帶地把他們也給害慘了?


    潘急道哪里知道下屬在想什麼,在回府的路上,他冷臉緊繃,一臉遇神殺神、遇鬼殺鬼的森寒神情,像是全天下都對不起他。


    他本來是快樂似神仙的,可近來有人不知死活地一再挑戰他的耐性極限,把他從雲端給踹到谷底,他要是還笑得出來,就真是的是腦殘了!


    問他被誰給踹下山谷?不就是府里那堆不長眼的混賬!


    他天亮進宮,日落回府,和憐兒享受著新人般的甜蜜滋味,然而從幾天前開始,有群礙事的混賬開始破壞他的美麗生活。


    一連數天,教他憋出一肚子火,所以今兒個他特地要憐兒到狀元樓等他。


    她可以假巡視之名和他幽會,一道用膳,一道同枕共眠,在那兒不會有閑雜人等妨礙,就他和她。


    想著,笑意徐徐爬上唇角。


    然而,久違的笑意,就在他踏進狀元樓後,徹底凍結。


    “大人,這兒。”


    潘急道死死地瞪著自家總掌櫃那刺眼笑意。“你是不是太閑了一點?”重點是,除了他之外,府里那幫女眷也在!


    大伙全都閑得發慌,所以一個個來破壞他的好事嗎?!


    “大人,話不是這麼說的,我身為總掌櫃是得到各個鋪子走動走動吧。”牟桑成壓根沒將他的怒火看在眼里。


    “牟桑成,你是把我當傻子了不成?”他咬牙道,往廳里走去,一見心愛女人揚笑揮著手,他惱怒著卻又不舍對她發火,只能勉強地勾勾唇角。


    桑成在打什麼主意,他會不知道嗎!


    如今想來,說不定府里的女眷和無量都是經他挑動,才會不知死活地佔去他和憐兒相處的時間,如今他轉移陣地,想不到這混蛋擋得上癮了,就連這幫女眷都給他一並帶出門。


    存心想看他翻臉就是。


    “大人,今兒個憐夫人把那批送往齊月的貨給交了,為了犒賞有功的女眷,今兒個才特地包下狀元樓的大廳,讓大伙開心,這是憐夫人的美意,你可別錯怪她。”牟桑成聰明的把夏取憐推出來當擋箭牌。


    聞言,潘急道皮笑肉不笑。“別以為我沒法子治你。”


    “要是能讓大人花點心思在我身上,倒也不錯。”


    “那點心思不算什麼。”費點神將這些閑雜人等攆除,換得旖旎纏綿的春宵一刻,是值得的。


    冷冷看了牟桑成一眼,他才徐步走到心愛女人身邊,不苟言笑的冷臉,嚇得豐艷和錦繡立刻往兩旁退開。


    潘急道大剌剌地在夏取憐身旁坐下,還未開口,她已經開始替他布菜,讓他的不滿稍稍減了幾分。


    “生我的氣?”將碗遞到他身上,夏取憐笑問。


    潘急道勉強地勾了下唇角。“沒有。”只是和他想象的有所落差,心情不好是正常的。


    前幾日,被潘無量霸佔了床和憐兒,怎麼扒都扒不開,氣得他險些把潘無量往門外丟,偏偏憐兒寵那臭小子,他能如何,只能孤枕冷被到天亮。


    不想再被潘無量害了自己的好事,翌晚,他提早回府逼著那臭小子含淚入睡,回頭進她寢房,誰知道她的寢房卻變成繡房,一屋子的女人談笑風生兼忙著手邊的活兒,憐兒則一臉抱歉地朝他笑著。


    他能如何?他能如何!


    自然又是孤枕冷被到天亮!


    如今完美的計劃變成一幫人的聚會,他沒發火,已算是極有修為。


    “我很感謝豐艷她們日夜趕工,所以……”


    “用膳。”他淡聲打斷。


    夏取憐落寞地垂下臉。


    她的發梳成城里正時興的懶人髻,幾綹發從額際鬢角滑落頸項肩頭,優美的頸線,教他的心蠢蠢欲動,但她那失落的神情,教他心間發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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