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紅帽  第6章(1)
作者:凌淑芬
    斯默的傷勢保守估計需要一個月左右的休養時間。等他傷勢好了之後,差不多就是亞歷的二十一歲生日宴,沒有理由不讓他們留下來參加宴會,所以等斯默真正帶妹妹回王城去,起碼也是一個半月後的事。


    既然如此,亞歷不急著在此時把話說死,只是每天抽空探望一下斯默,耐心听桑瑪哭訴自己多麼擔心,哥哥多麼不幸,遠在王城的公爵多麼擔憂,幸好亞歷陪在她身旁等等諸多瑣碎,然後回頭去忙自己的。


    他負責監管的工程都己進入緊鑼密鼓的階段,每天所剩不多的時間還要撥給受傷的斯默,想想他竟然己經半個月沒見過蕗琪。


    偶爾有幾次他經過蘿娜的攤子,蕗琪己經不再出來做這些買賣的事,專心在她的“藥學研究”里--這是套上一回見到她時,她的用語--所以他也一直都沒能再遇到她。


    亞歷的心頭有些煩躁。


    他不確定自己在煩什麼。工程雖然忙碌,但進度非常順利,斯默的復元雖然沒有預期中快速,也在穩定進行中,現在是少數“一切順利”的時期。


    可是他的心頭就是說不出的煩躁。


    夜里,洗完了澡,他站在臥房外的露台,仰頭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,棉薄的觀衫包裹著他強壯的身軀。


    己經連著下了六天的雨,今天終于放唷,久未露臉的月亮與星子努力地亮相,以免又被陰唷不定的雲奪去舞台。他忽然想到,今天己經是月底。


    露台的下方,兩個女佣出來倒污水,互相壯膽的腳天聲飄了上來。


    “…一下過大雨……藍月……”


    “女巫的靈魂……森林中央……”


    “哎呀,好嚇人!你別再說了!”最後這聲最響。


    樓下很快恢復了寂靜。


    亞歷听著听著,思緒開始漫游。


    是了,原來今天是藍月,也就是一個月里發生的第二次滿月。這種機會非常的少,因此跟藍月有關的傳說就分外的多。


    罷才听到的幾個關鍵字,好像有一個傳說是跟大雨過後的藍月有關的。是什麼呢?


    他坐在石欄上,單膝曲起,享受著月光的寧靜陪伴。


    狼都喜歡月亮。滿月讓它們迷醉,于是,月光下的狼總是放懷高歌。


    他想起來了。


    據說在剛下完雨的那個藍月,月光會鋪成一條路,死掉的女巫會聚集在某個地方,踏著那條路回去。


    女巫……蕗琪算女巫嗎?


    應該是吧!她的外婆是女巫,她的老師是女巫,所以,她應該也是。


    亞歷很想她。


    他突然想去森林里,看看跟女巫有關的那個傳說是不是真的。


    他躍下欄桿,匆匆邁向臥室大門。


    “少爺,你這麼晚了還要出去?”管家堪堪在玄關追上他。


    “我睡不著出去走走,你不用等門了。”他的藍眸異常的活躍。


    “噯,少爺,這麼晚了,外面很危險,你起碼加件衣服。剛下完雨,外頭很冷--”


    必上的大門隔斷管家喋喋不休的嘮叨。


    他叫來大黑馬,躍上馬背,一路直奔暗夜的森林而去。


    藍月一路跟在他的上方相伴。


    進了森林之後,月亮被阻在樹頂之外。每當他以為沒路時,一抹月光便會穿透到地面,仿佛在指引著他。


    奔馳了片刻,耳中開始听見潺潺的溪流聲,這附近有一片空地,難道會是那里?


    他翻身下馬,拍拍馬兒讓它在原地等,大步往水聲的方向行去。


    層層疊疊的草叢和灌木遮擋他的去路,他二撥開,片刻都不受阻礙地行去。豁然開朗的那一刻,嬌娜的暗紅色身影立在月光之下。


    他的心緊緊一縮。


    迎光而立的她仿佛透明一般。


    他忍不住大步走過去,用力將她拉進懷里。


    撞進懷中的那個實體,讓他的心頭一松--


    她是真實的。


    她不是靈體。


    “噢,”一雙艷紅的唇呵著一口清氣,拂在他的鼻端前。“大野狼也來看熱鬧?”


    他仍抓著她,一手翻開她的篷帽。


    半個月不見,突然她就在他的懷中了。


    狡黠靈活的黑陣依舊,艷麗動人的臉龐依舊,豐腴嬌軟的香軀依舊。


    他低頭吻住她。


    她的櫻唇只停頓一晌,便如花一般綻開。


    他的舌堅定地滑入她的唇間,她戲謔地輕咬他,他依然長驅直入。


    她的舌尖輕點,在他能卷住之前逃開,再戲謔地輕點。


    他的喉間發出一聲威脅的低咆,鐵臂縮緊,一手緊緊扣住她的後腦,她無法再躲開,只能密密實實接納他的唇舌。她的滋味在他的舌尖爆發,比任何果實更甜美,凝露花香充盈在他的鼻間,柔軟性感,如此的女性化。


    她終于從巨力萬鈞的吻中稍微得到一絲空隙,大口呼吸著寶貴的空氣。


    “老天,你今晚是怎麼了?這麼激動……”她輕喘著低笑,听在他耳中直如嬌吟一般。


    他眼中再度掩上掠奪者的神彩。


    “我要你!”他堅定到近乎凶猛。


    他要她!


    現在!此刻!


    只有他們倆!沒有桑瑪!沒有蓋茨克!沒有半個月的想見而不可得!


    她深邃靈動的眼眸,在月光下閃燦著神秘的光彩。


    有一瞬間,他以為她會拒絕。


    不是因為她不想要,從她娓然的臉龐,他知道她和自己一樣想要。


    她若拒絕只是因為她總是愛捉弄他,看他為她受苦。


    “好。”


    好半晌他沒有意會過來。


    他只是著迷地看著她的櫻唇開合,強烈想埋頭吸吮那張誘人的艷紅。


    然後,她的話侵入意識里。


    她說好。


    他僵了一下,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
    性感的低笑從她唇間泄出。


    “大野狼,你傻了?”她的雙臂輕松地攀住他的肩膀,在他頸後交扣。


    此刻再沒有任何力量可以讓他停止!


    所有關于藍月的神秘傳說全被拋諸腦後,他陡然抱起她往水聲的方向而去。


    溪流旁有一塊平坦的石岩,常被戲水的人用來做日光浴,經年累月,己經變成一張光滑的石床。


    他將她放在那張石床上,伏在她的上方,雙臂撐在她的腦袋兩側,凝視著她。


    他的臉隱在黑夜里,唯有一雙藍眸亮得仿佛會灼傷人。


    她清亮的眼神沒有絲毫羞澀,只有朗朗的熱情與邀請。


    他的手臂慢慢彎曲,臉一點一點靠近。來到她雙臂可及之處,她松松地勾住他的頸項。


    亞歷輕嘆一聲,沈進她的溫柔里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“啊--”這聲低喊同時來自兩個人。


    他的臉埋進她頸間,兩只大拿將她的臀捧高,用力地抽動兩下,渾身一僵--呃?


    她張開眼看著天空,一個癱軟的男人倒在她的身上沉重喘息。


    嗯……咳,好吧!男人第一次差不多都是這樣。


    終于,她身上的男人動了一動,咕噥一些什麼。


    “沒有關系。”她清清喉嚨,努力找些話來安慰他。


    “听說,每個男人都會有幾次……”


    “閉嘴!”她身上的男人羞惱地低吼。


    沒給她繼續“安慰”的機會,他突然就這樣將她抱起來,跳下石床,大步走入溪水中。


    蕗琪像只無尾熊攀在他強硬的胸膛上,警覺地往後看。


    “喂,現在的溪水很冷--啊--啊啊--”她被冰得尖叫。


    一個充滿報復心的得逞笑聲揚起。


    她氣得貓爪子想攻擊他,偏偏這個姿勢實在太不利。


    沒過兩下,她便感覺埋在她體內的部位迅速復蘇過來。


    老天!她瞪大眼看著他。


    男性尊嚴終于稍稍回來了,他漂亮的陣變成深深的海藍。


    接下來,是重振聲威的時刻。


    在月光下,淺溪畔,他開始讓她見識年輕男人的體力可以到什麼程度--


    “春風得意呀?”


    扒茨克悠哉游哉地走過來。


    蕗琪毫不客氣地將自己剛摘好的藥草往他懷里一塞,繼續適意地走在陽光里。華洛鎮的入口出現在山腳下,往左轉有一條小路通往邊城區。


    扒茨克陪著她往左邊一轉。


    “難得這個時間你竟然醒著?!”她看他一眼。


    “本來要回家,半路上看到你就陪你走一段。”他聳了聳肩。


    他停留期間住在哥哥嫂嫂的家,但他剛才走來的方向是鎮子里。


    “鎮上的人家?!”她問。


    扒茨克聳聳肩,嘴上的笑像老鼠倫吃到糖一樣。


    “誰?”她頂頂他的體側。


    扒茨克吹起口哨,賣關子。


    “你不說,將來得到性病不要來求我。”她翻個白眼。


    “稀罕,我去求外婆。”


    “我叫外婆也不要理你!”她發下惡咒。


    扒茨克大大地嘆了口氣。“女人怎麼這麼難搞?這就是我不喜歡女人的原因!”


    “誰啦?”


    扒茨克露齒一笑,拿出一個啤酒木塞在指間晃。


    “大杰克?”她抽了口氣。


    要她猜,她絕對猜不到是大杰克,不過想想又覺得不意外。


    大杰克是華洛鎮一家酒館的老板,賣的啤酒是全鎮最難喝,也最受歡迎的,因為大杰克來者不拒。


    哪怕你是滿臉橫肉,身上帶著刀疤,或是長得跟街口那張通緝海報上的臉“出奇的相似”,只要你付得出酒錢,大杰克就不擋你上門。


    身為華洛鎮最龍蛇雜處的酒館老板,大杰克就跟他的名號一樣,巨大又凶猛。他身高將近七尺,一顆拳頭就有蕗琪的臉大小,重達兩百五十磅的軀體沒有一絲是多余的脂肪。


    也因此,鎮上如果有什麼糾紛需要找私人仲栽,大杰克通常是很好的人選,因為敢跟他嗆聲的人很少,這讓他在鎮上擁有還不錯的名聲。


    不過,這不表示一般人家敢讓自己的閨女嫁給這樣的男人,所以大杰克到現在還是單身,雖然蕗琪也不曉得他多大年紀就是了,她猜測他起碼三十。


    三十歲而未婚的男人,在這個時代是個異數,尤其是一個小有財產的男人。難怪!


    “你跟大杰克?”她露出擔心的神情,瞄向他的腰下。“你……還好吧?”


    扒茨克翻了個白眼。“姑娘,為什麼我覺得你腦中現在的畫面很不淑女?”


    “我是你朋友,又是個巫醫,我擔心你是應該的。”她重重道。


    兩人體型真的差太多了,大杰克那麼魁梧的塊頭,蓋茨克頂多五尺十寸,又是這副細長的身板……


    扒茨克咳嗽一聲,“放心,我己經先試用過才動手的。”


    她的下巴掉下來。


    “這種事還能"試用"?”老天,太刺激了,好好听!連她在二十一世紀的同志朋友都沒有這麼勁爆。


    “五天前的中午,我到他的酒館喝酒,午休的時候,我和他到後面去看看他的儲藏室……”


    然後蓋茨克鉅細靡遺地描述發生在那間儲藏室的事,以及他先用手驗貨的結果。


    她掉下來的下巴回不去。


    “……後來我發現他還不錯,昨天晚上我去酒館喝酒,結束營業的時候就留下來了。”蓋茨克聳聳肩道︰“相信我,他很有經驗,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,我們兩個都很倫快。”


    她越想越不對勁。


    “你走進一間酒館誘惑它的主人?”蕗琪停下來瞪著他。“你瘋了嗎?蓋茨克,我不想太殘忍,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對你的……"喜好"那樣的開放。你就沒有想過你若試探錯人,會有什麼後果嗎?如果大杰克不是此道中人,他可能當場打死你,或把你閹掉、丟在大街上讓你流血至死。”


    她不想半夜被人叫去幫好朋友收尸。


    “相信我,我知道。我第一次踏進他的酒館,他看我的那個眼神我就知道了。”蓋茨克嘆了口氣,拍拍她的肩膀。


    蕗琪又瞪了他好一會兒。
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她從紅色的斗篷下淘出一罐東西丟給他。“請小心使用。不過你不是再過不久就要離開了嗎?現在去招惹一段新關系好嗎?!”


    他看了一眼她丟給自己的是什麼--潤滑香油。


    你這個滿腦子婬穢思想的女人,我喜歡。


    扒茨克愉快地將潤滑油收進自己的口袋里。


    “沒有人提到什麼天長地久。他沒打算讓人知道他的事,我也沒打算為他留下來。反正我們現在都很享受彼此的陪伴,這樣就夠了。”他聳了聳肩。


    蕗琪嘆了口氣,拍拍他的臂膀。


    同志這條路,不管哪個世界,走起來都很辛苦。


    有時想想,命運真是弄錯了對象。


    如果當初是蓋茨克被拖到她的世界里,而不是她被拖過來,對他應該更好一點。


    雖然她的世界依然存在著許多對性傾向的不公,但起碼比這個保守的時代好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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